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隻健壯且嗜血的狼人,結果在短短半分鐘的時間裡兩死兩俘,這一切都大大超出了阿魯高的預料。
狼人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生物,它們有着迅捷無比的速度,有着強悍的體魄,有着不俗的魔法抗性,就算是他這個大法師,想要在四頭狼人的圍攻下做到自保也是非常不容易的。或許他憑盡全力能夠在不損傷自身的情況下制服四頭狼人,但絕對不可能像對面這個男子如此輕鬆,更不可能在短短半分鐘的時間內做到這一切。
所以看着不遠處倒地死亡的兩頭狼人,再看看對方腳下那兩頭正在嗚嗚低鳴卻無力掙脫的兩頭狼人,阿魯高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自己的殺手鐗沒有了,還斷了一條手臂,戰鬥力大大折扣。原本已經不是對方的對手,如今更是變得毫無抵抗之力。
他惡狠狠的瞪着對方,臉色忽青忽白。
“你不能殺我……我,我是貴族,我有勸離贖買自己的生命和自由……我是王國的大法師,我是國王冊封的大法師,你不能殺我……你不能……”
他已經毫無退路,只能用這種約定俗成的潛規則來保護自己。
“不,你說錯了。”
然而杜騰卻冷笑一聲。
“首先,你自己也說了,你是國王冊封的大法師,事實上我的父親既然能冊封你成爲王國的大法師,同樣他也能剝奪你的這一層身份。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再是吉爾尼斯王國的大法師了。
其次,你說你是貴族,你有權力贖買自己的生命,這倒是事實,但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
杜騰咧咧嘴,反手抽出自己背後的巨劍,平着舉起,劍尖對準了不遠處的阿魯高。
“你有權力贖買,而我也有權力拒絕,當我不想殺你的時候,我可以同意你的請求。但現在,很抱歉,我不接受你的請求,阿魯高,你妄圖利用狼人的詛咒來腐蝕吉爾尼斯王國,讓王國的子民陷入詛咒之中,從而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不得不說,你的計劃很好,藉着這一次亡靈入侵,讓你手下的狼人行走於光明之下,讓王國主動引入狼人的力量。
但是你的用心太險惡了,你並沒有說明狼人的力量有傳染的能力,你也並沒有說明狼人嗜血的本性,如果不是我的父親看穿了你的小把戲,或許現在整個王國已經陷入了狼人的威脅之中了吧。
你將王國的利益拋在腦後,你將王國子民的安危作爲你晉身的籌碼,你妄圖使用狼人的力量來顛覆整個王國,你妄圖推翻格雷邁恩家族來成爲這個國家的主人,而最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這一切,你全都隱瞞了起來,你把王國所有子民的生命作爲可以拋棄的東西,阿魯高,你的邪惡已經無法掩蓋。所以今天,我會將你處死在這裡,在所有子民的面前,揭穿你的陰謀!”
杜騰的聲音很洪亮,不敢說覆蓋整個城市,但周圍的平民和普通士兵都能很清楚聽到他的聲音。這一刻,所有人都瞪大雙眼,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望着他,望着阿魯高。
然後下一個瞬間……
“殺了他!”
“殺了這個混蛋!”
“王子殿下,除掉這個陰謀者!”
“你是吉爾尼斯的罪人,阿魯高,你是罪人,你該死!”
“去死吧,垃圾!”
無數的咒罵聲沖天而起。
阿魯高臉色蒼白的後退兩步,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計劃居然已經被人全部知道了。他確實是這麼打算的,一直以來也是這麼計劃的,他有信心做到自己想做的一切,但前提是,不能被王國的高層所知曉。
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做得非常隱蔽。
也恰好有了格雷邁恩之牆的存在,銀鬆森林的土地已經被王國主動拋棄,外面的子民已經不能算是吉爾尼斯的子民,吉爾尼斯王國也並沒有派遣任何衛隊前去守衛那裡,所以他可以爲所欲爲,也根本不用擔心會被人知道自己的小秘密。
一直以來,他做的都非常的好,所以直到杜騰突然出手襲擊他,他都不清楚到底是因爲什麼。
不過現在,他全都明白了。他明白自己的計劃泄露了,他明白自己已經引起了衆怒。難怪之前自己在王庭內的提議會被否決,難怪王國內已經沒有了其他的大法師,國王卻還是不召喚他進入王庭守衛皇室。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因爲對面這個男子。
這一刻,已經成爲衆矢之的的阿魯高很清楚,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當杜騰,也就是利姆·格雷邁恩說出他所有計劃的時候,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血紅色染上了他的雙眼,這不是變身的前兆,而是極度憤怒之下的暴走。
“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他猛地擡起手中的法杖,高高的舉起,天空中,烏黑烏黑的鉛雲迅速匯聚,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就覆蓋了整個吉爾尼斯城。
周圍的氣溫迅速下降,口中呼出的空氣變成一片片白霧。
“我確實是最弱的大法師,但不管我怎麼弱,我也是大法師。現在,就讓你們感受一下大法師的力量吧!你想殺我,你想保護這個城市的這些人,那我就摧毀他們,讓你的計劃全部失效!來吧,暴風……”
唰!
阿魯高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黑影,緊接着,杜騰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阿魯高的瞳孔驟然緊縮,連忙就想發動法術,但下一秒,他的胸口微微一癢,就好像被蚊蟲叮咬了一口一般。但緊接着,劇痛就傳遍了他全身,渾身的力量就好像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從胸口處傾瀉而出,體內沸騰的魔力也在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裡迅速流逝。
頭頂的魔法已經無法維持,體內殘存的魔力開始變得紊亂,力量流逝速度更快。
阿魯高有些迷茫的低頭看了一眼,卻見他的胸口處,紫色的法袍變成了黑色,一大片莫名的液體將他的胸口完全打溼。他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把,再看手掌,已經是一片通紅。
“是我的血……”
阿魯高愣愣的呢喃了一聲,擡頭看向就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之前的怒斥,之前的冷酷,之前的熱血,都好像是一場虛幻。似乎只有現在的他,纔是真正的他。
“這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杜騰笑着搖搖頭,“只是陪你玩玩而已,我想殺你,只需要一個動作。之前不殺你,是我不想背上濫殺無辜的罵名。我一直用戰士的技能和你對戰,只是爲了錘鍊我的武技,畢竟我來到這個世界才三年,我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不過現在的話,你已經沒用了,所以,你該死了。”
“三年……”
阿魯高的眼睛瞪得溜圓。
杜騰,也就是如今的利姆·格雷邁恩,如今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正在向成年人邁進。說什麼三年……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你,你到底是誰……”
阿魯高的身體一陣虛弱,整個人癱軟在地上,無力的望着這個殺死自己的男人。
“我是誰不重要,反正你要死了,你也別指望能夠復活,我會將你的靈魂一同收取。當然了,這個過程別人是不會知道的,所以,好好做你的糊塗鬼吧,不該你打聽的東西,你就不要打聽了。”
杜騰笑着伸出手,輕輕的按在了阿魯高的臉上。
阿鷺高翔要將他的手掌打掉,卻連活動一根手指的動作都沒有,下一秒,他的意識陷入了黑暗之中。
而外界,杜騰的手掌只是微微觸碰了阿魯高的面龐,他的靈魂已經被杜騰抽走。但這一切在旁人看來只是一瞬間而已,就好像杜騰在主動將阿魯高的雙眼合上一般,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至此,吉爾尼斯王國最後一個大法師也已經陣亡,只不過他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隨着阿魯高的倒下,周圍的人羣中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聲。雖然在杜騰看來,吉爾尼斯王國的閉關鎖國政策簡直就是不過腦子的白癡行爲,但不得不說,格雷邁恩家族在吉爾尼斯國內的聲望還是不錯的。子民們比較認可這個家族的統治,即便這個家族自主放棄了大好的河山,將所有的國民都集中在一個巨大的城市之內。
但統治者對子民們還是非常不錯的,不論是稅收還是基本的福利,都保持在一個非常不錯的水平之上。比起洛丹倫,比起暴風城,吉爾尼斯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縱然是和外界失去了聯繫,但國內的子民卻沒有太大的怨言。畢竟沒有影響到他們的生活,沒有傷害到他們的利益。
相反,這些普通人不僅對格雷邁恩家族沒有絲毫怨言,反倒非常滿意這個家族的統治,格雷邁恩在吉爾尼斯國內擁有非常高的聲望。
如今,格雷邁恩的下一任繼承人,作爲王子的杜騰,殺掉了國內最後的大法師,如果是放在其他人類國度,這可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很有可引起國內的動盪,但在這裡,反倒是得到了國民的歡呼聲。
當然了,這可之前阿魯高的表現也不無聯繫。誰讓他又是囂張怒吼,又是召喚狼人的。對於杜騰的指責,他居然完全沒有反抗。不僅沒有反抗,他居然還準備拼死一搏,用暴風雪魔法葬送周圍的人羣。
這可不得了了,這是公然的挑釁整個王國的所有子民啊。
又是詛咒又是大面積魔法的,普通人哪裡扛得住?所以在這一次的事件中,杜騰站在了正義面,而阿魯高,則是貨真價實的反派。既然是反派,那就活該去死,在這個英雄主義盛行的世界,這一切都無可厚非。
殺掉了阿魯高,將他隨身攜帶的儲物袋和魔法杖收起來,杜騰跳下了屋頂。自有親衛隊去收拾三具屍體和那兩個被俘虜的狼人,杜騰自己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當然了,不管要做什麼,去休息還是最重要的。
數日的大戰可不是開玩笑的,和阿爾薩斯的戰鬥非常耗費精力,當然了,如果他徵得想要下殺手,那也不是什麼難事,但問題是他就是想要錘鍊一下自己的能力,結果只能用嘴笨的方法,不斷的消耗體力。
和阿魯高的這一戰倒是很輕鬆,隨隨便便就獲得了勝利。但現在他也已經是強弩之末,直接痛下殺手,是因爲他已經扛不了太久,廢話多,也是爲了恢復些許的力氣。如今終於一切都平息下去了,他當然要趕快休息去了。修習之後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時不我待,既然來到這個世界,自然是想要有一番作爲的,他可不能浪費時間。
……
這一覺,一口氣就睡了兩天。
再次醒過來的杜騰,腦子有些悶,肚子餓得直叫。他讓服侍他起居的侍女端來了食物,一個人幾乎吃下了正常成年人三到四倍的東西之後,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換上一身合體舒適的皮衣,也沒帶武器,杜騰直接走出了自己的宮殿。他居住的地方也在王庭之中,是一座城堡式的建築,佔地面積僅次於國王。
關於兩天前的事情,他有必要去解釋一下,雖說已經打過了招呼,那個便宜老爹也默許了,但該做的報告還是要做,就算早有人作出了這次事件的報告,但這不代表杜騰就不用去說明一番。
不過在此之前,他需要收穫一些東西。
親衛隊的原副隊長,如今的隊長,再次出現在杜騰面前的時候,脖子上的傷口還沒有恢復。身上的皮甲破破爛爛的,上面滿是劃痕。
“殿下,那個村子裡確實都是狼人,自從阿魯高死掉以後,焚木村裡就徹底亂套了。我們在那裡遭到了超過二十頭狼人的襲擊,損失了三十多個兄弟,總算是將這些狼人全部捉住。但這還不是全部的狼人,據說在席瓦萊恩男爵那已經廢棄的城堡裡,有阿魯高那個叛徒圈養的數十頭狼人,而且全部是精銳狼人,我們不敢冒然闖進去,只能將那裡包圍起來,等殿下您定奪。”
親衛隊的隊長站在杜騰身邊,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