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
洪長豹愣愣地看着老祖,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他們禾山道在這天下也是有名有姓的宗派,何時淪落到跑路的境地了?
“長豹啊,現在不是做義氣之爭的時候,道主不在,我們如何抵禦朝廷那三千鐵甲?
而且還有一個難纏的傢伙,若是跟他們硬碰硬,說不得我這把老骨頭也得搭進去。”
“可是老祖,我們就這樣跑了,日後如何立足於修道界,天下人又會如何看待我禾山道?若是道主他老人家回來,我們又如何交代?”
洪長豹僵着脖子,開口向老祖質問道。
“真是個傻孩子,命都保不住了還談那些幹什麼?你要記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我們保存了禾山道的力量,就沒有人敢說閒話。至於道主他老人家那裡,自有我來解釋,他會理解的。”
“好了,別愣着了,趕快去準備吧,不然我們一個也走不了”,禾山道的元神老祖開口催促洪長豹。
正當洪長豹準備下去帶着精英弟子跑路的時候,一個聲音突兀出現,讓禾山道這位元神老祖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確實,今日你們一個也走不了!”
華麗的袍服,高大挺拔的身材,周身綻放佛光,臉上掛着大慈大悲之色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兩人頭頂上方。
洪長豹嚥了咽口水,連老祖都沒有發現來人,可見此人的可怕之處。
“不知何方道友在此,來我禾山道又有何貴幹?”
終究是元神老祖,不可能像洪長豹那般不堪,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蜈蚣精風輕雲淡,臉色沒有變化,開口道,“苗人傑,你不用跟本座來這套。你當真不識得本座?”
“慈航普渡,你不好好做你的國師,來我禾山道作甚,莫不是以爲我禾山道可欺?”
苗人傑眯起眼睛,他如何不識得蜈蚣精?蜈蚣精這麼位元神強者化名慈航普渡在人世混跡幾十年,這些大宗門對他信息都有所瞭解。
“苗人傑,既然你識得本座,那就自我了斷吧,不要逼本座出手打得你魂飛魄散!”
“慈航普渡,我苗人傑自問沒有得罪你的地方,爲何要苦苦相逼?你若殺了我,不怕道主找你算賬麼,介時天上地下你也逃不掉”,苗人傑也不是一味軟弱之輩,放出全身氣勢與蜈蚣精對峙起來。
“苗人傑,你們禾山道勾結蠻人屠戮我武朝子民,惹怒聖帝,非是我與你們過不去,而是你們與聖帝大人不過去。如果你還指望鄒無忌的話,大可不必。”
“慈航普渡,你此話何意?”
苗人傑似乎想到了什麼,一年前道主前往京城,正好跟武朝建立的時間對上,這一年來沒有道主絲毫音訊,這讓他驚恐萬分。
“何意?你自己猜不出來麼,你們那位道主一年前已被聖帝斬於劍下,如果我是你,就會自行了斷,還能保留三魂七魄輪迴轉世,有從頭再來的機會”,蜈蚣精搖了搖頭,聲音淡漠。
儘管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此刻苗人傑還是忍不住眼前一黑。
“不,你休要誆我,道主大人不會這麼容易被人斬殺,我不信,我不信!”
苗人傑嘶吼一聲,背後赤色大蟒咆哮,似乎要將蜈蚣精一口吞下去。這是屬於苗人傑的七殺元神,以一位活生生的元神大妖煉成。
“冥頑不靈”,蜈蚣精眼中露出不屑,本不想動手,不曾想這苗人傑也是個蠢貨。若是乖乖自行了斷,還能投胎轉世,非要逼他動手。
雙手結出繁雜的手印,一個卍字符號推出,佛光照耀了整個山頭。
洪長豹嚇得瑟瑟發抖,別看他是金丹真人,可是面對這等巨擘,可能戰鬥的餘波都能將自己震死。也不用苗人傑吩咐,翻身騎上豹子,慌忙朝着與軍隊相反的方向奔逃。
“我說過,一個也走不掉!”
蜈蚣精眼睛平淡無神,不起一絲波瀾,在對付苗人傑的同時一掌朝奔逃的洪長豹打出。
山體下,三千穿着黑甲的士兵一步一步,整齊往山上行來,前方的李劍手搭在劍柄上,眼中煞氣濃郁凝結成了實質。
東海之濱有仙山,仙山之上有仙門。
山曰嶗山,嶗山之上的山門叫嶗山派。
風平浪靜的東海之上,突然起風了,有巡海夜叉踏着浪頭,不解望着天上,莫非有大妖作亂,惹起了風波。
不然沒有龍王的命令,東海之上怎麼會起風浪呢?
一道流光從天際劃過,像一柄要刺破天穹的神劍,那鋒利的氣息引起風雲變幻,瞬息而至,在嶗山派上空停了下來。
巡海夜叉眯着眼睛凝神望去,依稀能看清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男子臉色蒼白,身上卻帶着無上威嚴,比起自家龍王爺絲毫不差。這是哪路神仙?巡海夜叉在心中默默想到。
“李某前來拜山,古道全,今日你若不給出一個交代,別怪李某心狠手辣,將你嶗山派變成一片廢墟!”
隨着男子話音落下,天空變得陰鬱,雷霆乍響,整個東海變得無比壓抑。
“小輩,你過了!上次有大梵天保駕護航,老夫不跟你計較。現在你又來尋釁滋事,莫不是以爲我古道全沒有脾氣?”
蒼老的聲音向四面八方傳去,震得夜叉腦袋發暈,從浪頭上跌落下去,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乖乖,我滴親孃啊,這是什麼人,竟然敢來挑釁嶗山派?不行,我得趕緊將此事報告給龍王爺!”
夜叉嘀咕着一頭扎進水裡,朝深海中那水晶宮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