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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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伍三和可心的婚期定下來,伍三一直懸着的心纔算放下。怕失去可心,始終是他在戀愛中的障礙,怪就怪伍三後兩段擇偶出現的偏差。對於荒唐的舉動和頹廢的腦筋,也曾系統的清洗過。可是,一旦事情出現在面前,用起來還是不怎麼轉個兒。當伍三、可心相遇、相知、相處時,伍三話裡話外說出了所思、所想。而不越雷池是可心一貫的思想和作風,她要清清白白,風風光光的和心上人走進婚姻的殿堂。

他們終於走出了陰霾,並且有了共同的心聲和一致的腳步。

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當介紹人和李夢伊來到面前時,伍三被李夢伊的大方、開朗和窈窕的形體所吸引。能說會道的她,一下子就抓住伍三的心。嬌滴滴的神韻,伴隨在四十歲的臉上又是那樣的自然。有着一雙兒女的李夢伊沒有被沉浮的歲月和磨難抹去昔日的光澤。在他們認識的當天,她就迫不及待的進了伍家的門。而在他們生活的大半年裡,李夢伊懶惰而不願意做事。不是老闆對她不好,就是員工欺負她……她在家一天一盒煙,每天都喝酒。她在飯店幹活時,因爲偷喝啤酒而被老闆開除,走的時候連工資都沒拿到。而在外面幹了一天活的伍三,進到冰涼的屋裡,見李夢伊大排兒二排兒的坐在炕上,手放到屁股底下,腳伸到炕上裹着的褥子裡。在漫長的冬季使人的聰明才智得到了開發,由爐子到地爐子、到水套爐、到土暖氣。經過幾個時代的努力與發展,纔有了現在的優越條件。而李夢伊寧可在炕上窩窩囊囊的捲縮着,也不願意享受生爐子的溫暖。伍三進屋二話沒說,摘下手套就開始生火做飯。土暖氣很快就熱起來。他把飯燜上,又炒了菜。李夢伊看着桌上,說:“這菜,看着就有食慾。”

自從李夢伊進了家門,伍三就不喝啤酒了。可是,李夢伊越來越感到兩瓶啤酒己經不能盡興了。她在晚上這頓酒,要喝大半杯白酒後再喝啤酒,她喝着酒,腦子裡一頁一頁翻着亂七八糟的記憶:什麼像他們這麼過的人,男方都要給女方錢……伍三回了她一句:各有所需,兩廂情願何必提錢。不過,伍三還是清楚市面上的流言蜚語和潛規則。當今搭夥兒之家,都是男方養着女方並且還要給錢。白吃白喝不給錢很難養住這些個職業對象狂。想到這兒,伍三問她多少?她卻沒有直說。伍三用眼睛瞟着她,“我一次掏出多少,就給多少。”李夢伊竟然同意了。伍三從兜裡掏出一把錢拍到桌子上。她急忙拿起錢:和市面上的價差一半兒。可是沒等伍三說話,她自我解嘲地說:還湊合。她把錢裝好,端起酒杯凝視着伍三,倆人共同幹了。“要幹活,掙的錢自己存着。”李夢伊滿口答應。第二天,伍三就給她買一臺電動三輪車,並且讓她先往飯店送菜。開始她乾的很用心,一天的收入也很好。可是時間長了,伍三卻發現她每天下午都不在站點上。後來伍三馬注了鬚子,他多次用話點她,可是她並不在乎伍三的話裡有話。這天中午,一位近五十歲的女人,在停車點兒見到了李夢伊,張口就罵她**,養漢精。李夢伊見勢不妙,開車就跑了。經她這麼一鬧吵,伍三在車行兒簡直是威信掃地。好在大夥都知道李夢伊這個人。伍三寧可讓她待在家裡,也不讓她出去丟人現眼。她真就臉兒大不知醜的待在了家裡,每天上午躺夠了再起來,勉強把爐子點着,頭不梳臉不洗,急忙奔着炕上的小食品。吃好喝得兒了再點上一支菸。從此屋裡瀰漫着:咬牙放屁吧嗒嘴的味兒道。懶惰的生活方式使她產生多種幻覺,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她都不知道怎樣來承受。她實在覺得無聊,裝上小食品來到老媽這兒屋。進屋後,她把食品袋扔到炕上,隨後人也上了炕。她本想和老媽倆享用這些食品,老媽卻說:“我可沒這個口頭福。”她沒有因爲老媽的話,停下吃食的嘴。在她和老媽嘮嗑的時候,提到伍三住的房子。老媽聽她說完,不錯眼珠的瞅着李夢伊,直到她的眼睛避開。老媽問:“你說這些幹啥?”老媽又強調說:“……誰都別想。”儘管老媽不給她留情面,但是伍家人誰也不知道李夢伊還有這麼一齣兒,就連伍三也被矇在鼓裡。後來,伍三和李夢伊吵架,才從她嘴裡冒出來。伍三聽後臉都鐵青了,他伸手打了她。

在三年多的生活裡,伍三處處讓着她,事事原諒她。他並不要求她增光添彩,但也不能丟人現眼的搶家產。就此,伍三和李夢伊老死不相往來。

伍三和李夢伊徹底分開不長的時候,就認識了明麗。而注重外表的明麗,見到伍三就被他的形態所“俘虜”。

離婚的明麗爭取到最後,兒子還是判給他父親了。她也想明白了,孩子在誰兒那兒都是兒子。爲了讓她從困境中走出來,親戚朋友給她介紹了幾個。當她見到伍三總算沒有白挑。她和伍三相識後,逐漸淡去對兒子的思念。他們交往一段時間後,明麗就搬過來住,並全身心投入到新的生活。每次伍三和明麗到廣場散步,總會帶上伍三的兒子伍子賀。廣場上人來人往,擺攤兒的,賣貨的,吃的穿的用的。只要子賀喜歡,她總會買給他。換季的時候,孩子需要什麼她都想到頭兒前兒。學校老師每次要求家長到校,明麗寧可請假,也要到校聽老師對她說孩子的情況。作業不會的題,子賀總要問明麗,她不厭其煩的講給孩子,直到他懂了爲止。

明麗在父親工廠的知青廠上班,八小時的工作,使她輕鬆自如的完成任務。她幹活麻利,技術過硬,超額完成任務是常有的事兒。下班回到家,她脫掉外衣,紮上圍裙就開始幹活。伍三幹活回到家裡,也有了熱乎乎的飯菜。

一天,蹬車行裡來了個陌生的蹬車人。他和伍三的個頭兒相仿,而黧黑的大汪長相併不煩人。可是車行裡的人並不歡迎他,因爲多個人就多個競爭者。況且,大汪是刑滿釋放人員。他看出人們的心思,於是他自報家門,說自己剛從“裡面”出來,希望大家高擡貴手,賞口飯吃。大夥見大汪誠懇實在,也就沒有了下文。可是敬而遠之是人們的共識和尺度。在相互來往的蹬車路上,大汪和站點兒的人已經熟了。而伍三和大汪有了更進一步的接觸,達到稱兄道弟的伍三和大汪,有一天在太陽落山的時候,大汪跟着伍三登堂入室了。他倆進屋後,伍三就吩咐明麗把大汪帶來的菜做上。明麗很快就把四個菜端上了桌。倆人早已把酒對飲,喝下一瓶白酒又喝啤酒。他們對酒當歌棋逢對手,相見恨晚,“在今後的日子裡,就要仰仗三哥了。”大汪認真的說。伍三也說:“共同努力,共同發財。”的話。然而伍三在酒足飯飽後,勉強陪着大汪嘮了幾句嗑兒,“你坐”。伍三便和衣躺下。

大汪一直在沙發上抽菸。他並沒有多想這位知己的言行,等明麗收拾好進屋,他起身告辭。

有一句話叫:吃慣了嘴兒,跑慣了腿兒。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伍三家裡打破了原有的二人世界。做爲“家人”的大汪,下班如同“回家”,和伍三有說有笑的回到家裡。再後來,做爲伍三家的坐上賓,大汪見明麗忙着,就到廚房給明麗打下手。這樣的日子恰恰苦了明麗,她倒成了伺候他們的“保姆”。每次在她收拾完進屋,伍三總是睡的死死的。而大汪是吃飽了全家不餓的滿足與興奮。他在沙發上抽着煙,喝着茶,看着電視。明麗坐下後,想提醒大汪該回家了,但話到嘴邊兒還是沒說。她找出點活兒,來度過這尷尬難耐的時候。時間長了,明麗多次勸大汪早點回家休息,大汪也聽了幾回,再後來這話就不起作用了。漸漸地,大汪開始說些明麗似懂非懂的話。明麗只是由着他說,並沒有搭兒話的意思,她瞧不起這種沒眼高低的人。

自從大汪長在了伍三家,明麗就沒有按時休息過。不管明麗愛不愛聽,總要把他知道的說出來。在這種極不規律的日子裡,每次大汪走後她竟一時半會兒的睡不着。再後來她發現說話嘮嗑能緩解一時的睏倦,當大汪有說有笑的時候,明麗也有話兒了。當他們天南地北聊得正酣時,反到驚擾了四鄰。

夏日炎炎,尤其晚上熱浪不減,家家的前後窗戶都開着。他們高亢的聲音,把進入熟睡的人家吵醒。伍一、伍二都到伍三家重申過,伍二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攆過大汪。這種失常的家庭生活,引起伍氏兄弟的關注。在一次家庭聚會上,伍氏兄弟詢問了大汪這個人。可是一直引以爲榮的伍三是這樣說的:“他(大汪)觀察了一個多月,最後才和我交往。”伍三這句不知好歹的話倒捅了馬蜂窩。簡直讓桌上的人痛心疾首,無言以對。片刻的岑寂後,伍一說:“三弟呀,不知他是個多麼出衆的人物,使你神魂顛倒,如此膜拜到好賴不分的地步,這是你的悲哀和恥辱,你反到……”

“大兒子說得對。”老媽打斷伍一的話。兒子、媳婦誰也沒有想到,老媽這麼肯定的說。顯然老媽對伍三的所作所爲已經忍無可忍了。“我問你,他怎麼總上你們家來?人有臉樹有皮呀。”老媽又說:“還不接受教訓?”

“顯然,媽對這事兒有多麼氣憤。”伍二說:“三弟,大汪是個‘垃圾’。不說從前,在你們家的種種行爲,就足以說明這一點。你卻說他選中了你,太可笑了,也太滑稽了。難道你只值得‘垃圾’看中嗎?你覺得你的生活正常嗎?哪有天天如此的。還是過日子嗎?”

“我……”伍三的心理是矛盾的。他萬萬沒有想到遭此抨擊,現在他想說,但也說不清楚了。

“聽媽說,大哥、二哥說我才明白。”伍五說。他聽了大家的話,才知道三哥的斑斑劣跡。因爲伍五和祖光結婚後,只在院兒裡住了一段時間。“三哥,交朋友沒錯,關鍵要擦亮眼睛,起碼要分清好壞,不能剜筐兒就是菜。你的行爲讓咱們家的人都摸不着頭腦兒。況且,連老媽都非常氣憤,可想而知,你交的是啥兒朋友。”伍五繼續說:“大汪這個人劣跡明顯。三哥,你也應該知道:沒有三分利,不起大五更。”

伍五的話,使伍三的神經突然收緊。

“三弟,你要好好反思五弟的話。”伍二更進一步說。

伍三瞅着大夥同時浮現出從前的畫面。

“三弟人要有自知之明。”丁贊東說:“一個家庭需要有穩定的生活秩序,你的家庭生活顯然不正常。”

“ 還有臉說話嗎?”伍三陷入內疚。

“大夥所以這樣說,都是爲你好。”丁贊東說。

“三哥,對象好找,”祖光說:“可是象明麗姐這麼好的人是不好找,希望你珍惜和明麗姐的感情。”

自從祖光當上幹部,在家庭團聚的時候,祖光很少說話,她怕把班上的工作作風帶到家裡。所以,她每次到家只有高高興興的幹活。

“再這樣下去,明姑娘能和你過嗎?”也只有老媽當着明麗的面能說。

“三弟,類似的事對你來說,吃虧的次數還少嗎?”伍一強調指出。

伍三聽着老媽的責罵,聽着大夥輪番的轟炸,他的腦袋像炸開了一樣,彷彿又像漿糊。他想說話,但又有何臉面說呢,大家的眼睛是亮的。

“我沒有遇見過這麼奇葩的事兒。”明麗說:“我是想和你走下去,不然……惹不起還能躲起吧。”

無論如何不能再失去明麗,像她這麼溫柔體貼的女人不多了。那些物質的女人完全和金錢連在一起,出賣人格,用金錢交換自己。和明麗生活近一年,她是不多見又難得的伴侶。想到這兒,伍三僵硬的舌頭說着僵硬的話:“都是我的錯,讓老媽和大夥操心了,也讓明麗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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