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

自那次迎新晚會後,梧桐又引起了班上同學的興趣。她是那樣調皮、可愛、幼稚,簡直就和一個小女孩一樣,而且有些瘋瘋癲癲,這是我的看法,也是我從李志浩那裡聽來的意見,所以,我不會喜歡上梧桐,多少有些文藝氣質的我,喜歡文靜的淑女,就像溫馨。

半期後,大家都好驚喜,沒有其中考試!哦,大學啊大學,多麼美好的時光!空閒時光挺多的,所以要做些有意義的事,做志願者無疑屬於此列。

重陽節即將到來,要有志願者活動了,召集全體成員晚上開會。參加這些活動我是喜歡做最後的,不是不自信,只是這樣可以觀察他人而不被發現,我喜歡做這種觀察,能夠了解人的很多方面。

今晚的觀察令我驚喜,我發現溫馨在座,天呀,她也參加了志願者,第一次新成員集合時沒發現有她啊,可能是那次有事沒來吧。外貌姣好,性格文靜,學習努力,還心地善良,此刻我發現我已真正喜歡上這個有着溫馨這樣一個美麗名字的女孩。

既然同是志願者,是該有機會一起參與活動的吧,比如這次。不,怎麼會這樣,去敬老院的活動時間是明天下午,怎麼可以這樣,明天下午我們滿課啊,還是專業課。不行,我要逃課!隊長你要不要這樣,有課的堅決不準請假,人是夠了,可是多一個人無所謂吧!

最終我沒有參加重陽節這次敬老活動,失去了第一次與溫馨相處的機會。其實我何嘗只有這種機會,我們雖然是不同的班級,但是我們是同一個輔導員,從軍訓起到現在,我們一起開過三次班會,上過兩次晚自習,更別提我們還一起上那麼多課了。而且我們學校面積較小,每天早晚自習,上課下課等時間常碰到,想要認識溫馨的機會不可謂不多,我自己沒有膽子而已,不敢去介紹自己,索要聯繫方式,現在她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機會馬上就來了,不是認識她的機會,而是一個讓他知道我的名字的機會。這次志願者活動後,將在下週三晚舉行迎新晚會,歡迎我們大一的新成員。既然是晚會當然要有節目,我毫不遲疑,上報一個節目,繞口令!

我的目的完全達到,最終我的節目作爲壓軸節目在晚會上表演,葡萄、葡萄皮,板凳、扁擔,喇嘛、喇叭,三個繞口令讓包括來賓在內的所有人驚訝,一致認爲是本晚最精彩節目。我不在乎這個,我只在意我必然已經給溫馨留下了一些印象。他決然不會找我要聯繫方式,不過能讓她知道我,已是我的幸福。

不能相互認識也是無所謂,男人們總是能夠找到一個女神的,我們寢室已經另找到一個對象,我的注意力也稍微轉移了過去。這就是男人,就算是有女朋友,看到漂亮的女生也要趨近仔細看看,就想蒼蠅去圍着雞蛋轉,有縫的時候還想叮一叮。不能怪男生的,你已經佔有了他,多少還是要允許他意淫一二的,就像你也喜歡帥哥一樣。還有,他從不阻止你喜歡韓國的花樣美男,大家將心比心嘛!

女神的芳名,趙敏,也來自嵌入式班,發現者是和林,推波助瀾者當仁不讓是李樂輝,添油加醋者則是王志浩。

我給出意見:“不漂亮,一點也不漂亮,雖然氣質足夠,可是我不喜歡。”我保留了一點,從背影看去,女神很像我高中時喜歡的班上一位女同學,我表白被拒絕了,現在我們成了朋友,關係還不錯。或許因爲這個原因吧,我不喜歡女神吧。

“和你有什麼關係,我們管你喜不喜歡,人家和林覺得漂亮,喜歡就行了!”王樂輝一臉認真地和我開玩笑。我無語,雖然知道是玩笑,就是覺得很不爽。

“哦,不不不,你們知道的,我沒膽子!”和林咧嘴一笑,哈哈哈地說。

“你說你沒膽子就行了,我們會放過你,必須去要電話號碼。”李志浩用手掐着和林的脖子。和林無奈,一米六出頭的他面對一米八的李志浩只能縮頭縮腦了,想辦法也逃不開。

“就是,你說說就算了,必須要電話號碼!”最可惡的是王樂輝總是等着在這種時候用食指指着你,給李志浩溜溝子舔**,這是李志浩他們那兒的話,不過我們現在表達“拍馬屁”這樣的意思就用這個俗語了。

“你不要,我們就去要了!”王樂輝繼續威脅。

“不用,不用,我想要會自己去要的!”和林還在李志浩手下掙扎。

“你以爲我們是給你要啊,我們要了,就自己收了!是吧,浩哥?”

“你們去要啊,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和林嘻嘻笑道,一搖頭終於掙脫了李志浩。

似乎是渾渾噩噩,時間之河流逝,其間流淌着歡樂。

大學的歡樂時光過得很快,轉眼一學期過去了,一起上大課時,遠遠地望幾眼溫馨已讓我很滿足,正如前面說過的,我們是同一個輔導員,有時候晚自習還能見見呢!

新學期,經歷了一輪考試後,大家都在想着如何發憤圖強,特別是有些同學還掛了科,我們寢室和林掛了高數,劉光南掛了C語言。

我也明白,不能虛度大學的光陰了,寒假回去,和高中最好的哥們交流,復讀的兩個都很努力,感覺能考上清華北大似的,一同進入大學的那位則很牛逼,同樣學計算機,感覺他已經有了“黑客水平”,而我的C語言學得一塌糊塗,期末考試還是靠着老師“違規”給了題庫纔好不容易考了70分,過了!

於是乎,我主動申請了當高數課代表,上政治課時積極回答問題,在各種課,抓住各種機會鍛鍊自己。一個月以後,我都不知道我是否鍛鍊到了自己,我卻明白一點,一個星期以後溫馨不僅知道有我這麼一個人,而且印象深刻。或許是我自戀,我回答問題時,感覺她的眼光會注視着我,充滿柔情。那時我不明白我在白日做夢,一個人在課堂上回答問題時,班上愛學習的同學的目光肯定是注視着你,更不說政治課上我是站在前面講臺上回答問題時。

不僅是溫馨,一起上課的三個班,我們網絡技術班、溫馨所在的嵌入式班以及軟件班的同學都對我印象深刻了。我從來不缺課,任何課都認真聽講,幾乎所有的課都有回答問題,特別是文科性質的課幾乎每節課都回答,我又不苟言笑,一本正經,據說在嵌入式班已經得到“正直哥”的稱號。不知溫馨怎麼看待我的這個稱號,在心中又是怎麼稱呼我。

受有“黑客水平”的鄧書文的刺激,我必須十分認真學習C++程序設計,高中時我的成績可一直比他強很多,一進大學我就落後一截了,難道我是讀死書的嗎,在大學自由開放的學習氛圍中,他反而如魚得水。我要證明自己,果然我不是一個只會呆板地讀書的人,我的C++程序設計學得很好,在我努力下,我成了班上30幾人中唯一一個會編程的人,而幾乎一半的人在期末了還不會用VC6.0這個編譯器。正因爲班上只有我會編程,上機課時大家都來問我問題,一般是要已經編好能夠直接運行的源代碼,梧桐也是其中一位,她很霸道。

“喂!”一拍我肩膀,“編好沒有,嘿嘿,快點給我看看!”

那時我是很煩她的,不過我不願意和女人一般計較,也不遠得罪女人,所以我的反應從來是在她拍我之後轉過頭,深深的望她一眼,再掉回頭,拔掉我的U盤給她!其實,然後是班上除我們宿舍外的所有人都會從她那裡得到我的U盤,拷貝到我的源程序。當然,最後還是她還U盤給我,右手一伸,給你,沒有一句謝謝!

真沒禮貌,我不喜歡這樣的人。

不過,不知從何時起,我感覺除了週末外,生活中總會有梧桐的存在。首先她是一個活潑的人,課下嘴嘰嘰喳喳說過不停,而且聲音不小。李志浩隔三差五在宿舍學着她的神情,哇哇地說不停,引來大家一陣笑,不能怪我們,她的說話方式的確有特色,手腳並用,眉飛色舞地用四川話將我噴涌而出。還是溫馨好,聽她平時說話時多麼的輕柔,聲音比黃鶯的叫聲還悅耳。

不止上課,上課她也能和朋友聊得熱火朝天,不過奇怪的是,她的頭腦還真靈活,可能是活潑好動的緣故吧,總之她在和她的朋友們聊天的時候,坐在人羣中冒出一句話來回答老師提出的問題,用她那還算純正的川普,並且正確。她也不怕出醜,就是回答了。這樣的時候多了,終於找到她的知音,線性代數課的老師封她爲科代表。

同樣因爲坐在座位上與朋友聊天時能夠回答老師提出的問題,被概率統計課的老師注意,贊她頭腦反應靈敏,不過鑑於她上課老是說話,沒怎麼聽課,老師語重心長勸告,習慣還是得改改,雖然頭腦反應靈敏,可是注意力長久集中在一件事上卻不太行,要剋制自己,多訓練。呵呵,老師你說得當然有道理,不過她能夠做到你說的,她就不是梧桐了,我可能就喜歡她了。所以,我從沒喜歡上梧桐。

C++課上機課我不勝其擾了,只要要交作業,梧桐必來找我。我從不笑臉相迎,但是也不拒絕,到大學我倒是明白,給作業給別人抄又如何,藏着掖着不給,顯得扭捏矯情。

“誰稀罕吵你作業,就是借來看一下,做一下借鑑。”趁着老師出教室,梧桐走過來說,“我自己還不是做了,不過就是錯誤多點嘛!”仍然霸道。

我無語!幸虧沒有喜歡上你!

三月五日毛**同志題字,向雷鋒同志學習,三月是學雷鋒月,千呼萬喚始出來,3月馬上就要結束了,我們班終於舉行了“學雷鋒主題班會”。我只能說團支書相當不負責,一拖再拖,待到繫上要求每個班都必須要舉行真真正正地舉辦主題班會時,才急急忙忙找我寫策劃。作爲一個團支書,解決不好這些事,你當團支書做什麼?當初如果是我競選團支書成功,怎麼勞動他人寫主題班會策劃,並且絕對舉行每一個主題班會,精心策劃,好好組織,使所有同學不僅得到思想方面的收穫,還玩得高高興興。可惜,我不是沒競選成功嗎,安排一個紀律委員,還給辭了。同學間面子也抹不開,算了,寫吧!沒睡午覺,半個小時策劃完畢,通過QQ把word文檔發給團支書。

團支書驚異:“這麼快?”開玩笑,這種活動,在我的班委生涯也不止組織過一次了,學校級別的活動我都參與組織過,否則你找我也白搭,我沒有經驗,根本就不答應!這種話我怎麼會說出口,隨意應付一兩句,團支書也不過隨意一問。

主題班會的舉行時間是晚自習,我仍是主持人,同時我也有節目。節目還算豐富,有歌曲,有舞蹈,不過以故事爲主,前兩個只是作爲調味劑。其他人講述的是雷鋒似的人物的故事,我壓軸講述雷鋒的故事。不是我自誇,沒用小抄,在《學習雷鋒好榜樣》的歌聲中,我將雷鋒的故事娓娓道來,風趣幽默。

不過,很是討厭的,梧桐一直拿着手機在下面給我拍照,還錄製一小段我講述雷鋒故事時的視頻。我從來不喜歡他人給我拍照,大學前,除了畢業照,班上舉行活動,就算是一起去春遊,我從來不參與照相。可以原諒她的,看在我講故事時,她的掌聲那麼熱烈,露出的神情諸多讚賞的面子上。

因爲是數學科代表,所以數學課前我總是擦黑板,我想這是作爲一個數學科代表的義務。漸漸地,其他課上課前,我也去擦黑板。不過爲了使他人不致懷疑我是爲了討好老師,所以我上課總是去得較早,在其他人都沒來之前擦乾淨。

當然並不總是能夠保證擦黑板時其他人沒來,其他人看見也無所謂。不過有一次,我正在擦黑板,梧桐突然與她箱號的幾位女生進教室了。這堂課是我們的專業課,只我們一個班,在一個小教室。

“擦黑板是我的事,你搶啥子呢?”的確她偶爾她是擦黑板的,比如上線性代數課之前,這節課前我是從不擦黑板的。另外一些課,有時也擦,爲着討好老師,她自己如是說。我覺得她不像是討好老師,因爲每次擦黑板時,剛拿起刷子,遲疑一下,放下,說一句,老師看不到,等老師來了我再擦。她說得很是坦然,憑着那種不在乎的神態,不會是爲了說出來的那種目的。哎,我什麼時候開始關注起她來了,還分析她的行爲,腦袋出毛病了吧?

管她呢,得教訓一下她,老是對我這種挑釁的姿態。“有些事不抓住機會,那麼下一刻它就溜走了!”哼,告訴你一個大道理。老學究啊你,無緣無故的說這種這種話,頓時感覺無地自容。幸好她們馬上放下東西去上廁所,聽到我的話,都沒有迴應,包括梧桐。我是耳不聞爲淨的,被人不說什麼,我馬上就能忽略掉。擦完黑板,到常坐的第二排靠窗座位坐下,刷微博。

她們說說笑笑回來。

“我們坐窗子邊嘛?”梧桐大聲叫。音量挺大的,算是叫吧。

“做窗子邊做啥子嘛,原來不都坐這邊的嗎?”她們通常做靠門的那邊。

“反正有位置,坐過去,空氣好!”於是她們做到我後面。

突然我全身不自在,完全無法集中精力看微博,但是我仍然假裝專心看着手機。

“你做啥子?”梧桐在我身後一拍桌子。果不其然,她和我搭話。

我頭也沒回,不冷不熱地答道:“刷微博!”

“你每天看着手機,都是刷微博?”

“也看小說!”

“把你手機給我看哈嘛!”

“不!”

“小氣”談話完畢。

後來我感覺還有好幾次,梧桐刻意找我和臨近的位置坐,也找我說話,我仍是不冷不熱,我們從沒有一次談話超過一分鐘。每次談話突然結束,她都撇撇嘴說,沒意思,還用以肘支着手,隨意把手掌一拍桌子,發出輕輕響聲。幾次要借我手機我也果斷拒絕,不要說我們緊鄰着坐,何況上政治課,我坐在前排,她坐在較遠的後排時。不是我不通人情,並且後來我也知道她藉手機不過想研究一下手機功能,作爲自己換手機的參考。諾基亞都漸漸沒落了,還想買我現在用的這種全鍵盤機嗎?當然,我是喜歡這種手機的,我正是在它沒落時換的手機,義無反顧地買了E63,我就是喜歡全鍵盤機。不過,我從來沒有喜歡上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