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羽倩看向張憲東的遺像觸景生情,再次流下眼淚,我也不便打擾,就讓她默默地看向遺像,而我點了三支香,衝着遺像微微鞠躬。做完這一切,我和張憲東的母親聊天,“阿姨,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張憲東的死訊的?”
女人輕輕擦了擦眼淚,“小東失蹤那天,我和小東他爸就報了案,公安局的人前天通知我們,說已經找到了小東的屍體,但我們去殯儀館的時候,小東的屍體已經火化了,我們也只見到了現場的照片……”
女人說着話,再次哭了起來,“小東他爸的心臟本來就不好,當場就暈了過去,到現在還躺在醫院裡……但我一直不想信小東已經去世了,就在四天前,我們一家人還在一起,可是法醫說,小東已經去世二十幾天了!這根本就不可能……”
我當然知道事情的原因,看來早在二十幾天前,暗之陰陽師就已經籌劃這件事了,不僅如此,這件案件已經牽扯到陰陽作案,我想陰陽師協會已經參與其中,所以屍體纔會儘早火化!
我又勸了張憲東的母親幾句,之後留下了兩萬塊,這才帶着毛羽倩離開。毛羽倩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衝着張憲東的母親鞠了一躬,這才和我一同離開。
我見她不說話,也出言勸慰,“羽倩妹妹,你也不會要過於傷心,張憲東的仇,你已經替他報了,他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毛羽倩點了點頭,“其實……今天來見他,除了想看看他之外,還想讓他看看你!”
我有些吃驚,“看我!看我幹什麼?”毛羽倩微微一笑,“我的東哥不在了,我來是要告訴他,以後你會一直保護我,讓他可以安心!盧昊哥哥,我知道你一直喜歡我,我也願意接受你!”
看向那個天真無邪的笑容,我再次無力吐槽,輕輕搖了搖頭,“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記得你說過,如果我喜歡你,那麼我就是個渣男!”毛羽倩笑了起來,“我覺得你是渣男,你就是渣男,如果我覺得你不是,那你就不是!”
我和毛羽倩返回了毛家,她這一路上,心情平復了不少,就像是如釋重負的感覺,臉上也帶着久違的開心笑容,但我卻一直有些壓抑,想不到這個一見面就把我叫做‘變態’的丫頭,竟然也會成爲一種負擔,我一定要想個辦法才行!
我們返回毛家,毛羽倩一路上都跟着我,看她的表情就像是熱戀中的小女孩一樣,無論我走到哪裡,她都會跟到哪裡!剛剛來到安寧機械廠的大門前,門衛大叔看向我,“盧昊先生,剛剛來過電話,讓我見到你之後,通知你立刻去見毛老爺子!”
我急忙點頭答應,看向毛羽倩,“羽倩,老爺子要見我,我們有正事談,你先回去吧。”毛羽倩卻不住地搖頭,“這沒什麼!爺爺剛出關,我也想去看望爺爺!”
我見沒辦法甩開她,只好立刻回到房間,將那根蚩尤骨帶上,趕往毛佑夏的房間。毛佑夏也等候在這裡,見到我來到這裡,衝着我點了點頭,“盧昊,父親已經等你一個多小時了!你究竟去了哪裡?”
我急忙開口,“毛叔叔,對不起,我剛剛有些事外出了!”毛羽倩在旁插嘴,“盧昊哥哥,剛剛陪我出去散心了!”毛佑夏見到我們兩個一起進來,又見到毛羽倩對我的態度轉變,心裡便已經猜出了個大概,也沒有過多追問,帶着我離開了房間。
我們三人離開了這座樓,前往毛老爺子的住處,我本以爲毛老爺子是毛家的掌舵人,他的住處應該是毛家最豪華的房間,但卻被毛佑夏帶到了一座不起眼的房間前。
我看了看,這座房間是一層的建築,是一個獨立的房間,從外面看不足五十平米,外面的牆壁和門窗,如同廠房那般陳舊!毛佑夏在外面敲了敲門,“爸爸,我帶着盧昊來了!”屋裡也傳出一個聲音,“進來吧!”
我們走進了屋裡,這裡面只有一個房間,一張十分簡樸的牀,一張茶几和一套沙發,都沒什麼特別之處,唯一的不同,就是房間的四面牆壁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畫!
我掃了一眼,這些畫的風格各異,既有國畫也有歐美的油畫,畫上的人物景色栩栩如生,即便我不懂畫,也知道這些畫必然都是大師之作!毛老爺子坐在沙發上,面前擺放着一副茶臺,正在慢慢品着茶。
毛老爺子見我看向牆壁上的畫,微微一笑,“盧昊,你也喜歡畫嗎?”我看向沙發上坐着的人,毛老爺子的年紀已經超過七十歲,頭髮和鬍子也大部分都已經雪白,但雙眼炯炯有神,臉上的輪廓棱角分明,這是性格剛毅的人典型的面相!
毛老爺子坐在沙發上,腰背坐的筆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給我的感覺,他並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而他的眼睛,就像是一個觀察者,再細心留意着面前的一切!
我急忙開口,“我對於字畫一竅不通,只是覺得這些畫都很好看而已!”毛老爺子點了點頭,“你們都出去,我要和盧昊單獨說說話!”毛佑夏應了一聲,急忙退了出去,毛羽倩雖然想留下陪我,但不敢違逆爺爺的命令,也只好跟着出去。兩人來到門外,但都沒有遠離,就留在大門外等候。
毛老爺子爲我斟上了一杯茶,“盧昊,嚐嚐這杯茶怎麼樣?”我雙手端起茶杯,放在嘴邊品了一口,果然味道十分醇厚,但卻說不出其他特別的地方,“這個也很好,但我說不出究竟哪裡好!”
毛老爺子微微一笑,“盧昊,你倒也算是老實人,進入陰陽師協會不到半年時間,就已經成爲了少將級別,也算十分了不起!”我急忙搖頭,“毛老爺子過獎了,您老人家是協會裡僅有的三個大將之一,我這點本事,哪敢在您老人家面前炫耀!”
毛老爺子搖搖頭,“盧昊,過分的謙虛等同於虛僞,你應該得到的誇獎,就要欣然接受!還有……老頭子我名叫毛萬朝!”我急忙搖頭,“我只是一個晚輩,不僅輩分不夠,而且對於世上的貢獻也遠不及毛老爺子您,哪敢直呼您老人家的名字!”
毛萬朝並沒有回答,依舊是那一副觀察一切的眼神,注視着我近一分鐘,讓我不禁全身都不自在!毛萬朝從茶几下將那柄黑色的長劍拿出,那在手裡看了看,“我聽佑夏說過,這柄劍是你帶回來的,而且說這柄劍是鐵面的武器!”
我急忙點頭,“這件事我十分確定,毛老爺子您老人家是煉製法器的第一高人,您老人家能看出什麼奇特的地方嗎?”毛萬朝微微冷笑,“這柄劍就是由我親手煉製,我當然知道它的奇特之處!”
這句話讓我十分意外,“這柄劍竟然是老爺子您親手煉製,只是爲什麼會落在暗之陰陽師的手上?”毛萬朝輕嘆了口氣,“這柄劍的材料,是來自天外的隕鐵,隕鐵落地之處,周圍百米寸草不生,百姓的家禽都不敢靠近,尋常百姓靠近,輕則頭暈目眩,重則住院月餘!”
“後來有人帶着一塊隕鐵來找我,我也就將隕鐵製成了這柄長劍,這件法器十分消耗法力,並不是普通的陰陽師能夠駕馭!不過一旦能夠使用這件法器,可以攝人魂魄吞噬幽魂,一旦被這柄劍刺中,即便不死也要魂魄受損!即便劍傷治癒,但魂魄受損,終生也難以復原!”
我暗暗點頭,原來如此,難怪禾子被這柄劍刺中之後,立刻消失了之前的記憶,時至今日也沒有回覆那一部分記憶,看來她當日被鐵面刺中,能夠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不過受損的魂魄只怕終生難以復原!
毛萬朝不住地點頭,“這柄劍是老頭子我一生最得意的作品之一!”我在旁插嘴,“請問老爺子,當時是什麼人,讓老爺子幫忙煉製那塊隕鐵?”
毛萬朝輕輕搖了搖頭,“當日讓我幫助煉製的人,名叫姜依蘭!她是姜家的人,何況老頭子我一生最喜歡煉製法器,見到上等材料,自然不願放過,當然沒有理由拒絕!”我暗暗思量,原來如此,當日是姜依蘭帶來了隕鐵,製成法器之後,又將這件法器交給了鐵面,這倒說得通了!
我從包裡將那根蚩尤骨交給了毛萬朝,“毛老爺子,這件材料還請您老人家幫忙煉製!”毛萬朝看向這根蚩尤骨,雙眼再次閃爍着光芒,仔細看了幾分鐘之後,這才大笑了起來,“蚩尤骨!真的是蚩尤骨!哈哈……盧昊,你真的很幸運,天下間除了老頭子我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夠煉製這根蚩尤骨!”
我暗暗點頭,看來毛萬朝對於煉製法器,的確已經到了癡迷的程度,我之前還擔心他肯不肯幫忙煉製,看來是我杞人憂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