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宋三橋長笑一聲道:“我只道在坐的各位英雄都是有見識的豪傑,沒想到盡是一些聽信小人挑唆擺佈的糊塗之輩!”趙小豐冷笑道:“你說誰是小人?”宋三橋冷冷地道:“你心裡最清楚!”崑崙派的天虹道人冷笑道:“任憑你舌底生蓮花,今日你們休想再逃脫!”智空大師正想發話,突然見五毒仙子笑盈盈的捧着一張古琴走了出來,只見她仍然嫵媚的朝天虹道長和趙小豐笑道:“喲!天虹掌門、趙掌門,兩位好大的火氣啊,妾身給兩位彈一曲消消氣如何?”她一走出來,衆人都紛紛退後幾步,知道她的渾身都是毒,一個個都怕她三分。
衆人見她水蔥兒似的雪白雙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捧了一張黑漆漆的古琴,只見她徑自盤膝坐在地上,把琴放在她潔白的大腿之上,“錚”的一聲撥動琴絃,竟獨自彈了起來,好像周圍無人一般。頓時悅耳的琴聲從她的琴中發出,那曲子舒緩幽雅,悅耳動聽,衆人只覺得異常的舒服,好像酷暑裡喝了冰水一般,每一個毛孔都感到舒服極了,美妙之極,就好像眼前是在青樓妓院裡聽曲子一樣,竟忘記了剛纔的搏殺。衆人均不知道她鬧的是什麼鬼主意,天虹道人退了幾步,長劍一抖,喝道:“你這妖婦是彌勒教的人麼?不是的快滾開!你道爺只找彌勒教衆人算帳。”他久居西域,卻不知道這五毒仙子的厲害,五毒仙子不答他的話,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向天虹道人拋了一個媚眼,甜甜地道:“道爺你先消消氣,聽妾身彈一曲如何?”說也奇怪,天虹道人本來怒氣沖天的,見了她的眼神和微笑,便心中一蕩,提着長劍的手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呆呆地看着她,只覺得她的琴聲柔媚婉轉,滿含春意,使人聽了心神盪漾,如春風沐浴一般,感到異常地受用。
趙小豐見情況有異,只道是天虹道人被她的媚術所迷,連忙上前拉了天虹道人一把,退後幾步,朝五毒仙子喝道:“你耍什麼花招!我們沒心思聽你彈琴,你如果不是彌勒教中人,就趕快走開,我們只找彌勒教的人算帳。”趙小豐也知道這女魔頭的厲害,不敢靠她太近,也不想惹她,只巴望她不是彌勒教的人。五毒仙子朝趙小豐瞟了幾眼,仍然嬌滴滴地朝趙小豐道:“趙掌門,難道賤妾彈得不好麼?那就換一曲吧!”說着她朝趙小豐拋來了幾個媚眼,極盡嫵媚之態。趙小豐的眼睛與她的眼睛相碰,也是微微一震,只覺得心頭一蕩,覺得她的眼神無比的舒服,也不自覺地呆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麼好。
五毒仙子一邊與趙小豐說話,雙手卻絲毫不停,快速地撥動琴絃,那張古琴的音樂突然一變,琴聲突然變得舒緩纏綿了起來,略帶着淒涼悲傷之意,有如孤雁哀鳴,寒蟬悽切,清韻縷縷,如泣如訴,幽怨淒涼,似一個弱妻空幃獨牀幽咽,似棄婦吞聲,冤鬼夜啼,又似八十老母倚門相望出門久未歸的遊子,琴音悲切,音調酸楚,若斷若續,曲中有說不盡的哀怨,催人淚下。衆人聽了她那曲子,頓時心軟了下來,特別是剛纔見她與龍嘯峰那種不清不白的關係,顯然她對龍嘯峰仍然念念不望,否則以這女魔頭的脾氣,天不怕地不怕的,而且又是沈碧雲先對她無禮,她是萬萬不會拿出解藥的,都對她很同情,衆人均默不作聲,任由她自彈自娛。
五毒仙子彈了一會兒,曲子漸漸變得輕鬆低婉了起來,好像催眠曲一樣,衆人漸漸覺得雙眼疲倦,口乾舌燥,全身痠軟無力,睡意漸濃,眼皮沉重。楊聰暗暗覺得不妙,他連忙運氣調息,收斂心神,才覺得精神一振,他剛擡起頭,想提醒大家,突然見山門外樹林的小鳥“撲撲”地掉到了地上,在地上撲打着翅膀,掙扎了幾下便寂然不動了。楊聰頓時大吃一驚,大聲喝道:“不好!大家快運氣調息,咱們中了這妖婦的奸計啦!”他的話剛落,只聽見“噹噹噹”幾聲響,十幾個圍着彌勒教衆人的華山派弟子和崑崙派弟子的長劍掉到了地上,那十幾個弟子就好像喝醉了酒一般,動倒西歪的軟倒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