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如同一枚核、彈般地爆炸在人羣之中,任是與這些記者毫無關係,他們的氣息也是忍不住的一窒,握着攝像機、話筒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看出林牧還有話沒說,俱都屏息靜聽,方纔喧鬧的過道上,落針可聞。
“但就因爲這件事,千葉一真就惹上大禍,成了這個生死不知的樣子!呵呵,我一頁書的朋友,殺着可還愉悅麼?!”
提起五鬼助奉天,林牧笑道:“不論黑白,不擇手段!你的功夫明明不如千葉,爲什麼他會放水?呵呵,千葉一定不想我殺你!也罷,你斷我手足,自己也留下一臂吧!是你自己砍,還是我幫你?”
肋骨斷裂,原本劇痛無比的五鬼助奉天,這時強抑痛苦,面若死灰:“不勞動手,千葉同樣是我親若手足的師弟,請借劍一用!”
盤坐在地,身形盡力挺得筆直,五鬼助奉天接過“望君劍”,神態嚴肅異常,伸出右臂,左手持劍便是一斬,鋒利劍刃切骨斷筋,一條手臂輕輕而落,創口血涌而出,直噴得旁邊雪白的牆壁,一片鮮紅!
……
周圍的記者目瞪口呆,剛纔不是還在說“人工智能”的事情嗎,怎麼一轉眼就是這麼血腥的一幕?
普通人若是看到,估計早就嚇得四散而逃,這羣記者卻都是如蠅蟲見血一般的涌來,對着五鬼助奉天拍個不停。
一頁書來到瀛島,剛剛確定了“人工智能”的訊息,就逼得一名高手自斷一臂,警察還就站在旁邊,這也太囂張了吧?
接過對方舉起的“望君劍”,林牧輕輕一甩,就見血滴四散,片紅不留,滿意地收劍還鞘。
“我朋友少,就尤其地重視!以後誰敢動我朋友,就別怪我一頁書心狠手辣、出手不留餘地!真當我不會殺人麼!”
這是林牧第一次公開說這樣的話,卻是擲地有聲,在這一瞬間,他感受不到任何快意,只有錯估人性的後悔。
旁邊的警察這時心裡已經爆出無數的粗口,上面依舊沒有發話,自己卻在面對着無數記者的置疑目光。
警察知道,這個世界,是屬於一小部分人的,尤其是在瀛島,更是有數不清的勢力與人物,可以無視“殺人犯法”這條法律。
可是如果不上去,他可以肯定自己這一生就完了,上面會毫不猶豫地拿自己當替罪羊。
數步遙如千里,警察強振膽氣:“請你與我們走一趟,這件事情,必須對大衆有個交待……”
林牧笑了笑,那些人還真是佈置周道,連來看顧場合的警察,都是精通中文的,佈置這麼精密,還真是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只是不知道,請自己來,對方想盡了一切手段應付,但能不能平靜地送自己離開?
隨着兩人上了警車,五鬼助奉天心裡打了個突,沒等醫生幫自己包紮完畢,就掙扎着強跟着上了警車,對林牧的行爲,生出不妙之感來。
“送我去附近的監獄!”
一上車,就聽到林牧淡淡的話聲,五鬼助奉天默不作聲,見警察遲疑了一會就點頭開車,知道上面的人,已經作出了決擇。
……
作爲一個地位不低,甚至特殊的存在,在與千葉一真動手之前,就有一個不容五鬼助奉天拒絕的人,向他詳細講解過這其中的計劃。
無論是看似無爲地利用千葉光子,還是其他還未經實施的“動之以情、憫之以心、誘之以利”的種種手段,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不能正面引起林牧惡感,如果不是“利用無知的千葉光子,獲得資料”的計劃,是所有計劃中,成功率最高的一個辦法的話,那縱然他們再是仇視千葉一真,也不會對其動手。
就在另一個隱密的房間裡,一羣人正煩躁地看着監控上的畫面,最可能成功計劃的失敗,幾乎已經說明了他們的失敗。
“事到如今,回覆到先前狀態就是最好!事關第四次工業革命,根本不是長期能獨享的東西!從別的地方想辦法吧!駐軍那邊已經來了人,現在全力平息這件事的風波!”
“我們錯估了一頁書與千葉一真的關係,我到現在仍然不明白,一頁書怎麼會爲了一個結交不久的人,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據情報顯示,一頁書與千葉一真,談話的時間可能還不到10天!”
“已經不重要了!天不佑我!一頁書這是去發泄怒火?也好,只要不出人命,這次就當是教訓了……”
“……”
聽着衆人彼此商談的話語,良峰貞義走出了會議室,作爲坐在主位上那個人的兒子,他有這個自由。
與衆人對林牧的敬而遠之不同,良峰貞義很想看看這個來自對岸的傳奇,作爲一個幾乎與林牧同齡、未來還會手握大權的人,良峰貞義覺得自己有必要熟悉一下林牧。
剛剛進入監獄,就聽到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平時放風的院子裡,躺滿了囚犯,連那身着制服、被打得慘叫連連的獄警,都偶爾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一副“自認倒黴”的表情,看得良峰貞義拳頭緊握。
一頁書,未免也太囂張了些,完全無視瀛島的勢力麼?!
院子裡,明明倒了一地的人,卻沒有一個敢湊近林牧,留下一大片空白,只坐着低頭看劍的林牧,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不知在想些什麼。
五鬼助奉天就盤腿坐在不遠處,身爲武術高手的他,早已經扶正了自己錯位的肋骨。
良峰貞義看着剛纔林牧打人的視頻,也不說話,就坐在窗邊,看着那個讓自己好奇的人,耳機裡,他甚至能聽到林牧悠長的呼吸聲,這裡是重刑監獄,監控的手段齊全,也是先前自己命令警察來這裡的。
……
林牧不是那些只知道空喊“寧願處處都是墳,也要殺盡瀛島人”的人,有多少實力,殺多少人是他的習慣,自毀一萬,殺敵一千的做法,沒什麼用處。
“只怪我實力還是不夠,所以沒法暢意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