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江山,金戈鐵馬,英雄謀處。
憶往昔,舞榭歌臺、崢嶸歲月。
堪回首,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曙光拂曉,晨霧飄渺;萬戶家候,炊煙寥寥。蒼莽春秋,繁華大世;車水馬龍,火樹銀花之地,有這麼一個地方,叫“南客城”。
南客城位於春秋大地南方一帶,聽其名就知道,乃是一座城池,人類主要的生活聚集地之一,在這浩瀚無盡的大地上,南客城也不過就是冰山一角罷了。
武道盛行的蒼茫大地萬古長青,人道是、江山如畫;有人的地方,總會有無數嚮往的傳奇和滄桑的過去。
地域浩大、人流似海的南客城,寬闊的街道、富麗的樓閣,從來不失熱鬧。街道上的人們衣裳秀麗,各種大小商鋪繁花似錦,及各種火熱的銷金之地。
城內家戶門庭萬千,大戶富麗堂皇不失含蓄,小戶小橋流水不失平和,真是一片太平樂世之景。
人道是、才子佳人相伴行,兒女嬉笑牽人衣,談笑風生不覺省,人間極樂南客城。
西城的一家茶樓樓上,一位精瘦的說書先生手握一把摺扇,正在誇誇其談的給茶客們講述各種小道間的奇聞異事。
茶樓下的街道上,不遠處有一個少年乞丐蹲坐在老舊的街牆下,蓬亂的頭髮就像野草般倔強的生長,街道上行人無數,也沒人會多看他一眼,此時的少年乞丐正在鬼鬼祟祟的觀望着,對面那家包子鋪裡的老闆。
衣裳堪爛、面如黃土的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飽過,沉默的安靜他彷彿在等待着什麼。是的,他或許是在等待着包子鋪老闆,給他一個轉身的機會。
茶樓裡,說書先生正在興致勃勃的給客人們說書道:“最近數日來春秋大地可謂是風雲萬變,大家可都知道龍門榜吧,今天我就給大家說段最近關於這龍門榜的大事。”
一位客人不滿的說道:“切~,龍門榜誰不知道?這是極天閣給青年一代的才俊們所定製的武道天才排名榜,有什麼大事快說啊。”
說書先生:“嘿嘿,我就這麼跟大家說了吧,今年的龍門榜上的前十名,怕是要有變動了!”
“咦?...前十名?...這是什麼一回事?...真的假的?”聽到這裡,四下的人們開始議論紛紛,龍門榜乃是春秋大地上赫赫有名的極天閣的鼻祖“天機老人”所創之作。
極天閣乃是春秋大地上一家專業收集各種消息的武道勢力,已經傳承萬年之久,門下勢力遍佈大江南北,當年的天機老人一身修爲更是高深莫測,在年盛之時隨意作了幾件聞名春秋大地的事,其中一件就是給大地上的武者們所定製的各大龍榜,雖然現在天機老人已經不在,但是歷代續任極天閣的閣主們還是一直保留着這些龍榜,用令人不可置疑而最準確消息來維持和更換着龍榜的榜秩。
每個龍榜上總共有一百個排名,龍門榜乃是對應着武道的第一個大境界“啓靈境”的武者們開放的榜單,能排上極天閣龍榜的人物個個都是了不得的天才人物,一直以來極天閣的各種龍榜就是武者們的地位和榮耀的象徵,登上極天閣的龍榜是所有武者們的夢想,但是哪怕是排名墊底的存在,也只有真正的天才、高手纔有資格。
龍門榜的前十名更是了不得的天才人物,先不說他們背後的可怕勢力背景,就說他們的天賦與資質都是青年才俊中的巔峰存在,一般來說極天閣所定下的排名很難再有大的變動,除非是有強勢的新人出現才而影響排名,或者是榜內高手互相發起挑戰,但是能影響的前十名的存在倒是有些駭人聽聞,所以當說書的先生說到點龍榜的前十名要有變動時,這的確是引發了不少人興致與假想。
說書先生看到衆人不假思索的一幕,心裡不盡得意,正打算再如何從客人手裡再詐幾個小費時,有一人開口問道:“難道是前十名高手互相發起挑戰了?”
說書先生嘿嘿一笑道:“那是自然。”
衆人一聽,都大大的吸了口氣,然後那人繼續問道:“是何人向何人挑戰?”
說書先生故作姿態的沉默着,手中的那把摺扇已經打開,平靜的扇起了陣陣微風,笑而不語卻明義瞭然;“想聽嗎?想聽就加錢啊”。
發問的人不滿的氣憤道:“真是的!剛剛不是已經給過茶錢了嘛。”
此時一位一直坐在角落邊的茶桌的少年茶客,輕輕咳嗽了一聲,將一錠白花花的銀子放在桌上,開口道:“可以講了吧?”
說書先生擡頭一看到這銀子,頓時笑開了花,再一看這位財大氣粗的少年人;一身青衣、背戴長劍,面容輕逸俊朗,笑容清澈瞭然,一舉一動都大有風範,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少年人物。
說書先生抱起拳,走過去收起銀子,一開口就自來熟的奉承道:“公子相貌堂堂、氣宇軒昂,鄙人象似何處聽聞過公子的大名啊。”
少年茶客形態自然的回道:“吾某不過是一個地道江南人士不敢高談聲名,來此只爲同衆人一解閒趣罷了”
說書先生又抱起拳道:“公子過謙了,過謙了,公子可應該都知道龍門榜上的十大青年高手吧。”
少年茶客沒有接話而是微微點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青茶,一舉一動都沒有任何的失禮之處。
“那是自然,想必公子又怎麼會不知道呢。”說書先生笑笑繼續道:“自打各大龍榜出現那時到了現在,極天閣從來都沒有弄錯過任何一個排名,極天閣可謂是效率之高那不用說,就說我們現在所說的龍門榜上,那可都是真真正正的青年高手啊,我們南方的江南快劍;黃永明,在點龍門榜的排名就是第一,第二是北冥狂刀;覃志軍,第三是天羽流鳳;蘇文鳳,第四是霸王戟;陸開山,第五是萬石開弓;謝宇凡,第六是偷天換日桃花槍;李定好,第七是千變萬化百花劍;楊春芳,第八是西天神棍;侯剩風,第九是鐵筆書生;胡靈,第十是東城浪子;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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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書先生一口氣說完十大青年高手的排名後,迅速的端起茶壺一飲而盡,打了個陋嗝後又繼續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點龍榜乃是對應着武道的第一個境界;啓靈境的武者來排名,而且只有不超過十八歲的啓靈境天才級別武者纔能有資格接受排名,而且排名墊底的名次常常被人新人替換掉,競爭無可謂不激烈,而排名越是往前就穩定,這是因爲實力都到達了一定的境界,很難再有變動,除非是哪個人年齡超過限定或者突破到了下一個境界離開龍門榜,可是現在的前十名青年高手個個風華正茂,都未過限定的年齡,也沒聽說有誰有了突破的跡象,可是吾某突然得到有一驚天的消息傳來......”
說到這裡說書先生頓了下來,倒是吊足了衆人的味。
茶客們不耐的叫罵道:“說呀!你倒是快說呀!”
說書先生眨巴了下嘴,繼續道:“吾某剛剛突然得到有一驚天的消息,消息上可是說了,遠在西州的風|流才子李定好,此人生性風|流喜好遊山玩水,拜盡天下絕色佳人。數日前,又扮成遊人來到我南方遊玩了。
衆人一聽名頭,馬上就來了極大的興致道:“就是那個年紀輕輕,卻武藝超羣,又風|流成性的,西州李家小少爺;李定好?”
說書先生:沒錯!就是他,龍門榜排名第六的李家槍的傳人,偷天換日桃花槍李定好,數日錢曾經在桃花山遊玩之時,無意間結識了一名百花派的妙齡女弟子,這位百花派的女弟子見李定好風|流倜儻、俊俏瀟灑、天賦神武一時心生愛|慕,竟是大膽將芳心送上。”
說書先生說到這裡,自己也來了興致,詢問衆人道:“你們說,李定好風|流成性,又怎麼可能拒絕得了這番好事呢?”
只聽見衆人不盡的噓噓聲,和各種關於李定好的風|流往事,就連角落裡的那位青年茶客也笑嘆着搖頭。
茶客們又問道:“那麼接下來又如何啦?”
說書先生:“李定好自然是接受了那位姑娘的芳心,而且在短短數日之內,就在桃花山上與姑娘交|歡了數次之多,數日後李定好想要辭別這位眼前的新歡,再次繼續他的尋花問柳之旅,可是這百花派的姑娘,那裡肯放他離去,李定好在這位姑娘的百般糾纏下,耐不得以吐露出實情,開出了諸多條件與好處要與姑娘棄交,誰知這位姑娘知道了李定好的真實身份後,更是不肯放手,最後李定好只好大開絕學絕塵而去,只留下那位姑娘獨自一人淚洗衣裳。可是李定好哪裡知道,就在事後,那位百花派的姑娘回到了自己的宗門內,把這事給她的一位要好的同門師姐哭訴了個遍,而那位同門師姐聽了之後且是大怒,揚言要爲師妹討個公道,竟獨自提劍下山追尋李定好而去。”
說書先生:“你們猜猜,那位竟敢獨自提劍下山,追尋李定好爲師妹討公道的師姐會是誰?”
只見茶客們突然精神抖擻,不加思索的說了聲:“難道是她?!”
說書先生神情自若的嘿嘿笑了聲道:“沒錯~那位敢獨自一人提劍下山,追尋李定好爲同門討公道的人,除了她,還有誰?那人自然就是龍門榜第七,千變萬化百花劍;楊春芳!”
衆茶客迫不及待的繼續追問道:“後來呢?後來楊春芳追到李定好沒有,然後怎麼樣?”
說書先生:“沒錯,楊春芳最後確實追到了李定好,昨日~就在甘家界一帶!當時楊春芳一見到李定好二話不說,拔劍就上!勢要生擒李定好,當時倒是嚇了李定好一大跳,可是李定好哪裡是肯吃虧的主,立刻持槍迎上。
說書先生:“你們說,李楊二人,誰更厲害?”
人們議論紛紛,有人說道:“李定好乃是大西州李家,李大老爺的親孫,李家的絕學;偷天換日李家槍,想當年那可是聞名大江南北絕技!李定好從小天賦神武,深得李家槍的精髓,只不過因性情問題,被世人笑談爲桃花槍罷了,在龍門榜上的排名比楊春芳還要高一位,自然是他更厲害!”
又有人說道:“我看不對!要我說應該是楊春芳,楊春芳年紀雖說要比李定好小上一歲,但也是從小天賦絕頂,就在她十歲那年,百花派裡的一流高手“百花仙子”!親自傳於門內絕學;千變萬化百花劍,可見百花仙子對她的天賦是多麼的信賴。再說!龍門榜也不是不可以更換名次的,反正我覺得楊春芳的潛力無窮。”
突然,說書先生嘿嘿一笑,彷彿化身其中,頭頭尾尾的講述着其中的情節,套路逼真的令人陶醉不以,只聽說書先生匯匯道來。
“嘿嘿,你們說的都不然!李定好使出了自家絕學偷天換日李家槍,一瞬間只見槍出如龍!卻沒能壓下楊春芳半招,而楊春芳也是一手千變萬化百花劍,霎那間百花齊放!也沒能贏得李定好半式。”
這時角落裡的那位少年茶客,又倒了一杯茶,喊了聲:“有趣!”
李楊二人鬥了個整整一天一夜,兩人那是鬥了個天昏地暗,最後誰也沒有奈何得了誰,兩人竟是鬥了個旗鼓相當!最後倒是李定好率先開口停戰議和。
只聽李定好開口道:這位姑娘脣紅齒白,面目纖秀怎麼看都不像惡邪之輩,爲何一見人卻又如同瘋狗般亂咬?
楊春芳一聽此話更是大怒道:你這個淫邪之徒,欺我師妹一身清白,又如同**般棄我師妹而去,如今竟然還敢辱罵於我,看我不取你狗命!
李定好沒好氣的罵道:“你有病啊!你師妹是誰啊?”
楊春芳已經氣絕於頂,欲要再次拔劍向李定好的狗頭砍去!
“等等...”
只聽李定好再次開口道:“莫非你說的那個師妹,是那個桃花山上的小騷貨?你是爲她而來?”
楊春芳氣極的咬牙說道:“正是!”
然而李定好卻情不自禁的捂着腹大笑起來說道:“原來真是爲了那個小騷貨來的啊,哈哈哈...”
楊春芳剛剛把話說完就立刻後悔了,憤怒大吼道:“你個無恥之徒!我要你還我師妹清白!”
李定好卻說道:“你到底講不講理啊,你那個師妹是自願獻身與我的,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又不欠她什麼,話說你又是誰啊?”
楊春芳恨恨說道:“我是百花派弟子,百花劍楊春芳!”
李定好一時想不起來人是誰,便隨意道:“哦~百花派啊,什麼百花...什麼楊春...”
可是沒一會,...李定好的表情突然變的一驚一乍起來,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你啊,怪不得劍法那般的毒辣哈,不過我們已經鬥了那麼久也沒個結果,不如咱們改日再戰如何?”
楊春芳怒道:“無恥淫賊,若是你跑回西州去,我到哪去找你?我師妹怎麼辦?”
李定好也是氣極道:“哎呀媽呀~我說你這人真是!都說是你師妹與我是你情我願的事,爲何你卻如此糾着不放?你說吧,想要金銀財寶還是修煉功法武技?我李家在西域也算得是富甲豪門,只要你開得出價,我就算是豁出去了。”
誰知,楊春芳還是堅決道:“誰稀罕你家的東西,我要的是師妹的清白。”
李定好見楊春芳軟硬不吃,也犟起來了說道:“難道你還想要我娶你師妹不成?既然這樣我們不如打個賭,七日之後,我們在南客城再戰一場,到時候必分輸贏,你若贏了,我任你處置,我若贏了,你就嫁給我如何?”
楊春芳神態鄙夷的看李定好道:“你做夢!我纔不會與你這種無恥之徒有任何瓜葛。”
李定好沒好氣道:“打賭懂嗎?與瓜葛無關!難道你是怕了嗎?”
楊春芳恨恨道:“混蛋!賭就賭,還怕你不成,到時何以爲憑證?”
突然李定好提議道:“江南快劍黃永明,不也在這裡嗎?叫他出來給我們做憑證如何?”
對此,楊春芳也作同意......
說書先生匯匯不絕的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只聽衆茶客們的叫好聲不斷。
而茶客們還在沉迷在李楊事件中,議論紛紛的時候,角落裡的少年茶客卻是坐不住了,他正掀起袖子擦拭着嘴上的茶漬,茶桌上還有一汪子茶水。就在剛剛,他聽到說書先生談到,李楊二人要找江南快劍黃永明爲兩人做打賭的憑證時,他把剛剛喝到嘴裡的茶全都給噴了出來,只見他站了起來問說書先生道:“你剛纔所言可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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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書先生抱拳說道:“稟公子,吾某所言字字屬實,若公子不信,等到開春十五那天,就是李楊的七日之期,公子到時候方可在城中一覽李楊風采!”
只見少年茶客瞭然的恍恍惚惚的走下樓去,自言自語的吐出一句令人費解的話來:“唉~你們鬧你們的,關我什麼事啊。”
說書先生看着青年茶客下樓而去,感慨道:“唉~入戲太深,入戲太深啊。”
少年茶客剛剛走到茶樓門口,突然沸嚷的行人中傳來一聲怒嘯:“抓賊啊...抓賊,快來人啊,幫我抓住前面那個小賊,讓我抓到絕對饒不了他。”
只見一個模樣邋遢的少年乞丐,懷裡抱着一袋荷包,急匆匆的奔跑在行人中,後面還有一個男人正舉着棍棒着他跑,行人紛紛避散開來站在路傍圍觀着。
少年乞丐剛剛跑到茶樓門口,一個手臂上紋着虎頭的魁梧壯漢突然躥了出來,勾起一腳絆倒了小乞丐,小乞丐懷裡的荷包掉落在地上,灑落出幾個白麪大包子,路邊的一隻野狗衝了出來,很不客氣的叼走了一個。
小乞丐極爲心痛的想要爬起來搶包子,卻又被魁梧壯漢一腳踩在背上,小乞丐吃痛的“哎喲”一聲後,動彈不得,剛剛發生的這一切,恰好擋住了少年茶客的去路,他意外的看着這一切。
包子鋪的老闆衝了上來,高舉棍棒暴打着少年乞丐,剛纔那個幫他抓賊的魁梧壯漢退出一旁,泛起冰涼的笑容平靜的觀望着,路邊的行人指指點點冷漠的談論着。
包子鋪的老闆邊打邊罵着:“我叫你偷!我叫你偷!我就一個轉身你就偷,我叫你偷。”
這個少年乞丐大約只有十二十三歲左右,無情的棍棒打在他單薄的身上,發出殘忍的悶響聲,但是他並沒有發出怎樣慘叫聲,而是努力的壓低聲響承受着痛苦。
然而,正站在茶樓門口的少年茶客,此刻見他皺起了眉頭,不亢不卑的說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