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斯,你的動作挺快的。”
帶着青行燈和戀來到一個內城門外一個角落,這裡有一輛馬車,當蘇淵三人走近之後,馬車之中探出一個白髮蒼蒼,身穿長袍的老人。
“當然要快一些,畢竟是爲了帝國。”老人不苟言笑,臉色嚴肅地看着蘇淵身後的兩人,“她們是誰?”
“畢竟是要去見一見大將軍嘛,我可得做好準備。”蘇淵輕輕笑道,“不然我怕一個談不攏,大將軍會打死我呢。”
修斯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那就上來吧,我帶你們進皇宮。”
“多謝了。”蘇淵笑了笑,同青行燈還有戀一起上了馬車。
駕駛馬車,一言不發,看起來氣勢精幹的侍衛面無表情地驅使馬車,慢慢向着內城城門走去。
馬車車廂內。
“對了,那兩個討論着買賣軍隊官位的人如何了?”修斯年老,卻充滿智慧的眼睛看着蘇淵問道,“那種傢伙實在是太猖狂了,居然敢在酒館之中討論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蘇淵輕輕一笑,微微掀起車廂之中的小窗簾,向外看了看,口中說道:“那女的不簡單,估計不是所謂的賣官的傢伙,也不是一個簡單的騙子,至於那個傻小子,鄉下來的土包子。”
“不用在意他們,畢竟帝國現在腐朽的根源是大臣呢。”
“老夫的確知道大臣就是罪惡根源,但是……”修斯搖搖頭,臉色淡泊,不過眼神之中卻充滿憤怒。
“和大將軍談過之後,也許就有辦法了吧。”蘇淵望着窗外的景色,那裡是一處刑場,十幾具屍體被綁在高高的木樁子上,震懾着來來往往的人。
“那些屍體是誰?”青行燈也看見了這一幕,不由得好奇道。
修斯微閉雙眼,他即使沒看到窗外的景象,也知道青行燈問的是什麼。
“革命軍、異族的探子,還有一些帝國的官員。”
“帝國的官員……”蘇淵挑挑眉,“別告訴我,他們還真是貪污從而被處死的。”
在這個帝國,不貪污纔是最大的罪吧?
“不是。”修斯搖搖頭,“他們以叛國罪處死。”
“叛國?”蘇淵挑挑眉毛。
“沒錯,叛國罪。”修斯微微點頭,“他們都是很有能力也很有才能的國家精英,但是卻和革命軍接觸了,想要投靠革命軍,推翻帝國。”
蘇淵淡淡地點頭,沒有說話。
青行燈看了一眼修斯,嘴角帶着笑意,大臣麾下的一羣才能參差不齊,但是皆爲大臣爪牙的帝國蛀蟲,佈德所保護的一羣忠於帝國,有良心,但是才能參差不齊的人,加上一羣憂國憂民,才能拔尖,忠誠帝國,性格剛烈,不站隊大臣的人,還有最後,有才能有良心,但是對帝國的忠誠低於對百姓的同情與對世道的憤怒的一羣人……
嘎吱。
“修斯大人,到了。”
馬車停下了,駕馬的侍衛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也就說明蘇淵三人到達了目的地。
“你們去吧,佈德大將軍就在前面院子裡等你們。”修斯雙眼直直地看着蘇淵,“老夫在這裡等你們,蘇淵,讓老夫看看你能不能說服大將軍。”
“也讓老夫看看你能不能拯救帝國。”
蘇淵沒有回話,只是低聲一笑,帶着青行燈和戀走下馬車。
皇宮不愧是皇宮,即使這裡比較偏僻,但是修建的奢華程度非同一般,當然不只是奢華,這裡的環境協調,美麗,和諧……
要想修建出這種效果,可不只是單單用昂貴美麗的材料就能堆砌出來的,若沒有本領高超的設計師把手,最後只會弄出一個充滿暴發戶氣息的宮殿。
“前面的院子……”蘇淵感受着前面似乎是個花園裡的一個強大氣息,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走吧,讓我們去見識一下,帝國最強之一。”
“嗯。”戀點點頭。
青行燈微微一笑,“妾身對他可是很好奇呢。”
很快,三人就見到了帝國最強之一,鎮守皇宮的佈德大將軍。
金色銳利的短髮,魁梧的身材,身上穿着包裹全身的黑色鎧甲,身後披着披風,面色嚴肅,不苟言笑,他坐在一張完整玉石經過細細雕琢製造出的桌子邊,如同刀子般的凌厲目光看向走入花園的三人。
氣勢迫人,但是蘇淵三人也不是弱者,對於其凌厲的目光視若不見,自如地走上來。
“見過佈德大將軍,我叫蘇淵。”蘇淵帶着微笑,微微彎腰行了一禮,“我們是來自東方的旅行者,她們是青行燈和戀,我的同伴。”
佈德大將軍眼中的凌厲淡下去,看着三人,慢慢說道:“傳聞東方是未開化之地,沒想到會有你們這種強者。”
“世界如此宏偉,誰能知曉一切呢。”蘇淵輕輕笑了笑,然後自然地坐到了佈德對面,戀和青行燈也毫不客氣地坐在兩人兩側的凳子上。
咔嚓咔嚓,戀很淡定地啃着薯片,青行燈則是帶着笑意,看着兩個相互對視的人。
“你很有意思。”佈德大將軍看着蘇淵的眼睛,淡淡地說道。
“你很無趣。”蘇淵臉上帶着微笑,幾乎是在同時開口說道。
的確佈德大將軍很無趣,根據得來的資料和修斯的補充,再加上親眼見到對方,蘇淵綜合信息,分析出了對方的性格理念,很簡單也很無趣。
佈德面無表情,並沒有因爲蘇淵的評價生氣,或者說他不會爲這種自己認爲的小事生氣。
“修斯說你能拯救帝國,若非如此,我不會抽出時間來見你。”佈德沉聲說道,“給本將軍說說吧,你要怎麼拯救帝國?”
“呵呵。”
蘇淵眼簾低垂,微微一笑,“在我們東方,有一種十分有意思的比賽,叫做圍棋……”
帝力轉化爲地屬性,然後能量化爲物質,蘇淵伸手在面前的玉桌上輕輕一抹,一個淡黃色的棋盤凝聚而出。
“棋盤縱橫各十九條……”
棋盤上無聲勾勒出縱線橫線,交錯之間是數目衆多的小格子。
“棋子共三百六十顆,半數爲黑半數爲白……”
光的力量凝聚爲棋子,蘇淵輕輕一推,一小堆白色的棋子落在佈德面前,佈德微微瞟了一眼,然後繼續看着蘇淵。
暗的力量凝聚爲棋子,落在蘇淵自己面前。
“接下來就是規則……”
語氣流暢清晰地介紹完圍棋規則之後,蘇淵看着大將軍,伸手在棋盤上微微一指,“佈德大將軍,可願與我對弈一局?對弈之中我向你說我怎麼拯救帝國如何?”
“……好。”佈德凝視了一眼蘇淵,點點頭,口中鏗鏘有力地吐出一個字。
兩人的屬性都超出常人,即使圍棋的規則較爲繁瑣,但是記住就能用上,再加上智力加成的思維速度,縱然比不上頂尖棋手,但也只是在經驗和套路上遜色一籌罷了。
而蘇淵之所以會下棋,還是老爺子教的,但蘇淵只是記住瞭如何下棋而已。
“帝國千年來一年比一年虛弱,如今更是陷入崩潰邊緣,如今的根源就在於大臣。”蘇淵落下一枚黑子,口中淡淡地說道,“或許聽信大臣,對大臣無比信任的皇帝也有一份。”
“都是大臣造成的錯誤。”佈德落下一枚白子,氣勢洶洶地對蘇淵展開攻擊。
“地位權利武力你都有……”蘇淵笑了笑,黑子輕落,擋住了佈德的攻擊,“爲何不清君側,挽帝國?”
“家族世代祖訓,武官不得干政!”佈德用力落子,語氣鏗鏘有力。
蘇淵微微一笑,一邊落子一邊說道:“而且比官場手段,你不是大臣的對手,而你庇護的那些人,終究比大臣低了一個甚至數個層次,再加上皇帝的盲目聽信,想要和大臣對着幹,不過是送死罷了。”
“所以你只能眼睜睜看着帝國愈來愈弱,敵人越來越強,而且四周異民族蠢蠢欲動,邊地起義軍比比皆是。”蘇淵連續落子將佈德逼入困境。
“但是帝國不會滅亡。”佈德面無表情地說道,同時落子在棋盤上,似乎完全看不出自己陷入了困境。
蘇淵手中夾着一枚黑子在玉桌上敲了敲,看着棋局,片刻後落子,口中說道:“也就是說你有信心先解決外憂,然後處理內患?也對,開國皇帝的能力千古難見,自然會給自己的後代留下一些強大的底牌。”
“但是你確定大臣就沒有底牌嗎?”蘇淵輕輕笑道。
佈德一邊落子,口中一邊說道:“大臣肯定有底牌,而且不會弱小。”
“再加上皇帝對他言聽計從呢……”蘇淵勾起嘴角,“開國皇帝留下的底牌,也許會成爲大臣用來掃清自己眼前障礙的東西。”
“……”佈德沉默不語,連連落子,被壓制的白子爆發出拼死一搏的氣勢。
“武官以身殉國,死得其所……”蘇淵挑挑眉,“你已經絕望了嗎?”
“我從來不會絕望。”佈德面無表情,連續下出幾手秒棋,白子開始化被動爲主動,壓着堂堂大勢與黑子分庭抗禮竟有反敗爲勝的跡象,“守護皇宮,守護帝國,守護皇帝,這就是我們一族的使命。”
“但是你是武官,光明正大,堂堂正正,這樣子是贏不了大臣,也拯救不了帝國的。”
蘇淵眼簾低垂,嘴角含着笑意,輕輕落下一子,白子與黑子對抗廝殺之時,一個不起眼的地方,這落下的黑子瞬間阻斷了白子的氣勢,
陰險不起眼或者說絕妙的一招。
“想要拯救帝國,不只是要光,還要暗。”
佈德看着大局已定的棋盤,投子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