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元旦過後,新的一年沒幾天,她的生活開始“山崩地裂”。

很意外,她的父親被“雙規”了。爲了配合調查,交代案件所涉及的問題,也防止被乘機銷燬相關證據,她的父親被軟禁在一個軍隊招待所。

雖然事件沒有清楚之前,上頭在媒體**了所有消息,但是,她還是被“通知”到了。

因爲,不光是父親家裡被暫時封查,她銀行帳戶裡的四百萬也被列入重點調查之一,帳戶被凍結。

換句話說,她是在提款機裡提不出任何現金的時候,才知道父親出事了。

現在的她,不再是千金小姐藍芹,除了皮夾裡的幾百塊以外,她什麼也沒了。

她不在乎那筆被凍結的鉅額,不在乎自己真的徹底成了工薪階層。只是,她形容不出來自己的心情,得知父親被“雙規”以後,好象突然有一座高塔在她面前倒塌了一樣。

一向溫室裡生存着的她,心慌意亂。

因爲,父親的安危。

她到處找人,但是姨夫對她哀聲嘆息,出事以後已經正式搬入了情人家躲避風頭的母親,對她搖頭。

情況太複雜,所有人都讓她不要牽涉進去。

但是,她怎麼能不管?

無論父親做過什麼,從小,她受得最好教育,吃得穿得住得都是他以最好的條件供應,他生她也養她,盡到了一個父親的責任。就算關係涼薄,又如何?世界上唯一斷不掉的感情,就是親情!

父親被雙規的第五天,拜託了很多人,走了很多關係,她在母親的陪同下,終於在招待所的會談室,見到了父親。

會面的時間,只允許五分鐘,全程有專人監護。

見到父親的第一面,她撼住了。

父親臉色暗黃,雙鬢蒼白,眉宇間的皺紋好象幾日的光景就深刻了,曾經的意氣風發在一夜之間消失彌盡,只變成一個很平凡的老人。

面對她心疼到說不出話的表情,父親淡聲自嘲,“他們不停的問,九個人換班守着我,除了上廁所,連睡覺都有人陪着。”這樣心理的攻勢,沒有一個人不會瘦不會蒼老。

“我什麼也不會交代,放心吧!你賣房的四百萬很快會回到你的帳戶。”父親好象以爲她是爲了那筆錢的“安危”纔來看他,用很輕的聲音叮囑她,“以後,省着點花!”再也幫不了女兒什麼了。

“不是錢的問題……!”喉嚨瞬間梗咽,不善言辭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該……怎樣才能幫你?”該怎麼樣,才能把他“救”出來安享晚年?!

她不在乎變成一貧如洗,未來的生活,省吃儉用。醫生的職業有很大發展,未來她可以靠自己也可以“養”父親。但是那些受賄過的無底洞,怎麼樣才能填補?填補起來,父親是不是會沒事?

他父親搖頭,搖斷她天真的念頭。

現在的一切狀況,已經複雜到很難解決,一般被雙規的人就意味着判刑。

而且,依照目前的形式,刑期會長到他剩下的日日年年全部在監獄裡度過。

但是。

“女兒家,不要管那麼多!”還是這句話。

聽到相同的話,這一次,一樣的無法平靜,但是沒有憤怒,只有心酸,酸到鼻子也發紅。

時間到了。

“不要多嘴,讓她什麼事也別管!”父親對一直沉默的母親交代完,頭也不回的跟着三名監護人,跨步進入了陪護室。

善於交際、很會照顧自己的妻子,他一點也不擔心,唯一擔心的只有這個掌上明珠。

……

出來的時候,她再也剋制不住眼淚。

母親一路的沉默。

“你知道嗎,這次是誰檢舉的?”她沒有想到丈夫會不告訴女兒這一信息。

用紙巾捂着眼淚,她不明白母親爲什麼這麼問。

是誰?她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父親一直認爲是男人的事,怎麼會告訴她。

“是你的前夫。”母親平靜的宣佈答案。

她諤住,擡眸緊盯着母親,以爲自己聽錯了。

“傅凌。”母親說出名字,讓她面對現實。

這兩個字,如同平原轟雷,把她炸得粉碎。

怎麼、怎麼可能??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母親一貫優雅的脣,緩慢吐出,“我和你姨夫通過關係調查出來的。”

“不、不可能!”她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

他是爲人耿直,見不得絲毫污穢之事,但是,父親和他根本是兩條平行線,工作之間根本沒有交織線,檢舉父親的人,怎麼可能是他?!

“爲什麼不可能?就因爲他的一身正氣,讓人覺得不會背後搞小動作?!”母親冷聲諷刺,“我告訴你,當時我們大家都瞎了眼!他娶你,是有計劃有目地的,爲了,就是今天!”

他娶你,是有計劃有目地的,爲了,就是今天!……

“不會的!”她斷然拒絕相信!

他會娶她,原因,她心知肚明。

“你、如果娶、娶我,你叔叔的受賄證據,我、我可以銷、銷燬。”那時候的她,鼓起很大的勇氣,將自己變成了連自己也唾棄的惡魔。

現在,母親告訴她,一切都是他親手安排?讓她怎麼相信?

不會的!她敢肯定!

帶着急迫的心情,想證明他的清白,她和母親首度說起這件事情。

母親驚訝過後,依然平靜,“你以爲,一個男人會看不出來,什麼樣的女人好惹什麼樣的女人不能惹?你連狐假虎威都學不會,充其量只是一隻膽小又心軟的小白兔,他瞪你一眼,你不會被嚇得乖乖收回所有的話?”學別人玩手段?女兒算幾根蔥,做母親的怎麼會不清楚?

母親的反問,令她無法反駁。

因爲,確實那些所謂的證據,無論他是否點頭,她都不會拿出來“坑”人。

“那個男人就這樣被你挾制住?會不會太糊塗了點?”母親冷笑,怪女兒太糊塗。

她和丈夫的感情是很淡,事發之後,她也沒有太多激動和傷心,只是畢竟曾經愛過,而且安逸的生活就這樣被毀了,多少有點埋怨與不服。

偏偏女兒現在還一臉的無法置信,好象就是無法接受那個男人的真面孔。

母親準備下猛藥。

“結婚一年,他喜歡過你,關心過你嗎?!”

她揚揚脣,反駁不出來。

“他不喜歡你不關心你,提供出來的資料,卻詳細到用了很多心思!這些證據,並不是一兩年時間之間就能策劃收集!好幾個證據,原本早幾年就跟斷了線索,是他用‘女婿’的身份取得了別人的信任、通融,繼續追查下去!就連吳嫂,也被紀委帶走調查了!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意味着,是她說漏了嘴!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因爲,想起某一個晚上,她確實和他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不會的!”她還在辯解,“不是他……”連她都覺得苦苦掙扎的自己,語言有多蒼白。

她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

他不愛她,努力過後,她平靜接受。

他不要孩子,心痛以後,她咬牙接受。

他和別人結婚,流淚以後,她坦蕩接受。

但是,現在不同!

現在母親說的,她無法接受!

見她執迷不悔,母親硬下心腸澆醒她,“這兩天,你姨夫已經查到他的真實身份,藍芹,他和我們家有仇!娶你,是衝你父親來的!”

有仇?

娶你,是衝你父親來的!

她呆住,象硬生生被人當場掌了一個巴掌。

母親的臉上平靜到波瀾不起,但是每一句話,都犀利無比,“你父親今天的落馬,整個家都毀了,是拜你愚蠢的愛情所賜!”

愚蠢的愛情!一箭刺心。

一種絕望的痛,撕扯着她,痛得無法呼吸。

一顆心,她梗在喉間,扯着痛到發不出聲音。

父親爲人處事,從不留有餘地,有很多仇人,她並不奇怪。

只是,原來這一次,是她引“狼”入室。

是她,害得這個家,散了!

“算了,以後離那個男人遠一點就好!”終不忍爲難她,母親摟摟她,放軟語氣,安慰。

“我去求他放過爸,結局是不是會不同?”僵着身子,她輕聲問母親。

尊嚴比起父親的平安太過渺小。

母親搖搖頭,“別,這不是放不放得下傲骨的問題,你求他沒用!眼前的局勢,那個男人就算肯收手,你父親也走不過這個坎。”

難道,就這樣了?

讀懂她眼裡的哀慟,母親猶豫了,“但是,有個人,也許可以……”丈夫讓她不要說太多,終歸,多年夫妻,她還是不忍。

“誰?”她追問。

“高明海!”母親吐出三個字。

如果對方願意獨孤一躑到押上前程的話,也許,所有事情都有轉機。

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她多多少少,有點耳熟。

但是,僅僅侷限於新聞聯播、報紙上的政治版面。

如果現在還是清朝,按官級劃分,身在組織部的對方,屬於權勢極大的正二品大官,而她的父親頂多只能勉強夠得上六品而已。

“這樣的大人物,我怎麼可能見得到求得到?”她的脣角苦澀、沮喪。

“不!你可以!”母親重重按住她的手,“整個圈子裡的人都知道,高明海有個寶貝到連命都可以掏出來的兒子,他的名字叫——高、以、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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