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全國配合計劃生育人口普查。我11歲了還沒有進行戶口登記,那會農村戶籍普查真的很滯後,村長帶着村裡計生委的年輕下村女大學生村官進行人口登記。
我在小屋子裡拆卸着爸爸給我買的二手自行車,媽媽把我喊到外面!我看見老村長,笑嘻嘻的問了聲“大爹爹”好!
他告訴我要做人口登記,媽媽沒上過學不認識字,喊我出來看看登記的名字對不對。
女大學生村官一一念了父親、母親、弟弟妹妹和我的名字以及出生年月!我沒有在意出生年月,但是卻對我的名字有些看法!
我出生的時候父母一直沒有給我起好名字,父親還想着給我起名“狗蛋、屎蛋、生財”這樣的名字,說好記好養活!虧來母親堅決不同意。
最後有一次媽媽帶我去診所吃糖豆,也就是打蟲藥!那會兒農村娃肚子裡都有蛔蟲,村裡都是免費發放洋果打蟲藥給我們吃!每次吃過藥,在大便的時候都會把蛔蟲給打出來。
村醫小理叔叔問我母親,孩子叫什麼名字,媽媽不好意思的說,出生後還沒取名字。
村裡想了想說:“我給這孩子起個名字吧”。
他看了看自家牆上的畫,:“就叫鶴吧,飛的高飛的遠,飛出我們農村”。
母親一聽這個名字好,當即就給我取名孔鶴,想想名字有點諧音不是太好又在後面加了一個敏子,從此我的名字叫鶴敏。
什麼名字啊,我不要當鳥,現在的我意見很大,正好藉着這次人口普查的機會,改掉名字!
我問我叫鶴敏可不可以改一個呢,老村長拍了拍我的頭說:小哇子,改什麼改,我看就挺好”
這時旁邊的女大學生就說了:“名字有點女性化了,要麼只用一個字,帶上輩分”。
我想了想,和母親說到:媽媽,我改叫孔維赫吧”赫這個名字我可過查了字典,當時就想着怎麼不是這個名字呢,沒成想今天用上了!
“ 好吧,我看行”女村官點着頭又給我改了名字。
從此我的大名也是上學的名字就叫孔維赫,在家裡人他們還是一直喊我赫敏!
上了三年級,我們的班級終於可以搬到二樓了。
我們孔後小學只建設了兩層通鋪樓房,三年級一班的教室到六年級的教室只有一條長長的走廊。
只有一個樓梯通道,就在我們教室的西門的邊上。按照現在學校逃生要求來說,當時建造的教學樓簡直就是豆腐渣工程!
焊的樓道護欄,羅根老師用手使勁的晃一晃都前後來回擺動!從哪以後,校長、班主任老師們嚴禁我們學生趴在護欄上!
那會我們上學連座椅板凳都沒有,都是學生自己從家裡搬一個大凳子、長條的馬腿凳子來上課的!有小板凳的坐小板凳,沒有帶的只能坐在自己的書包上。
聽說學校託村裡的木工做了一批桌椅板凳,但是上面遲遲沒有撥款下來,人家木工也不想白乾,之前在來村裡的來學校木工錢都還沒有結清呢!我們搬到新教學樓的半年時間裡一直都是帶着大小凳子上學放下學!
在一次區教育局下來視察,村裡做了很多工作纔給我們配上座椅。然後我們坐着新座椅上課,學校大門外面掛上“歡迎領導來視察”這樣的標語迎接領導的視察!
我們真的挺感謝領導的,給我們置辦了全新的座椅!結束了我們天天大小板凳一起搬來帶回去的上學時光。
這會兒,我剛領完書看見孔敏老師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哭泣!我不好意思去打擾!第二天語文課我們又新來了一個老師,這個老師是一個很老的老頭兒,一頭白頭髮,好像是從隔壁學校調過來的。
老師說話慢吞吞的,一節課我也不知道在囉嗦的啥,快到下課點了,纔給我們講起今天要記的生詞和句子!
整個課下來死氣沉沉的,不像孔敏老師那樣,講課活力四射的講!我這才意識到孔敏老師爲什麼哭了。
她是第一次帶學生就帶的我們這班,帶了一年,眼看着我們這些平常學習差的慢慢變好了,早把我們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難以割捨!
女孩子麻!畢竟也就20對歲,難免有些容易感情用事!還沒來得及和我們告個別,就教不了我們。所以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就會越會哭。哭了有好幾天,情感崩潰就是這樣!我也沒法去安慰安慰她,畢竟她已經是大人了!難不成要我一個小孩去哄一個大人!
課上了有一個禮拜,也許上天註定,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樣。我被那個白頭髮班主任點名給調班級了,我和另外五個學生被選中調到了三年級二班。
我們搬着課桌來到這個班級,他們全班爆發出各種吵雜聲!我隱約聽到有人在喊差班生,留級狗,滾出去等等話語!
確實,來了6個學生有四個都是留級生,我也是其中一個。在小學上學那會,留級真的是很沒面子的事情!但是沒辦法,考不及格就要留級!這是校長定下來的校規!沒有人違反,來說情都不會給你升學!家長們更是覺得沒面子,不會來學校求情!
我們幾個頂着嘈雜的聲音下硬着頭皮搬進了教室。心裡想着,我怎麼也是考了100分的人男人,怎麼這麼不受待見,自尊心羞的恨不能當時就想找個裂縫鑽到裡面。
三年級二班人本來就少,學生大部分都是孔前村的也有少部分中間村的孩子。三年級一班大部分都是孔後和王村的孩子。當年這樣分班級是有利於上學放學學生們可以一起,避免孩子太小會落單。
我和一個留級生搬着桌子放在了最後一排,低着頭坐在了座位上!我感覺全班人的目光都在我剛剛放桌子的地方。
特麼不帶這麼欺負人的,我擡起了頭,目光直視周圍看我的同學,氣勢上又強了起來,他們那些看着我的都有意躲開了眼神殺傷!
正在我大殺四方,用眼睛殺死對方的時候。座位前面的女孩轉過頭來,眼睛和我對視到一起。
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一雙明亮的眸子,清澈中沒有一絲雜質,臉色晶瑩,膚色如雪,鵝蛋臉兒,微現靦腆。肌膚勝雪,笑起來最爲動人,兩片薄薄的嘴脣在笑,長長的眼睛在笑,腮上兩個陷得很舉動的酒窩也在笑。
她伸出手,鶯聲燕語地對我說到:“你好,歡迎你來到我們班,你叫什麼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