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帝都內專門收取各種獸類幼崽,訓練一番後再轉手賣給富人供其玩樂的場所不知道有多少家,而自己這店面不過是纔剛剛開張了幾天而已,噱頭做的是夠足,不過連葉一念自己都知道,那不過是做給一些俗人看的罷了,這大鬍子光頭可不在此列,他深更半夜跑到自己這裡來抵押,還是這樣一隻血脈極其純正的靈獸幼崽,難道真的只是想找個心善之人寄養?這事情太不尋常了,透着詭異啊,其中定然有什麼蹊蹺…
深夜已過半,一座豪華的府邸中。
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狼狽不堪、行色匆匆的走了進來,這大漢來到一名錦袍青年人面前,剛欲張嘴說些什麼,就被錦袍青年給堵了回去:“你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肯定是你。”
然後就將他晾在了那裡,乾巴巴的晾了大半個晚上,這位在天火帝國功勳卓越,在戰場之上勇猛如虎,在屬下心中戰無不勝的大將軍,整個後半夜都在一直不停的擦着冷汗。而那錦袍青年卻在一直不停的批改着文件、安排着事宜,人一波一波的走進來,然後再一波一波的領命而去,人人忙碌匆匆,唯有這大漢木頭樁子一般的站在大廳中央,一動也不敢動。
這大漢看着那來往的人員一雙雙滿是好奇、驚訝、戲虐和幸災樂禍的眼神,簡直是無地自容啊!如果他腳下有個耗子洞,那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鑽進去,前提是那錦袍青年允許,而他也能鑽的進去的情況下!這下丟人可丟到姥姥家去咯,大漢內心之中淚流滿面的嘀咕道,尤其是幾個老相識,他們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耍猴的一樣啊!
大漢無數次的給錦袍青年遞眼神兒,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意思是:祖宗哇!你就饒了我吧,你哪怕是砍了咱的腦袋,也別讓我在這裡像傻X一樣的杵着了!
但是錦袍青年連看都不看他,更加不和他說一個字,錦袍青年不說話,他自然就更加不敢言語,這位太子爺的威勢倒還好些,關鍵是他這數年來爲天火所付出的、所承擔的、所揹負的,讓知道實情的人無不佩服和尊敬至極!正因爲佩服和尊敬,所以纔會害怕。
若是換了其他人,哪怕是他的頂頭上司,這個以火爆脾氣著稱的將軍恐怕也早已經拍桌子罵街了!但是在這位太子爺面前,他卻是連大聲喘氣都不敢。
沒錯,這位錦袍青年正是天火帝國太子—火鱗!
火鱗看着面前桌案上的文件,頭也不擡的說道:“火雲飛你給我記住了,以後不準再動我妹妹!自己去軍法處領二百軍棍,所有參與此事的人員一併如此處理,滾蛋吧。”
火鱗並沒有如何的發怒,聲音和神色都很平靜,但正是這種詭異的平靜,卻讓火雲飛內心很不平靜,小心肝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因爲這樣的神態表明着,火鱗是真的生氣了!若不是如今天火帝國正處在憂患之際,恐怖自己項上腦袋早已經掛在菜市口的豬肉攤子上了。
哎~若不是情勢危急,而公主殿下又出來摻合,爲避免出現變故,我也不會腦子進水了似的去做這等事啊!假借太子之名去劫殺他妹妹,多傻、多彪、多賤啊!
聽到火鱗說出的處罰方式,火雲飛如蒙大赦的連連道謝,一轉身,魁梧的身軀就像靈巧的狼崽子似的,一溜煙兒的疾馳出了太子府,行出大門外這才長長的緩了一口氣,不顧形象的四仰八叉坐在地上,咧着大嘴感慨道:“奶奶個孫子滴!可算是出來了,這滋味可真不好受,還不如痛痛快快被打一頓呢…”
“啓稟太子殿下,找到那個少年了!”
“哦?!他如今人在哪裡?”火鱗正在看着桌案上那壘的一摞子一摞子的文件,右手之中執着一根毛筆,思索之間就“唰!唰!唰!”的批改了好幾份文件,他的批改速度雖然很快,但是看得出來,每一份文件都是看得認認真真、清清楚楚,心中是經過了縝密的思考後才進行批改的,每一處批改都是一針見血、直指要害!這樣強的洞察力,這樣強的思維邏輯,不得不讓人歎服啊。
“據市井傳聞,在帝都內的大街上有人被嚇傻了,我等聞訊前去查看,卻是意外的見到了太子您所要找的那個少年,如今那少年正在一家店鋪之中當掌櫃。”彙報之人神色頗爲有些奇怪的說道。
“店鋪…當掌櫃?!”在聽到此處的時候,火鱗也是忍不住手一抖,毛筆在其面前正批改着的文件上留下了一塊拇指大小的墨跡。
也不怪火鱗如此,實在是這事兒太令人意外了,據上報上來的情況分析,那絕對是個野獸一般的人,他怎麼可能在帝都之中當店鋪的掌櫃呢?
“不過,他開的店鋪很不一般,名叫“以牙樓”,看其打出的公告,似乎是專門替人馴化獸類的,稱聖獸也可馴服,口氣之大、口氣之狂,前所未聞!”彙報之人將以牙樓的情況描述了一遍說道。
“哈~聖獸也可馴服?口氣還真不是一般的狂妄!等明日我去看看。”火鱗將手中的毛筆輕輕放在一旁的筆架上,很是好看的眼睛輕輕挑了挑,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纔出聲說道。
“還有,據傳聞那傻掉的人乃是因爲心術不正,衝撞了以牙樓內的守護神獸,故此受到懲戒!但經過屬下調查後發現,那個人應該是被那葉一念的氣勢所震懾,以至於精神受到了衝擊,導致呆傻!”
“哦?若是單憑氣勢將人給嚇傻,那需要什麼樣的修爲?”火鱗眉毛一挑,問道。
“這個…這個很難說!一般情況下,即使是三脈境大圓滿的強者,單憑氣勢也無法做到將普通人嚇傻,因爲氣勢這東西終歸是無形無質的存在,而且高手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機,也唯有同級數的強者才能敏銳的察覺到!不過凡事總有意外…”
“何種意外?”
“這個…若是發出氣勢的這個人本身是那種殺人無數,滿身血腥,血債累累,長期處於不斷殺戮之中的絕世兇人或者是常年征戰沙場的鐵血軍人的話,一旦自身氣勢釋放開來,那種經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戾氣,就算將人當場給嚇死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屬下觀那葉一念小小年紀,也就是十三四歲而已,貌似這種說法有些滑稽…”彙報之人皺了皺眉頭,頗爲苦惱的撓了撓頭,自己這種說法用在那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身上,實在是太滑天下之大稽了,那麼小的年紀,怎麼可能是殺人無數的絕世兇人?難道從孃胎裡就開始殺人嘛…
“哈~有意思!”火鱗若有所思的輕笑着說道。
“屬下本想帶着人進那以牙樓內查探一番,結果被學院的人給制止了,學院的人暗中封鎖了以牙樓,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學院的人?哈哈~看來是南風皇叔的人…”火鱗突然大笑着說道。
“是,應該就是院長的人!”
“看來南風皇叔要出手了啊!我天火帝國如此危急之際,我想見皇叔一面都難,沒想到一個以牙樓的出現,竟然讓皇叔也跳了出來,這個葉一念可真是了不起啊!”火鱗輕笑着說道。
“還有,據探子回報,五皇子突然消失了,經過我們多方查探也不見其蹤影,通過一些蛛絲馬跡,我們分析得出,五皇子很可能是遇害了,而動手的人就是暗中支持他的帝國軍方大將軍,火烈!”
“火烈嘛?!老五死了倒是有可能,可殺他的人應該不會是火烈,火烈還沒有這麼的沉不住氣。”火鱗皺了皺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說道。
“還有什麼其他的消息嘛?”
“天玄帝國北方邊境上開始調動人馬,整整四個整編軍團,向着洪門峽靠攏了過去。不過,從形式上來看,針對的應該是天水帝國,與我天火帝國倒是沒多大的關係。”
天玄帝國位於天蒼大陸的正西方,而天火帝國位於天玄帝國的正南方向,天玄帝國向着北方調兵遣將,相隔着萬里之遙呢。
但是彙報之人這一句話剛出口,火鱗的臉色卻是突然刷的一下就變了,變得沉重起來,口中不斷的呢喃道:“天玄帝國,老二的支持者,北方…北方…”
自言自語片刻後,雙眸中突然爆發出銳利的光芒,大聲的又問了一句道:“你確定是北方,四大整編軍團?”
“是的太子殿下,北方。”彙報之人肯定的說道。同時有些訝異於太子火鱗的反應,簡直是兩個不同的方向啊,萬里之外的兵馬調動,難道還能影響到天火帝國不成?
“傳令我方衆位將軍和軍務大臣,明日上午到我這裡來一趟。天玄的這一次調動,定然不同尋常,命令我方情報組織,全員出動,抓緊時間蒐集有關這方面的一切消息,一旦有消息,即時加急傳送給我!”火鱗皺着眉頭,凝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