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如卿言語,漫天飛舞

誤入之漫天飛舞,

第八章,如卿言語,漫天飛舞

“確實。”塞亞說,“你們在一起根本是牽強附會。”

“奎尼亞。”冷唯說。

“什麼?”奎尼亞驚了,“這,好像是你第一次叫屬於我的這個名字吧。”

“策爾奎尼亞·顏,你給我聽好:”冷唯認真了,“冷唯,能力幻,化虛爲實化虛爲實。跨域不死。無親無故,出生地不祥,出生年月不祥。現在擁有的記憶只能記到上一世。我曾經最愛之人的名字是——策爾奎尼亞·顏,現在最愛之人的名字是——策爾奎尼亞·顏。我一直跟着你,的確有所圖。我的目的——娶你,我的企圖——陪你終老,我的陰謀——只要還有記憶就不能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帶走。我要獨佔你,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如果有一天你愛上別人了,我就殺了那個人,變成他的樣子,繼續留在你身邊。”

“我不是四葉草妖那種懦夫,我很清楚我想的什麼,我想要什麼,也很清楚我心裡那個人是誰。”冷唯微微笑,不顧一愣一愣的奎尼亞,單膝下跪,“策爾,嫁我。”

“他也是跨域不死!”塞亞驚呼。

“冷唯……”奎尼亞呆呆的站着,突然感覺臉上溼了,一摸,居然是眼淚。

“冷唯,你……你認真的?”奎尼亞哭成爛番茄。

“嗯,策爾,嫁我。”冷唯化虛爲實,造出一棵戒指,“可好?”

“好……”她一把撲倒冷唯抱着他,大哭,“爲什麼對我那麼好,好討厭你啊,爲什麼那麼好,爲什麼對我那麼好……”

“策爾,起來了,被人看見了。”冷唯眯着眼睛,被奎尼亞推坐在地上抱着哭,的確有傷風化。

“嗯,我給你戴上。”冷唯把那枚戒指親自給奎尼亞戴上,很唯美的畫面感。

“喂,你們……”塞亞破壞氣氛,“就結婚了?你們才幾歲啊,不像話!”

“我活了那麼久,年齡早不記得了,只怕是很老了纔對。”冷唯笑。

“那我呢?”奎尼亞問他。

“你也是跨域不死,而且你本就是幻域的人,年齡按幻域時間來算的話也不小了。”冷唯擁着她,“當然沒問題,神會祝福我們的。”

“矮油……”塞亞雞皮疙瘩掉一地,“我得離開一下。回見了您嘞。”轉身欲走。

“等一下,解除幻境的辦法是?”奎尼亞問。

“找到那個關鍵人物擊敗他就OK。”塞亞說。

“關鍵人物?籃球賽?”奎尼亞和冷唯對視一眼,“冷唯。”

“嗯。都聽你的。”冷唯眼睛笑成一條線。

然後冷唯便表化成柳易楊的模樣。

“帥。”奎尼亞看了看說,“比柳易楊那個混蛋帥多了。那比賽的時候我就叫你小唯,唯一的唯?”

“嗯,怎樣都可以,反正是在幻覺裡邊。”冷唯笑,還是那個動人的笑容。

“走吧。”奎尼亞說。

第二天,放課後。

冷唯換了件柳易楊的薄衣服,站在奎尼亞身邊。

“策爾,只是男生的比賽?”冷唯的睫毛略長,即使是變得矮了一截,變成另一個人的樣貌,還是美膩了。

“是啊,你還要怎樣?”奎尼亞無視那些花癡的愛心或殺人射線。

“我還想看看策爾打籃球呢。”幽幽的聲音,冷唯直接彎下腰,貼到奎尼亞耳邊說話。

“矮油,太撩人了,雞皮疙瘩掉一地啊。”奎尼亞一陣折騰,給了他一拳,“你給我好好說話!”

“策爾,我只是配合你那些同學一下啊。”冷唯說,“開始比賽了,你等我一會啊。”

奎尼亞沒說話,關注着場上場下的人羣。

“會在哪呢?”奎尼亞腦子裡假設出億萬種可能性,“會不會在校長室,樓頂之類的可以窺探全場的地方?”

想着,她靜下心來,閉上眼睛,感應超能力的能量波動。

“正對的,最密集的方位……”奎尼亞睜眼,正對着籃球賽場上一個F班的男生,“就是他?”

“那個人是誰?”她絕對傲慢的問旁邊的女生。

對方激動的回到:“藍宇前,藍宇前啊,F班的藍宇前啊,你不知道?”

沒有道謝,她徑直走開了。

“不過是個幻境,這麼囂張?”奎尼亞不開心。

比賽激烈進行,到底是拉拉隊的吼聲把氣氛拉到**。

藍宇前人氣頗高,陽光運動型帥。冷唯附身的柳易楊也是絕色傾城。

“怎麼擊碎,直接衝過去打?”奎尼亞思索着。

“好!”一聲讚歎。奎尼亞看過去,一個戴着半張面具的人神兮兮在看比賽。

“這只是班賽而已,怎麼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都往這邊跑?”奎尼亞鄙夷的眼神一瞥。

“慢着。”奎尼亞覺得那人眼熟,“那不是楊林嘛?他戴着面具幹嘛?”

“喂!”奎尼亞去使勁拍他肩膀,“楊林,你帶着面具裝什麼神經啊。”

“啊?”楊林扶了扶只剩部分的面具,“你居然認出我了?”

“我嘞個去,只有半截的面具遮得住什麼?”奎尼亞不是很想跟他打交道。

“你沒聽王后說過:我把我的臉變成面具嗎?”楊林說,“你就當我是行爲藝術就好了嘛,多管閒事。”

“次奧,我就說不想跟他打交道!”奎尼亞懷着深深的恨意走了。

“小唯加油!”比賽激烈的進行,奎尼亞也沒閒着。

“一直盯着藍宇前就可以了吧。”她想。

一直沒什麼異常,直到比賽結束裁判宣佈E班獲勝的時候,奎尼亞才發覺藍宇前眼裡一絲紫光閃過,在看到她的那一剎那又熄滅了。

“會是錯覺?”奎尼亞自言自語,“哪怕那紫光是幻覺,但那種感覺不會有錯,絕對來自幻域。唉?我怎麼會知道那氣息來自幻域?嗯……想不起來,管他的了,許是戰爭殘存的記憶吧。”

“喂,藍雨前龍井!”散場後,她丟下冷唯就跑去藍宇前面前。

藍宇前“……”又沒招她,怎麼到處給人亂起外號。

“這個幻覺,麻煩你給我解除一下。”語氣中的不耐煩和怒意,在看到藍宇前嘴角的笑容後全部變成警惕。

奎尼亞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藍宇前的笑容不懷好意。

“奎尼亞同學,你在說什麼呢?”藍宇前說。

“我這麼出名?做戲要做足全套,你既無心瞞天過海,現在說這些有意思麼?”奎尼亞雙手交叉,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藍宇前“……”

笑了笑,藍宇前說:“這是霧劍閃製造的幻域,不是那麼容易破碎的。”

“你敢敷衍我?”奎尼亞怒不可遏,“本大爺現在有急事,你最好乖點配合,否則……”

御風之術發動,龍捲風自腳下起,盤旋而上,氣勢洶洶。

“在這裡呆的越久,越感覺不對勁。還有,我要去驗證一件事……不能如他們的意被乖乖困在這!”奎尼亞想。

“同學,你……太暴躁了。”藍宇前不知何時跑到她跟前,面色猙獰的看着她說。

奎尼亞下意識的要出手打人,藍宇前卻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空氣裡只留下一句:“你能打敗我或者自己擊碎幻境,就能出去。”

“哼!”奎尼亞表情冷冷的。

“策爾?”冷唯向她走來,“你在這裡幹什麼?”

“擊敗藍宇前有可能嗎?”奎尼亞開口就問,“在這個幻覺裡擊敗他,可能性有多大?”

“零。”冷唯認真的說,“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麼?那個藍宇前是幻滅工會的會長,最喜歡跟霧劍閃對着幹,根本無需我們出手。”

“幻滅工會?”奎尼亞笑了,“就是那個妄想取代霧劍閃統領幻域的組織?”

“策爾,你說什麼?”冷唯心狂跳不止,策爾奎尼亞,不可能知道連幻域裡的土著不知道的事。

“那可未必,藍宇前對霧劍閃的招式是熟悉,只是,他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存在,未必會爲我們擊破幻境,反而可能趁火打個劫。”奎尼亞自顧自的說,沒聽見冷唯後面的一句話。

“策爾!”冷唯突然大叫,奎尼亞回過頭來。“什麼?”

“你沒事……吧?”冷唯還沒有問完這個問題,奎尼亞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策爾!”冷唯趕緊抱住她,“半死之態的氣息本來就只有人類的一半,這下幾乎都快沒有了。戰爭的氣息突然消失,她又突然知道了幻域的許多秘密……哼!戰爭嗎?還是其他人?無論是誰,別想,跟我搶人!”

黑天內,閉目養神的戰爭,於石椅上坐起來。“哦?”咬牙切齒的語氣,“不愧是跨域不死,好敏銳。”

不遠處,霧劍閃坐在石桌旁邊淡淡的喝茶。對戰爭的自言自語不聞不問。

方圓幾十裡都被結界保護。結界抵禦了幾乎所有的干擾,包括半途闖進來的柳易楊。

結界內,陽光明媚芳草鮮美,風和日麗一片祥和。結界外,妖魔當道鬼怪橫行,暗無天日慘不忍睹。

“霧劍閃。”戰爭離開凳子,一閃千里眼,看了看幾十裡外說,“你就沒想過要回去?”

笑而不答,看不清表情。

幾十裡開外,結界之外。暗紅色繭狀物困住了一個癡心又負心的人。那人被血繭染得面目全非,最後一口氣也即將留在血繭之內。

戰爭不會動惻隱之心救他,霧劍閃從來就沒有多看他一眼。

“幻域是你創造的,按理說你應該喜歡那裡纔對,結果,自己都不喜歡嗎?”戰爭又閉目養神去了,留下她一人在石桌邊。

“我創造的世界……”她的聲音很好聽,“我創造的世界,怎麼會是這麼一個糟糕的世界?”

幻域內,風月城大雪紛飛。

“下雪了?”路凡末站在塔上,“熟悉的場景……”

“下雪了?風月城下雪了?”楊林守在城門,閒來無事。

“風月城……漫天飛舞的傳說……”韓葉清王城的某個窗邊,看着在城裡到處惹事的安凌瑤,“風月城的雪積年不化,很少看到有下雪呢。”

“下雪了?”安凌瑤一擡頭,看到韓葉清,忍不住就笑了。但是韓葉清此刻卻是憂慮萬分,笑了笑跟她打了個招呼。

“韓葉清不高興了?”安凌瑤想,“風月城下雪了,怎麼感覺有點……”

熟悉?

長長的素袖和風起舞,帶起看似冗長的緞帶和雪花。青絲白裙的美人,在一片漫天的花中,不徹底的笑容若隱若現。

“阿琪。”安凌瑤的喉嚨自己發出這兩個字眼,把她自己嚇了一跳,“我在說什麼啊?什麼阿琪啊?”

“人家喜歡的人明明是……”她好像特別怕被誤會,特別是被韓葉清誤會。

奎尼亞暈倒後,冷唯一直守在他身邊。自己發動結界,妄圖抵禦幻覺侵襲。

“果然,怎麼都騙不了自己的眼睛嗎?”冷唯自己抵禦幻覺倒無所謂,只是奎尼亞受不了。

“上次策爾靈力渦流顯,卻沒有顯示她的能力。”冷唯思索,“如果我沒猜錯,策爾真正的力量,應該可以輕易擊碎眼前的鏡像。只是,要委屈她了。”想着心疼的看了奎尼亞一眼。

“冷唯。”很久,奎尼亞才醒。

半晌,無人回答。奎尼亞突然坐起來:“冷唯?去哪了……”

“你醒了?”藍宇前出現在她面前。

“冷唯呢?”奎尼亞沒好氣的問。

“冷唯?是誰?”藍宇前說,“你喜歡的不是柳易楊麼?”

“你!”奎尼亞想到,可能他不知道冷唯變成柳易楊的樣子,然後就說不出話來了。

“柳易楊呢?”奎尼亞實在不想提起這個名字。

“他丟下你了。”藍宇前說。

“胡說八道!”奎尼亞背過身要走。卻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藍宇前攔住去路。

“滾!”奎尼亞不只是生氣那麼簡單。

“同學,你這麼大的火氣,是因爲魂靈少了一塊的緣故麼?”藍宇前故意往槍口上撞。

“還是兩次被同一個人丟下,惱羞成怒了呢?”話中有話,藍宇前又說,“半死之態又如何,哪怕你以你自己爲祭品,把自己改造成傀儡,也無法改變人人都要你死的事實!”

“你是煞星,指望什麼專寵?”藍宇前只想激怒奎尼亞,顯然他的目的達到了。

一個冰冷的東西突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奎尼亞握着的分明是映!

“映刀?”藍宇前的表情有一刻的遲疑,“哼,你已經變成傀儡了嗎?策爾奎尼亞?”

白光一閃,藍宇前居然躲開了映刀和戰爭的絕殺,絲毫沒傷。

刀尖直指他的臉,奎尼亞的臉看不出情緒:“區區幻域逆徒……”

“汝……”不可直視的絕對霸氣,“膽敢直呼朕名誨!”

“什麼情況?”藍宇前沒來得及反應,便親眼目睹霧劍閃製造的幻覺,在他面前崩塌。

血花綻放時擋住了奎尼亞威嚴的身影。藍宇前是震驚的,除了他,沒有任何人能夠擊碎霧劍閃的幻域。更何況即使是他,也一直被困在一個更大的幻覺裡面,根本逃不了。

“奎尼亞……”藍宇前倒下了,斷斷續續的聲音,“你……註定,是終結……幻域……的命定之人……”

幻境崩塌,映刀消失。奎尼亞冷冷的看着漆黑的四周。“你是想留下我陪你嗎?”極度悲涼的語氣,“劍閃?”

“那些果然不是幻覺,這些也不是幻覺。”她自言自語,“我整個人就是幻覺啊,劍閃,你好狠心,你比南英還要狠心。”

她向前走了幾步,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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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幻域是麼?”她的聲音沒有溫度,“以後也離開不了了是麼?”

“策爾,對不起。”冷唯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爲了幫你逃出幻境,我只能出此下策。”

“我沒有怪你。”奎尼亞沒有回頭,“不過是從一個幻覺誤入另一個幻覺而已,不在乎哪裡,都沒有真實,不是嗎?”

“在幻域死去真的會死。”冷唯從黑暗裡出現。

“我知道,倒是你……”奎尼亞始終不想回頭,“又是什麼幻覺?”

“我不是幻覺,跨域不死不是霧劍閃能夠涉及的領域。跨域不死,不死,即求死也不能死。”冷唯的語氣有些清冷,“即使是經驗豐富,也騙不過眼睛,救不了你,很失敗吧。”

“我不要你救。”冰冷的語氣和表情。

然後就走,冷唯並沒有追上去。奎尼亞的腳步本來很慢,走了幾步之後似乎有些想轉身的意思,但是一秒之後,步伐更急促的走了。

“笨蛋!”奎尼亞的手在顫抖,“冷唯是個笨蛋!”

風雪城。雪已經停了,鋪了很厚一層。

“回來了。”路凡末坐在王座上看着殿內的黑洞。

“不錯啊,能知道朕回來的時間。”奎尼亞提着映刀走出來。

“朕?”路凡末咧嘴一笑,“奎尼亞,你這是想起了哪一世的記憶?”

“這一世,霧劍閃逃走的那一年。”奎尼亞仔細打量着映,“是把好刀。”

“怎麼扯到霧劍閃那個小賤人了?逃走,什麼意思?”路凡末沒聽懂。

“你是聽不懂的,要說聽得懂的話,也就冷唯……”說到這她停下了,轉而道,“你不是說要我幫忙召喚白鳳嗎?需要做點什麼你說吧。”

柔和的聲音,不再那麼強勢的語氣和氣勢,讓路凡末覺得此人不是奎尼亞。

“隨我來吧。”路凡末前面開路。安楊韓三人聞訊趕來,奎尼亞正要出去。

“你認識南英嗎?”奎尼亞路過時,似有心若無意的問了安凌瑤一句。

“你問我啊?哦,南英,我好像不認識。”安凌瑤呆呆的跟着出去。

路凡末看了她一眼,特別留意了她的表情。

“有所不同了。”路凡末覺得疑惑,這也難怪,“但是到底是哪?”

“奎尼亞的氣息消失了?”楊林再三確認,也感受不到奎尼亞的氣息,連死人氣都沒有,“這怎麼可能呢?一定有古怪……”

韓葉清的視線從奎尼亞臉上掃過。冷哼一聲以表不屑。心裡想的是:“戰爭,這樣一副將死之身,你拿來又有什麼用?”

“到了。王城塔頂。”路凡末帶着人到塔頂,沒等任何人開口又說,“我請了厄姬來教你,你只管學就是了。”

“對了,你要是不願意,安凌瑤也可以學的。”路凡末這話別有深意,不知是針對奎尼亞還是安凌瑤,但是貌似兩個人都受了點影響。

“我也一起學吧,奎尼亞一個人學多沒有意思啊。”安凌瑤已經決定死皮賴臉纏着奎尼亞了。

在奎尼亞眼裡,安凌瑤就是要跟自己搶的意思。

“路凡末,你安的什麼心?”韓葉清走近路凡末,壓着聲音咬牙切齒。

“你又安的什麼心?放任安凌瑤胡鬧?”路凡末一甩素袍的繡花長袖,瀟灑離場。

“奎尼亞大人您好,老朽是來指導您舞花的。”一個紗巾蒙面的中年婦女從窗子飛進來,給他們鞠了一躬。

“姑姑客氣了。”不愧是會奉承的嘴巴,安凌瑤回道,“我和奎尼亞就麻煩您了。”

“安凌姑娘是學過舞蹈的吧,那就好辦了,至於奎姑娘……很有天資,是個好苗子。”厄姬說。

“切。”奎尼亞聽這話,怎麼聽怎麼不舒服,不耐煩的說,“可以開始了吧。”

“嗯,這纔是奎尼亞。”安凌瑤想。

“好,姑娘先隨老朽做一遍吧。”說着神速進入狀態,不管楊韓兩人有多驚訝,就開始比手畫腳。

安凌瑤習得很快,畢竟是有過舞蹈功底的。奎尼亞自然是沒有她跟的上,有些怒意。

“這是……什麼?”韓葉清雙手交叉,無語,“舞花,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做的?倘若舞花那麼容易,那幻域神獸豈不是兒戲了?這個厄姬,居然說教人舞花這種話,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未必。”楊林說,“她的動作很標準,看得出長年研習過。只是,動作並非舞花的要素,真正的要素是花,所有花都必須在靈力帶動下飛起來。”

“所以所謂的舞花,其實是要求靈力的分散達到極致,動作倒是次要的輔助作用。”楊林解說道,“厄姬既然敢說這話,怕是知道奎尼亞的身份了。”

“哼。”韓葉清沒有好臉色,轉過頭去看安凌瑤。

“懦夫!”楊林罵了一聲,滿臉嫌棄。

韓葉清沒理他,假裝沒聽到。

三天後。

奎尼亞穿着長袖的裙子,嘗試把地上的雪帶起來。白花點點,真的隨她的願龍捲風般的旋轉上升。

“成了?”現場的人的心都懸起來了。

“沒有。”奎尼亞輕輕收了招。雪花轉了幾個圈圈落回地上。

“不愧是奎尼亞大人,短短三天就能做到老朽幾十年都做不到的事。”厄姬說,“大人不必着急,招式只是媒介,關聯還是在大人您自己身上,或許還差一念吧。”

“哪一念?”安凌瑤學了這麼多天,動作但是會了,可就是無法將那些溼漉漉的雪帶起來。

“審判之心吧,或許。”厄姬笑了,“誰知道呢。”

“審判之心?”安凌瑤默默思索。

奎尼亞瞄了安凌瑤一眼,心想她會在想什麼。

“各位,都餓了吧,雪女殿下,哦不不,陛下命人準備了晚餐。”一個侍女校門口說。

“路凡末是個很仁慈的城主啊。”楊林笑眯眯的說,“風雪城在她手裡會發展的很好的。”

“那是自然的,城主最關心我們這些下人了。”侍女說,“各位隨我來吧。”

“楊林,你怎麼知道路凡末是個好城主?”安凌瑤問。

“你沒聽見剛纔那個女人叫她雪女殿下嗎?”楊林說,“在風雪城,這種行爲叫:大不敬。路凡末又不是聽不到,卻不管不問,可見她思想開化,又仁慈大度,這樣的城主,哪裡會不好呢?”

“是這樣啊,幻域真奇怪,聽說幻域是霧劍閃製造的,也就是她製造的幻覺了?那奇怪一點也沒什麼是哦。”安凌瑤自言自語,有些奇怪。

楊林看了看被晾在一旁的韓葉清,安凌瑤寧肯自言自語也不去找他說話,楊林似乎明白了什麼,沒再說什麼。

吃飯的時候,韓葉清道一聲如廁,就離開了王城。

“曦星,曦……”雪地裡韓葉清漫無目的的走,一遍又一遍的念着那個人的名字。

“凌瑤……”韓葉清突然停下了,“安凌瑤,你……”不遠處出現的背影分明是安凌瑤。

不遠處,穿着奎尼亞的舞衣,解散了頭髮,雙手緩緩擡起,那一個接一個的動作很眼熟。

沒有聽到和看到韓葉清。

安凌瑤舞袖一揮,帶起一片沉重的雪。沒等袖子又揮動,又有些許雪花飛起。她旋轉,長長的青絲也在風裡飄搖。不知何時飛起來的雪已經擋得住韓葉清的視線了。

但是,還沒停,還在飛起更多!所有雪花好像都獨立成一個個體,在旋轉,在上升,越飛越高,越來越多!風好像也開始湊合着刮起來,雪花飛起來的範圍在不斷擴大,韓葉清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周圍早已飄滿小雪,讓人產生錯覺,是否真是下雪了。韓葉清此刻眼睛溼完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他幾乎是就着淚光和飛雪一起看着安凌瑤,她的身影是那麼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曦星……”一片模糊中,韓葉清只看到曦星的影子。

多年前,曾有人在風雪城公然叫囂能夠召喚白鳳。被人冷眼,被人嘲笑,最後卻真的讓白鳳現世了。沒多少人記得那個厲害的女人的身影音容,只知道,那個女人隨身帶着一個四葉草妖當保鏢,特別霸氣。

那人,便是曦星。彼時曦星正四處流浪,窮困潦倒落魄不堪。爲了生計才宣言曰能召喚白鳳,結果不只騙到了吃喝,還真的把白鳳召喚出來了。驚呆了包括她自己在內的幻域民衆。

那時身爲四葉的他,勉強能維持人形,喜歡時時刻刻跟着她,雖然不會說話,但是無論曦星有什麼情緒,他第一時間就能知道。以她的悲傷爲自己悲傷,以她的快樂爲自己快樂。

整天跟在她左右,無微不至的照顧她,哪怕知道,她辛辛苦苦在找的人,不是他。漫天飛舞那天,曦星好漂亮。他看着,看着她飛,看着她躍,看着她比滿天的雪花還要美,雪遮住了她的身影,只看到白衣烏髮,曼妙舞姿,突然回過神來,不知到愣了多久。看到曦星的樣子,他只覺得心疼。

後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曦星死了。據說是被阿琪殺死的。那時他已經變回原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曦星死去,場景太黑,他離得太遠,他記不清,只知道曦星的死,阿琪脫不了干係。

那麼如今重現眼前的,究竟是幻覺,還是神罰?

“安凌瑤?”奎尼亞出現身後,顫抖着聲音叫出她的名字,“你瘋了?”

“難怪說要去找韓葉清,原來只是藉口離開?”楊林極度憤怒的語氣,“快停下來,不要胡鬧了!”

“沒有。”安凌瑤沒有開口,是來自空氣的傳聲。

“只有我走,你們才能過得更好。”

“無論是奎尼亞,楊林,路凡末,韓葉清,或者霧劍閃,戰爭……”

“……”韓葉清突然開口說了什麼,卻像被按了靜音一樣根本發不出聲音。

奎尼亞急了,楊林急了,韓葉清卻突然冷靜下來,冷靜的彷彿心死一般。

“……”

“或許,一直都是我的一意孤行害才你一次又一次受傷吧。”安凌瑤的語氣和曦星一樣。

“……”韓葉清擡起頭,眼睛溼溼的,笑了,“……”

奎尼亞失神的看着越來越大的風雪,突然有種任人魚肉了的感覺。

雪越來越大,路凡末用綢緞拖着三個傻子從風暴中逃出來,飛回到王城的塔頂。

風暴把安凌瑤淹沒,也漸漸將風雪城籠罩。

“……”奎尼亞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沒有哭,沒有擔心和憤怒。

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突然好安靜啊,安靜到好像一切都是假的。

伸手不見五指,互相看不見的他們才明白,真正懂得審判之心的人,是安凌瑤沒錯。要重建這世界的人,是安凌瑤沒錯。真正內心強大寬容的人,是安凌瑤沒錯。

韓葉清突然捂住胸口,雖然已經看不到自己,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是真實存在的。還是隱隱覺得心痛。

一片慘白的世界。整個幻域都消失了。

黑天,也開始崩塌。

“霧……劍閃!”戰爭驚坐起來,“怎麼回事?審判不應該是奎尼亞嗎?呸,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爲什麼黑天也會受影響!”

“審判的能力,不在神之下。”霧劍閃笑着,在崩塌的結界和混亂的黑天裡,淡定得有些許不和諧。

“你……你在跟我說話?”戰爭愣愣的,她自言自語這麼多年,霧劍閃終於開口跟她說話了,她左看右看,確認了霧劍閃是在跟她說話。

“不對,跑偏了……那就是說,我們也會掛?”戰爭一臉黑線,“早知道就不慫恿奎尼亞了……我還想離開這個鬼地方呢……”欲哭無淚。

“呵呵……”霧劍閃笑了。

“Dear!你還笑得出來?”戰爭內牛滿面。

“不相信自己挑的人讓給我好了。”氣定神閒的笑容,好聽到酥心的聲音,“那小鬼頭會任人擺佈我跟你砌茶。”

“小鬼頭?奎尼亞?”戰爭納悶何故霧劍閃好像和奎尼亞很熟的樣子,“她……”

戰爭也突然不慌了,世界崩塌了,慌也沒用啊。翻了一個杯子喝茶:“我就看看,看你們要怎麼玩。”

寂靜縹緲的世界,塞亞出現在若隱若現的安凌瑤身前。

“審判大人。”

“《世》和《道》在哪?”

“請讓書蟲靈帶您去。”

“白夜……白夜……”

“書蟲靈的宿命,不會因爲審判不是某個人而改變。大人,白夜從此就交給您了。”

世界的霧氣逐漸散開。嶄新的世界裡,好像一切都變了。

黑天裡的污穢消失了,卻還是陰暗的地獄的模樣。霧劍閃還是在石桌邊,絲毫不受影響的喝她的茶,一副什麼事都在意料之中的模樣。想不想留的人都還留在黑天,她看了眼睡着的戰爭,放下了杯子,朝一個叫狼狽的男生走去。

其他的,在一片無力的白之中下落不明。

安凌瑤和風雪同化之前,好像有誰的聲音傳來。不知是不是韓葉清的聲嘶力竭,總之在場的人都沒聽見:

你要做的事,我從來不會阻止。如果有天你想回來,我的心給你留着。

“白夜……”她的記憶逐漸消散。

“哼!審判又如何?”冷唯於某個黑暗中冷哼一聲,“策爾,我還記得你。”

她微微一笑:“跨域不死?即使是審判我,也沒有辦法呢。”

消失在白夜的白色之中,她忘記了最後的時候,她沒有看到奎尼亞的結局。

第一季完

期待《誤Ⅱ》的、要催稿的、喜歡這篇故事的(應該沒有,那我自言自語),加Q2720811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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