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完,火鱗向葉一念招了招手,步伐沉重的朝着牢房之外行去…這位溫文爾雅的太子殿下,在大是大非面前,終究還是選擇了展現自己鐵血狠辣的一面。
葉一念看了玄絕一眼,然後緩步跟了出去,與火鱗並肩而行…他能明確感覺到,此時此刻火鱗的心裡,很是不好受。
沒過多久,一陣陣怪異的叫喊聲,穿透牢房那冰冷堅硬的牆面,傳遞出來,迴盪在這空蕩蕩的牢獄走廊間…讓聞者不禁渾身發緊,汗毛豎立!緊接着便聽見玄絕聲音嘶啞的吼叫道:“火…火鱗!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吧!”
“啊~殺了我吧!一刀殺了我吧!”一連串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火鱗!難道你就不念及一點兒往日的兄弟之情嗎?我只是想要一個體面的死、一個痛快的死,連這麼小的要求你都不能滿足我嗎?啊~”玄絕撕心裂肺的叫喊道。
火鱗揹着手,靜靜的站立着,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良久,火鱗轉過頭來望着葉一念,嘆息道:“哎~葉公子!對於玄絕這個人,雖然他將我天火帝國玩弄於股掌間近二十年之久,但我還是很欣賞他,感覺很惋惜,很…很於心不忍!我是不是太優柔寡斷了?”
葉一念沉默了片刻後,輕聲說道:“太子殿下多慮了,你這種心態纔是正常的!要知道人之所以稱之爲人,就是因爲人有感情,你和玄絕畢竟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之久,從幼年到童年、少年、青年…在你的潛意識裡,還是把他當作親兄弟來看待的!還有就是,能讓我們發自內心難受的敵人,纔是可怕的敵人!如果是根本不被我們放在眼裡,說殺就殺、說砍就砍,內心不會起一絲漣漪的敵人,那也就無需我們如此大動干戈了。”
“葉公子說的沒錯!雖然如此折磨他,實非我本心所願;但是,他腦袋裡所裝的東西,我也一定要知道!如若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吝嗇給他一個痛快的死!”火鱗輕聲說道。
葉一念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聲說道:“太子殿下!在這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勉強的!據我觀察,玄絕和火玄德,都是那種只要他們自己不願意,即使將他們給拆零碎了,他們也不會說一個字的人!我在抓住他們的第一時間,就對於撬開他們的嘴沒報有任何希望,所以我直接就殺了火玄德;而把玄絕帶回來,也不過只是想要給你個交代而已!我勸你還是不要報什麼希望得好,以免失望起來更難受。”
火鱗堅聲說道:“那可未必!我所帶來的那兩個人非同一般,對他們的手段,我很有信心!只是…這對於玄絕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些。”
看到火鱗如此自信的模樣,葉一念微微一笑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想必結果很快就會出來了…”
見葉一念一副不相信的模樣,火鱗賭氣的道:“葉大樓主,你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呵呵~太子殿下想要賭什麼?”葉一念輕笑着說道。
“就賭玄絕會不會招供!我賭他一定扛不住那兩人的酷刑,一定會招!如果我贏了,你就要留在天火帝國,只要是我有的,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敢不敢賭?”火鱗直視着葉一念,像個賭氣孩子似的說道。
葉一念無奈的笑了笑,輕聲說道:“好吧…我和你賭!不過,若是我贏了,你要讓我進皇宮的寶庫一次,挑些我需要的東西!還有,輸了可不帶哭鼻子的哦!”
他一直沒忘豬哥讓他蒐集藥草的事情,那可是關係到婉兒傷勢的!雖然兩人打的是同一個賭,但心中所想卻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情。
“哼~你纔是輸了別哭鼻子呢!那就一言爲定!”火鱗輕哼道。
隨即他擡起一隻手掌,置於葉一念面前,顯然是要與他擊掌爲誓!
葉一念看着火鱗的手掌,不由得一愣…他的手掌纖細修長、潔白如玉,簡直比女兒家的玉手還要好看,這…這是一個男人的手嗎?
火鱗見葉一念半天沒動作,擡頭一看,發現這貨正像欣賞藝術品一樣看着自己的手,不由得神色微變,似嗔似怪的說道:“你傻愣着幹什麼?到底賭不賭啊?”
“鄂~賭!”葉一念頓時清醒過來,尷尬的說道。
隨即擡手迎上,兩隻手掌“啪”的一聲擊在一起。
兩掌相觸,一股極爲柔軟舒服的感覺,自葉一念的手掌開始,順着他體內的神經,一路傳遞到他的心裡,這種感覺要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是捏着煮熟不久剛剝了殼,尚還帶有淡淡溫度的嫩雞蛋,就一個字—爽!這貨還不由自主的輕捏了捏…
他這個動作,把火鱗給弄的一愣神兒!隨即就要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可是卻發現根本抽不回來,於是冷着臉輕聲喝道:“放手啊!”
“啊?哦!呵呵~抱歉!抱歉!”葉一念趕緊鬆手,尷尬的陪笑道。
火鱗冷哼了一聲,板着臉道:“哼~既已擊掌爲誓,便至死不悔!葉大樓主,你可不要反悔哦!”
葉一念撓了撓腦袋道:“呵呵~我是最講信譽的人,怎麼會反悔呢?再說了,我可不認爲自己會輸…”
這貨還沉浸在剛剛那種舒服的感覺中,有些沒緩過神兒來呢!他還不着痕跡的把那隻捏過火鱗的手,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得出倆字結論:真香!
這讓他自己都感覺到渾身一陣惡寒!面對火鱗,他已經是不止一次有這種異樣的感覺了!於是,反覆在心中嘀咕道:他是男人…是男人…男人…
看到葉一念杵在那裡,一副心事重重、神不守舍的模樣,火鱗輕聲說道:“咳咳~不知葉大樓主你這死神的僞裝之術,效果如何啊?”
“啊?哦!這效果嘛…自然是好到沒話說,槓槓的!”葉一念表情誇張的說道。
就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閒聊着的時候,牢房內那怪異的慘叫聲終於是停歇了下來,一道黑影像魂兒似的飄了出來…雖然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但是那墨光閃爍的眼睛裡,似乎帶有怒意。
“結果如何了?倒出來多少東西?”火鱗揹着手,一副等着享受戰果的成功者模樣,自信的問道。
“稟太子殿下!一個字都沒問出來…”黑影有些慚愧的答道。
“鄂~什麼?一個字都沒問出來?”火鱗頓時愣住了,愕然的問道。
黑影點了點頭,聲音之中滿是怒意的道:“這麼硬的骨頭,我也是第一次遇見。”
聽到黑影肯定的回答,火鱗沉默了,片刻後沉聲說道:“進去看看吧…”
再次走進牢房內,葉一念擡眼看向玄絕,就連他這樣殺人不眨眼的人,都忍不住渾身猛顫!此時玄絕已經不成人形了…
“你…你們都對他做了什麼?”葉一念扭過頭看向那黑影,愣愣的問道。
“十大酷刑…”黑影冷冷的答道。
“十大酷刑?”葉一念又問道。
“嗯!十大酷刑…第一刑,剝皮!剝的時候從他脊椎骨開始下刀,一刀把他背部的皮肉分成兩半,然後用刀慢慢刮開皮膚與筋肉之間的粘連,再將整張人皮給撕下來!旁邊兒那一小堆兒,就是從他身上剝下來的皮。”黑影指了指玄絕身旁不遠處的一小堆兒東西,冷聲說道。
“這人的骨頭忒硬、性子太剛烈!換作別人的話,即使是修爲高超的強者,在受過剝皮之刑後,也會爲求痛快死去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是他…剝皮之後,我們又對他上了千刀萬剮之刑,在他被剝去皮膚的筋肉上,割下來三千三百三十三塊兒碎肉,一共剮了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刀,每十刀割下來一塊兒肉!可他還是一個字都不肯往外吐。”另一道黑影,聲音中帶着一絲欽佩之意的說道。
“那…那他身上閃爍着的光點兒,和掛在半空中的內臟又是怎麼回事?”葉一念磕磕巴巴的問道。
“上過千刀萬剮之刑後,見他還是不肯說,我們又分別對他上了鋼針刑和鐵鉤刑!他身上那一個個閃爍着的光點兒,正是沒入他體內的鋼針!至於內臟…看到金鐵柱子上方的那根木杆了嗎?”黑影冷聲道。
葉一念擡頭望向金鐵柱子上方,在距離地面大約三米高的位置處,橫着一根手臂粗細的木杆,木杆左側一頭上有個鐵鉤子,鉤子上掛着一堆腸子之類的內臟…
“這就是鐵鉤刑!把一根橫置的木杆綁在金鐵柱子上,一端拴上鐵鉤,再將鐵鉤放下來,順着股溝塞入他的肚子內,鉤住腸子,然後我猛擊木杆的另一端,這樣一來,木杆受力撅起,他的腸子和部分內臟就被抽出來,高高懸掛在半空之中了…”黑影冷聲解釋道。
“不要再說了!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火鱗咬着牙齒,顫聲喝道。
只見此時此刻的他,臉上涌起一陣不健康的潮紅,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上,起了一層細密的小疙瘩…
葉一念挺直了腰身,朝着玄絕行了個注目禮!雖然雙方是敵對關係,但是這樣的硬漢子實屬罕見,值得人尊敬和佩服。
兩道黑影躬身退到火鱗身後,沉聲道:“稟太子殿下!我們已經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