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佝僂病

合夥將格雷薩克的屋子給收拾好,沈默便和修頓在樓梯旁等待了起來,這次的酬金有兩個銀特幣,足夠二人生活半個月的了。

格雷薩克滿意的看着這兩個和萊爾兄妹差不多年紀的男孩,注血法的失敗率在巫師界中一直居高不下的,所以後來巫師議會纔會發出聲明,禁止麻瓜再通過注血法得到巫師血統。

失敗率高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會在注血法下出現佝僂病而死亡,實驗對象多了,總有那麼一個會成功的,格雷薩克此時就已經是做好了這種打算,不管抓來多少個麻瓜做注血法都無所謂,只要能夠成功培養出一位得到巫師血統的麻瓜就行了。

“你們兩個跟我上來”完全沒有要付錢的意思,格雷薩克站在樓梯上對着沈默和修頓二人說道。

給錢?如果在注血法下死了的話就算拿到錢也沒有機會用了,但是如果在注血法下成功挺過來的話……那得到的好處將會遠遠超過兩個銀加特。

“格雷薩克大人……你之前好像沒說過二樓也要打掃啊”修頓站在原地有些猶豫的問了一句。

在格雷薩克家裡工作了一下午,二人也知道了格雷薩克的實驗室就在二樓,巫師都是一羣神秘的瘋子,他們經常會躲在自己的實驗室中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實驗,這是每個普通人從小聽到大的傳聞,之前萊爾兄妹和格雷薩克走上二樓以後,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有下來呢,修頓心裡莫名不想跟着格雷薩克上去。

“如果你們還想活着離開這裡,現在就跟我上來”格雷薩克見修頓這個麻瓜竟然敢抗拒自己,原本就陰沉的臉色一時間變得更加難看,直接撕破臉皮,對沈默和修頓發起了威脅。

“這個巫師叫我們上去想要幹什麼”聽了修頓與格雷薩克的對話,沈默心中暗暗一沉。

【有些不對勁,就在剛剛,我探測到樓上有兩個熱量源停止了熱量散發,應該是剛纔上去的那兩個人類】

γ的聲音在沈默的耳邊響了起來,作爲地球最新型的人工智能,γ的能力是非常強大的,不光有着獨立的自我思考意識,還具有探測周圍熱量,掃描分析物體結構,等各種附屬的輔助功能。

“停止了熱量散發!你是說剛纔那兩個上去的孩子已經死了?”沈默之前聽修頓說過,跟格雷薩克一起上樓的是卡其鎮上的萊爾兄妹,看起來格雷薩克應該是把他們當成實驗品了啊,這繼萊爾兄妹之後突然讓自己和修頓上樓,再配合上γ所探測到的,格雷薩克一定是要讓自己和修頓爲他試驗什麼。

沈默的臉色不禁有些難堪起來,憑他現在這副十二歲的身軀根本不可能是眼前這個格雷薩克的對手,不說力氣體型上的差距,傳聞中巫師會使用各種巫術,操控別人的心靈,還可以控制火焰和靜物,萬一這個格雷薩克也能夠這樣,那他反抗後分分鐘就是慘死於對方手下的結局。

攔住還想要抗議的修頓,沈默對着這位巫師大人恭敬的說道:“還是聽格雷薩克大人的話吧,我們去二樓就是了”

“可是普修斯……”修頓臉色發白,話還未說完就見沈默對他搖了搖頭,跟着格雷薩克上樓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但說不定還會有一絲活下來的希望,這如果當場拒絕,恐怕今天就真的走不出這扇門了。

見沈默都答應下來,修頓也只好忍着點了點頭。

“你們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格雷薩克有些深意的看了沈默一眼,這個麻瓜小孩看起來出奇的冷靜,與修頓表現在臉上的慌張有着很明顯的對比。

跟着格雷薩克走進了二樓的實驗室,當沈默二人看到鐵牀上那兩具被燒焦的小孩子屍體時,他們心中頓時浮現出了一股涼意。

這個格雷薩克讓他們上來絕對沒有什麼好事情。

“咚”實驗室的大門自己牢牢的關了起來,格雷薩克知道注血法的失敗率太高,此刻也懶得跟二人多解釋什麼,在巫師的眼中,麻瓜本來就是跟牛羊沒什麼區別的存在,唯一有些不同的地方也就是麻瓜能夠和他們進行正常的對話了。

“格……格……格雷薩克大人……”修頓雙腿忍不住打起顫來,他才十一歲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被嚇到害怕是很正常的,沈默眯起眼睛觀察着那兩具焦屍,他們的皮膚雖然都被燒焦了,但那種佝僂着的姿勢還是表現的非常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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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一下γ”沈默心中說道。

【雖然有燃燒痕跡,空氣中的乾燥度也比較高,但這兩個人不是被燒死的】

“那死因是什麼”沈默朝着鐵牀看去,自從房門被關上後,格雷薩克就沒有再去注意他們兩個人了,而是直接走到實驗桌旁不知道在調製些什麼東西。

【被火焰燃燒着的人會因爲炙痛而下意識做出扭動身體的掙扎動作,最後的死狀一定是身體僵直,雙臂在置於左右身側呈現出揮打的姿勢,而這兩具焦屍的死後動作卻是出奇的一模一樣,都是腰部前傾,頭部向下,我推測在被焚燒之前他們兩個人就已經死了,那個動作就是導致他們死亡的原因,死因我推測有兩點:①食入某種會讓身體本能排斥的東西,②中了類似潛意識控制這樣的催眠手段】

“你就不能說的再詳細一點嗎”沈默不解的問道。

【得到的信息太少,無法進行更詳細的推測,很抱歉】

就這麼一會時間,格雷薩克又重新用自己的血液攪拌出了一份摻和了調平草枝和安撫花粉的巫師血液,他對着站在門邊的沈默二人招了招手說道:“走過來吧,你們兩個人把這杯喝了,我就放你們離開”

看着格雷薩克手中那杯不知名液體,修頓邁着顫抖的雙腿就走了過去,沈默跟在他的後面,這個時候除了聽從格雷薩克的命令之外,二人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巫師大人,這是什麼”看着修頓從格雷薩克手中接過這一杯黑褐色液體,沈默嘴上好奇的問道,同時也讓γ對着這燒杯掃描了起來。

也許是二人不反抗的行爲讓格雷薩克心情不錯,他很乾脆的說了出來:“一種能讓你們擁有巫師血統的方法,要知道如果體內沒有巫師血統的話,像你們這樣的麻瓜永遠都不可能成爲一位巫師”

“巫師血統……”沈默沉嚀了一聲,修頓那邊已經是雙手晃晃悠悠的將玻璃杯中的黑褐色液體飲入了口中,格雷薩克見他喝的差不多了,便一把燒杯從修頓手中奪了過來,轉而遞給沈默命令道:“你,把這個喝下去”

沈默接過玻璃燒杯有些猶豫的看了看其中那混濁的黑褐色液體,心裡已經在不停的詢問起來了:“γ,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喝下去後會不會出現什麼反應”

【我掃描了一下,這些液體中的成份大部分爲血液,其中還摻有的兩種植物材料我無法分辨,自帶的數據資料庫中並沒有類似材料】

“只是血液嗎”沈默皺着眉頭,在格雷薩克的注視下對着玻璃杯喝了起來。

“呃!”這血液入口的味道非常乾澀,沈默忍不住嘖了嘖嘴,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會被人逼迫喝下血液,也是夠倒黴的了。

一股火辣辣的炙熱感順着沈默的喉道流入他的腹部,沒等沈默有什麼感覺,就見一旁比他更早喝下格雷薩克巫師血的修頓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喉嚨。

這個白人男孩不受控制般的將自己上半身向雙腿之間彎去,整個背部以着一股古怪的弧度完全駝了起來,他的四肢像坨球似的互相纏繞,要知道修頓可不像萊爾兄妹那樣,有被鎖銬給鎖銬住,他的身體完全沒有束縛的在發生捲縮,沒一會兒整個人成了一團球狀,不斷有骨頭斷裂的聲音從修頓的身體內傳出。

“他這是怎麼了?!”沈默瞪大了眼睛驚訝的問道,只見修頓的表情非常恐怖,口鼻中流出了大量的黃**體,看着非常猙獰。

“佝僂病”格雷薩克枯瘦的臉龐一陣抽動:“注血法失敗的人都會變成這幅樣子,相信我,如果你也像你的同伴一樣失敗了……”

格雷薩克並沒有選擇說完這句話,但足夠讓沈默明白了,那鐵牀上的萊爾兄妹恐怕就是因爲這個什麼注血法才死的吧,要是自己也沒有撐過去,恐怕下場會和他們一模一樣。

【檢測到你體內的血液活性正在不斷增強,如果不遏制下來,恐怕身體系統會開始崩潰】

γ的聲音剛剛在沈默耳旁響起,沈默就感覺自己身體的幾個部位漸漸開始有了些麻木起來,四肢不由自主的就想要縮成一團,特別是腰部的位置,一股無法阻擋的巨大彎曲力讓他的上半身完全控制不住的就要往下方彎去。

“這到底怎麼回事!”沈默額前忍不住流下了幾顆汗珠,修頓那邊早就已經是沒了動靜,整個人完全癱倒在了地上,渾身的骨頭不停發出要斷裂的摩擦聲。

【請冷靜下來,我正在刺激你的中樞神經系統和腎上腺,正在開始分泌出腎上腺素,只要你意識清醒沒有昏迷過去,活下來的機率高達66%】

“才66%?還高達?”沈默臉色一黑,這也就是說哪怕有γ在幫助着自己,他也還有34%的機率會死於這個佝僂病下,沈默不知道,他能夠存活下來的這個機率對於注血法來說,已經是非常高了。

“咦?”看到沈默的身體雖然出現了佝僂病前兆,但是卻並沒有像萊爾兄妹和修頓那樣以着怪異的姿勢捲縮起來,格雷薩克雙眼中不禁出現了一絲期待的目光。

沈默這時已經沒有工夫去觀察別人了,他此刻正在全神貫注的集中着注意力,按照γ的指示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巫師血就像是墨水撒進了清水池中一般,快速的瀰漫到了沈默全身身的每個角落,對於麻瓜來說,巫師血是破壞性非常強大的液體,大部分普通人喝下後的下場都將會是大腦中樞神經系統崩潰,然後出現巫師們口中所說到的佝僂病。

【已經查明到原因了,你喝下的血液裡具有倍增衰退基因,它們會破壞人體內裡的細胞和神經元,從而導致全身神經系統崩潰,人體系統癱瘓,出現肢體捲縮的現象】

“這個時候你就別給我分析了,多去想想解決的辦法啊”沈默心中急道,修頓倒在一旁縮的跟個球似的明顯已經是活不成了,看他那悽慘的死相,沈默可不想自己也變成這幅模樣。

隨着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在格雷薩克的眼中,沈默這個麻瓜小孩竟然生生的遏制住了身體上的佝僂現象,這明顯是注血法成功的倪端。

【你的身體正在分泌腎上腺素,遏制已經開始出現明顯效果】

“堅持住!只要你能夠撐過佝僂病,你就會擁有巫師血統,還可以成爲一位光榮的巫師學徒”格雷薩克連忙從一旁的實驗桌上拿來大把的調平草枝和一大玻璃罐安撫花粉遞給沈默催促道:“快,都吃下去,這些能夠稍微的幫你抵抗住佝僂病”

沈默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懷疑格雷薩克了,有些麻木的右手動作僵硬,直接從玻璃罐中抓了一把安撫花粉就往自己口中塞去,形狀跟茅草根有些相似的調平草枝沈默也是毫不間斷的大口食入,只要能夠活下來,讓他此刻去做任何事情,沈默都願意去做。

作爲一個能在喝下巫師血後活這麼久的麻瓜,格雷薩克對沈默的印象也是在無形當中加重了幾分,如果沈默能夠成功挺過佝僂病的話,那他將會將這個孩子培養成一位合格的巫師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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