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張麟他......他居然敢如此做!”張貴妃聽到後大驚道,她知道自己的這個堂弟不學無術,平日裡喜歡胡作非爲,所以在張堯佐復官後也勸過他不要將張麟從老家帶過來,因爲她知道京城不比老家,張麟在老家做的孽自己與張堯佐尚且能夠擺平,可是這京城中關係複雜,一不留神就可上達天聽,給諫官留下口實,可是自己的這個伯父素來疼愛這個兒子,一再保證絕對會看到張麟,不會讓他闖禍,自己這才鬆了口,可是沒有想到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皇后娘娘恕罪,此事與妹妹絕無半點關係,妹妹也時常勸導伯父要約束堂弟,今日之事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請娘娘讓妹妹,不,讓臣妾回去查明,若真是屬實,臣妾一定將這個孽障五花大綁,送與娘娘謝罪!”張貴妃語氣中帶着懇求說道。
“哼!說來說去無非就是想包庇你那個堂弟,此事有茶樓的老闆以及當時的茶樓裡的客人作證,還有本位派出了一衆侍衛作證,容不得你們抵賴,張麟之事自有大宋律法制裁,可是你身爲貴妃,其心不正,竟然放任孃家人在外做次齷齪之事,本位定然不能輕饒,念你剛誕下皇子,可免予用刑,就罰你去慎戒堂跪上三天,以儆效尤!來人!”曹皇后說罷不給張貴妃任何開口的機會直接派人將其帶走了。
遠在文德殿的趙禎收到消息後連忙去了永坤宮,不過曹皇后早有準備,一早就叫來了開封府尹,再聽完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也裝作氣憤不已。
“這張堯佐教子無方,那叫張麟的,開封府尹,你一定要秉公辦理,這種人絕對不能姑息!”趙禎命令道。
“臣遵旨!”開封府尹內心一開始非常牴觸這種案子,因爲牽涉到朝中的權貴,而且還涉及到後宮皇后與貴妃,處罰的輕了或者重了兩邊都不滿意,自己也很有可能烏紗不保,現在好了,既然陛下已經下旨,那自己奉旨辦事總不用再擔心那麼多了。
“皇后,此事朕也會嚴厲的訓斥張堯佐,滔滔所受的委屈朕一定讓張家加倍補償,不過此事是張麟所爲,當與貴妃無關吧!”趙禎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他此次過來就是想要爲張貴妃求情的。
“陛下是覺得此次的處罰做錯了?”曹皇后早就猜到了趙禎的來意,平淡的說道。
“呵呵,朕將整個後宮交給你,自然就是相信你處事公正,不過此事都是的確不應該歸罪在貴妃身上,況且三皇子還年幼,貴妃不在身邊,這孩子萬一哭鬧,你讓朕如何是好!”趙禎軟硬兼施的說道。
“這張麟在京中胡作非爲,說到底還不是仗得張貴妃的勢,眼下城中非議不斷,若是臣妾再不做點什麼,天下會認爲陛下不懂得約束外戚,長此以往絕對會有損陛下的賢德,臣妾這也是爲了陛下着想,還望陛下明鑑!”曹皇后躬身回答道。
“哎喲愛妃快快請起!”趙禎連忙扶起了曹皇后。
“愛妃處處爲朕着想的心朕甚爲感動,這樣吧,朕這就讓張貴妃親自寫一封請罪書昭示後宮,也讓天下人看看,不論是誰,只要敢胡作非爲就是皇親國戚,朕也絕不會輕饒,怎麼樣?”趙禎握着曹皇后的手說道。
“那一切就按照陛下的意思辦吧!”曹皇后是個知進退的人,既然趙禎已經開了口,她自然要給這個臺階。
“好!你們即刻去慎戒堂將張貴妃帶回宮反省,那個還有,告訴她,朕今夜在皇后處留宿,讓她好生反省!”趙禎又補充的說道。
這樣一來,這事總算是收場了,不過此時的高滔滔正在自己的屋內樂的手舞足蹈。
“哈哈,真是太痛快了,姨母真是好手段啊,這樣一來姨母在後宮不但重新樹立的威信,還來帶的打了張貴妃與張堯佐一個狠狠的耳光,真是過癮啊。”高滔滔興奮的對着曹皇后說道。
“話雖如此,不過畢竟牽涉到你的清譽,你也真是豁得出去!”曹皇后沒好氣的說道,一開始高滔滔與曹皇后提及這個計劃的時候,曹皇后可是一萬個不同意,不爲別的,這可是關係到了姑娘家的清譽,一旦事情失控指不定會給高滔滔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可是高滔滔卻一再堅持,後來曹皇后也是被其說動,心想着若是不先下手爲強,後面指不定被張貴妃向陛下吹什麼枕邊風呢。
“嗨,這件事情的原委實哥哥早就知道了,反正我以後也是要嫁給實哥哥,管啥清譽不清譽的!”高滔滔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啊!唉!對了,既然要做戲,那就做全套,這段時間你切記不要出門,免得被人看出來。”曹皇后又囑咐道。
“哎喲,放心吧姨母,這種事情我有經驗!”高滔滔說着不由得瑟起來。
“好了,我走了,陛下還在我的寢宮呢,你自己注意吧!”曹皇后說完就離開了。
經此一事後,張貴妃果然在宮中低調了很多,起碼不敢再在明面上下曹皇后的面子了。
“娘娘,你可要爲臣做主啊!”在事情平息之後,又過了幾天,張貴妃終於算是可以向之前一樣召見張堯佐了,誰知張貴妃看到自己的伯父的第一眼竟然有些吃驚,這才幾日不見,張堯佐彷彿老了好幾歲一般,眼中也充斥着紅色的血絲,看上去好生憔悴。
“伯父你這是怎麼了?”張貴妃不解的問道。
“娘娘,麟兒他........他如今只剩下半條命了啊。”張堯佐大哭道,聲音顯的委屈至極。
“什麼?!怎會如此?”張貴妃聽到這個消息後滿臉震驚的問道。
“娘娘,臣也想不到高滔滔這個小妮子竟然如此歹毒,他先是將麟兒打傷,之後又將其扔到了城郊的廢料地,之後開封府又將人抓了回去,等到我趕到的時候麟而他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更可惡的是,那小妮子竟然將整個茶杯塞進了麟兒的口中,害得麟兒現在根本無法正常進食,他們還對麟兒拳打腳踢,大夫說麟兒這傷恐怕會落下病根,甚至會影響以後的正常生活,唉!”張堯佐越說越傷心,最後又痛哭了起來。
“啊?這麼嚴重,好你個曹皇后,竟然給本位來了個先下手爲強,真是氣煞本位!”張貴妃將茶杯“碰”的一聲狠放在桌子上罵道。
“娘娘,這事兒可不能就這麼算了啊!”張堯佐也恨恨的說道。
不過張貴妃卻沒有接着說下去,而是沉思了起來。
“娘娘?”見張貴妃突然沉默,張堯佐立即不安的問道。
“此事我們已然失去了先機,現在再糾纏下去恐怕討不到任何的便宜!”張貴妃長出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
“娘娘何出此言啊?這事分明就是那個小妮子下手太狠,麟兒他至今還沒下牀呢。”張堯佐大急道。
“話雖如此,不過此事的起因卻是張麟見色起意,說道此本位真是來氣,當初你拍着胸脯保證過絕不會讓張麟在京中惹事,如今到好,給本位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本位在後宮中這麼多年建立起的威望幾乎被你們父子一夜敗光!”張貴妃說着說着便生起氣來。
“娘娘恕罪,此事確是臣疏於管教,可麟兒畢竟是臣的嫡子,我張家還指望麟兒傳宗接代呢,這小妮子下手也太狠了,根本沒把娘娘您放在眼裡啊。”張堯佐自知理虧只能轉移矛盾說道。‘
“哼,你不必轉移矛盾,此事本就是張麟起了色心,罪不可恕,陛下已經看在本位的面子上從輕發落了,你現在還想要倒打一耙,即便你說的是事實,本位也不願將已經揭過的事情再翻出來重提了,就這樣吧!”張貴妃擺了擺手說道。
“娘娘!”張堯佐一聽張貴妃此言頓時大聲求道。
“張堯佐!本位這些年幫你擦的屁股還少嗎?!此事已經結束,你莫要不知好歹,本位說的話你聽清楚了沒有!”張貴妃冷斥道,語氣中盡顯威脅之意。
“臣.......臣知錯,請娘娘勿怪!”張堯佐被張貴妃的冷語所驚,臉上雖有不甘但還是回答道。
“退下吧,給本位記住,這件事情就此打住,不要再生事端,否則本位不會再幫你了。”張貴妃又訓斥道,此番外戚的胡作非爲對張貴妃產生了極大的影響,若不是可憐張堯佐的兒子也受傷未愈,張貴妃恨不得立刻將其綁來狠揍一頓。
“臣明白!”張堯佐回答道,不過藏在衣袖裡的拳頭確是死死的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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