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空氣中透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兒,白凡擔心那內急之人會很快回轉,顧忌不了那麼多了,他把心一橫,猛地掀起馬車門簾。
清香鑽入鼻翼,這清香不似蓮花般淡雅,反而帶着點點玉蘭花的味道,這香味彷彿有種勾人魂魄的媚惑之力,使白凡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空白,但這種現象只是瞬間便恢復了過來。
白凡往馬車裡定睛一看,天哪,他急劇放大的瞳孔中倒映出一抹粉色的身影,那是什麼?女孩兒?
不對不對,白凡甩了甩頭,他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長有一條毛茸茸狐狸尾巴的女孩呢,而且那尾巴上的毛色光亮雪白,他肯定,如果此刻有陽光照耀的話,這尾巴肯定是條刺眼的尾巴!
對,還有那兩隻露出了一點的尖尖耳朵,怎麼看都不屬於人類。
難道是妖獸?還是不對,白凡有點懵了,妖獸又怎麼會長有跟人一樣的身體!實在是太奇怪了!
沒想到更奇怪的還在後面,小女孩的頭髮居然是很稀有的粉紅色,從她粉紅色頭髮的波Lang起伏間能看出一種如絲般的柔順,這頭髮手感非常好,白凡只是出於對新鮮事物的好奇,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一把。
小女孩兒害怕的往馬車的角落縮了縮那柔軟的身子,兩手抱住膝蓋縮成一團,亮藍的眼眶裡噙滿了淚水,看得白凡內心一陣心疼!
暗道:“不管了,管她是人是獸,先救了再說!”
終於,他擠出了一個自認爲很親切的笑容,卻沒想到適得其反,那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他攤開右手掌心伸向小女孩兒道:“不要害怕,我是來救你的,如果你信得過我,就立刻跟我走!嗯?”
小女孩一聽白凡說是來救她的,頓時就有了反應,他激動地搖了搖頭,猛的發現自己表達錯了之後,又用力地點了點頭。
她的思想都混亂了,自己只是貪玩走進了一道發光的門,就莫名其妙的被一幫長着鬍鬚的壞蛋抓了起來,本以爲是有能力逃跑的,可是不知那幫人對自己做了什麼手腳,不管是技能、聖力通通都像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響應!
只是那幫人好像知道自己的身份,並沒有被打被罵,而是把她丟在這黑乎乎的馬車裡不管,都已經十幾天了,他想父皇和母親,逃又逃不掉,所以她有點精神散漫起來!
現在好了,眼前這個小男孩是來救自己的,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來救自己?有什麼目的?
雖然父皇從小就教導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類,人類都是奸詐狡猾之輩,任何人類接近自己或狐族,都是爲了利益,但是眼前的狀況,先逃脫了再說!
她用袍子的袖口遮住小手往白凡手心一送,不知道爲何,頓時就感覺安心了不少,先前因苦於無法逃脫的種種情緒一掃而光,她不知道那正是白凡身上所流淌的神品血脈而至,一雙小手握緊以後,白凡只是用力一拉,就把小女孩抱了個滿懷,兩人雖然都不懂人事,但還是羞得兩張小臉一片通紅。
白凡又恢復了他那張永恆不變的棺材臉,尷尬道:“我揹你吧!你是女孩子,肯定跑得慢!”
“嗯!”小狐女只是輕聲相應。
白凡雖然也是小孩子,但是他的身體經過血脈之珠的洗禮之後,已經變得十分強悍,堪比十七八歲的強壯少年了,他背過身子好讓小狐女能安穩的爬到背上。
小狐女眼裡閃過一絲明顯跟她年齡不相符的猶豫之色,還是將自己玉琢般白嫩的小手往白凡雙肩按了下去。
白凡背起小狐女就訊速飛奔起來,看着自己背了一個人還能奔得如風般輕快,白凡心裡樂開花了,這血脈之珠就是好哇,雖然不知道他在自己身體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這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先不說一跳三階的聖力,就拿這猶如壯漢般強壯的身體,當然最神奇的還是他那金紅色的神品血脈,神品血脈,會以常人無法企及的速度達到聖力顛峰,只是他現在還沒有感覺到罷了,等到他聖力突飛猛進的時候,纔會有所查覺。
現在,還是先逃命要緊!
只是半刻時間,白凡就已經跑到了白家村,他準備收拾下東西,今天就帶這個小女孩離開村子,去鎮上混生活,如今自己實力提高了,也有了一定的信心養活兩人,無論怎樣,一定要混出個人樣兒來,他要把所有人通通踏於足下。
“啊,老叼!”
就在白凡剛剛抵達白家村時,小樹林的馬車旁一聲驚呼響起,先前看馬車的內急那人已經如廁而返,遠遠的他就看見老叼斜趟在地上,還以爲老叼趁他內急之時偷懶呢,想着這回可有由子告他一狀了,沒想等他得意地走近一看,老叼已經被人抹了脖子,屍體都發硬了,顯然死的時間不短。
這名大漢心裡十分驚慌,臉色變得煞白,他看向身後的馬車,嘴裡念道:“不會那狐族公主被人劫走了吧?天吶,這回闖下大禍了,這狐族公主可是大巫師冰無痕點名要請回來的人,說是關係重大,能不能逃過滅族之災全靠這狐族公主了!
這次不止犧牲了二十幾個兄弟,還泄露了巫族行蹤,自己這一行人的性命恐怕再也保不住了!嚴重的話還會連類全族人的性命。”
微風吹起馬車門簾一角,裡面黑乎乎的,空空如也,這名大漢嚇得面如土色,站立不穩,一下栽倒在地,打着哭腔慘叫道:“頭兒,老二,老五,公主跑了,跑了”
“你,叫什麼名字呢?爲什麼要救我?”
小狐女站在白凡那間破土屋內一角落處,看着忙碌中收拾東西的白凡,怯生生的問道。
白凡沒有回答,他只是擡頭掃了女孩一眼之後又繼續收拾他的東西,嘴裡吐出兩個字:“想救!”
他從她的眼裡看到了一絲不信任和疑惑,想想也是好笑,自己剛纔居然還在想帶着這名非人類女孩一起闖天涯,卻忘記了以她那獨特的相貌和高貴的衣着,會是普通人嗎?
既然已經得救,自然是要回到屬於他的世界裡去,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悲傷與失落,自嘲道:“貴族?平民?哼!”
白凡把包袱四角相對打好一個結後,背到背上,他再次擡頭看了一眼女孩兒,只是這次他的目光沒有那麼快移開!
小狐女心裡“噗通噗通”狂跳,她知道不好了,可能事實並不像自己想的那樣,眼前這名男孩瞳眼清澈,不含一絲與雜念,他、正如他口裡所說的一樣,只是“想救!”
怎麼辦,不知爲何,她會這麼在意一名小小的人類男孩的想法,如若換了平日,就算恩將仇報把他殺了滅口也毫不爲過,因爲他與自己有了身體接觸,他被骯髒的人類觸碰過她那高貴的軀體,而此刻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看到他那冰冷的眼神,居然有種慌亂而不知所措的感覺。
此刻,她竟然不想回家了,她想與眼前這名看似普通卻堅強倔強的男孩在一起。
她不敢對視白凡冰冷的雙眼,眼瞼一低,看着坑窪不平的地面,猶如犯錯的小孩般低聲道:“白凡,我,我不是故意的,做爲一個女孩子有一定的防範心理也應該是正常的吧?”
看着女孩那低眉順眼的樣子,白凡內心一痛,隨即便冷言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現在安全了,早些回家吧!我還有事要出門一趟呢!”
“那我呢?你不帶我一起走嗎?”
小狐女一聽白凡讓她早些回家,急急的冒出一句,心想,果不出我所料,這人類男孩開始對自己討厭了!
從小就高高在上的她使終保持着高於族人的優越與傲慢感,從不曾有人敢以這樣的口氣與態度對她講話,不知道是覺得委屈還是傷悲,她心裡酸酸的,眼眶裡溢滿了淚花兒,想要開口求他,卻又礙於自己的身份拉不下臉。
其實白凡也覺得心裡怪怪的,才與這小女孩相處不到一刻鐘,怎麼會有些捨不得的感覺呢,但是她一看就知道是名門貴族的小姐,自己帶着她是不是有點可笑呢?
不行,自己一人獨自闖蕩就算危險也無所顧忌,帶上她的話,以她那絕美的相貌和高貴的氣質,難免會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她被那幫青衣人捉來可能也跟她的身份地位有關!
白凡打定主意之後又用他那冰冷聲音道:“爲何要帶你一起走,我們素不相識,難道你連家都不回,要跟我一起去吃別人吃剩的飯菜,穿別人穿過的破衣嗎?”
“你、你”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一起走,你到哪裡我就到哪裡,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你穿什麼我也穿什麼,反正就是三個字‘跟定你’怎麼樣?哼!”
小狐女這下是真急了,也表現出了她的本來面目,一副蠻不講理,我行我素,高高在上的樣子!她也想通了,先不回家,自己使用密法給母親通個信,報個平安也就沒事了。
她又瞪了一眼白凡,想道“像那樣文裡文氣的跟他講話實在是太累了,看他那副不近人情,永遠跟活死人一樣的表情就急得牙癢癢,還不如耍賴皮來得痛快。”
誰知白凡對她的蠻不講理壓根就不往心裡去,繼續冷言相向:“你、還是回家去吧,我自顧不暇,哪有空照顧你這尊貴之體,帶上你只能是個累贅!”
“你、你你你嗚嗚嗚”
小狐女被這麼一說,無限委屈涌上心頭,自己身爲堂堂狐族大公主殿下,都如市井之流一般耍起賴皮了,他還要怎麼樣?白凡的冷漠讓她感覺無從下手,只能用最女人最有效的一招‘哭’。
“嗚嗚嗚”
白凡看着小狐女那不斷聳動的小肩膀,有點手足無措起來,他稍稍放緩了生硬冰冷的語氣道:“喂,別哭了,你哭成這樣兒誰還敢帶你一起走啊?”
小狐女美目一亮,心想,果真有用,她立刻便停止了哭泣,嘻笑道:“咦,這下你肯帶我一起走啦!剛剛不還擺着一副棺材臉嗎?小小年紀,也學別人裝深沉!哼!”
看着小狐女那立刻便轉雨爲晴的模樣,白凡心知上當了,爲何女孩子一哭,自己就心軟呢,無奈他已經答應了她要帶她一起走的,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看着小狐女那副嘻皮笑臉的樣子,感覺還不錯,至少一路上不會那麼枯燥泛味,養養眼也是好的。
“跟我走可以,不過你的樣子太惹人注意,你頭髮的顏色,皮膚,還有你那一身錦袍,都可以換掉了,你有可以改變模樣的方法嗎?”
說完白凡又略一沉思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多大,爲什麼跟我們長得不一樣?那幫人又爲什麼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