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臉上的笑容也退了下去：“是啊，怎麼了？華家那樣待我？華逸軒和陰染秋那樣待我？我難道沒有恨？再大不過是殺身之仇，難道我就應該忘記？難道我要看着前世喝了我的血的華家繼續榮華富貴下去？難道我就要看着華逸軒和陰染秋結成夫妻，一起享受富貴？”
蕭瑞說：“當然不能。你能想着對華家復仇，我很高興。真的，比你還高興。那個時候，我看到你盡力撮合陰染秋和華逸軒，十分不解。雖然也順着你的意思促成了這個事情。可是，我只是隱隱猜到什麼。並沒有敢問。”
“現在我是知道了。你就是想要他們共同在一個船上，這樣你纔好報復，是嗎？要是陰染秋嫁給了別人，畢竟，這一生，她還沒有對你作惡，又是你的嫡親表妹，你倒是不好太過於出手對付她。要是像對付你庶出的姐姐那樣，先揚後抑，又解不了恨。倒是這樣，把他們兩個湊成一家子，這樣你只要出手對付華家。華家倒臺了，他們自然都遭到報應了。看着他們痛苦的生活，倒是比殺了他們還解氣。”
聽到蕭瑞這樣理解自己，秦明月眼睛又溼了：“蕭瑞，你難道不覺得我這樣做陰毒？”
男人都喜歡小白花，男人都不喜歡耍軌跡的女人，更加不會喜歡報復的女人。
蕭瑞看着秦明月說：“你怎麼陰毒了？就是因爲報仇嗎？難道我要要求你以直報怨？我自己也做不到啊。再說了，如陰染秋和華逸軒這樣的人渣，我早就想出手對付他們了。你不要忘記了，前世取下他們兩個頭顱的可是我啊。”
“前世，我就經常說你是婦人之仁。對於那些對手，你每次都喜歡堂堂正正。當然了，堂堂正正也是對的。可是，人家不堂堂正正的時候，人家耍陰謀的時候，你也堂堂正正就傻了啊。還好，今生你明白了這個道理。還不算晚。以後要再接再厲。”
這一番話說的秦明月不但心裡暖洋洋的，也有些啼笑皆非：“什麼再接再厲。話到了你的嘴裡，就變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你既然知道我要這些蜀錦是爲了對付華家，那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雖然這次的貨物，秦明月也有出了十幾萬兩銀子，可是，大頭可是蕭瑞那三十萬兩銀子的貨物變現成的銀子啊。當然要爭取蕭瑞的同意了。
蕭瑞說：“給，當然給了。一百個給，一萬個給。支持你打到華家，我能不高興嗎？華家道臺了。不但華逸軒，錦陽侯夫人安夫人，陰染秋要倒黴。就是他們背後站着的我二哥也要倒黴了。沒有了華家的銀子支持，我看二哥怎麼繼續扮演賢王。”
說起來蕭璽，秦明月臉上的笑容又沒有了。這個其實才是她的仇人。
秦明月說：“前世，是我瞎了眼，今生，我不會犯糊塗了。”
蕭瑞說：“雖然我和二哥關係不錯。但是，我都明白，二哥那就是利用我。拉攏我一起對付大哥的。其實，他母妃，還有他的母家這麼多年，沒有少給我母妃，我的外家麻煩。”
這個秦明月就沒有話說了。皇家子弟之間，能有幾個是有兄弟情誼的？
秦明月說：“那好，蜀錦除了留下一些我們自己用之外，就都給京城的星移了。她得到這些貨源，想必會十分高興。其實，這些藥材，貨物什麼的，倒還是其次，這一次，七叔他們這一行人，最讓我滿意的是，不但七叔和秦國樑都歷練出來了。就是他們探聽的這些情報都很有用。”
蕭瑞也嚴肅起來：“恩，可不是嗎？巴省好歹也是我大周的省份，歸屬我大周已經有二百年了。可是，沒有想到，在大周明令不能信奉的巫門，在巴省這麼活躍。竟然還有許多不是隱藏在暗地裡的，竟然是活躍在都城中，鄉間鄰里。真真是沒有王法。不但世家們供奉他們，就是普通的百姓也是信奉他們。”
秦明月卻沒有那麼生氣，她說：“這個我們國師一脈一直都是知道的。我們道門講究無爲而治。天下的百姓信奉我們，我們就會庇佑他們，要是百姓不信奉我們，我們也不會庇護他們。我們道門只庇護我們自己的信徒。”
“當然了，我們道門也不是一點渣滓都沒有。道觀中，人面獸心的大有人在。所以，我們道門設立了洗星堂，監聽天下，也監聽道門。一旦發現，我們一向都是嚴懲的。這一點，我們確實比朝廷做的好些。朝廷中的貪官們才真的叫個多呢。朝廷雖然也有監察御史，可是，連監察御史都壞了的話，那怎麼監察天下呢？還是需要明君治理啊。不過，說起來，現在的吏治，可是比我前世的時候，強太多了。看多了前世那樣腐爛的朝政，我現在對於沿途這些官員們的事情，倒是不覺得生氣。你倒是生什麼氣啊？”
被秦明月這樣一說，蕭瑞氣也消散了大半：“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這樣也好。我們查訪起來，也能更加方便一些。對了，你派出去的第二路暗線，倒是能力不小。他們可是查探出來很多隱秘的東西。不但有巴省一些秘聞，還有巫門在巴省的發展，甚至還有巴省官員們的情況。”
秦明月點頭說：“馮毅確實是能幹的。不過，他能取得這麼大的戰果，也是因爲依靠當地的道門，纔可以的。”
“巴省地方偏僻，民風彪悍，百姓癡愚，天災不斷，雖然有不少物產豐富的盆地，可是，缺乏人才，交通不便利，使得這裡大多愚昧，百姓們不但信奉巫門，對我道門信奉更加多一些，甚至，兩邊都信奉的，也佔大多數呢。這樣，我們道門想要打探什麼情況，當然容易了。”
蕭瑞說：“你們道門的力量確實不容小覷。送上來的情報看，巴省的情況，其實比之前沿途那些省份還要好一些。官員雖然也貪腐，但是，並沒有太過份的。就是有那麼幾個，也是不怕的。正好這一次用來爲我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