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落家會客廳中又人滿爲患了,其中水家家主水聽濤赫然在其列。
因爲落家與水家的兩位少主到了今天還沒回來,他們人多勢衆只面對三人,戰鬥應該會十分短暫,也就是說與落福應該得前後腳進入朝天,可現在左等右等都沒回來,時間已經過去四天了。
所以水聽濤又來到了這裡,他倒不是擔心兩人的安全,只是他們已經打算好了要去波家拜會,沒有長子跟着估計不美,畢竟兩位少主當時都追求過波家的小姐。
“我說落兄,你看這兩個孩子遲遲不回來,咱們還要不要去波家拜會了?”水聽濤乾瘦的臉上滿是不耐煩之色,先前這個提議他就不贊同,人家中了火毒你都沒去,現在好了到舔着臉去拜會,不是請等着看人家臉色麼?
落沉元面沉似水,貌似也有了焦急之色,嘆口氣道:“再等等吧,沒準兒兩個孩子在什麼地方給耽誤了。”
“這恐怕不妥吧,眼瞅着波家小姐身體痊癒的事情就要放出風去,咱們既然要拜會自然不能太晚不是?兩個孩子真要有什麼事耽誤了,咱們得等到什麼時候?”
落沉元淡淡道:“水老弟你還沒吃飯吧,咱們共進早餐如何?完了再說這件事。”
“我說落兄啊,我來這裡是吃你的早飯的?到底怎樣你得給我準主意呀。”水聽濤無奈說道。
落沉元深吸了一口氣,沉吟了片刻才說道:“既然話都說道這份上了,咱們就不等兩個孩子了,明日咱倆一同去,這樣總行了吧?”
水聽濤道:“依我看,這事咱們就不應該去,看波家的臉色不是給自己添堵麼?”
“誒?水老弟你這麼個聰明人爲什麼總說糊塗話,那天晚上我不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雪中送炭咱們不做,裝聾作啞也無可厚非,但這錦上添花的事還是要刻意爲之的。”
水聽濤臉上生出了一絲譏諷之色,暗忖道:“這個老狐狸是想不留痕跡的跟波家作對啊,用這種錦上添花的手法噁心人!
“好吧,明日咱們一同去,到了波家你主說,我可不想言語,看見他麼就煩。”說着他站起身來就要走。
落沉元道:“真不吃早飯了?”
水聽濤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我早上不吃飯,謝謝!”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倉皇的跑了進來,惹得會客廳內的人一陣惱怒。
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訓斥道:“你個狗奴才,是天塌了還是地陷了,說了多少次,我們在談論事情不能被打擾,你是豬腦子?”
這下人渾身抖若篩糠,嚇的冷汗都冒了出來,把腦袋垂在胸口,口吃道:“小的知罪,但是,但是……”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落沉元與水聽濤感覺事情有些古怪,一般他們這樣的家族規矩極多,沒有允許,下人闖進會客廳簡直找死。他既然進來了,肯定是有大事發生了。
“波家,波家的人就在咱們府外,說有要事相商!”
會客廳中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波家可從來沒有到過自己的地盤兒啊,怎麼今天就來了?還說有要事相商。
“落兄我看這其中有古怪啊,往常波家從沒用正眼瞧過咱們兩家,今天主動上門,事出反常必有妖!”水聽濤說道。
先前那訓斥下人的三十多歲男子說:“要不然就說老家主您不在!”
落沉元狠狠的瞪着他說:“吃的燈草灰,放的輕巧屁,還說別人是豬腦子,我看你也不靈光。”
男子噤若寒蟬一句話不敢說了。
落沉元扭頭跟水聽濤說:“究竟是什麼事只有見了面才知道,走吧,正巧你趕在這兒,咱們一同去迎接。”
水聽濤面色爲難道:“那咱們提不提波家小姐痊癒的事情,咱們可還沒登門呢。”
“這個自然要裝作不知道纔好,我堅信他們不是爲這事兒而來,要不然波家的氣量也太小了,況且咱們也沒有如膠似漆到那種程度。”
“好吧,就依你!”
隨後兩人攜一干族人就涌出了會客廳,直奔府外走去。
要說落家雖然比不上波家,但府邸內依舊恢弘大氣,光層層遞進的院落就不下十數個,並且房屋精緻,朱欄碧瓦飛閣流丹,中嶽州本就多山川,氣候不算太過惡劣,所以偌大的一個落府中,各種時節不同的花草樹木已經蓬勃散發着生機,在這裡生活宛如到了神仙妙地一般。
不多時就來到府門外,只見對面站着四人,其中兩人自然認識,正是波藍月與波宗仁,至於另外兩個就不是那麼眼熟了,一個面賽鑌鐵的大漢,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乞丐打扮。
不過他倆能跟在波家兩兄弟身側,足以說明有過人的地方,並且仔細觀察這兩人身上的氣息,不難發現他們定是不可多得一流高手。
奇怪的是,波家兩兄弟上門,爲什麼要帶上兩個高手?他們不是波家的人吧?
電光火石中,落沉元與水聽濤就思緒良多,不過下一秒全都笑意盎然起來。
落沉元拱手道:“哎呀,沒想到是波家兄弟到了,真是有失遠迎,來來來,裡邊請。”
水聽濤也是笑眯眯道:“波家的兄弟,咱們有日子沒見,別來無恙啊。”
他倆的輩分比波宗仁和波藍月都要大上不少,稱呼一聲波兄弟已經是最大的擡舉,叫起真來他們可是叔侄輩分。
波宗仁與波藍月沒想到水家的家主也在這兒,正巧今天省的麻煩了。
“兩位老家主客氣,我們兄弟來就是說幾句話,沒有太重要的事情。”波藍月薑黃的臉上閃現了一股意味深長的表情。
落沉元看他樣子,心中就是一凜,只有繼續答道:“波家兄弟太客氣了,就是幾句話還親自跑一趟!”說完身子一轉側身作出請勢。
波宗仁與波藍月也不客氣,招呼鐵戰與洪丐,大搖大擺的就走了進落府。
水聽濤低聲說道:“看到沒,今天估計得有點兒事情發生呢,咱們可得謹慎。”
落沉元冷笑道:“哼,什麼話我也能給他擋回去,來我府上擺姿態真是做春秋大夢!”
待進入會客廳後,只剩下水聽濤,落沉元,還有那四位!
六人各自端坐在梨花硬椅上,誰都沒有碰手邊茶碗,就這麼笑眯眯的互相看着。
落沉元作爲主人,主動說話:“敢問是波家兄弟來這兒,究竟爲了什麼事,呵呵,咱們相處多年有話儘管開口,我們都聽着。”
波宗仁與波藍月對視一眼,心中暗罵:這老狐狸說話從來都是滴水不漏,但做出的事情就不是那麼地道了。
“呵呵,此事說來也簡單,正巧水家家主也在這兒,我就直說了吧。”波藍月說道。
水聽濤聞言,乾瘦的臉上就是一僵,怎麼跟我水家還有瓜葛了?於是他趕忙笑道:“這話我聽着糊塗啊,還望波家兄弟講明。”
洪丐與鐵戰不動聲色的看着,一句話不說,因爲波家已經把事情攔到了自己頭上,他們可不會亮出萬獸宗的身份,這樣的話就不好玩兒了。
波藍月給波宗仁打個眼色,後者乾咳一聲,面色冷峻道:“你們兩家的少主近日出門是不是還沒回來啊?”
落沉元與水聽濤聽完均滿臉驚駭的對視一眼,萬萬沒想到他們來這兒是說這個話題。
落家與鬼谷家曾經爲了上古戰場的某些寶貝結過仇隙,所以落家少主在路上碰到了鬼谷家的人自然要殺無赦,不料卻被人救下並且吃了大虧,隨後偶然遇到水家少主水飛雙,然後他們兵合一處,將打一家,捲土重來去報仇了,雖然現在遲遲未歸,但這事兒怎麼就傳到了波家的耳朵裡?
要是鬼谷家上門說這句話還有情可原,叫波家人說出來就有點兒南轅北轍,啼笑皆非的意思。
“兩個孩子是沒回來,不知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波家人看到他們了?”落沉元搖頭苦笑,一臉的不解。
波宗仁一擺手,那意思你別虛情假意的裝蒜玩兒了,冷冷道:“我們來就是想告訴你們,別等他們了,他們不會回來了。”
一句話無疑平地炸雷,會客廳中當下就寂靜了下來,落沉元與水聽濤直接就站了起來,因爲他們明顯的發現波宗仁眼中滿是猙獰,滿是幸災樂禍!
“你們到底想說什麼?兩個孩子究竟怎麼了?”落沉元低沉的說道,語氣十分急促,到了現在他終於發現了一點兒端倪,並且心中出現了不安的情緒。
水聽濤也是一臉鐵青之色,就這麼冷冷的注視着面前四人,一語不發。不由想到兩個孩子沒回來難道是波家的人在作怪?
想到了這裡,就不難想到他們兩家對波家的態度,波家小姐沒中火毒時,落幕白與水飛雙成天登門拜會,雖然共同追一個姑娘,但兩人的關係還是很好的,畢竟他們如此做不是爲了那虛無縹緲的愛情,是爲了一些別的東西而已。
但等她中了火毒後,落水兩家全都裝聾作啞起來,不再提及此事。
可萬萬沒想到,波家小姐竟然能莫名其妙的痊癒。並且在這個當口兩位少主在朝天城外遭遇了那件事,現在遲遲未歸,波家到提前找上了門,最主要的是他竟然說不用等了,兩人回不來了。
這句話已經通俗易懂到了一定程度,所以說落沉元心中的不安情緒已經演變成了驚慌。
難道他們死了?
波藍月,波宗仁看到他倆表情,心中暢快的無與倫比。鐵戰與洪丐的嘴角也勾起了弧度,暗歎,這麼做他奶奶的有點兒仗勢欺人呀,不過誰叫那兩個小王八犢子想殺何方烏闖呢,死的不冤!
不過他們一直很納悶兒,何方几人憑什麼就能反敗爲勝,因爲進過了解,水家少主可帶去了不少人,並且他本身也是十二星元師的境界,烏闖的元獸已經被金蓮花鳳麒殺死了啊。
究竟如何反敗爲勝,何方三人當時在波家就沒詳細的說,而別人也沒問,所以就成了謎團。
這時波藍月笑眯眯的說道:“你倆也別動怒,我實話實說,你們那兩位少主連同一干手下全都死了,今天來我們來這裡,就是說這件事,因爲殺死他們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們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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