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房內。
衆人趕至,只見霞兒昏倒在地,一箇中年人正在一旁焦急的哭喊着。
“霞兒,霞兒。”花滿樓抱起了地上的霞兒,一臉擔憂的呼喚着。
這時,秦不悔也走了過來,探了探霞兒的脈搏,然後道:“花公子放心吧,霞兒姑娘只是暈過去了,並無大礙。”
陸小鳳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兒?”
中年人聲淚俱下的說道:“霞兒是個好姑娘,她早就不想幫她父親作惡了。剛纔錢老大要殺我滅口,霞兒爲了救我,擋了一掌後就昏死了過去。”
“那錢老大呢?”陸小鳳又問道。
中年人指了指窗戶,道:“跳窗逃了。”
“可惡,這隻老狐狸。”洛馬咒罵道。
陸小鳳走到中年人身前,問道:“你一定就是嶽青了?”
中年人一邊抹着眼淚,一邊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爹。”
無豔看了看嶽青,神情激動道:“我是您多年不見的女兒,您不認得我了麼?”
嶽青聞言一怔,打量了無豔兩眼,像是在辨別容貌,隨後便點了點頭,悲聲道:“女兒啊!”
“爹!”無豔哭喊着,撲倒了嶽青的懷裡。
兩人就這麼衆目睽睽的,上演了一出父女相認的感人戲碼。
“你們還不快去給我搜。”
洛馬忽然朝着手下的捕快怒喝道:“抓不到錢老大,破案管什麼用。”
“不用搜了,錢老大就在這裡。”陸小鳳說話的同時,秦不悔也突然出手,封住了嶽青和無豔的穴道。
“呵呵,秦兄果然也看出來了。”
陸小鳳一邊說着,一邊將嶽青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
“啊?”
衆人均是一驚,只因錢老大和無豔此時正各自拿着暗器,抵着對方要害。
看着錢老大的那張大胖臉,秦不悔不禁嘖嘖稱奇道:“也真難爲你能將這麼大的一張臉,藏到面具裡邊去。”
“沒想到父女重逢的感人畫面下,竟然是殺機暗藏。”司空摘星感慨了一句,隨後衝着秦不悔和陸小鳳豎起了大拇指,稱讚道:“這都能被你們看出來,果然了不起。”
陸小鳳隨手扔掉了人皮面具,笑道:“不,還有一人。”
“誰?”
司空摘星面帶不解之色,屋中其餘衆人同樣也是疑惑萬分。
“就是他。”陸小鳳指着洛馬道。
“什麼?”
“這怎麼可能?”
一語激起千層浪,衆人中除了秦不悔、花滿樓以及蔣龍之外,均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陸小鳳,你什麼意思?”洛馬驚愕道。
“你當然能認得出眼前的嶽青是真是假,因爲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就是你。”說着,陸小鳳的手指再次指向了洛馬。
洛馬哈哈一笑,諷刺道:“陸小鳳,你腦子糊塗了吧。”
陸小鳳聞言,也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繼續道:“其實真相很簡單,洛馬身爲官府的捕快,一直在幕後指使錢老大,私造銀票,中飽私囊。”
司空摘星不解道:“那洛馬爲什麼要費力氣,破極樂樓呢?”
秦不悔接口道:“大概是因爲案子越做越大,已經引起了朝廷的注意,所以他爲了脫身,便讓錢老大製造各種線索,想把這黑鍋全都甩到嶽青的頭上。”
“秦兄說的沒錯。”
陸小鳳繼續道:“之後洛馬知道這件案子被我接手了,他擔心我會識破錢老大的僞裝,就再次丟卒保車,利用無豔來誘導我,讓我以爲錢老大才是真正的主謀,這樣一來就算錢老大的罪行敗露了,也牽扯不到洛馬的頭上。”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洛馬向陸小鳳厲聲喝問:“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陸小鳳攤了攤手,道:“無豔不就是證據嘍。”
洛馬嗤笑道:“嶽青的女兒,跟我有什麼關係?”
陸小鳳道:“無豔,根本就不是嶽青的女兒。”
“可她胸前明明有斧頭刺青啊。”司空摘星依舊不解道。
陸小鳳道:“那不過是我和朱停一起合編的一個謊話而已,誰要是把這個謊話變成了真的,那他的心裡就一定有鬼,所以,洛馬你中計了。”
“蔣龍也知道這件事,你憑什麼就一口咬定是我。”洛馬仍舊是不肯放棄,兀自狡辯道。
花滿樓淡笑道:“洛馬,當初嶽青神秘死於瘟疫,是你組織人手火化的屍首,造成了他人間蒸發的假象。而在那之後,重號的銀票就出現了。案發後,你又急於殺了朱停結案,所以我早就懷疑你了。”
陸小鳳接口道:“爲了證實這個懷疑,花家找到了我,想讓我來查清此事,果然就抓到了你的狐狸尾巴。”
證據確鑿,洛馬此刻啞口無言。
陸小鳳微微一笑,繼續道:“洛馬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爲了把錢老大甩掉,就找了無豔來假扮嶽青的女兒,卻不知真正嶽青的女兒就是霞兒。”
說到這裡,霞兒一聲輕吟,正好也醒了過來。
秦不悔邁步走到牀邊,從牀底下找到了真正的嶽青,並道:“如果沒猜錯的話,錢老大一直對你留了一手,他不想一輩子被你呼來喚去,便先你一步找了嶽青的女兒,並把他們囚禁在這裡。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揹着你,大量製造假銀票,大發橫財。”
說着,他還順手解開了錢老大的穴道。
穴道一解,錢老大立刻就指着洛馬,破口大罵道:“洛馬,你利用我發財,還想置我於死地,這就是你的報應。”
“洛馬,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蔣龍指着洛馬,厲聲斥道:花公子說你有嫌疑的時候,我還死活不信,沒想到你裝的剛直不阿,鐵面無私,背地裡竟然是這麼個官府敗類。“
“哈哈哈···”
洛馬仰天大笑,神色猙獰的說道:“陸小鳳,花滿樓,還有你,姓秦的,我看你們纔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你們稀裡糊塗的陪我唱完這齣戲,大家皆大歡喜,但你們卻偏偏不,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着,他轉動桌上的糕點盤,只見牆邊一道暗門突然打開,洛馬當即閃身而入,隨着那暗門關閉的同時,整個禪房的門窗也被鐵板全部封死。
“你們誰也別想離開,這個禪房地下安滿了江年霹靂堂的轟天彈,你們就等着粉身碎骨,一份沖天吧。”
“垂死掙扎。”
秦不悔一聲冷哼,閃身來到鐵門前,純陽真氣隨心而動,合起手中摺扇輕輕一劃,鐵門猶如刀切豆腐一般,頓時被割成了兩半。
“嘶!”如此驚人一幕,衆人盡皆瞠目。
司空摘星笑了笑,對陸小鳳道:“我的眼光沒錯吧,他那把扇子果真是個寶貝。”
。。。。。。。。。
樹林中,洛馬施展身份,急速奔行。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停下腳步,回頭向雲間寺的方向看去,隨即只聞一聲轟然巨響,眼前頓時火光沖天。
“哼,終究還是我贏了。”洛馬得意一笑,轉身欲走。
孰料,眼前黑影一閃,秦不悔竟是從天而降。
“你···你是怎麼出來?”洛馬神色駭然,心中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秦不悔嘲笑道:“你那個破機關在我面前,根本與白紙無異。”
“秦公子說的沒錯,害得我老早從牢裡溜出來,結果竟然一點忙都沒幫上。”
洛馬聞聲看去,只見衆人不知何時都已來到了他身後,說話的正是朱停。
秦不悔道:“洛馬,你跑不了的,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哼,我洛馬在江湖上行走了這麼多年,還沒怕過誰。憑你一個毛頭小子,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破馬刺的厲害。”
說着,洛馬從腰間摸出了一柄軟劍,手腕一抖,劍身便如靈蛇吐信,帶起連綿顫音,似電閃驚雷一般,向秦不悔疾刺而來。
劍化流光,眨眼已至身前。
“自不量力。”
秦不悔眼神一凜,單掌擎天,氣轉百脈。
霎時間,衆人只覺一股灼人髮膚的炎陽之氣,瞬間擴散開來。
‘純陽貫地’,於此間江湖,初露崢嶸。
至陽至剛之力,攜沛然無匹之勢,奔涌席捲而出。
“砰砰砰”
掌勁所過之處,破馬刺立時寸寸而斷。
爲了給朝廷一個交代,秦不悔有意留手,然而僅僅三成純陽真力,卻也依舊不是洛馬所能抵擋的。
看着已經成了廢人的洛馬,秦不悔神色淡然道:“下輩子再想做壞事,記得提前改個吉利點的名字。”
“好可怕的掌法。”司空摘星眼神凝重。
“更可怕的是秦兄的真氣。”
花滿樓雖然雙目失明,但他卻能清晰的感覺到,秦不悔那一身似驕陽烈日般的霸道真氣。
“秦兄,果然不簡單。”
陸小鳳的眼中亦是閃過一絲訝色,他知道秦不悔武功不弱,但是卻沒想到竟會強至如斯地步。
。。。。。。。。。
洛馬歸案,一切塵埃落定。
翌日晌午,風和日麗。
涼亭中,秦不悔和陸小鳳以及花滿樓,三人齊聚於此。
“我手上的紅線怎麼還沒消?難道,你真的給我下了毒?”
談笑間,陸小鳳忽然發現自己手臂上,代表三日摧心散的紅線竟然還在。
“糟了,是不是我搞錯了。”
花滿樓臉色一變,霍然起身,急道:“你快看看,紅線有沒有在心口匯合。”
陸小鳳聞言,連忙拉開上衣,只見紅線已經在胸口交匯,形成了一朵嬌豔的紅花。
看着陸小鳳一臉愕然的樣子,秦不悔和花滿樓終於再也忍不住,一起笑了起來。
花滿樓解釋道:“這味藥叫心花怒放丹,中秋節前後服用,清熱祛溼,遍體生香。”
“呵呵。”陸小鳳搖頭苦笑,隨即向秦不悔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
秦不悔笑道:“本就沒有毒,當然解不了。”
“好一個以誠待人,陸小鳳今天算是領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