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

2012年5月18日是世界博物館日,從微博瞭解到一個情況,博物館這日免費開放。我告知班長鄭東,隨後鄭東用手機看新聞,證實消息,我們成都這邊像武侯祠、杜甫草堂等地都如此。

其實班上同學小半來自外地,大半本地同學來自農村,都未參觀過成都的名勝古蹟,於是便組織活動,打算趁着免費全班一起去參觀博物館,目的地兩個,武侯祠和杜甫草堂。自然有些同學不願去,所以使用班費不行了,最後本着自願自費的原則,全班大半同學去了,我們宿舍只我和光南兩人。樂輝家在成都市區內,早已去過;志浩來過成都旅遊,也去過;和林的興趣在於睡覺,然後打CF;偉良對這種大型出行活動排斥,認爲沒意思。

免費爲什麼不去,而且去看看,見識一二挺好,武侯祠和杜甫草堂我還真是隻聞其名不見其貌。光南是去過武侯祠的,大概是上個月中旬,獨自一人,本不想去,但是文藝青年是不會放過旅遊機會的,何況還有杜甫草堂。

那日是週五,我們只上午有一堂課,英語。和肖老師商量可否調課,肖老師爽快答應。

早自習還是要上,8點下自習,也不算晚。不過我們還是7點50分就出發了,每個人都有一種歡快心情,不去的同學是樂得自在,我們這些要去逛博物館的,恐怕是因爲內心有着對先賢之地的嚮往,所以大家都忽略了一個問題,人,人山人海。

剛走出教室,在穿過學校的一個小花園時,梧桐突然冷不丁,並且歡快地,還帶着些責備語氣說:“就是,陳昊,你還是該和我們一起出去耍一下嘛!你平常喃們都和大家不擺龍門陣呢?”

我摸摸鼻子,尷尬笑笑:“苦於找不到共同語言!”我說的是普通話。

“你說四川話嘛,一個四川人平時盡說普通話!”嘴一撇,看我一眼,走了!

這個,我是真尷尬了!

我們坐公交去成都,原來鄭東是有考慮人太多的問題的,所以我們沒有隔壁學校門口的公交站等,在那兒等待的人足夠裝滿滿4輛公交車了,何況按照經驗,待到公交車到達這裡時,車已被佔去大半空間,至少是沒有座位的。爲了儘快擠上公交,早早到成都,我們徒步向公交時來的方向走了2公里,到達一個公交站。果然人少,我們順利上公交,全部有座位,運氣真好。

其他都坐在後排座位,我和光南坐在前排。

玩着微博,一路無話,除了光南給老人讓了座,老人下車後,仍是他坐了。

下車,轉車,這次運氣仍好,有座位,不過是不夠我們這一個班的坐的,讓女生坐了。

還是很快了,我們9點10分到了武侯祠。

排隊領票,一人一張。雖是免費,但是還是發給一張票。

進去之後,大家分頭行動,基本是以寢室爲單位。我和光南兩人一組,他來過正好給我當導遊,帶着我一路走,一路介紹。別說,介紹得挺好,當然和旁邊的專業導遊有差距,另外還有差的就是,我用於與之對比的導遊是位年輕漂亮的女性,賞心悅目。

雖是來過一次,不過上次一人來,沒有照相,這次我們一起,光南在許多景觀或者風景不錯的地方要我給他拍照。我沒拍,我是不喜照相的。

武侯祠自是漂亮的,但是明顯有太多我們現代後人“雕琢”的痕跡,我總感覺失卻一種古樸美。

作爲一座博物館,價值連城的收藏不少,我在參觀時和光南開玩笑:“晚上我們倆來偷一兩樣小巧的文物吧,賣了之後便後半輩子生活無憂!”

看着隔壁藏室的保安,光南只是對我笑。哎,我又不是真來偷,除非我是怪盜基德。

最使我覺得滿足的是逛了那個有着兩面紅牆,兩邊遍種竹子的巷子,在電視裡看過多次,特別是在張靚穎爲成都拍的宣傳片上看過多次,幽深寧靜。從中穿過,即使有不少其他遊客,仍給人一種寧靜之感,且在這五月的天氣裡傳來涼爽之意。

累了,在一個茶亭坐下。見有着學生形象的我們沒有叫茶,老闆出來說:“我們這兒不喝茶是不允許坐的。”

瞧不起人,你怎麼知道我們不喝茶?難道你不該先禮貌地問我們,兩位先生是否喝茶?

“最便宜的茶多少錢一杯?”我問。

“25塊一杯!”老闆回答。

喝不起,起身,走人。

馬上11點半了,要出去了,準備集合吃飯。出去之前,光南買了紀念品,兩個觀音吊墜,一個給自己,一個給媽媽。我沒買,實在貴,我看上一串帶手上的佛珠要75塊!

就要走了,站在小攤前。我是不是點什麼送給梧桐?梳子?手鍊?

我怎麼想這個,甩了甩腦袋,丟開這個想法,出了武侯祠。

天氣真熱,大家都恨不得馬上能出發去吃飯,結果卻是站在武侯祠門口,等待還在參觀之人。

“你是金堂的咯?”陰涼處統共就那麼多,所以是和梧桐在一起躲避強烈的陽光,還有光南。

一直四川話挺好的,最喜歡女孩子說“咯!”

“咯!”真的好聽。

“嗯,是!”真是廢話,這個問題在各個科目的課程上我做自我介紹不知多少回了,一起上課的幾個班的同學可能都聽煩了。

“你是哪裡的呢?”光南用他們的河北話問。他堅持認爲他說的是我們四川話,但根本不是,誰都知道河北話和四川話相似,反正我聽他們河北話基本沒障礙。

“彭州!咋子嘛!”人家就是問一下啊,她這麼兇幹什麼?

“彭州啊?”繼續河北四川話,“彭州在哪兒呢?”

“就成都這周邊啊,那個方向!”手往一個方向一指說,“陳昊曉得的噻!”

“哦,我不知道,我是路盲,沒有方向感!”我趕緊擺手。

“切!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咳咳……”我無語。

她轉身走開了。是,鄭東召集大家出發了。

哎,終於吃飯了!走得挺餓的,希望有稀飯,熱啊!

地點是區生找的,和他女朋友一起,他女朋友現在沒讀書,在成都打工,兩人感情不錯,恩恩愛愛,甜甜蜜蜜,但願他們能夠長久。

走了有半小時,到了一家自助餐火鍋店!是,真難爲區生和他女朋友了,首要是省錢,還得在大熱天照顧大家的情緒。大家也理解,沒有抱怨。

這樣的天氣吃火鍋,大家居然吃得津津有味,並有抱怨吃不下。還是爲了省錢,我們沒有喝酒或者飲料,班長鄭東和區生兩人掏錢,從外面超市購買了可樂,一人一拉罐。大可不必這樣省的啊,既然出來玩,就已經做好花錢的準備,我們敞開吃喝一人的花費也不會超過50塊的,以前光是去武侯祠和杜甫草堂的門票也不止這個數吧!

這就是組織者沒有參與者溝通好的緣故了,事先說明多好。後來,鄭東向我抱怨過,說組織此類集體活動最累,衆口難調,特別是說到錢的時候,特別不好辦!

吃飯到一半,有一中年男子拉着六絃琴來我們桌旁演唱,鄭東無奈,苦勸不走,最終被纏着的同學用20元錢打發走了。

我或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畢竟那人纏上是班上另一同學,班長鄭東是來解圍。如果是我,等是要求他彈唱完了我提出的曲目纔給20塊,只是不知有特殊要求的客人是不是價格不一樣,得給五十或一百才行,否則出去捱揍。

除此,其他無事,只梧桐嘲笑我吃飯像女孩子一樣,細嚼慢嚥。完全不是啊,她就是女孩子,吃飯很豪爽,有點“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感覺!哈哈,我也挺幽默,只是我沒說,面對嘲笑我只是笑笑,吃得更慢,嚼得更細!

吃完飯,下午一點半。出發,杜甫草堂。

飯後運動,走了兩公里。不不不,不是這個目的,因爲去杜甫草堂的的公交在兩公里外才有。

在炎熱的天氣下,沒有一人叫苦,因爲他們共同發現了一個有趣的話題:我,陳昊教來自北方的同學用四川話罵人。

“天地良心,我絕對沒有!”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編故事!”梧桐和李佳異口同聲。

“就是,李志浩明明就說你教他們罵人的話!”周莎接着解釋。

“劉光南,陳昊叫你們罵啥子?”周莎問,“我說四川話你聽懂嘛?”

“聽得懂!”河北四川話回答,“罵啥子啊,就是‘瓜娃子’啊!”

“是不是陳昊教的?”周莎問光南。

“就是!”哦,有異性沒人性,你說你不喜歡這裡哪個女生何必出賣兄弟博得關注!

“切!”梧桐得意,“看你平時沉默寡言,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但是,他教你罵人的話太普通了,來來來,我們教你!”哎,女人!

“剷剷(chuan chuan)!”

“剷剷。”光南緬甸地笑,“錘子!”他還懂別的。嗨,別秀了!

“莎姐,你教的還是太普通!來,劉光南,跟我學,嘴嘴,嘴嘴!”

光南一臉爲難,沒敢學。“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我們彭州特有的罵人的話,陳昊他曉不得,莫看到他!”是,我不懂,真不懂。

說說笑笑,一會兒就到了公交站,等車。

免費參觀的武侯祠中都沒有上車2元的帶空調的公交車人多,我們班20多人,愣是沒有那一輛能夠全部裝下,何況還有其他路人。於是我們決定分開走,有些人選擇繼續等待下一班公交,有些人一起湊錢坐出租車,有些人選擇走路。實際上選擇走路的就兩個人,我和劉光南。至於原因,很簡單,中午吃撐了,這是吃自助餐常有的現象,並且路途並不太遙遠。

我們倆一路走一路問,再加上手機上安裝的地圖軟件,憑着我們走路的速度還算快,歷時半個小時,我們才最終達到。

因禍得福,我們在途中經過四川博物館,既然博物館免費,我們也就順便進去看了看。欣賞什麼東西倒在其次,重點我們在裡面歇了一會兒。一直記掛着要去杜甫草堂集合,我催促光南離開時,他十分不捨:“不如我們就在這兒了,想看什麼就看看,不想看就歇着,多麼涼快,走出去太熱了!”

“一路走來,熱都熱過了,這兒離杜甫草堂也不遠了,你不是沒去過嗎?走吧!請你吃冰激凌!”

“好!走!”

當我們到達杜甫草堂時,時間是下午三點十分,我們大約在四川博物館停留了四十分鐘不到的時間。

就是這樣,他們的參觀進度真是不敢恭維,可能他們是人太多,要照顧每一個人拖慢了行程。我們在工部祠遇見了鄭東和梧桐一行人,一交流,結果他們參觀過的地方比我和光南參觀過的還少,我和光南頓時表示不屑:“我們走路過來,還去四川博物館呆了半小時多一點的時間,我是剛到草堂一會兒,看過的地方已經比你們多了。”

“我們人比你們多嘛,稍慢一點!”鄭東說。

“你們看得多有咋子,走馬觀花,等於啥都沒看!”梧桐還擊我們的不屑。

遇到一起後,我們便一起走了,跟着班長走,以免準備回學校時,召集大家集合,找不到地點,丟了。

亂逛一通,到了萬佛樓我們做了較長停留,一層一層慢慢爬到登樓,小小地來了次登高望遠。

在頂層我們用手機拍了不少照片,他們着重拍樓內,我是着重在高處拍遠處的美景。他們也給自己在樓內拍照留念,我不喜歡拍照,所以他們拍照時我都小心閃避。

“陳昊,站到,不許動!”梧桐向和喝道。聲音略大,可是居然恰到好處,沒有引來旁人注意。

“快點,給他拍!”她招呼班上幾位女生給我拍照,自己也動手。

“呃……”我懵了,愣在原地,眼睜睜看着她們給我拍照。

我自戀地想:“怎麼,班上女生集體暗戀我!切!你以爲你是誰?”我自嘲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下得樓來,我向光南說:“其實杜甫草堂挺大的,地廣屋寬,看來杜甫不窮啊!”當然這是玩笑,誰都知道很多地方都是後人擴建的,不過我們旁邊一位不相識的哥們也挺認同,用嘲笑的口吻說:“的確,杜甫不僅不窮,還挺富,至少他的門票收入就夠他好好生活了!”他是對後人特別是我們現在擴建杜甫草堂不滿吧,另外就是覺得門票貴,自然覺得貴,否則何必如我們一般在免費時來。

離了萬佛樓,我們便打算返校了,鄭東開始打電話聯繫其他人,準備到草堂門口集合。

回到學校,已是晚上六點過,女生們或是一個宿舍或是兩三好友相約去吃飯,男生有幾人在草堂門口便和我們分手,他們要在市內呆一天,至於去處,別人可不需向我報告。我們剩下幾個男生都選擇回宿舍了,實在累!不明白女生現在怎麼可以比我們精神還好?

看着女生們遠去的身影,我在憧憬,在這夕陽西下之時,牽着梧桐的手,逛着小巷去尋一碗米粥該是多麼美好的事!

我這是怎麼了?

回到宿舍,通過班羣加了梧桐QQ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