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忽然聽到這個低沉的聲音,關塵神色一凜,不禁暗道:“媽-的,不會這麼巧吧。”
沒等關塵回頭,他便被白展堂抓住,隨即便要被他拉着狂奔起來。
但在此時,一個青年忽然從陰影當中閃出來,看着剛要遁走的白展堂輕笑道:“老白,好久不見,難道一看到我就準備逃走嗎?”
“哦,還逃,你隨便走,反正我是有些乏了,準備找個客棧歇歇。是什麼客棧來着,哦,對了,同福客棧。”看到白展堂根本不管不顧的帶着關塵逃走,甚至關塵被他抓在手裡就好像一個紙片一般的飄着,那青年笑呵呵的在後面說道。
此人聲音雖不大,但白展堂卻是可以聽得清清楚楚。當“同福客棧”四個字出現後,他纔不禁駐足,回過身一臉複雜神色的看着那個忽然出現之人。
“嘿我說白哥,你要耍帥先把我扔下來好不好,我可不是小雞兒。”看到白展堂回過身只是看着對方久久不語,關塵終於忍不住在一旁小聲提醒道。
聽到關塵的話,沒等白展堂反應,對面那人卻是忽然暴起:“你他孃的叫誰小雞呢,叫我姬爺!”
“這二-逼是誰?”雖然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但見他如此瘋癲,關塵不禁低聲問道。
白展堂尷尬的一笑,先把關塵鬆開,神色複雜的看向對方沉默許久,之後才緩緩說道:“小姬,你怎麼來了。”
“我特麼說了,叫我姬爺!”聽到白展堂的稱呼,那人又是一吼。
“哦,我的兄弟,不要這麼衝動嘛,來來來,咱哥倆找個地方好好聊聊,這都有幾十年沒見了吧。”白展堂似乎真的不畏懼對方的暴怒,在他大吼之後,展堂只是笑呵呵的迎上去,拍着對方的肩膀說道。
“兄弟?嗯,對,咱們是兄弟。”姬無命自從出現之後就顯得有些瘋瘋癲癲,要不然關塵也不會覺得他有毛病。在聽到白展堂的話之後,姬無命好似好好回味了一番這句話,旋即笑着說道:“老白,想死我了,最近過的好麼,村西頭的那個張寡婦生孩子了麼。”
白展堂:“……”
關塵:“……”
“呵,小姬,不說寡婦的事,白哥我最近喜歡小姑娘了。”笑呵呵的胡亂應答着,白展堂背對着關塵,一直給他手勢讓他先走。
姬無命看不到白展堂手勢,但聽到他的話後卻是馬上說道:“淨瞎說,同福客棧裡那個佟湘玉還不是個寡婦,老白啊,雖然幾十年不見了,我還是瞭解你的愛好的。怎麼樣,不如我幫你下點藥,生米煮熟飯?”
“別鬧了,早熟了……”白展堂不耐煩的擺擺手,隨意說道。
關塵和姬無命都是一愣,無比詫異的看向他。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別誤會,我說是大米飯。”
“嗯,我剛纔說的也不是小米粥啊。”姬無命忽然又一臉認真的說道。
其實在看到白展堂和姬無命之間的交流後,關塵漸漸看了出來,這人絕對就是能在宋國皇城裡盜走血滴子的姬無命。只是看着他的種種表現,關塵卻覺得這人似乎有些瘋癲,有點傻。
在關塵暗暗思量之際,姬無命忽然看向關塵,笑着對白展堂說道:“展堂,這是你的新搭檔?看起來不像很強的樣子啊,怎麼了,準備帶新人?”
“別瞎說,人家不是賊。”看了眼關塵,白展堂笑着解釋道。
“不是賊怎麼的,是賊又怎麼了,做賊很丟人嗎?”聽到白展堂的話,姬無命忽然十分誇張的說道,隨即看向關塵問道:“做賊可恥麼?做賊就不行了?”
聽到姬無命的話,關塵一愣,勉強的笑着解釋道:“啊,這倒不是,俗話說成王敗寇……”
“哪那麼多俗話,你不認爲做賊丟人就行。”隨意的擺擺手打斷關塵的話,但之後又忽然語重心長的對關塵說道:“小夥子不要氣餒,做賊不丟人,就怕做了賊卻偷不到東西,這才丟人呢。”
不想再讓姬無命跟關塵胡扯,白展堂連忙上前打斷:“關塵,客棧裡還有兩屜包子沒蒸好呢,你回去幫大嘴忙活忙活。”
“嗯?哦,好的。”看出白展堂眼中的異樣,關塵也能猜到他和姬無命之間的關係必然不簡單,當即也不多說,返身便要走。
“誒,別走啊,咱一起偷東西去。老白的朋友就我是姬無命的朋友,你說你想學什麼偷技,小姬我都交給你。”看到關塵要走,姬無命連忙上前要拉住他。可是自己一番話剛說完,卻又忽然莫名其妙的咆哮道:“別特麼叫我小姬,我是姬爺!”
罵完後,看着有些目瞪口呆的關塵和白展堂,尷尬的一笑,撓撓頭說道:“啊,剛纔是我自己叫的啊。”
見到這一幕,關塵已經徹底可以肯定,姬無命絕對是瘋了。正此時,白展堂偷偷的看了關塵一眼,手指在自己腦袋上比劃了幾下,又瞄了瞄姬無命。這一番舉動,更讓關塵確定了對姬無命的看法。
下意識的想要先離開,不想給白展堂太多壓力,結果剛一挪步,便感覺到自己的氣息被對方死死鎖定,這感覺,讓關塵知道就算自己全力施展蝴蝶步,也絕對擺脫不了對方對自己氣息的鎖定。想到這裡,關塵嚥了口口水,從未有過的危機感涌上心頭。
能被稱作盜神,果然不可能是平庸之輩。
但在此時,關塵全力運轉起神識,卻是吃驚的發現,自己竟是無法捕捉到姬無命的氣息,甚至連身旁忽然變得一臉嚴肅的老白的氣息也根本無法鎖定。想到這裡,他不禁一聲苦笑,這種級別的戰鬥,自己陷入其中當真鬱悶。
可姬無命只是忽然爆出一陣殺機,隨後便又忽然神色如常,看到關塵停下腳步,竟還滿意的點點頭:“嗯,小夥子根骨不錯,跟我們一起去偷再好不過了。”
“小姬,我的兄弟,你要偷就自己去偷吧,別找別人了好嗎?”
“叫我姬爺!”聽到老白的話,姬無命又是拼命的一吼。
只是下一刻卻又再度變得平靜,竟還笑着看向關塵,恍若無視白展堂一般,隨手扔給關塵一個東西:“收起來玩吧,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是什麼好東西!?”看清了姬無命扔過來的東西,關塵忍不住一陣驚歎。
之前聽了白展堂的解釋,關塵也知道,若是沒有煉仙爐,總是得到血滴子也不過空有一個聚魂之能,還無法做到復生。
但這寶貝畢竟牽動了東州、西州兩州的修士搶奪,可姬無命卻如此大方的說扔就扔了出來。再看白展堂,似乎也對血滴子沒有半點貪念。
“差距啊,悲哀呀。”想到自己跟這些人之間的差距,關塵一時感慨良多。但想到莫名其妙的又得到了血滴子,當真是興奮異常。
可現在白展堂卻高興不起來,姬無命隨手扔掉血滴子後,就似乎也將關塵一併忘掉。此時拉着白展堂不斷說着:“老白,跟我走吧,咱們再去闖出一番名堂,難道你就想讓你的盜聖之名永遠封存了麼?”
“盜聖?”聽到姬無命對白展堂說的話,關塵又是一驚。原來這老白當年還真是個人物,能被稱作盜聖,絕對是賊祖宗一般的人物了。
向東這裡,關塵便也釋然,怪不得不管是老白還是姬無命,都對氣息的掌握如此登峰造極。想偷東西,首先一點便是要讓對方察覺不到才行。
就在關塵愣神的功夫,白展堂和姬無命已經漸漸說出了許多火氣。姬無命一味想拉老白重出江湖,而老白似乎已經心灰意冷,不願再重蹈覆轍。一拉一扯之間,兩人臉上漸漸都浮現出怒意。
本以爲兩人之間說不得要爆發一場大戰,但在最危急時候,姬無命卻是忽然鬆手,笑着說道:“既然你無心再戰,那我也就不強求了,人各有志,看來把賊宗發揚光大,便只能靠我姬無命了。”
說着,姬無命便忽然一閃身,消失在關塵和白展堂面前。
看到傳說中的盜神,來去如風關塵可以理解,可是他總是前言不搭後語,並且看上去瘋瘋癲癲的,卻讓關塵十分不解。
疑惑的看向白展堂,發現他眉頭緊蹙許久之後才終於鬆開,關塵知道他一定是監視着姬無命確實離開了,才鬆開的眉頭。
白展堂看向關塵,不等他發問,便直接笑着解釋道:“我跟他是發小,從小在賊宗長大。不過賊宗漸漸中落,我們倆也曾爲了復興賊宗努力過。但小姬這人手段實在太陰暗,漸漸的我便不想再做下去。”
“幾十年前,我和小姬一起被天庭盯上,結果他在大戰中重傷,甚至被打的神智有些不清,而我卻被抓住,扔進了大漢國。在大漢國裡跟朱掌櫃他們在一起,漸漸的那點豪氣也就都磨沒了,本想着回到神州就安穩度日,沒想到他還是找了上來。”
聽着白展堂的解釋,關塵便理解了他現在的想法。其實想想也對,同爲修仙之人,何必非得頂着個賊的名字。縱使是盜聖、盜神,也逃不了那個盜字。白展堂想金盆洗手,不失爲是一個明智之舉。
只可惜,這種事情關塵也插不上嘴。一路回返,他心中所想卻還是血滴子的事情。有了這件寶貝,似乎復活陸彥真的就有希望了。
煉製一副身體,然後使用血滴子聚魂,再多找些天機石好好給陸彥養養魂,也許真的可以做到復活。
想着這等好事,關塵只想趕快回同福客棧告訴蘇寶,跟她一起樂呵樂呵。
但當他剛剛邁進同福客棧,看清楚客棧裡坐着的那個人的時候,不禁下意識的罵道:“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