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遲疑了一下“但是……屬下總覺得還是要小心爲妙。按照道理來說,木小九本應該再過幾日纔會抵達京城的。如今今日就到了,肯定是快馬加鞭,不分晝夜疾馳而歸。”
“事出反常,恐怕有妖啊大人。”
“行,我知道了。放心,你先退下吧。”中年人揮了揮手,探子便也沒再多說,轉身退下了。
待到探子離開了房間,又過了一小會兒,中年人放下了筆,擡手在紙面上方輕輕掠過。說來也怪,那紙面上本來尚且還沒幹的墨跡,隨着中年人這輕輕一拂,竟是瞬間就變得乾燥了起來。
而待到中年人的手完全從畫上拂過,一副雪原梅花圖頓時展露了出來。更令人驚訝的是,這副畫不但畫的極爲逼真,而且更是能夠讓人隱隱感覺到幾分冰寒刺骨之意,彷彿自己已經置身於雪原之上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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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木小九帶着阿鐵從宅院中走了出來。
待到木小九回身關上了宅院的大門,少年終於帶着幾分不忿的低聲嘀咕道:“這算什麼師傅嘛,徒弟有難了都不管不顧的,也不說去救人。”
木小九輕輕笑了笑,擡手拍了拍阿鐵的肩膀“好了,別瞎說,葉前輩何時說不去救蕭劍吟了?只是葉前輩這個人不太會表達情感,也不喜歡嘴上說說。相比之下,他更相信的,是他手中的劍。阿鐵你若是不信,咱們就在馬車上等着,不超過一個時辰,葉前輩絕對會出來。”
阿鐵眨了眨眼睛“那葉前輩爲什麼不帶着我一起啊?不帶着我,他怎麼知道該去哪裡找蕭大哥?”
木小九一邊帶着阿鐵走向馬車,一邊開口道:“你就放心吧,別小瞧葉前輩了。怎麼,你要等嗎?要的話咱們就在這裡等等。若是你覺得不用等,咱們就去我家。”
“木公子你在京城裡也有宅子啊?”阿鐵有些驚訝的問道。
木小九笑着點了點頭“當然有,而且我有三套房子,而且城郊那邊還有一套很大的莊園也是我的。”
聞聽此言,阿鐵一下子瞪大了雙眼“哇,那得多少銀子啊。木公子你該不會是個大貪官吧。”
坐在馬車裡等着兩人的木華和葉瑰聽到這話,面色瞬間變得十分怪異,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
當然了,阿鐵這話絕對不是笑話。但是話說回來,這番話也確實挺好笑的。
若是木小九是個大貪官,那他也就不可能在當朝陛下的身邊一步一步的走到現在了。
木小九也苦笑着擡手揉了揉阿鐵的腦袋“別瞎說,我怎麼可能是那種人?城裡的三套宅子,一套是我自己花錢買的,還有兩套分別是兩個朋友送的。至於城郊的那個宅院,那是陛下賞的。”
“陛下?就是皇帝嘛?”阿鐵一下子來了精神
“誒喲餵我的木大人,這出口不知輕重的小娃娃你又是從哪領回來的?這也就是他站在您身邊,換個情形,這話已經足夠咱家把他那顆小腦袋瓜兒給揪下來了。”一個尖細的聲音突然響起,然後慢條斯理的說出了這番話。
木小九側過身去,衝着路旁的牆上拱了拱手“蘇公公,許久不見了。今日怎麼是你來呢?”
蘇公公揮了揮手“木大人太客氣了,您是什麼身份,別人不知道,咱家還能不知道嘛。您這好不容易重現京城一次,別說是咱家來接您,就是花公公來這裡親自可接您那也是應該的對吧。只是今日花公公有些事情需要處理,走不開身,這不,就安排咱家代他過來接您了。”
“哦?原來如此。”木小九笑着拱了拱手,然後又對有些膽怯的阿鐵說道:“阿鐵,下次說話的時候,自己要注意着點。這位蘇公公話說的狠了點,但是並沒有惡意,知道嘛。”
阿鐵諾諾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卻是仍舊有些不敢說話。眼前這一幕不禁讓木小九覺得有些好笑,阿鐵這小子先前死活不肯說出蕭劍吟的消息時,表現的那叫一個視死如歸,簡直就是個鐵骨錚錚的少年英豪。
可是自從自己把他帶上了之後,不論是面對葉瑰、葉孤城或是如今的蘇公公,這少年卻又始終表現的十分膽小。
“阿鐵,這回看來我有事了,不能陪你在這邊等了。”其實木小九看出了阿鐵並沒有真的想要在這裡等葉孤城出來,但他還是開口說了一句。
阿鐵聞言連忙搖了搖頭“沒事沒事,木公子您該忙就忙您的,沒關係的。”
木小九笑了笑回身對着蘇公公說道:“蘇公公,若是不嫌棄的話,還請先上馬車,我先送幾個人回一趟家裡,他們不認路。等到送他們回去之後,咱們再去面見陛下。陛下那邊,應該沒有什麼太過緊急的事情吧。”
馬車裡,木華和葉瑰兩個人雖然早聽說了木小九極受當今聖上看重,可是木小九這話還是讓兩個人難以遏制的生出了幾分膽戰心驚之感。
換作其他官員,當今聖上召他入宮面見,哪些人哪個不得誠惶誠恐,緊趕慢趕的進宮去?別說是送幾個“不怎麼重要的人”回去了,就算是老婆生了恐怕都要暫時放到一邊。
不止他們兩個,蘇公公更是滿臉苦笑的說道:“誒喲我的木大人啊,您可真是……咱家該怎麼說呢,這也就是您咯。至於天家之事,咱家一個小小的奴才,又哪裡敢妄議?不過來時,聖上倒是的確沒有特別吩咐過奴才什麼。”
說白了,這蘇公公不過是花公公的一個手下,自然不可能如葵公公或是花公公那般“多嘴”。再說了,不提葵公公,花公公自己很多時候也是一樣要謹言慎行的。
不過蘇公公這話這麼說,木小九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是小皇帝召自己入宮並沒有什麼急事要事。如此一來,他也就能放心先把木華、葉瑰和阿鐵送回到自己家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