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這才哈哈笑道:“傻瓜,你的真火已經答應我不能用了,用了你就是出爾反爾的小人,你就等着被我砸扁吧。你還有什麼招數,我可不怕你的火焰啊!看招!”
說着李凡再次用木印朝着鐵娃不斷的揮舞,簡直拿鐵娃當做沙包一樣,好在鐵娃不斷的閃躲,纔沒有被李凡擊中。
鐵娃被李凡的話激怒了。他把炙陽棍收回丹田之中,鐮刀一閃,在丹田中消失。
突然出現在頭頂,寒光一閃,斬向李凡的木印。
李凡自然防備着鐵娃,因爲鐵娃已經說了要出招了,可是看到這鐮刀,李凡差點笑得將木印用飛,鐮刀也算的上是法寶?更何況他的火系本命法寶已經收入丹田了。
這件法寶充其量不過是一件好點的法寶而已,怎麼可能敵得過,自己溫養多年的本命法寶。
李凡期待着木印將鐮刀彈飛。
唰的一聲,鐮刀與木印相觸,一擦而過。
臺上臺下的衆人揉揉眼睛,怎麼回事,兩件法寶相撞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而且交錯而過,難道這兩件法寶是各飛各的嗎?
正在衆人納悶之時,李凡突然一聲慘叫,癱倒在臺上,那符木印在空中突然分開兩半,每一半都光滑無比,噹啷兩聲,落在擂臺之上。
衆人這才明白,原來交錯的時候,鐮刀已經將這塊符印切成兩半。
大家瞪大了眼睛,驚詫不已,想不到鐵娃竟然還有一件這樣的寶貝。
吳海山追悔莫及,不但李凡損毀了本命法寶,而且大成宗五場輸了三場,實在太過丟人。
王長老盯着鐵娃看,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名弟子竟然威猛無比,連續戰勝大成宗三名高手。王長老知道,這三名高手任何一人自己都不是對手,那麼如果自己對上鐵娃,王長老心中一個寒戰,不敢再往下想了。
天落寺這時候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了,朝着吳海山一笑說道:“吳兄,不好意思,我這弟子僥倖贏了,還希望吳兄大人大量,不要怪罪於他。”
吳海山知道天落寺言外之意是對於那些弟子傷亡之事也不要追究了,嘆了口氣,吳海山說道:“比試之中,我自然不會埋怨他,可是弟子傷亡那麼多我怎麼能就此罷休。”
吳海山的話音剛落,鐵娃走上前去,對着吳海山說道:“我心中有一事想要稟告吳宗主,不知道你想聽不想聽。”
吳海山還以爲這鐵娃是要脫離衍符派,進入自己的大成宗呢,心中高興,說道:“你儘管說吧。”
鐵娃將嘴貼在吳海山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吳海山的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對着天落寺說道:“既然這位兄弟講請,那就按照天兄的方法辦吧。”
這種情景讓天落寺非常奇怪,他好奇的看向鐵娃。明明這吳海山不想就此罷休,雖然比試輸了,卻還想讓衍符派在多出點血,可是這鐵娃說了什麼就讓吳海山立刻改變了主意。
天落寺正在琢磨。
吳海山又說道:“令愛雖然賢良淑德,可惜我的兒子並沒有福氣,我們就此回山,以後自然不會再糾纏令愛了。”
說完之後,吳海山果然召集各位大成宗的弟子,全部聚集到身邊,不顧幾個人還在傷痛之中,帶着衆人迅速離開了衍符派。
天落寺看着鐵娃奇怪的問道:“你到底和吳海山說了什麼?他如此痛快的離開了,還答應我的條件,也不再糾纏天籮了。”
鐵娃微微一笑說道:“這吳海山在大成宗是什麼身份?又爲何如此囂張跋扈?”
天落寺微一沉吟到:“他是副宗主,只不過宗主已經很久都不問宗派之事,這個吳海山才能夠指手畫腳,當成宗主一般。”
鐵娃哈哈一笑道:“我已經見過了大成宗真正的宗主,我對吳海山說,如果他再糾纏,我就把宗主找回來。”
聽了鐵娃的話,天落寺也笑了起來:“這妙計果然不錯,如果宗主回來,他吳海山仍然還是副宗主,自然也就不能囂張了。”
兩個人哈哈笑了起來,事情已經解決,烏雲全部散去。
不過鐵娃接着說道:“幫主,我還要和你要個人。”
天落寺奇怪的問道:“誰啊?”
鐵娃回答道:“一個叫做陳家輝的傢伙。”
然後鐵娃給天落寺解釋了一番,這個陳家輝對鐵娃懷恨在心,竟然跟着鐵娃到了張家,利用張萬和想要報復鐵娃的想法,和張萬和勾結,半路上劫殺了鐵娃的父母。
回來之後又想要挑撥衍符派和大成宗的關係,曾經偷盜大成宗尚印的東西,而且意圖刺殺尚印。又在製作符咒的地方做手腳,將其中一種材料替換,導致了符咒的失效。
還勾結王長老,意圖謀取幫主的位置。
王長老因爲鐵娃的神勇,也瞭解了天落寺的幫主當得並不容易,幡然悔悟,將所有的事情交代出來。
陳家輝爲了取信王長老,將這些事情都告訴了他,因此鐵娃才知道這件事情。
五十四章破虛碎去
陳家輝死在鐵娃的鐮刀之下,身首異處,鐵娃還將其屍軀帶回,一路上三跪九叩,走了兩個月,祭奠父母與萍兒。只是大仇已報,鐵娃並不感到絲毫快感,起初修道,只是混口飯吃,養活父母,然而現在失去了追求,也不知如何是好。
這一日,正是凌晨,鐵娃修煉煩躁,出門散步以求換個心境,此時已是秋冬季節,到處是荒涼景象。鐵娃憶起家鄉,不免想念父親的寬闊背影與母親佈滿繭子的雙手,心中更是煩悶,便向與那大成宗宗主一般,去那山頂感受清之空氣。
爬上山頂,正是日月交換之時,天地是蔚藍的光,照耀鐵娃看這天地萬物,雖悟不出高深道法,心情卻也是稍好一些,他就地打坐,想使心情平復。
“哈哈哈,小娃,做什麼事呢?怎的來得極早,並且就你一人?”
修煉不到半個時辰,大成宗宗主也是來了,見到長輩,鐵娃起身行禮:“晚輩凌晨之時,心情煩悶,便來此修煉,天籮此時恐怕還在歇息。”
大成宗宗主不拘小節,一巴掌拍在鐵娃的頭上,笑道:“修道之人,最忌諱心境不穩,小娃,你煩悶個啥?”
想着怪人是一宗之主,修道許久,興許能爲自己指點一二,鐵娃便與怪人訴說思念父母之事,又講道如今頹廢,不知如何修煉。
宗主思慮片刻,笑道:“你天賦極佳,只是有如此成就,也是勤勞。我且問你,當日刻苦修煉,是爲了什麼?”
鐵娃將手指地,道:“爲了父母。”
“那便是了!”宗主大手一揮,道,“你當日修煉,是爲讓你家父母脫離苦海,如今煩悶,無非是二老享福不久便被殘害。都說修道講究個清淨,脫離凡塵事物,那是放屁。那些放下塵世的人,整日說法,然而頂多是個元嬰老祖。”
他又把手放在鐵娃頭上,喝道:“你可記住了,我修煉許久,那是我心中還有追求,便是踏出最後一步,與天同壽,感悟大道。你要問我到底那是個什麼玩意兒,幾分幾錢幾兩銀,我可說不出個啥。你如今心情煩悶,修煉不佳,無非是失去了追求。”
鐵娃覺得有理,只是不大適合,便實說道:“承蒙長輩教導,只是晚輩大仇已報,也得了天籮,不知還有什麼追求。”
“我曾聽說……”宗主將手指向日落之處,“那西邊有一宗派,名爲傀門,他們的修煉之法,便是將死人復活,做成傀儡,然而復活之人失了思想、五感,整日受人指使。你可願意前往傀門,求得粗陋的修煉法門,爲你父母還陽?”
雖是還陽,然而如此方法,鐵娃並不能接受:“倘若父母復活之後,如那鬧市玩偶一般,倒不如安眠於厚土。”
“哈哈哈……”宗主大笑,就地打坐,又道,“我也曾聽說,走出最後一步的人,握生死,掌輪迴,上至凌霄九重天,下到地府十八層,引亡人魂魄,爲故人還陽。”
“昨日你爲二老享樂,刻苦修煉,茶不思飯不想,只求引人注目。”
“今日你爲父母尋仇,日夜不眠,執冷兵取人魂,妄求快意恩仇。”
“那麼明日,你便站於頂峰,逆天而行,爲你父母再來一次!”
宗主大笑不停:“哈哈哈,你我有緣,今日我踏入天道,本想瀟灑而去,讓世人留個掛念。怎料你這娃娃在此,便多談一會兒,娃娃,老夫在那天界等你!”
“轟隆!”天空頓時烏雲密佈,鐵娃暗暗心驚,這怪人,平日便不安常理出牌,今日竟要渡劫了!
棍內的炙陽真人連忙要鐵娃逃脫,那渡劫之雷,全盛時期的他都抵擋不住,鐵娃怎能吃得消!
運轉真力,鐵娃急速逃脫,終於是逃出了範圍,心中牽掛怪人,回頭去看。
怪人正坐在山頂之央,不懼於天上密集的雷雲,他緩緩站起身來,喝道:“娃娃,老夫能走到今天,無論是福是禍,你且記住,不要把心丟了!”
話音剛落,一道五丈粗的雷電霹靂而下!
怪人一拳擊向閃電,就是把這道雷活活擊散!
炙陽棍內,炙陽真人沉聲道:“這老頭好深的實力,竟是六重天雷,當年我渡劫之時,也只是引來了五重天雷。”
鐵娃心繫怪人安危,急忙問道:“豈不是危險異常?”
“最可怕的,是最後一重,你且看便是!”
果不其然,每一道閃電都只比前一道強上幾分,而雷雲越聚越多,恐怕最後一擊,並不是好受的!
第五道天雷過後,宗主已是有些疲憊,他慌忙祭出所有法寶,匯聚全身真氣爲自己防護。不愧是迎接天雷的強者,鐵娃只看着怪人釋放出來的渾厚真氣,便已是頭皮發麻。
“轟隆!”
第六道天雷,急劇地從雷雲上降下,竟是通體紫色,有百丈之粗!
只見那天雷劈在怪人身上,法寶頓時碎得灰飛煙滅,真氣護盾也是立馬破碎,宗主的身邊煙塵四起,吞沒了這個修道多年的怪人!
鐵娃看得心驚,慌忙衝向山頂,只盼望怪人渡劫功成。
一看,傻了眼!
怪人渾身,用手遮着私處,身體正在急速變淡,望着鐵娃,他苦笑道:“原本要讓你看看老夫的威風,想不到這天雷如此強勁,老夫連條褲衩都沒留下。給你這男娃娃看到也就罷了,你說一會兒到了天界,不得有仙女迎接老夫吧?”
話一說完,怪人的身體已經是消失。鐵娃忍不住笑道:“真是個怪前輩,渡劫也是這麼驚奇,實在叫人好笑。”
三天之後,大成宗人山人海,好不熱鬧。
各門各派紛紛獻上賀禮,坐於大成宗外廳,敬畏地望着新立在大廳的石像。石像有十尺多高,通體雪白,是用萬年鐘乳石雕刻而成。
吳海山站於石像旁,喜道:“大成宗祖師爺青石道人李三中,十九結金丹,三十破丹得元嬰,五十踏入大乘,終於在昨日,也是他老人家九十五之時,破虛碎去,踏入天道。一代宗師……”
吳海山訴說着怪人的一聲光輝事蹟,只是已經沒有人聽得進去了,衍符派聚集之處,天落寺暗自用神識與鐵娃交流三日前李三中渡天劫,只覺得這李三中實在是強者,破虛碎去,實在是他一生之所求。
鐵娃已然沒有了聽吳海山多話的興致,他只想着李三中飛昇前與他說的那些話,破虛碎去後,竟是能復活已故之人,鐵娃只覺得心中有團烈火在熊熊燃燒,復活父母,便是此時他唯一的。
鐵娃打定主意,對天落寺傳音道:“今日散了,我要去東域一趟。”
天落寺十分驚奇,險些便喊出聲來,他已顧不及傳音,小聲問道:“那是妖魔橫行之處,去那裡作甚!”
“那裡靈氣充足,材料也多。”鐵娃沉聲說道,“聽李前輩說,踏入天道,便是能掌生死,握輪迴,上至凌霄九重天,下到地府十八層,引亡人魂魄,爲故人還陽。我昔日修煉,只是爲了父母享樂,怎料二位老人命苦,被賊人所害。雖然大仇已報,只是晚輩孝道過意不去,便有一願,定要踏入天道,爲二老還陽。”
天落寺勸阻道:“那也無需去東域,留在衍符派修煉,總有一日,也能踏入天道。你天賦極佳,萬不可在半道上隕落了!”
鐵娃搖頭道:“我踏入元嬰,是與陳家輝等人搏鬥之時,那日我險些喪命,只求死裡逃生。生死之中,便破了那層阻礙。這天地間最穩最快的修煉法子,便是在生死遊走,超出軀體能量,纔是踏入天道的不二法門。當年李前輩,便是常與人死鬥,纔有了今日的成績。”
“那天籮怎麼辦?”天落寺只想着留下鐵娃,便搬出天籮,希望鐵娃能有所眷戀。
怎料鐵娃心意已決,他用手握住一塊靈石,用力揉成粉末,眼睛血紅,道:“百善孝爲先,那日見到父母與小妹的屍體,我險些走火入魔,天籮定然知我所想。這個媳婦,入門之時,必須是對着我爹孃磕頭,而不是靈位!”
天落寺已知勸不住鐵娃,嘆道:“回去之時,你跟天籮好生商量吧。”
他原本想着天籮勸阻鐵娃,誰料回去之後,鐵娃一提此事,天籮直接便允許了。
那一夜,天籮沒有把自己交給鐵娃,兩人是照舊說說笑笑,一起吃茶談天,天落寺對此驚奇不已。
第二日,鐵娃與天籮告別,踏上了旅途。天籮望着愛人離去的背影,一言不發。
天落寺看着唯一的女兒,小心問道:“籮兒,怎麼就這麼讓他走了?”
“他的父母是好人,以後也會是我爹孃。”天籮看着父親的眼睛,堅定地說道,“況且,等我元嬰後期的時候,我會去找他。我的男人,他會帶領大批人馬,在東域接我!”
鐵娃揹着炙陽棍,一人走在道路上,又是蔚藍的光,照耀在他的身上。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把你們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