誤入之漫天飛舞,
第四章,關於雪女,路凡末
奎尼亞死魚眼現。
“喂,我說,”奎尼亞一把拉開他的手,“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你這樣明目張膽的吃豆腐可不行。”
“策爾……”冷唯貌似被傷到了,“我真的很喜歡你,你的那傢伙都不知道在背後幹了些什麼,你還幫他說話……”
“你也許不會明白,我和他之間的羈絆,我和他三年,沒有小情侶那種膩,也不會覺得無聊……”奎尼亞說着說着就笑了,還想說什麼,嘴就被冷唯一直手指擋住。
“別說了。”難過溢於言表。
“冷唯,我問你,爲什麼你第一次見我時,就叫我策爾,就像和老熟人見面一樣呢?”奎尼亞問,“而且連我都記不住的策爾奎尼亞全名,你好像都知道?”
“我們本來就很熟啊。”冷唯刻意轉移話題說,“還有,風雪城早都到了,再不下去,風雪城全城的守衛就都發現我們了。”
“抓好。”冷唯一隻手摟着奎尼亞的腰,另一隻手撤了飛行陣並掌握平衡,不符合重力學的緩緩落下。
“哇,太酷!”奎尼亞放開冷唯的衣服,看了看四周。已經在王城裡面了,沒有想象中的守衛。可能是滿城都被白雪覆蓋的緣故,十分安靜,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策爾,走吧。”冷唯伸出手想牽她的手,奎尼亞卻直接從旁邊走過去了。
“策爾,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的。那個人,我會幫你剷除。”冷唯想。
在一個有很多守衛的大門前,奎尼亞愣愣的問:“這是存放藍珍珠的寶庫嗎?”
“嗯。”冷唯回到。
“大膽!竟敢擅闖城庫!”守衛實在看不下去了,太囂張了。
還沒等到其他守衛念臺詞,一瞬間所有守衛全被滅了。
“留你們一命竟不知珍惜。”沒有人看清冷唯的武器什麼時候從哪裡出現的,也沒有人看清所有守衛是怎麼一瞬間被秒的。要怪就怪冷唯把柳易楊的怒氣全部發在他們身上了。
守衛們:哎呦我們也是躺着也中槍。
“嘎——”奎尼亞推開了門。
大門很重,鎖也一點都不好開——被憤怒的冷唯掰成了渣渣。
房間裡有許多櫃子,櫃子上堆滿各種稀奇的擺設,很罕見的樣式。有很多抽屜,奎尼亞隨便打開了一個抽屜,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金子,好多金子,還有寶石,好多,看上去很值錢,我偷點回去,羨慕死唐卓那傢伙。”奎尼亞拿一些裝在口袋,一些戴在脖子上,還有一些拿在手裡,實在不知道該放在哪。
“策爾,別忘了,我們是來拿藍珍珠的。”冷唯抹了抹汗說。
“對哦,這些東西沒什麼功效都很值錢的樣子,藍珍珠可以打開什麼通道,肯定能賣個好價錢,哈哈哈,錢,我來了。”
“這愛財的個性和唐卓真像。”冷唯想。
“可是,這麼大的房間,到底放在哪個櫃子裡呢?”奎尼亞才意識到問題。
冷唯徑直走向房間角落,彷彿有東西感應他。
“這是……”冷唯強拆開一個櫃子,眉頭一鎖,“落雨?”
“怎麼了?”奎尼亞走過去,看見他拿着一面圓鏡子發呆。抽屜裡有顆藍色的珠子,奎尼亞把它拿起來:“這就是藍珍珠?”
“喂!”奎尼亞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跟你說話呢。”
“策爾,小心。”冷唯話音剛落,他就一把抱起奎尼亞飛快離開了那房間,旋即身後是巨大的撞擊聲。
“好身手。”淡淡的語氣,奎尼亞聽着不知從哪裡傳來的聲音,覺得耳熟。
一個帶着小王冠,穿戴一身雪白服飾的女子從走廊對面出現。
“你……是路凡末?”奎尼亞儘量控制自己不驚訝。
“奎尼亞啊,好久不見。”傲慢而充滿敵意的語氣。
“你怎麼在這兒?”奎尼亞問。
“我是雪女,在王城很奇怪嗎?”路凡末說,“倒是你們不請自來,是打算偷什麼東西嗎?”
“難怪沒有守衛,是早有準備啊。”冷唯一直護在奎尼亞身前。
“準備是有的,守衛也是有的,不過王城裡的守衛早就裁員了,沒有守衛只是因爲你們沒看到而已。”
“那你半路攔住我們做什麼?”奎尼亞說。
“當然是有事啊,”路凡末說到這臉突然紅了,“你答應不要再纏着柳易楊,我就放你走。”
“……”冷唯好想扶額。
“呃……”奎尼亞死魚眼盯着她,“柳易楊到底跟你有什麼淵源?你明搶威逼都是爲了他?”
“他本該和我在一起的,卻不知怎麼去了那邊的世界,還和你在一起了。”路凡末的語氣裡有嬌羞,有失落,不像是假的。
“再說,你不過是他爲達目的而利用的棋子罷了,如何能和我爭?”路凡末靜靜的說。
奎尼亞想反駁,卻被冷唯攔住。“你不是說相信那傢伙嗎,我說的你不信,那你聽聽當事人之一的說法吧。”語氣裡有一絲不甘。
“你手裡那顆藍珍珠,就是他送我的定情信物。”路凡末憂鬱的說,“先是被霧劍閃搶走,然後被你搶走,我不甘,一定要問他當初離開幻域的原因。”
“那爲什麼在學校你不問他?”奎尼亞不信。
“他根本不承認去過幻域,也不承認他和我在一起過……”路凡末的情緒有些激動,“他的腦子裡爲什麼要有那個人,爲什麼他要去追隨從未謀面的那個人?又爲什麼會和你在一起?”
“他……利用我,有什麼目的?”奎尼亞無法相信,不敢相信。
“你是打開黑天的鑰匙!”路凡末淚落臉頰,奎尼亞突然不知所措。
“你是說,神創世時所留下的一小塊黑域——黑天?”冷唯說。
“是的,黑天,那個黑天。”路凡末抹了眼淚,“奎尼亞就是鑰匙,我也不知道爲何,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想去黑天。”
“我不信!”奎尼亞眼淚下來了,她夢裡的聲音跟她說過,如果有必要,奎尼亞隨時可以去黑天找她。
“不可能,我是因爲意外來到這裡的,他根本沒有料到!他,他怎麼可能未卜先知……先知……”奎尼亞突然說不下去了。
“哼,你也猜到了吧,他有辦法獲得神喻。”路凡末說。
“這……不……”關於神喻,奎尼亞是知道的,唐卓叔也跟她提過,而且說完之後還說了一句“小心柳易楊。”
現在,她心裡一切的疑惑都得到了證實,好像突然失去了什麼東西,就像當年安凌瑤突然離開時一樣。
“怎麼會這樣?”奎尼亞一軟,倒在冷唯身上,“南英要丟下我,安凌瑤要丟下我,柳易楊也是要捨棄我的,爲什麼啊?我有那麼令人討厭嗎!”
冷唯看在眼裡,心裡難受。“策爾,想起我吧,我永遠不會利用你,我就算丟下全世界也不會丟下你,我即使自己變成負擔也不會把你當做累贅。策爾,想起我吧。”冷唯捧起奎尼亞的頭,和她額頭碰額頭,想要喚醒她的記憶。
片刻,他放開奎尼亞,滿臉困惑:“怎麼會?”
“因爲奎尼亞根本沒有那些記憶。”路凡末看懂了,“不是被人刪了,是根本沒有。”
“當然你不要懷疑你找錯了人,你要找的人是她沒錯。”路凡末說。
“冷唯,”奎尼亞說,“你講給我聽吧。”還是滿臉淚痕。
“那是我們兩個人的回憶……”冷唯把昏昏欲睡的奎尼亞抱在懷裡,開始講那個美得像童話的故事。
路凡末的回憶也回到從前。
“小末,你來。”柳易楊手裡握着一顆藍珍珠說,“你看,這是我從我的那堆垃圾裡翻出來的。”
“好漂亮。”路凡末雖爲白鳳一族的人,卻從沒見過藍珍珠。
“除了好看,它還有其他作用哦。”柳易楊把藍珍珠放到路凡末手裡,“只要打開了鎖眼就可以去另一個世界了。”
“真的嗎,好神奇啊,有機會了一定要帶我去看,好不好?”路凡末撒嬌說。
“那是當然。”柳易楊還她的任性,在她額頭印上一個吻,“不過的先離開這個水牢。”
他們所處位置是一個關於水的束縛法陣,他們是因爲多管閒事才被困在球形中空的法陣裡。還好他們剛剛出發不久,乾糧和生活用品都帶足了的。
最後他們撐不住了,路凡末用殘存的力氣強行打破法陣,結果剛送柳易楊出去就被反噬,一個人被困在水牢裡。
等她被救出來,已是三個月之後了,柳易楊早就不知所蹤。
“劍閃,跟我回去。”當是時柳易楊正在“勾搭”小女生。
消失在時空另一端的人,始終沒有回頭。
“你知不知道,我是爲了你纔來的幻域!”柳易楊眼圈紅了,“你說世界拋下了你,我爲你拋棄了全世界。你說你喜歡有人聽你嘮嘮叨叨,我可以爲你固步自封,畫地爲牢沒日沒夜聽你叨,直到你再也叨叨不動了,我再也聽不見了……”
“劍閃,背叛任何人我都可以毫無愧疚,但我無法背叛你,你不要離開,不要離開啊!”柳易楊的呼喊不起任何作用。
路凡末把自己關在房間,不吃不喝。三天後,一聽到柳易楊的下落,就要去找他。
“讓開,我要去找他!”路凡末被一羣守衛死死攔住。
“小末,你這是要去哪?”是她父親——風雪城城主。
“父親,請讓我去找柳易楊吧,求您了。”路凡末說。
“小末,你竟爲了那樣的人求我,你是被迷惑了心志嗎?”城主皺眉,“你知道他的身份他的野心嗎,什麼都不瞭解你這樣就來求我?”
“抑楊不會隨便丟下我的,他一定有難言之隱,父親,你讓我去找他吧!”路凡末帶着哭腔說。
“你當真不知道他的圖謀?”城主瞄了她一眼,“我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女兒?”說完就走了,頭也不回,守衛們立即自動讓開。
柳易楊不見了。路凡末滿世界都找遍了,還是不知道他的下落。
知道柳易楊在人界是多少年以後的事呢?她也不知道了。她只知道,當她得知柳易楊的下落以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藍珍珠的開啓需要白鳳一族珍貴的血液,她不顧多麼修行所得,毅然決然或者說瘋狂的去追尋柳易楊的腳步。
但是找到他的時候,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奎尼亞。
“我們的相識是在風雪城,你暈倒在雪原裡,我救了你,照顧你,向你袒露心聲,我以爲你是愛我的,像我愛你那樣。卻從來沒發現,你和幻域的羈絆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就像我和你的聯繫是我的一廂情願一樣。你一定要找到的人,你一定要找到的人……”路凡末回到自己的房間,自言自語,“爲什麼不是我,爲什麼不可以換成我……”淚落如雨傾。
“看來,路凡末沒打算找我們麻煩……策爾?”冷唯講着講着,奎尼亞就睡着了,“睡着了嗎?也好,突然就要接受這一切,是很傷腦筋。”
“策爾,你記住今後無論我在哪,心裡最重要是你,最深愛是你,最牽掛最放不下的也是你。”他把奎尼亞帶出風雪城,公主抱着回到山洞。
“策爾,我要走了,”冷唯的語氣有些失落,“不過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因爲我說過,永遠都不會丟下你。”他笑了,把披風蓋到奎尼亞身上,還不忘在她額上留下一吻。
“冷唯。”奎尼亞醒了,看到一堆靈力火堆,“冷唯?”環顧四周,卻只看到一面圓鏡子和一張紙條。
她撿起來看。“這不是在那個抽屜裡看到的鏡子嘛?”奎尼亞打開紙條,“策爾,我有事先走了,一定會很快回來的。對了,不要丟掉那面鏡子,危險時它應該能幫到你。”
“搞什麼啊,爲什麼有關幻域的每個人都喜歡自作主張啊!”奎尼亞舉起鏡子要摔,卻又止住了。她心裡的念頭應該是:“這是冷唯留下的唯一紀念了。”
“又是一個人了呢。”奎尼亞說。
安凌瑤睜眼,一片漆黑。
“這是哪?”安凌瑤向四處看。突然身後響起火燒的聲音。
她轉身,一羣人舉着火把圍成一個圈,不知道嘴裡大聲吼什麼。
她心裡很忐忑,走進去看,卻看見一個男子將一把刀刺入一個女子胸腔內。
而就那個女子,讓她頓時白了臉。
“是……是我?”安凌瑤真的嚇壞了,她看了眼那個男子,那男子好像也看到她,抽出長刀向她走來。
“啊——!”安凌瑤突然覺得頭痛欲裂,一些畫面強行進入她記憶裡。
“凌瑤,凌瑤?”韓葉清的聲音。
韓葉清抱着安凌瑤坐在雪地裡。他們到達的時候是在半空,楊林直接自由落體摔下去,柳易楊雙腳霸氣安全的着陸,只有他爲了護着安凌瑤,整個橫着摔下去。
“凌瑤你醒了?”韓葉清看見安凌瑤睜眼,卻看到了凌厲的眼神。
“怎麼會?”韓葉清放開她,站起來正對着她,“不是凌瑤?”
楊柳兩人也察覺到不對,安凌瑤永遠不會有那樣勾人的眼睛。
“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安凌瑤的聲音有些滄桑感,“關於幻域,關於噬明月,關於曦星……我全都想起來了。”
“曦,你是曦?”韓葉清眼睛紅了,“曦,我的曦……我一直在找你……”
“你是?”安凌瑤問他。
“我是四葉啊,你某一世找到的四葉草啊。”韓葉清喜極而泣。
“你是四葉?”安凌瑤的表情有一絲驚訝,不過很快被悲傷完全掩蓋,“你又修成人形了啊,說起來,當初就是我把你打回原形的呢。”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從來就沒怪過你……”韓葉清說。
“喂,我說……”楊林怒了,“麻煩誰跟我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韓葉清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於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原來安凌瑤就是黑色曦星轉世……”柳易楊說,“但是安凌瑤呢?”
“什麼?”韓葉清一愣。
“黑色曦星佔據了安凌瑤的身體,那安凌瑤呢!你要讓她怎麼辦!”楊林很激動,“你心愛的人回來了,你就要安凌瑤隨便爲了這些莫不相關的東西去死?”
安凌瑤就站在旁邊,但卻不再是安凌瑤了。
安凌瑤說:“這個身體,本來就是一個死人的。”
“什麼?”楊柳韓三人都詫異了。
“她說的沒錯!”天邊飄來一句話。旋即一羣穿戴考究的人架着飛行陣來到他們面前。
“安凌瑤的身體是我早已夭折的庶女的。”帶頭的人走上前來,瞄了眼安凌瑤就馬上皺起了眉。
“看來黑色曦星還是誕生在了安凌家。”帶頭的人自言自語。
“族長,這下要怎麼辦?”人羣裡有人問,“要殺了安凌瑤嗎?”
“你們敢!”韓葉清聽到那個詞,臉色馬上陰暗得能殺人。
“要分離安凌瑤,這樣安凌瑤和黑色曦星都能獲救。”族長說。
“分離安凌瑤?”韓葉清冷汗直冒,“安凌瑤和曦星……”
“如果安凌瑤和曦星真的變成兩個人,那我該選誰?”韓葉清想,“雖然必須一定是曦星,可是爲什麼捨棄安凌瑤……竟讓我心痛,空落落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