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件事是我的失職,此事皆由我而起,女兒給您惹了這麼大的麻煩,甘願受罰。”趙敏跪在地上,十分恭謹的請着罪。
汝陽王揮了揮手“這事你雖然有罪,但卻也是出於一片好心,更何況這事本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那姓木的小子太過奸詐,老謀深算,竟然設下如此大計,你若真是有心,那就想辦法從那姓木的小子身上扳回一局吧。”
頓了一頓,汝陽王復又說道:“雖然如此,但是大罪可免,小罪難容,如你所說,此事確實是由於你的失察,所以在你能夠扳回一局之前,我罰你禁足於我左右,不得擅自干政,江湖中的事情你可以繼續過問,但是事事需要經由我的同意。”
趙敏生性好強,這種責罰對於趙敏來說,已經算得上是極重的了,因此,趙敏抿了抿嘴脣,輕輕點了點臻首,表示自己認罰。
……
另一邊,突厥王庭之中,一羣高官大臣在激烈的討論着。
說起來,突厥也不是每一位大臣都覺得面對着其他域外勢力之間的相互傾軋,他們應該坐視不理。
事實正好相反,突厥近乎三分之一的大臣都覺得,此事突厥既然已經與大元結盟,那就不應該首鼠兩端,畏縮不前,如此一來,豈不失信於人?
“我王,臣請奏,我突厥身爲外域第一大勢力,子民各個驍勇善戰,甚至可以說是婦孺皆兵,儘管曾經被中原的軍隊所攻伐,但是我突厥兒郎們又何曾畏懼過戰爭?如今我們與大元業已結盟,又豈能對西夏、契丹和大清對於大元的猛烈進攻而坐視不理?臣,請戰!望我王恩准!”
王座下方,一個身披獸皮、肌肉虯結、滿臉絡腮鬍子的壯漢單膝跪地,滿臉誠摯。
“納預谷將軍此言差矣,我突厥自經當年與中原一戰,元氣大損,至今也不過恢復了八九成,而這些年,中原的發展勢頭卻是越來越好,甚至隱隱間超過了當年,在這種情況下,中原皇帝派遣中原軍隊前往邊疆,名爲駐防,實則是對我外域虎視眈眈。一旦我們突厥發兵,中原又豈會坐視不理?血淋淋的教訓擺在前面,莫非納預谷將軍想要我突厥重蹈覆轍?我王,納預谷將軍戰心急切,可以理解,但這不代表我們就應該這樣做,相反,我們突厥更應該——”
這人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臉急切的納預谷給打斷了“你、你這是詭辯!我突厥兒郎何時有過懼意?難道僅僅因爲有危險,就要對我們的盟友置之不理——”
可惜納預谷的話也沒有說完。
“夠了!”王庭最上方,突厥當今的王——阿史那達曼突然重重一拍王座的扶手“你們吵什麼吵?吵什麼吵!?吵能解決事情嗎?”
突厥的王雖然在突厥地位只能稱得上第二,但是,第二的權威,也是不容忽視和反駁的,因此,阿史那達曼一開口,所有人都住嘴了。
“這件事情,等到武尊大人出關之後再商議,武尊大人閉關之前曾經說過,少則三天,多則半月,他一定會出來的。”阿史那達曼輕輕敲擊着扶手,發出“噔、噔”的聲音“現在我們需要先做好兩手方案,不出兵,我們日後應該怎樣繼續壯大突厥,因爲如今局勢一亂,誰也不能保證未來我突厥有沒有危險;如果出兵的話,我們又應該怎樣援助大元。”
正當下面的人想要說話的時候,王庭外面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那聲音很平淡,但卻能夠讓人感覺到其中彷彿有一股滾燙灼人的熱意,而且還蘊滿了威嚴,讓人完全無法出聲反駁。
“達曼,你做的很好,嚴格遵守了我的命令。”
聲音落下,一個穿着完全無法擋住整個身體的粗麻外袍、身軀雄壯偉岸之至的男子走了進來。
這男子一身古銅色的肌膚彷彿金鐵一般,閃爍着炫目的光澤,讓人難以直視,渾身散發着邪異的懾人氣息,更是給他平添了幾分傲然之意,烏黑的頭髮雖然沒有挽起來,一直在隨風飄揚着,但是卻沒有讓人覺得有絲毫散亂之意,反而讓人覺得這個人本就該這樣,桀驁、不羈。
這個如神如魔一般的男人,便是暗中掌控着整個突厥的神魔——突厥武尊畢玄。
在誇了一句突厥王阿史那達曼之後,畢玄便沒有再看他了,反而是將目光轉移到了納預谷將軍的身上“你,很好,一個時辰之後,點齊兵馬,隨我出征,援助大元。”
說完,他輕輕拍了拍身邊穿着一身烏金長袍的青年的肩膀“無名,隨我一起出徵?”
呼延無名怔了一下,隨即點頭“全聽師傅吩咐。”
畢玄點了點頭,帶着呼延無名和納預谷轉身出了王庭。
……
遠遠望去,眼前盡是一片蒼茫的白色,漫漫連天的草原早已被幾日來的大雪給遮蓋住了,再難顯露出青綠之色。而這些白雪,在今夜的月光下,更是顯得多了幾分悽慘。
人說北風捲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這話不假,然而這幾日的雪卻非常大,山迴路轉不見君之後,雪上連馬行處都沒有。
就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中,大清、西夏和契丹三大勢力的聯軍已經與大元的軍隊交戰了數日了。
被大雪掩蓋的,不只是人和馬跑過的痕跡,還有血跡,和那些來不及收斂的屍體。
大元雖強,可是好虎架不住羣狼,面對着三大域外勢力的圍攻,大院自然難以爲繼,更何況大清的實力並不下於大大元多少。
因此,大元帳內,一片愁雲慘淡。
“將軍,我們撤吧!那麼多兄弟,這幾天的仗打下來,我們的損傷已經超過了八成,剩下的這兩成中也有一半已經渾身是傷了,再打下去,咱們就要全軍覆沒了啊!”中軍大帳內,一個偏將跪在地上,以頭搶地,聲聲泣血。
“不行……不能退”即便如此,那將軍依然神情堅定“我們是大元最後的一道屏障了,這裡一破,他們就將會徹底攻入大元腹地了。”
“這……”那偏將死死的咬住了牙。
正在這時,帳外突然傳來了大吼的聲音“敵襲!敵襲!”緊跟着的,便是一陣又一陣的喊殺聲和慘叫聲。
“糟了,連日大戰,雙方人馬都如此疲憊,他們居然選擇在晚間襲營,定然是有了後方支援!”那將軍大驚失色,先前的沉穩早已一掃而空“快隨我出去,整結軍隊,禦敵!”
“是!”那偏將應了一聲,跟在將軍身後衝了出去。
可惜,帳外已經是一片滿目瘡痍的景象,在三大域外勢力聯軍的來回衝擊下,大元殘餘的士兵已經是十不存一,而且軍心已亂,完全無法集結到一起。
“哈哈哈,弟兄們,殺了這些元狗,我們就能衝進大元腹地了!到時候所有東西都是我們的!食物、女人享用不盡!”
聽到那名馬上將領的話,偏將連忙往自家將軍那邊看去,卻發現自家將軍已經是面如死灰,心灰意懶了。
咬咬牙,那偏將突然衝了出去,一刀砍死了一個奔向自己的清兵,然後劈手奪過了那清兵手中的槍,大步跑向了那名喊話的馬上將領。
“癡心妄想!拿命來!”偏將赤紅着雙眼,整張臉被上涌的熱血漲得通紅,一路上凡是擋在他身前的敵軍統統被他用槍挑開。
這偏將已經是視死如歸了。
“想破我軍大營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吧!”他大聲的嘶吼着,聲音裡滿是悲憤。
這時候,那馬上將領也被這偏將的聲音吸引了過來,他臉上露出了獰笑,直接扛起大刀,縱馬飛馳而去。
眼看兩個人越來越近,偏將挺起槍就是一個突刺,卻被那馬上將領一刀砍在槍上,偏將只覺得雙手一疼,手裡的長槍一個拿捏不穩,直接飛了出去。
大元軍中這名小小的偏將閉上了雙眼,他已經盡力了,爲了大元,他無憾。
可惜,想象中的大刀劃過脖頸的感覺,這名偏將並沒有體會到。
他只感覺到,似乎有血液濺射到了自己的臉上,同時,還有一陣陣不同的喊殺聲傳了過來。
偏將睜開了眼睛。
眼前,那拿着大刀的馬上將領的胸口不知爲何多出了一個大洞,面上猶自寫滿了不甘。
在往外放眼看去,一支來自突厥的軍隊不知何時已經衝了過來,在一個身穿麻衣卻仿若神魔、勢不可擋的偉岸中年男子的帶領下,肆意砍殺着那些三大域外勢力的聯軍。
“有救了……我們有救了……”那偏將呢喃了一聲,看着那些不斷逃竄的三大域外勢力聯軍,聲音顫抖。
然後,他突然跪在了地上,放聲嘶吼着:“謝謝長生天!我們有救了!我大元有救了啊!!!”
那身穿麻衣的偉岸中年正是草原上的神魔——突厥武尊畢玄,先前也正是他隨手擲出了一杆長槍,擊殺了那名馬上將領,救了這大元的偏將一命,此時聽到他的嘶吼聲,畢玄輕輕點了點頭,面上也多出了一抹笑意。
不好意思,今天有事,第一章晚了些,一會兒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