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妯娌之間

安老夫人說:“哎,我也是催啊。我們家裡這樣的大事,明月不回來,我也是不放心。雖然一切都有大孫子管着,可是,畢竟是一個爺們,內裡的事情,他照應不了。雖然交給了能幹的嬤嬤們。可是這嬤嬤們只能幹活,出門應酬什麼的,哪裡能行?哎,我催了幾遍了。日日打發人到摘星樓裡面去說,可是,摘星樓每次都說,明月還在閉關。你說說,這今年一年,春天就出門了。”

“到了初冬纔回來,一回來家都沒有回,直接去了摘星樓,閉關到了現在。多少事情都等着她決定呢。”

安氏心裡一陣轉悠。嘴裡說:“明月小姐修行道法也很重要。京城裡都傳遍了。明月小姐在巴省殺了上古兇獸蜃,在湖省舌戰羣儒,在河省,鬥法,連天神都請了下來。如今,外面的人提起來,都沒有稱呼明月小姐的,都是稱呼她爲明月仙子。”

安老夫人更加得意了說:“哎,可不是嗎?如今,我的孫女都成了仙子了。想想跟夢裡似的。”

安氏接着說:“明月我是從小就見多了的。她從小就好。我一直看着,心裡想着,要是能到我們家多好。我們家世子,雖然不是多好,模樣,性情還不錯。我們又是親上加親,到了我們家,我一定像女兒一樣疼愛明月的。可是,我們家沒有這個福氣。哎,這也算了。畢竟,我們這也是地道的姻親。我想着,我們家逸軒成親的時候,明月小姐好歹也要去看看吧。給我們增加一點臉面?”

安老夫人一聽提起來這個事情,也有些不自在。當年,她可是說好的,要促成這個事情,誰知道,後來出了差錯。正在這個時候,陰夫人到了。

安氏忙站起來和陰夫人互相見禮。

陰夫人還是那樣衣服懦弱的樣子,不過,如今,穿着秋香色山水畫的緙絲面貂皮襖,頭上戴着整套赤金鑲嵌珍珠的頭飾,那珍珠個個都有蓮子米大,珠圓玉潤。看起來,使得陰夫人多了一分奢華,貴氣。

陰夫人在外面就聽到了安氏的話,進來,和安氏聊了一會兒,就說:“剛剛我都聽到華夫人的話了。華夫人,我們兩家這是姻親。世子要娶的世子夫人,又是我親侄女。也是明月的親表妹。明月怎麼着都是要去的。這個話,我已經差人去摘星樓裡面問了的。”

安氏忙豎起來耳朵。

陰夫人卻沒有察覺,她繼續說:“雖然明月還在閉關,我派去的人沒有見到明月,但是,見到了明月身邊打小伺候的冬曲了。冬曲說,明月已經說了,這一段時間,她正在閉關,十分要緊,回不來,不過,要不了多久,她就功行結束,一定能趕上染秋,明珠,國鬆他們的婚禮。她還特意說,她給染秋準備了一份好添妝,畢竟是嫡親的表妹,她怎麼能不親自送嫁?”

安氏一聽到陰染秋的名字,就有些不高興,不過,這個時候,她自然是不會表露出來,她笑着道謝說:“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有明月小姐出席我們家世子的婚禮,我們華家榮幸備至。”

陰夫人說:“華夫人,您就不要客氣了。我們都是至親,這當然是要去的。到時候,我們家大小姐,我家世子的婚禮,你們也要來啊。”

安老夫人高興起來,這一回,大兒媳婦倒是沒有掉鏈子,整個說話都十分中聽。看起來是有了長進。

安老夫人說:“可不是,我們都是至親,到時候,兩家婚禮,都是要走動的。誰不去,我都不願意。”

這個時候,一個響亮的聲音傳進來:“老祖宗啊,您要誰不願意啊?誰敢惹老祖宗您啊?”

安老夫人一聽這個聲音,就高興了,這正是她最喜歡的次子兒媳婦蘇氏。她笑着說:“還在門口偷聽我們說話,還不快進來,仔細外面冷,凍着了。”

安氏看到陰夫人偷偷撇撇嘴。不由得笑了,秦家這老妯娌兩個是鬥了一輩子了。

門簾子這個時候,掀開了,一身綾羅綢緞的蘇氏進了屋子。蘇氏如今看起來有些憔悴,不過,精心裝扮的,看起來還好。她一進來,就跟大家行禮。安氏留心看到,以往傲慢的蘇氏,如今見到陰夫人那是刻意巴結,禮數一點都不含糊。對陰夫人也十分熱情。

陰夫人倒是還淡淡的模樣。不過,對蘇氏也不錯。

安氏心念一轉,就想明白了。如今,陰夫人有了一個強大的女兒,自然是地位水漲船高。可是,蘇氏呢?前一段時間,蘇家被滿門抄斬,現在蘇家的女孩子還在教坊司接客呢。蘇家的男子十五歲以上的都被殺了,小的男子,都被髮配到了邊疆。蘇家已經被從上層社會給消除了。蘇氏正是因爲嫁到了秦家,才躲過一劫。沒有了孃家支撐的蘇氏如何跟如日中天的陰夫人比?

驚魂未定的蘇氏,顧不上傷心孃家的事情,她也要先自保才行。所以,越發賣力的整日來秦家大宅幫忙管理家務,以取得秦明月的歡心,好庇護她。

這不,她一坐下來,就對陰夫人恭敬的說:“大嫂,我在你那上房沒有在找到你,聽說你到了母親這裡,纔過來的。”

安老夫人一直都喜歡蘇氏,哪怕她孃家落敗了,她還是不改,忙問:“你找你大嫂可是有家務事兒?”

蘇氏笑着說:“可不是,這不是前兒個,前院的來回話,說是大小姐的嫁妝已經打好了,送了過來,我已經看過了。挑了幾個毛病,退了回去,如今,都改好了。我已經先看了一遍,可好了。但是,我見識少,想請大嫂過去看看,要是可以的話,就先收着,回頭好送嫁用。”

安老夫人忙對陰夫人說:“那你就去看看吧。雖然明珠是一個庶女,但是,她可是我們國公的長女,小一輩子第一個婚嫁的人,你也多把把關,一定要辦的漂亮,這可是關係到我們秦家的臉面。”

陰夫人一想到給秦明珠操持婚事嫁妝,她心裡就膩歪,不過,作爲嫡母,這是必須做的,所以,她也沒有法子,只能跟安氏告辭,和蘇氏妯娌兩個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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