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空,天高地遠。
高空中,牛永基飛在最前方,馬寶強和李瑩緊隨其後,最後是陳凱駕駛着機甲,載着趙斌。從這個高度望下去,襄陽城內只有點點燈光,還沒有遠處河面上倒影的星光燦爛。
與之相比,蒙元大軍營地,卻顯得燈火輝煌,戒備森嚴。
但是他們並不會經過這片地方,而是在升空後繞行,從西邊沿漢江而上,再轉向東北,目標是樊城。
樊城,這個原本和襄陽共同爲南宋屏障的小城,自從淪陷到蒙元的手中後,轉而就成爲進攻襄陽大軍的後勤基地。這裡有數不清的糧草和工場,爲前線的軍隊提供巨大的支持。
還是蒙元援軍到來後的休整站,也是前線傷員的看護地。
阿術元帥,就坐鎮樊城,遙控指揮伯顏正面強攻襄陽,劉整統帥水師從漢江圍困,不給襄陽從水面進出的機會。而史天澤和阿里海牙各自統帥大軍,迎擊一切敢於救援襄陽的援軍,這幾年圍點打援的策略下,宋軍的救援已經很久不見,徹底將襄陽變作一座孤城。
外無援軍,則內無必守之城。
襄陽,在整個蒙元和南宋的交戰中,就好像被蛛網纏住的獵物,它掙扎的再漂亮再激烈,都難逃被捕獲的命運。
任憑郭靖武功絕頂,軍法韜略通天,帶兵打仗經驗豐富無比,在不得不困守襄陽的情況下,還打出無數漂亮的戰役。但是,卻依然難掩襄陽的敗勢。輪迴者們也都知道襄陽的最終命運,但卻依然要和郭靖一起,對抗這道洪流。
經過半小時的繞路飛行,牛永基他們終於來到樊城上空。從這個高度俯瞰樊城,依然能感受到它畸形的繁盛——雖然已經是深夜,但是燈火處處,人聲馬嘶,依然有工匠在幹活,叮噹做響。
“我們先繞着它飛幾圈,確定下各自的攻擊目標。”
牛永基拿出望遠鏡,帶着四人邊飛邊做記錄,本來靳筱薇的安排,是讓李瑩前來,但是馬寶強爲保護李瑩也主動跟着前來——他主修飛劍,雖然放火什麼的不在行,但是卻可以帶着李瑩飛行。
陳凱開着機甲,帶着趙斌,這次放火主要依靠後者,火系的魔法師,在古代這種遍地木製房屋的城市中,若無人攔阻,可以造成最大的破壞。
飛行幾圈後,把樊城重要地點都記錄下來,然後他們各自選定攻擊的目標後分散開。
牛永基主要負責對看起來像是軍營、中樞的建築進行攻擊,吸引大部分敵人的注意力。馬寶強帶着李瑩,對看起來像工場、營地的地方進行攻擊,主要藉助符籙來殺傷和放火。而陳凱帶着趙斌,主要對儲存糧草的庫房建築進行放火。
三者互相配合,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造成最大的破壞。要爭取在敵對輪迴者反應過來,並從蒙元大軍的前線營地返回來之前,安全撤走。
牛永基飛到這處官衙上空,從空中看,這裡屬於全城的中心,刀槍林立,防守嚴密,顯然在蒙元大軍中處於重要地位。拿出火箭筒,調到燃燒彈的選項,瞄準,開火!
隨即,火箭彈發射出去
,帶着尾焰朝這裡飛去。
城中官衙,阿術和幾名漢蒙將軍,正在商討攻取襄陽的策略。忽然,院外傳來爆炸聲,緊接着火光亮起。有人驚叫着擡手,他們就看到天空如同流星般,帶着尾焰疾射下來的火箭彈!
“快走!出城!我們沒法抵擋!”
敵人有奇人異士的情況,樊城雖處後方,卻有所知曉。因爲在昨天,他們這裡也接到三十六名奇人異士,並且將這些人送到前線。
只是阿術和衆多將官,完全沒預料到敵人在這麼強大的攻勢下,還有能力突破封鎖來攻擊後方!
又一枚火箭彈爆炸,帶起劇烈的火光,衆人立刻簇擁着阿術,奔出官衙,想尋找馬匹,逃離這危險的地方。
天空上,牛永基沒有絲毫停歇,緊跟着發射第二枚、第三枚,當他用第四枚剛瞄準的時候,下方傳來猛烈的爆炸聲,然後火焰騰空而起。
繼續發射,並且朝周圍建築轉移目標。古代的建築大多都是木製,在燃燒彈的焚燒下,很快接連起火。
在劇烈的火光照耀下,牛永基發現有羣人好像在朝外逃跑,於是他對準這羣人發射燃燒彈,將他們全部埋葬在火場中。這時,他還不知道,自己竟然無意中幹掉了敵人的主帥。
驚叫,慌亂,火光。
牛永基在天空沒有絲毫憐憫,他以這裡爲中心,凡是看到人羣或者適合火燒的建築目標,就發射火箭彈,帶起一片火光,一片死傷。
與此同時,李瑩和趙斌也完全發動,前者的符籙如同流星般從高空落下,每枚符籙都會帶起一片火光,其發射的頻率比牛永基發射火箭彈還要快。而趙斌也是不斷的施展魔法,火球術,這個最基礎的火系魔法,在他的施展下,也是引燃了無數的建築。
陳凱駕駛着機甲,機甲上的機關炮和機槍,也在不斷的對着下面奔跑的人羣開火,劇烈的槍聲中,是數不清的身影被打倒在血泊中。今天的險死還生,讓他對眼前的敵人產生強烈的仇恨。
糧草,被引燃。
建築房屋,化作一片火海。
一時間,整個樊城火光沖天。
人仰馬翻的場面,在這座小城到處上演。鮮血在流淌,生命的消逝,不時有身上着火的敵人,在地面四處奔跑,但火焰卻越燒越旺盛。
牛永基、馬寶強、李瑩、陳凱和趙斌,五個人佔據了空中優勢,又沒有敵對輪迴者的攻擊干擾,在這裡展開肆意的屠戮。他們飛在兩百米左右的高空,地表沒有任何人能威脅到他們。
“爽!”
趙斌和牛永基在空中交錯的時候,大聲吼叫着,這真是場暢快淋漓的殺戮。今日白天所受的壓制、小心,都在這場偷襲中完全釋放。敵人的慘叫,能帶給自己最大的滿足感。
牛永基看着自己五人造成的破壞,不由得有些遺憾。如果當初剛進入的時候大家齊心協力,也許伯顏的大軍就要被擊潰、打散,可選任務就有可能完成。當初雖然給敵人造成很大的損傷,但從今天的攻防戰來看,還遠遠不夠。
而且最主要的是
,敵人的輪迴者們,還沒有真的發力。
就在樊城火光沖天的時候,伯顏所在的大軍營地,也察覺到後方的狀況。他緊急召集幕僚和邦德等人,遠遠看着樊城冒起的火光,迅速做出救援的決定!
伯顏命令道:“邦德,你立刻帶人前去阻止敵人的破壞,我率軍法隊隨後就到。那裡糧草衆多,還有很多軍械,能搶救多少就搶救多少,但一定不能讓敵人全部破壞!”
“遵令,將軍!但這裡的防守還需要小心,免得敵人再次騷擾我們大營。”
“好,你帶一半奇人異士去阻止,我立刻點將,全營戒備!”
伯顏心急如焚,卻還不能表現出來,他已經在考慮,如果沒有了樊城的糧草和軍械,該怎麼辦?是否要給史天澤和阿里海牙傳信,讓他們各自帶領軍隊,前來一起攻城。
可是這樣,就會將攻破襄陽的大功,分潤給旁人。
伯顏略做猶豫後,在失敗和勝利之間,還是選擇了後者。如果兵敗,那回去如何面對皇帝和朝堂上的政敵?只有勝利,才能讓所有的犧牲變得有價值!隨後他叫來親兵,讓他們分別趕往史天澤和阿里海牙的營地傳信,召集他們也來一道圍攻襄陽。
畢竟,現在的襄陽已經給他強弩之末的感覺,正是要一鼓作氣拿下的時候。
伯顏做出呼叫支援的決定後,就親自率隊,緊隨邦德等人前往樊城。遠遠的就能看到,樊城上空不時的有烈焰憑空出現,引燃一切建築,燒傷人馬,再加上熊熊燃燒的建築和囤積在這裡的糧草,感覺就好像看到火海地獄。
肯定又是那個能飛的奇人異士!
伯顏心想,這也是他們爲將者的疏忽,畢竟之前從未碰到過這樣的敵人,所以也沒想到敵人會利用飛行的本事,從空中越過大軍營地,攻擊後方的樊城。這個疏忽,足以致命!
看着熊熊大火,伯顏估計裡面已經剩不下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現在,蒙元幾乎要失去所有的後勤支援,憑前線大軍中的存糧,恐怕支撐不住幾天。
不得不說,敵人的這次襲擊,打在蒙元大軍的要害上。
伯顏正想着,就看到地面有火光飛起,接着是槍炮的聲音,這是邦德他們終於趕到,已經對敵人開火。接着,他就看到黑暗的空中,敵人立刻停止放火,不見蹤影,也不知道是被殺還逃走了。
伯顏迅速命令下去,立刻指揮軍隊開始收攏人手,救火,搶救物資。雖然看這大火,燒的剩不下什麼東西,但至少能收攏一些兵員,減少損失。
天空上。
牛永基帶着馬寶強、李瑩、陳凱和趙斌開始返回,在邦德他們發動攻擊前,衆人就發現有人前來,有意的拉昇了高度,所以沒有任何傷亡。但他火箭筒最後的燃燒彈也已經打完,李瑩也消耗了很多符籙,趙斌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所以見好就收,轉而撤退回城。
望着變成火海的樊城,牛永基很滿意,這樣的主動出擊,比被動守城,保證主動權的同時,也更容易進退。他樂觀的想,這下襄陽的守城壓力,應該會小一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