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座城是片繁華沙漠

只適合盛開妖豔霓虹

悲傷的人們滿街遊走

打聽幸福的下落

愛情都只是傳說

難開花難結果

……

除夕夜,一直細雨綿綿。

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她抵達S市。

說好,是那位朋友來赴約,最後卻變成了她推掉父母難得的一家團圓,帶着一束百合花,開車獨自前往。

她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不再需要父母短暫、敷衍的溫暖。

她需要的溫暖,是象溪泉一樣,永遠潺潺流徜。

比如,那位朋友最後給得擁抱。

再比如,那位朋友最後的笑臉。

車子下了高速,開了一段滿長的路,然後跟着導航,她拐進這座繁華城市的舊城區。

提着一些禮品,她敲開了一棟私人房屋的木門。

“吱”的一聲,木門打開,露出一張中年女xing滄桑又慈祥的臉。

“孟媽媽。”她細聲細語叫喚人。

“是藍芹啊!快進來、快進來!”孟媽媽堆起笑臉,急忙往圍裙裡抹乾淨油膩的雙手。

有些人的熱情和親切,是於天遺傳的。

她一踏進來,就感覺這裡和上次來訪有點不同。

“孟媽媽,怎麼停工了?”她指指上次在院子裡堆着沙土的位置,現在已經乾乾淨淨。

但是擡頭,樓頂卻早就已經停工。

難道是因爲春節期間請不到工人?

這圈舊城區被劃爲城市規劃重新建築的計劃,上次她來的時候,孟家夜一黑下就請工人趕工,準備再建一層樓房上去,過幾年拆遷的時候以爭取更好的利益。

“呵呵,和老頭子商量了一下,決定不搞了。”孟媽媽咧開嘴巴憨厚的笑笑。

“不是說好,我在房產局有認識的人,違章建築的部分能審批下來嗎?!”她真心的希望能幫助那位朋友並不富裕的家庭。

“虎子都不在了,我和老頭子將來住再大的房子也沒啥意思。”孟媽媽擺擺手,不準備麻煩別人。

以前偷偷摸摸、提心吊膽的趕工是因爲兒子大了,想爭取間大套的婚房給兒子,現在已經沒有必要。

聽到孟媽媽的話,她紅着眼,急忙轉過身子,不想讓自己的難過勾起孟媽媽的傷心事。

“裡面坐吧!”孟媽媽熱情的邀請她,“藍芹,年夜飯就在這湊合吧!”

“好!”她點頭。

隨孟媽媽到了裡屋,她見到桌子上堆着一大堆的補品,裡面甚至還有冬春夏草、燕窩等名貴滋補品。

“有人來過?”奇怪,是誰出手這麼闊?孟家的親朋好友也都基本屬於工薪階層。

“是啊,虎子以前的同事來過。”孟媽媽很不好意思的說,“我一直說不收,可是那孩子說這是領導和局裡的同事們的一點共同心意……”

以前的同事?

會不會是高以賢?

她第一個直覺,可是隨後又甩甩頭,因爲高以賢已經離職,又怎麼可能代表領導和同事來送心意?

看到虎子出事的消息以後,出於本能的信任,她不止一次試圖聯繫高以賢,但是每一次手機都是關機狀態,最後一次打過去,已經停機。

高以賢那個人就象沒腳的小鳥,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城市流浪,也許,虎子的事,他到現在還不知道。

“都兩個多月了,虎子的殉職撫卹金批下來了沒有?”她關心的問。

這件事情,她拜託過父親,但是父親說虎子因爲當時遇害的時間和地點都不在值勤範圍,要定義爲因公殉職,有一定的難度。

但是,勝在虎子是赴疆特警的身份,所以,還是有一線希望。

這事,一拖就是兩個多月。

“批了,三十三萬。”孟媽媽牽強一笑。

一條人命,三十三萬,不多也不少。

她沉默。

“還需要哪些手續?我幫你。”能跑的能幫忙的,她都想出一份力。

“不用了,藍芹,你在不同的城市,跑來跑去也不方便!虎子的那位同事都幫我們搞好了,這段日子那孩子常常來,東奔西跑的,難爲他了。”孟媽媽憨直、感激的說,“今天大年三十他還來看看我們,這不,老頭子送他出門還沒回來呢!”

她點點頭,感激孟媽媽口裡那位虎子的同事。

“你只要常來陪陪我,和我多說說虎子的事,就好了!”孟媽媽抹了一下眼角。

白髮人先送黑髮人,眼淚哭得都已經乾涸。

事情過去已經兩個多月,孟虎這個名字,在很多人的嘴裡、心裡已經淡去。

她低着頭,鼻子也一酸,只要孟媽媽想聽……

“他是一個很好的朋友,我們在新疆認識,當時我禦寒的衣服帶得不是很多,每次都是他借給我穿,他喜歡吃奶油味的瓜子……”

“喜歡啃沙嗲口味的牛肉乾。”孟媽媽接口。

她和孟媽媽相視一笑,眼眶都紅紅的。

那天,她真的不知道機場會發生那種大事。

直到現在,她一直很後悔就這樣頭也不回的登上航班。

她以爲,她會有了一輩子都聯繫着的好朋友,但是,沒想到……

直到下了飛機,第二天,她才從報紙和新聞報導上看到這則消息。

“藍芹,你知道不知道,虎子有喜歡的女生?”突然,孟媽媽問。

“是嗎?沒聽他提起啊。”她驚訝。

感慨的,孟媽媽提起兒子的最後一通電話,“就是他出事前一個晚上,虎子突然打電話回家,心情很低落,他說他喜歡上一個人,那個人的情況比較特殊,我們二老肯定會無法接受,做兒子得對不住我們。”說着,孟媽媽看了她一眼。

有種直覺,兒子提得人可能就是藍芹,但是做媽媽的又實在想不通,藍芹爲人大方、脾氣又好,哪一點作父母的可能會無法接受?

所以,到底是不是她?

“他說他想調工作去A市,去A市找一個人,問我們可不可以。”孟媽媽眼眶又紅了,“兒子都這麼大了,即使再捨不得,我們也當然點頭,還想着A市這麼近,每個月也可以上去看看他或他回來一趟……”泣不成聲。

她也陪着掉眼淚。

“虎子有說他喜歡的女生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嗎?”

孟媽媽說的是“女生”兩個字,所以,她不會胡思亂想!

虎子說除夕會上A市找她,會不會剛好只是順便,因爲和那個女生有想同的約定?

如果可以,她想替朋友找到那個女生。

可惜,孟媽媽搖搖頭。

這時,孟爸爸收了雨傘,提着一些菜,回家了。

“藍芹來了啊!”相同的熱情。

“怎麼現在纔回來?”怕老伴看到會擔心,孟媽媽趕緊用圍裙抹抹眼淚,擠出笑容,故意抱怨着,“這年夜飯還燒不燒啊!”

“當然燒!藍芹有空的話就留下來,陪我們過除夕!”孟爸爸招呼。

她點點頭,“孟爸爸,待會兒吃完年夜飯,我想上山陪陪虎子。”

山路很崎嶇也難記,開車技術馬馬虎虎的她,需要人帶路,所以,每次都是熟路的孟爸爸送她上山。

“沒問題!”孟爸爸爽朗的一口答應,“你要是早點來就好了,剛纔虎子的同事也上山了,說他欠虎子一個真相,必須當面告訴他呢!”

“雨還沒停,那孩子還上山?”孟媽媽驚訝,急問,“有沒有給他買把傘?”

孟爸爸無奈的攤手,“他說不需要。”

“早知道那孩子要上山,應該留他下來先吃過年夜飯!”孟媽媽懊悔。

……

一場和樂融融的年夜飯,是她有記憶以來,最溫暖的一頓“團圓飯”。

儘管,每個人心頭都有拼命抑制的悲傷,每一個笑容都是拼命的擠出。

其實,被留下的人,遠比離開的人要艱難。

因爲,爲了活下,爲了身邊的人,要不停打聽幸福的下落。

晚上八點,雨還是下個不停,但是,她和孟爸爸、孟媽媽還是上了山。

室外的氣溫很低,泥濘的山路上,她的車子漸行漸近。

“到了。”孟爸爸提醒她。

車子只能停在半山腰,一路步上山路還有十幾分鍾,就會到達虎子歇息的地方

她低頭解着安全帶,車燈透過朦朧的雨絲印照着前方。

“啊,那個孩子!”孟媽媽叫了起來。

她擡起了頭。

幸好,今天有戴隱形眼鏡。

一個熟悉的身影,沒有打傘,低着頭,樣子看起來好象很頹廢,他全身沒有一個地方是乾的,象剛從水裡爬出來一樣,整個人溼淥淥的,開了車門,他低沉的踏進不遠處的陸虎越野車。

高以賢!

她生命中的另一個好朋友!

她急忙解開安全帶追了出去。

可惜,遲了一步。

越野車的輪胎濺起一地泥濘,飛飆而去。

只留下怔在原地的她。

這是此後分別的一年中,他們唯一的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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