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試煉之地
籠罩蒼穹的夜幕逐漸被驅散，烈山北部的試煉場沐浴在了晨曦當中。
這烈山在選鋒院東南數裡外，慕家重地藏鋒閣就坐落在烈山之巔，烈山城便是因這小小的山丘而得名。
選鋒試煉是慕家一年一度最重要的盛事，再加上這次又廣發請柬、邀請了越國各大世族甚至是皇室前來觀禮，更是不能有絲毫紕漏。幾乎是天還沒亮，就有大量的慕家族人開始在試煉場中忙碌起來。
試煉場外的一處空地上，聚集着近兩百名選鋒院四層弟子。
“……這次選鋒試煉不同以往，到場觀看的不僅有我們慕家的諸位長老，更有越國皇室和其它家族的重要人物。所以，大家務必竭盡全力，絕不可在試煉中丟人現眼，做出有辱我們慕家聲譽的事來。”
慕鐵仙神色凝重，語調森然，話音落下的剎那，冷厲的目光突然落在人羣末尾處的那道身影上，似乎意有所指。
那人正是慕寒。
只可惜，慕寒這時候正眯着雙眼，一副神遊物外的表情，臉色沒有絲毫波動，彷彿絲毫沒聽清楚慕鐵仙剛纔說了些什麼。
慕鐵仙見狀，胸中的火氣蹭蹭地往上冒，口中突然暴喝：“明白嗎？”
“明白！”
不管男女，所有慕家子弟都是異口同聲地大吼起來，慕寒也跟着張了張嘴巴，卻顯得頗爲無力。
一直在關注着他的慕鐵仙敏銳地察覺到了這點，只覺武道教授的威嚴受到了極大的冒犯，可又找不到發作的理由，只得將胸中怒火壓了又壓，而後惡狠狠地盯了慕寒一眼，沉喝道：“出發！”
“是！”
衆人轟然應聲，列隊向百米外的試煉場入口而去。
慕寒施施然跟着隊伍行進，如閒庭信步一般，意態輕鬆，絕大多數少年的緊迫感並沒有在他身上顯露出來。
來到這裡後，慕寒也懶得理會慕鐵仙的聒噪，只是靜靜地觀察着自己即將面對的對手。近兩百名慕家少年，沒有一人的修爲低於武境四重，其中還有五人身周氣息波動非常劇烈，都是煙霞境的高手。
這五人當中，與慕寒發生過激烈衝突的慕天風赫然在列。
其餘四人，也都是慕家極爲傑出的天才，平時極少露面，也基本不參與選鋒院中的日常修煉。慕寒的前身打掃選鋒院整整七年，也只是偶爾見到過他們，而且相互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交集。
而在慕寒觀察別人的時候，他也被更多審視的目光探查。
這些目光中，有不少都顯露着敵意或者挑釁。
“這次的試煉看來會非常有趣。”
慕寒心中波瀾不驚，臉上也是不動聲色。沒過多久，衆人就在慕鐵仙的帶領下，來到了試煉場大門外。
此刻，試煉場內已是人聲鼎沸。
這試煉場已有數百年曆史，是慕家專爲選鋒試煉建造出來的場所。場地頗爲寬闊，長寬各有百餘米。
慕寒還是首次進入這地方，下意識地凝目觀看起來，透過寬敞的大門，已能將裡面的情景收入眼底。
這試煉場四周是一圈圈逐級而上的階梯，跟前世的球場倒是有些相似。不過，試煉場中央區域則有些古怪，那是一座巨大的高臺，佔據着方圓百米的空間，高近兩米，頂端卻似被一層迷霧遮掩了起來。
如今，那些階梯上已聚集着大量身影，人頭攢動。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慕家族人，只有試煉場北面有那片安放着舒適座椅的獨特看臺，聚集着受邀而來的賓客以及作陪的慕家長老。
“咚！”
一記高亢的鼓音突然在試煉場內激盪開來，竟是頃刻間就響徹了整個烈山城，震耳欲聾，直衝雲霄。
選鋒試煉即將開始！
所有的慕家族人都明白這鼓聲代表的含意，充斥虛空的喧鬧聲頓時減弱了許多，無數道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試煉場大門，都是笑吟吟地看着正列着隊伍、魚貫而入的近兩百名選鋒院四層弟子。
這一刻，一道道強大的氣息從北面看臺蔓延開來，瞬間來到大門位置。不過，這些氣息儘管強大，卻並沒有對試煉場內衆人造成半點不適的影響，只是極其快速地從那些少年頭頂拂掠而過。
“青海長老，你們慕家果然是人才濟濟，參加這次選鋒試煉的一百八十九人竟然全都是大通境修士，更有五人突破到了武境煙霞境，甚至還有兩個已經達到了煙霞境巔峰。年輕子弟如此出色，何愁家族不興旺。”
北面看臺，一名文質彬彬、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輕捋着頷下黑鬚，毫不掩飾眼中的讚賞。
“榮王殿下過獎了，與皇室和越國衆多世族的後輩子弟相比，我們慕家只能算墊底了。”
鄰座的一個清癯老者謙虛地擺擺手，可眼神中的笑意卻怎麼都掩飾不住。慕家舉辦了這麼多年的選鋒試煉，這次參加的大通境子弟是最多的，往年能有一百人就不錯了，而今年卻是一百八十九人，超了將近一倍。
這老者便是慕青海，慕家三長老，而中年男子則是越國皇室的代表，榮王越善，兩人都是武境九重武化境的高手。
“青海老弟，你就不要謙虛了，你們慕家選鋒院四層弟子就已如此出衆，銳鋒院弟子怕是更加厲害，兩個月後的世族盟會，慕家定能更上層樓。不過，慕家這次把大家邀請過來，不會單單只是讓我們看看你們慕家的這些年輕子弟吧？”數米外，一個鬚髮皆白、身材高壯的老頭看着慕青海，似笑非笑地開口道。
“不錯，不錯，青海兄，選鋒試煉即將開始，你就別再賣關子了。”
“青海兄，莫不是你們慕家得到了某件厲害道器，或是某種神奇丹藥，想讓我們開開眼界？”
“青海長老……”
“……”
聽到他這話，周圍那些世族的代表也都紛紛開口。
對於這個問題，他們早就有過無數的猜測，來到烈山城後，更是旁敲側擊向慕家衆位長老打探過。只可惜，慕家中人都口風極嚴，不管他們怎麼探詢，都沒有得到答案，不由更是心中癢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