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開始變得異常的難過,好像胸口插了無數的針,文努力在剋制自己的情緒,他怕自己明顯失常的行爲讓若風察覺出來,儘管經過他小心翼翼的掩飾,勉強騙過了若風的眼睛,可那種怕事情敗露的恐懼卻怎麼也無法排解。
在與若風極盡纏綿之後,目送若風消失在視線的盡頭,文內心的愧疚和罪惡感又再次滿滿的佔據了他的全部。
文覺得有些眩暈,他不知該如何取捨,他虧欠若風、欣雅、艾雨每一個人的,他不知道如何補償她們無私的付出。
欣雅他可以自私一些,只要避開她就行了,欣雅是不會主動上門找他的。
可艾雨呢?那麼令他心醉的純潔美麗的女孩,她毫無保留的把一切都獻給了他,也最終俘虜的文那顆不安分的心。
若風和艾雨同樣都是最出色的女孩,她們都有令文心動不已的特殊美感,若風一直就是文生命的支撐,若風的一切都是文永遠喜愛的,是文生活中不可缺少的。
可艾雨與若風有根本的不同,艾雨是文滿足慾望的凌駕於正常生活之上的高級享受,文在成功之後內心滋生出許多原來沒有的原始慾望,那顆心開始變得極不安分,變得狂野炙熱起來。
這時若風已不再是文的全部了,甚至可以說在文的慾望極度膨脹時,若風、艾雨、欣雅三個女人也不能完全滿足他那已扭曲變形的原始需要了。
就在他無比愧疚的現在,他的眼前仍不停的浮現出艾雨那如清泉水一樣的眼神,像鴿子一樣潔白精緻的身體,他又有了那種在水中融化的感覺,艾雨需要他,他更需要艾雨,而文的感情慾望的成分更多些,而艾雨的感情是純潔高貴的。
文每與若風對一次眼神,內心都會涌起無窮的甜蜜,若風絕對是個出類拔萃的美人,再加上她的聰慧和善解人意,在文還是個傻小子時,那個只知道玩的文的心裡就偷偷的給若風留了個位子。
從入學的第一天起,從看到那個大眼睛、長睫毛、皮膚很白很嫩、披肩發又黑又亮、樣子又乖又美、讓人又疼又愛的女孩子的第一眼,若風就成了文心目中最靚麗的風景。
碰巧文也是個俊朗的才子,兩個人像有默契一樣,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一切都水到渠成,你情我願。
才子佳人一起度過了大學那令任何人都終生無法忘懷的金子般的四年,而這四年裡,若風也在文的腦海中演繹了無數個讓文醉生夢死的故事,儘管那大部分都是文自己虛構幻想出來的,那都是文對若風喜愛的延伸,是隻屬於文自己的浪漫,可也只有像若風這樣近乎完美的女孩才能讓文產生那麼多絢麗多彩的夢想。
艾雨也是對愛很執着的女孩,她與若風一樣從來就沒想過會愛上別的男人,愛的真,愛的純,愛的那樣癡心,那樣無怨無悔。
可文對艾雨的愛和若風的愛是迥然不同的,對若風感情的成分達到了頂峰,而對艾雨則是慾望的成分達到了不可控的程度。
文是個自律性很強的人,從精神上他都在努力的約束自己的慾望,努力做到自己的意識中只有若風一個異性形象,那是文唯一認可的愛和欲集結的中心點,有許多很優秀也很好看的女孩向文表示好感,文都無動於衷,也許是時機不對,或沒有對上文獨特的口味,艾雨卻真真正正以壓倒優勢征服了文,使文慾望中對女人美的追求達到了頂峰。
艾雨和若風同樣是最出色最有女性魅力的女孩子,可除了這點之外,在文的心目中,兩個人竟然沒有雷同的地方,這恰恰是文不能捨棄她們任何一方的根本原因。
他從生命深處的衝動和現實需要出發他都不可能有唯一的選擇,艾雨和若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美,她們獻給文的愛情的味道也是完全不同的,無論是身體的美好,還是精神的享受,文在艾雨和若風面前都不能不變的貪婪和癡迷。
現在的文功成名就了,得到了社會的認可,也有了崇拜者、追隨者,不再是過去那個鬱鬱寡歡的窮書生了。
文陶醉在成功的喜悅中,一個人獨處時,他的眼神不再那樣深沉充滿思想者的魅力。
他開始覺得天天思考問題太累了,拿起筆寫點什麼的時間越來越少了,而且大多數時間挖空心思也寫不出自己滿意的東西來,儘管每次他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江郎才盡了,可那已根深蒂固的自信仍使他能忘我的享受陽光中的那片晴朗。
不管爲什麼文習慣的生活很難改變,不斷的寫作思路受阻終於使他緊張起來,他開始睡不着覺,生命深處的恐懼開始越來越肆無忌憚的折磨他。
他的頭脹的生疼,他開始思考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他那引以爲自豪的靈感枯竭了,難道是成功,難道是自己過度的放縱,難道那一天比一天多的享受和慾望。
文走進了死衚衕,他又完全的回到了自己的思想中,他開始日漸的消瘦,若風注意到了文最近的變化,若風提出了她的疑問:“你前一段時間還挺開心的,最近怎麼了,剛胖起來又開始瘦了?”
文苦笑着向若風說了自己的苦惱,若風也愕然了,怎麼可能呢?
若風也象文一樣找不着頭緒,若風說:“你一直在寫作方面就具有超人的天賦,構思精彩獨特,而且思路源源不斷,好像永不枯竭。你現在剛剛寫了一部很受歡迎的小說,應該會有後續更精彩的思路的,怎麼可能反而寫都寫不出來呢?”
文沉默了,兩眼充滿了憂慮,有些話是不能對若風說的,他覺得那是報應,是對自己放縱的報應,寫作是他的生命,現在他就要爲自己的過錯付出應有的代價。
若風微笑着安慰他:“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可能是前一段時間累着了,寫《天蝕》耗的心力過度了。”文神不守舍的回答:“但願象你說的那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