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曾經有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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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內,老蛟龍清點着收穫。

“兩瓶丹藥,兩件法寶,還有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太寒酸了,堂堂菩薩弟子,竟然就這麼點東西,實在是太寒酸了!”

一邊嫌棄着,老蛟龍一邊把東西往懷裡揣去。

一旁,寧無缺很是無語的望着。

“你說我們要不要對菩薩下手,在這長安城內,就算是佛祖來了實力也要受到壓制,菩薩不見得比我們強多少,菩薩身上一定有着好東西!”老蛟龍眨巴着眼睛,一邊流着口水。

“一邊去,打劫了菩薩弟子,還想去打劫菩薩,你想找死別連累我,這幾天還是少出去爲妙,誰知道那菩薩有什麼妙法,說不定能尋過來。”

“放心,這是在長安城裡,要是算得到,那小和尚被我們放倒的時候,菩薩就會出現了,而且,要是算得到,他們還會花那麼大力氣來尋找什麼佛家有緣人麼?先天術算可不是誰都可以用的,天機晦澀,就是聖人也難以算盡一切,長安城上匯聚着九州氣運、民意,天機被遮掩了,若不然,我哪敢帶你去打劫那小和尚?”

老蛟龍鄙視寧無缺,太膽小了。

“袁守城不就能算到麼?這天下能人多了去,長安城更是如此。”

老蛟龍想了想,拍了拍手,“得,算我沒說,回去睡覺,這種天氣呆被窩裡最舒服了。”

……

接下來的幾天,寧無缺的擔心並沒有發生,倒是長安城內逐漸傳出了一些關於玄奘法師的流言,當然,這些流言都是關於玄奘和老和尚論佛理不相上下之類的。

楊緣將龍君的信送過來之後就離去,冷着臉,就沒給寧無缺好臉色。

並沒有讓寧無缺等太久,李道玄便帶來了消息。李建成並不願意放棄,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個轟轟烈烈。

“我尊重他的決定,所以你們可以離開了,還是多謝你們能夠到來,希望在四大部洲能再見到你們!”

李道玄透露給寧無缺他已經重回鎮龍衛,而鎮龍衛的強者們也準備離開地仙界,在做着最後的收尾工作,不久之後就會離開。

得到了李道玄的答覆,寧無缺當天就和老蛟龍離開了長安城。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至於涇河龍宮的人,竟是沒有現身過,也不知是因爲菩薩出現在長安城還是其它什麼原因,但怎麼說都是個好消息。

寧無缺要去尋找燕赤霞,他是陰魂道的傳人,想要醫治納蘭紅葉的失憶症,說不定燕赤霞可以幫上忙,只可惜。十多天過去,寧無缺找遍大江南北都不見了燕赤霞蹤跡,似乎世間已經消失了這麼個人。

從北到南,寧無缺重新回到了蘭若寺。安葉兒已經離開,隨着時間逐漸流逝,九州上的修煉門派逐漸消失,那些強大的修士似乎一夜之間不見了蹤影。已經很少能遇到一個化神修士。

佛寺之中,寧無缺見到了伴着青燈古佛的陳青龍,身上盪漾着佛光。

“燕赤霞不久前出現過。帶着兩個女子,應該是兩個妖怪,已經離開了,還有,他送了一個人的屍體回來,貧僧將她葬在了後山。”陳青龍緩緩開口。

“她?誰?”

“若蘭,這裡有一封她留給你的信!”

從一個盒子裡取出一封信,交到寧無缺身上,陳青龍又盤膝坐下,誦唸起佛經。

若蘭?寧無缺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這個名字了,或許人都是健忘的,以前的人,會隨着時間逐漸被忘卻。

若蘭,一個柔弱卻又堅強的女子,隨着往昔的事情逐漸明朗清晰,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也有了答案。

她是金鈴兒安排在寧無缺身邊的眼線,在怡香園,寧無缺出手的時候,金鈴兒就感受到了寧無缺身上的妖氣,後來,她將和寧無缺接觸過的若蘭安排到了寧無缺的身邊。

在玄心道覆滅陳家莊的時候,若蘭被金鈴兒救走,這是來自於玄心道弟子的記憶,對於若蘭,一開始寧無缺是帶着恨和憤怒的,就好像被人揹叛了,可知道真相後,卻又沒了恨,只有可惜,若蘭並沒有泄露什麼,寧家村的位置是有人跟蹤寧無雙暴露的,和若蘭並沒有關係。

所以,在玄心道覆滅之後,寧無缺選擇遺忘了這個人,現在聽到若蘭死去,心中卻忍不住嘆息。

“公子親啓!”

娟秀的四個楷字,很是認真,拆開信,並沒有太多內容。

“妾曾問公子,世間仙妖鬼神可自由,妾已經有了答案,也有了自己的選擇,離開怡香園是妾身最自由的時候,無拘無束,謝公子的照顧,希望多年以後,公子還能記得曾有一個女子,喚作若蘭……”

在若蘭的墳墓之前,寧無缺佇立,梅花飄飛,最後留下一聲嘆息遠去。

一朝風雨,滿地殘紅。溼了花香,幾許悲涼,奈何世間無常。

離開蘭若寺,寧無缺也不再去尋燕赤霞,他忽然感覺到了不捨,離開,只是一個詞,卻蘊含着多少情緒?

五年時間,凡人一生,又有多少個五年?人間煙華,最是無情,一段旅程的結束,是該和這裡做一個告別了,或許以後再也不會回來,很多時候,你擁有卻不珍惜,失去才明白珍貴。

在洞庭湖,寧無缺在邪道人、蕭先生的墓前走過,江邊茅屋,已經沒了人煙,幾株橘樹綴着幾片黃葉,石之軒一家已經不知去往何方。

老蛟龍也回了南方大山深處,他還有些寶貝藏着,他那性格,怎麼捨得丟下寶物?

寧家村如今已經成了荒山野嶺,幾十裡荒無人煙,走獸飛鳥,寧無缺在山間墳墓前一一拜別,老父親、老母親、老師、老村長、叔伯嬸姨、小月兒……

五天後,寧無缺回到了白帝城!

“納蘭紅葉呢?”寧無缺望着空蕩蕩的牀榻,看向黑山老妖和幾妖。

“飛昇了,你離開不久,一個晚上,她身上忽然冒出一道道白色光華,託着她破裂虛空,離開了!”黑山老妖攤開手,聳聳肩。

鷹妖和狼王點點頭,證明黑山老妖沒有說謊,白澤獸也已經回來了,坐在椅子上抱着羊蹄,“她在那裡得到了很厲害的傳承!”

寧無缺想起來納蘭紅葉眉心的那個印記,看了眼沒了人的牀榻,這樣也好,無牽無掛,沒了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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