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主神祭(五)

場景四:墜落

撲面而來的氣流讓沈弋的臉撕裂般的疼痛,雙眼也因爲風壓而難以睜開,他感覺到四周的一切都在往下墜落,墜落。

避開一張撲面而來的防雨布,沈弋試圖通過傾斜身體的方式讓自己靠近旁邊的屋邨欄杆,然而在離欄杆僅一米時沈弋看到一根鋼管在朝自己飛來,他連忙擺頭閃開鋼管,卻因爲用力過猛讓自己在空中翻了兩個跟斗,好不容易纔重新穩定身型,沈弋又嘗試着靠近屋邨其中一層樓的欄杆,好在這一次他成功抓到了欄杆,並且從上方翻過。

重新落到地面上,重新感覺到腳下的堅實,沈弋喘了口氣。

墜落場景,還真是奇特的環境,不過想想這是主神空間,哪怕下一個場景把他送到外太空去和星戰裡的黑武士拼光劍他都覺得再正常不過了。

所有邏輯無法解釋的事?賴到主神頭上不就行了嗎?

他打量起自己所處的位置應該是屋邨某一層樓的過道,不管是往上還是往下都只能看見雲霧繚繞的天空,也不知道他和這個環境中的一切到底會墜落到哪裡,不過這些也不是沈弋現在應該考慮的問題,因爲同樣在下墜的計分板顯示已經有不少人成功完成了五個場景,而且這個人數還在上升。

手錶重新恢復工作,沈弋開始尋找場景裡的都一個繡球,根據脈衝的方向顯示,在這棟樓裡有一個繡球存在。

順着樓梯下了幾層樓,沈弋靠近了反應最強烈的區域,這裡有一間類似儲物室的地方,在屋子對面以及左手邊靠牆的位置立着兩個木製櫃子。

沈弋確認了附近沒有暗影出沒後,走到了櫃子變仔細查看,讓他頗爲在意的一點是兩個櫃子都被一圈圈詭異的紅線纏繞起來,纏繞的方式也非常凌亂,線與線攪成一團,這讓沈弋感覺十分不舒服。

手錶的振動已經極其強烈,同時伴隨高頻率的藍光閃爍,這說明繡球應該就在左邊的櫃子,猶豫片刻,沈弋還是掏出最期之詩,不過在這之前他做了一個緊急措施,將影子開膛手放置在房間門口隨時準備跑路,同時取出一些神之飛雪灑在最期之詩上,這東西有一定的驅邪效果,對鬼怪類型的敵人有一定壓制作用,再不濟也能幫沈弋爭取時間。

做完準備工作,沈弋用刀沿着櫃門的縫隙把纏繞的紅線一一挑斷,直到最後一根紅線被鋒利的刀刃割開,沈弋將最期之詩橫在自己與櫃子之間,另一隻手拉開櫃子。

櫃子裡空間很大,卻沒有很多的東西,除了閃閃發光的繡球,沈弋鬆了口氣,驅散影子開膛手,伸手拿起繡球,他突然發現被割開落到地上的紅線開始迅速燃燒起來,火苗順着線遊嚮往另一個櫃子——纏繞兩個櫃子的是同一根紅線,開啓其中一個櫃子,另一個櫃子也會被解封。

沈弋立刻準備退出房間,眼前的情況就像遊戲中拿到關鍵道具必然觸發boss戰,關在另一個衣櫃裡的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意識雖然到位,但沈弋的動作還好慢了點,紅線燃燒的速度堪比光纜傳輸,瞬間就燒完了,他纔剛剛抵達房間門口,背後的櫃門被一股巨力轟開,沈弋轉頭看見一個女鬼從櫃子裡撲了出來,(出自:港詭實錄),飛舞的裙子上鮮紅的顏色刺得人雙眼生疼!

在女鬼鋒利的爪子即將伴隨破風聲刺穿沈弋的頭部以前,沈弋猛地拉上了門!

然而想象中的撞擊力並沒有傳來,巨大的聲音並非來自屋內而是沈弋的左手邊,他轉過頭看見女鬼站在走廊盡頭,同時一張長木桌正高速朝他飛來!

“草!”沈弋當即爆了句粗口,激活了護腕的護盾擋住了飛來的桌子,然而女鬼卻已經瞬移到了他面前,鋒利的爪子由上至下而來!

子彈時間加速15%!

撕拉!

沈弋感覺到被爪子帶起的氣流高速流過面部,他拼勁全力避開了女鬼的利爪,爪尖和他的臉在相距不到五釐米的地方交錯而過,沈弋心中猛地一顫,他也被這一下嚇到了,但這只是一瞬間的停頓,下一秒沈弋迅速後撤腳下滑步轉身,以無比熟練的動作開始逃跑,一擊未中的女鬼迅速追擊,瞬間就到了沈弋背後,然而在她發動攻擊的剎那眼前的沈弋突然變成一團影子消散開來,而他本人則在女鬼身後五米開外,正朝反方向奔跑,然而沈弋非常清楚,僅僅只靠子彈時間和影子是擺脫不掉能夠瞬移的敵人的,必須像對付瘦長鬼影那樣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麼想着沈弋迅速推開了旁邊的一扇房門,他身後女鬼的身影正在逐漸變得清晰!在女鬼徹底成型之前,沈弋整個人撲進了房間裡!

巨大的墜落感讓他有片刻的失神,沈弋這才意識到自己又開始下墜了,他在空中轉動身體讓自己轉過來,看見自己剛纔所在的那個屋邨,那個屋邨正在像散架一樣崩塌,沈弋剛纔誤打誤撞地衝進了一個正在坍塌的房間,從坍塌的破口掉了出來!

墜落還在繼續,沈弋掙扎着調整身型,尋找下一處落腳點,環繞他四周的滿是各種建築和街道的殘骸,泥土和花木碎屑飛濺,這些東西無一例外都在下墜!

在下墜的過程中沈弋也看到了另一名參與者,他正在避開一大堆殘骸往遠處逃,似乎在躲避什麼。

隨後,雲霧突然開始攪動,沈弋差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下一秒一個龐大似鰩魚的身影撕碎雲霧,撞來阻擋在面前的各種殘片碎屑,緊追着那個參與者而去!

“臥槽!巢蟲領主啊(出自:星際爭霸)”沈弋驚歎,同時藉助手錶開始尋找下一個繡球。

在沈弋尋找第二個繡球時,林樺正在尋找他的第四個繡球,眼見手錶的脈衝對前方的一片殘骸區域有反應,林樺迅速調整方向朝殘害飛去,靠近殘害時林樺舉起了手裡的那把奇形的石刃“巖”,石刃在林樺的控制下開始迅速延長到了十米左右,林樺將他重重地切進殘害的地面上,像是船錨固定船隻那樣將自己固定住,隨後他順着刀身成功到達了殘骸。

這是一片城市的廢墟,房屋坍塌的碎片覆蓋了街道,林樺踏着混凝土和瓦礫堆走向城市中央,然而突然從瓦礫下冒出的東西差點讓他摔跤,林樺轉身發現那居然是一隻手,接着另一隻手從瓦礫間伸出,然後是一顆腐爛的頭顱。

喪屍。(出自:生化危機)

它張着嘴朝林樺發出無聲的咆哮,林樺發現更多青灰色的手臂從瓦礫下深處,這些枯枝般的手都找準了一個目標,那就是他。

掙脫企圖抓住他的手臂,林樺並不着急地望着從地下伸出的密密麻麻的手臂,喪屍們都在掙扎着從瓦礫下爬出,不過林樺並不想給他們機會,他將巨大的石刃插進地面,激活了基因鎖,從石刃插入的位置,堅硬的岩石開始朝四周蔓延,喪屍們來不及爬出就被堅硬的岩石卡住,林樺並未發動巖錐穿刺,而是讓岩層自由蔓延,這樣的一大堆廢墟完全就是林樺的主場,爲林樺提供了足夠的材料,堅硬的岩層將喪屍們重新埋入地下,林樺抽石刃揚長而去,這些喪屍要掙脫它們新的墳墓怕是要花上不少時間了。

熟悉了飛行節奏,沈弋發現這個區域比之前三個場景都要更加方便,因爲這個世界的所有東西都在墜落,從一個地方到達另一個地方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跳下去,然後藉助鉤爪盪到目的地,體驗一把蜘蛛俠的快樂,更重要的是他還可以藉助這個方法逃離追過來的暗影,因爲高速下墜可以逃出它們的判定區域讓它們失去目標。

在一座《阿凡達》中的懸浮山上拿到自己的第三個繡球,沈弋鬆開鉤爪,腳猛蹬巖壁,在空中翻轉一躍而下,感受撲面而來的氣流和自由落體的快感。

接下來是第四個繡球,他尋着手錶抵達了一處和風十足的院落門口,院落的木門半開着,透過門口可以看見裡面恍如燃燒般火紅的楓葉。

沈弋緩步走進門內,才發現裡面有一座橫跨半空的木製拱橋,橋上鋪滿了落葉,像一層厚厚的紅毯,紅毯邊緣以積雪裝點,拱橋對面是一座木製建築,因爲大片楓葉的包圍看不清全貌。

飄落的楓葉,架在空中的木橋,楓葉掩映的古建築,這頗有意境,畫風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地方讓沈弋一臉懵逼,這前一秒還是恐怖驚悚片下一秒突然轉成風景紀錄片的失真感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繡球的反應確實是從對面的建築傳來,四下看看,沈弋走上了木橋。

就在他走到一半時突然看見屋頂上有什麼東西在動,接着一個龐大的身影從天而降,衣襬飛舞獵獵作響,積起漫天楓葉和煙塵。

沈弋擡手遮擋飛散的煙塵,透過指縫看見了來者的真容:高度超過兩米,寬大的頭巾,日本能劇中的白色般若面具,還有手裡好似晾衣杆的巨大薙刀。

“破戒僧?!(出自:只狼 影逝二度)沈弋人傻了。

破戒僧發出尖銳而詭異的笑聲,掄起手裡的薙刀朝沈弋斬來,薙刀呼呼生風帶起漫天的紅葉,沈弋立即後撤,卻發現身後的門不知何時已經被蔓延的灰色能量牆封住,任憑沈弋怎麼錘打踹踢都沒有用。

“我日!怎麼還帶場景封鎖啊!這不是隻狼好吧!我連彈到都沒的彈!”破戒僧揮舞着薙刀當頭劈下,沈弋翻滾閃開攻擊,朝着橋上衝去,沒法阻擋也沒法攻擊,面對這個只狼裡有三條命的BOSS正面衝突就是找死,他準備直接去對面房屋裡拿繡球,然後從橋上直接跳下去逃跑。

然而事實再一次讓他抓狂,對面房屋的入口也被能量牆封鎖,他根本進不去!主神在這方面倒是真的還原,不把眼前這個破戒僧解決根本拿不到繡球,但現在一不能擋打不能打,要解決破戒僧完全就是扯淡,難道要自己講笑話把它笑死嗎?

現在留給沈弋的似乎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跳橋逃生,至少能夠避免被破戒僧錘死,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繡球拿不到沈弋是真的不甘心,背後傳來呼呼的風聲,沈弋不得不開啓子彈時間,從刀光之前閃過去,破戒僧一刀甚至擊穿了橋面,它一邊發出刺耳的笑聲一邊從橋面上抽出薙刀,繼續以氣勢十足的攻擊追殺沈弋,因爲無法阻擋,沈弋只能不斷閃躲,結果腳底踩到溼滑的積雪失去平衡,直接摔倒在橋面上,背部撞破了木橋的護欄。

沈弋掙扎着爬起來,背部因爲撞擊隱隱作痛,他卻有了一個驚喜的發現,雖然眼前的場景來自遊戲,卻是和現實一樣可以破壞,這讓他有了一個辦法,一個解決破戒僧的辦法。

破戒僧的攻擊還在繼續,然而沈弋卻已經開始環繞着破戒僧奔跑,破戒僧當頭一刀劈下,沈弋立即戰術翻滾躲避,破戒僧這一刀依舊在橋上面上留下一個破洞,然而這正是沈弋想要的,他飛速脫離破戒僧方圓五米的區域,等待破戒僧釋放完他那招牌的大風車旋轉,而後又一次逼近。

破戒僧的攻擊雖然致命,但攻擊方式大開大合,給了沈弋反應空間,他甚至能夠越過薙刀的上方來躲避破戒僧的橫斬,同時繼續環繞破戒僧奔跑引誘它出刀,破戒僧每一次斬擊都會在木質橋面上劈出一個破洞,眼見橋上的破洞足夠多了,沈弋立即拉開與破戒僧的距離,誘使他使用跳斬,破戒僧停頓一下之後掄起薙刀高高躍起,朝着沈弋劈斬過來,沈弋立即後撤,薙刀重重地砸在橋面上,滿是破洞的橋面已經無法支撐着巨大的重量,發出了一連串的斷裂的咔嚓聲,破戒僧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腳下的橋面突然垮塌,它巨大的身體一沉,伴隨着大量崩裂的木頭碎片從斷裂橋面上摔落下去,眨眼間消失在雲霧裡。

“自古拼刀靠不住,唯有‘逃課’得人心。”沈弋看着斷掉的拱橋搖了搖頭, 成功用計解決掉破戒僧,卻也讓沈弋消耗了大量體力,看來他得先休息一下再繼續找繡球了。

“斯沃特!”有什麼含義?不知道,只是想喊出來。爲什麼突然想喊出來?不知道,大概只是一種宣泄。爲什麼需要宣泄?不知道,哦不對這個還真的知道。上弦拉弓,就如同齊方想預料的那樣,在聲音出來的剎那,目標那顆金屬腦袋轉了過來直面向了齊方想,赤紅色的機械瞳孔瞬間鎖定了齊方想,沒有任何借力條件,齊方想本身也沒有任何在空中移動的手段,接下來就是一記光子力射線讓齊方想宣佈敗北的時候,但齊方想比其先一步出手了,不是一發不是兩發,而是足足有五支爆裂箭,如果說一般散射是箭頭朝外的話,那麼此刻箭頭對準的就是朝內,這是一種十分錯誤的搭箭方式,無他,如果按照這樣的方式射箭的話,箭頭就會互相撞在一起,跟本不可能射到目標。現在,齊方想需要的就是這個,他鬆弦了。“轟!”爆裂箭與爆裂箭之間互相碰撞產生反推動力讓齊方想幾乎是緊貼着射線。此刻!齊方想再度起弦拉弓與平時不一樣的是,這隻箭是由枯葉弓本身凝結而成的能量箭矢(不知道還有沒有記得枯葉弓是無限箭矢的設定),但與其它能量箭矢不同的是,它太凝實,翠綠色的箭矢已經變成了墨綠色,本身也比其用過的任何一支箭矢還要大號。如果有人能看到仔細就會發現這是由許多小箭矢組合而成,“一支箭殺傷力不夠的話那就多來幾支!”齊方想後仰身,藉助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其死角部位——金屬頭的機械眼。“第三個繡球我要定了!”

秋墨面前橫着一堵牆——近似於牆的人。

已經不算是完全的人類了,星際戰士本來就已經是超人,兩心三肺,接近三米,能夠口吐強酸,吃掉敵人的肉體還能夠讀取記憶,差不多就是人形異形。況且面前的這個星際戰士還是被恐虐腐化的“吞世者”軍團士兵。這個軍團在被混沌腐化之前就已經因爲原體帶入軍團的“屠夫之釘”而沉溺於殺戮,現在這個狀態更是恐怖。

“殺意倒是非常了得,不愧是混沌邪神的作品,”秋墨繼續踏步前去,“被機器刺激迸發出來的殺意是廉價透頂的,所以也僅僅是恐虐面值最低的硬幣了。”

“危.閃空!”秋墨的身影瞬間模糊,沒有了實體,混沌星際戰士射出的爆彈織成的羅網撲了個空。但是畢竟已經超凡,戰鬥意識驅使他揚起了手中尖嘯的鏈鋸劍,斬向面前的黑鋒。“再鋒利的劍刃,”秋墨幾乎緊貼着星際戰士,一個起勢,肘部順勢接觸了鏈鋸劍的側面,“側面也是無法傷人的。”

鏈鋸劍的斬擊軌跡偏移了,僅僅絞碎了深衣寬大的衣袖。

而血色的弧線穿透動力甲,直達強化的皮膚之下,連接兩顆心臟,一同擊碎。

“兩顆心臟,帶來強大生命力的同時,也會因爲引擎一樣的跳動暴露得過於明顯啊。”

滑翔和當蜘蛛俠雖然快樂,但眼下完成活動更爲重要,沈弋放棄了繼續蕩悠的打算,拿上了第五個繡球進入最後一個場景,而在目前爲止,參加活動的人有百分之四十以上已經完成了活動,這也讓沈弋感覺到了壓力。

場景五。

這一次轉換並未給出場景名稱,讓沈弋或多或少有些奇怪,但隨後他發現自己回到了中洲鎮,或者說中洲鎮的場景,因爲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空蕩蕩的像死一般寂靜。

手錶突然彈出了通知面板,沈弋迅速瀏覽上面的內容。

注意:歡迎活動者來到第五個場景,本場景將會做出一些細微調整,被暗影攻擊後將會直接活動結束並進入結算,暗影的行動也會發生變化,暗影的來源將不再是廣義範圍內的“使人感到恐懼的事物”,而是來自活動參與者的“恐懼”,由此恐懼誕生的暗影將會對其宿主進行無法被屏蔽的追捕,其他參與者被暗影攻擊到同樣會被殺死。

注意:暗影即將生成,請參與者做好準備。

“啥?”沈弋蒙圈了,真就是最後一關增加難度唄,先是取消掉了重生機會,然後又改變了暗影的行動方式,來自參與者的恐懼,其基本的原理應該和開膛手傑克的操縱恐懼相似,也就是說參與者最害怕的東西會被真實化成爲暗影,並且會死追宿主,還會把沿途的其他人也給幹掉。

“注意,暗影開始生成!”

手錶突然一顫,沈弋感到腳下傳來震動,他心中大驚,開始回想自己到目前爲止最害怕的東西,喪屍?深潛者?開膛手傑克?這些在幻境中遇到的比較嚇人的敵人,如果是單純的恐懼的東西,沈弋害怕吃芹菜,會有一根巨大的芹菜追殺自己嗎?想想那個畫面詭異的不行啊!

沈弋的思維迅速運作,而腳下的震動也越來越強烈,下一刻面前的青石磚地面突然破裂飛散,一根黑色的似藤蔓似觸鬚的黑色物體捲曲着破土而出,隨後是又一條,接着是更多的黑色觸手手從地下伸展出來!

沈弋迅速後退,而那一堆觸手向四面八方舒展,從觸手中間鑽出一個花苞一樣的黑色物體,而後那物體像洋蔥一樣一層層剝開來,透明的粘液四濺,整個過程好比延時攝影下一朵花的綻開。

然而這可不是一朵花!

在那些黑色、邊緣帶有鋸齒,如撥開的竹筍殼一般的葉片中央,有着一張好似深海魚那樣獠牙差互大嘴的頭顱探了出來,它比兩側的房屋還要高,朝正前方的沈弋發出一聲難以形容的咆哮。

伴隨着咆哮沈弋捂住自己的腦袋,並非因爲這詭異的吼叫,而是一陣劇烈的頭痛,接着如同遭遇開膛手傑克的幻覺攻擊時那樣,殘破的回憶在他的腦海裡涌現,火焰,山洞,一個女孩的臉——沒記錯她應該是叫夢熙學姐,夏令營,村莊,還有很多人的幻影,一個地名在他腦海中浮現:

千堞山。

千堞山?

沈弋無法再繼續順着記憶想下去,因爲正對面那隻來自他記憶深處的怪物正在蠕動着朝這邊撲過來!黑色的觸手如同鋼鞭,帶着破風聲掃向沈弋!

沈弋強忍着頭疼後撤步閃躲,跑進了另一條街道,這裡應該是中洲鎮西南部,他準備沿着這條街道左轉進入主城區,在那邊他能夠找到更多的庇護點。

身後的怪物重新鑽入了地面,地面隨之開始翻騰,岩石瓦礫翻動,建築彷彿積木般坍塌,所過之處留下一道煙霧的痕跡。

閣樓裡,歐陽徹的手指觸到了背後的唐劍劍柄,腳下挪動擺出一個進攻性極強的丁字步:“沒想能與你在這裡相見。”

他對面有一個繡球,但在他與繡球之間站着一箇中年男人,男人留着一字胡,面部板正,一身松石綠帶白色毛領的勁裝,揹着一把墨色唐橫刀。

“父親。”歐陽徹凝望眼前的男人:“雖然你只是由我內心中曾經最恐懼的那個人的形象誕生的影子,但這並不妨礙我叫您一聲父親,忠孝之禮自古以來是歐陽家的家風,這也是您教給我的。”

男人並沒有說話,而是從背後抽出了那一把墨色唐橫刀,擺出了準備進攻的架勢。

“我承認,小時候起,您就是我敬愛卻也是最恐懼的人,從小到大,我沒有少挨您的打,無論我怎麼努力,換來的都只有您的冷漠,僅僅因爲我是次子,我的哥哥待遇與我截然不同,哪怕他拒絕練劍,您也不會責罰他,您將他看作是您的繼承人,即便是他投投向我們的敵人聖殿騎士,您也下長老會上竭力爲他辯解。”歐陽徹突然鬆開了劍:“您說的一切我都當作真理一般恪守,哪怕是遭受冷落,我也知道是我命不好,但是現在,我可以向您證明您是錯的,站在這裡的,被選中的不是我的哥哥,而是我!”

歐陽徹目光如同燃燒一般盯住面前的男人:“現在是您的幻影,但不久之後,等我離開這裡回去,我會想您本人證明這一點!”

男人突然出擊,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歐陽徹也同時前衝,勢如疾風,兩人的距離拉近的瞬間男人頓步橫斬,而後藉助旋轉之力拔起躍入空中,手裡的刀猶如捕食俯衝的猛禽直刺而下!

“麾鷹劍第二式落鷹斬,訓練中每次我企圖跳躍時您就用這一招來壓制我,我被這招打敗過無數次,最嚴重的一次甚至被擊斷了肋骨!正因如此,這一招被我牢牢地記在腦子裡了!”歐陽徹左側步切入,落鷹斬的橫斬只是虛晃,如果後撤或跳躍躲避就會被真正的殺招那一記直刺擊中,因此對付這招必須以退爲進!

落鷹斬未中,男人落地翻滾後翻手十字斬,矯健如閃電,而歐陽徹右後方轉身閃開這下十字斬,同時雙腳後方的牆壁上蹬踏,如同撲食的獵豹那樣飛身躍出閃避男人的突刺斬,突刺斬擊中了歐陽徹蹬踏的牆壁,男人迅速抽到調整步伐追身斬擊,但歐陽徹落地的瞬間軀幹發力重新彈起,在空中時已經調整動作雙腳落地與之拉開距離,在黑色閃電和疾風的較量短暫卻又危險,此時二者已經互換了位置,歐陽徹站在了男人開始的位置,拿起了那個男人看守的繡球。

“我這兩年來一直,一直在幻想這有一天能與您重新過招,我想我會有機會的,但不是現在。”歐陽車突然抽出唐劍,伴隨着劍刃如龍吟般的清脆長鳴一道刀光在光線並不明亮的閣樓長廊裡迸射出來,隨即煙塵與木屑飛濺,木牆被轟出一個一人通過的巨大裂縫,裂縫的斷面平整,連木刺都看不到。

“再見,父親,我期待着重逢的那天。”歐陽車的唐劍重新回到了劍鞘裡,他看了一眼重新發起攻擊的暗影,轉身鑽出縫隙,從閣樓一躍而下。

沈弋喘着粗氣靠在一面石牆上,連續四五個場景,數次使用子彈時間和殘影,這又跑了很久的路,就算是被基因鎖強化過的身體也扛不住這樣的負荷,沈弋隱隱感到有些虛脫。

怪物從後方不遠處的區域經過,沈弋已經大致摸清了它的運動方式,並且成功地拿到兩個繡球,怪物雖然擁有鎖定沈弋的能力,但卻無法做到精確定位,它會在沈弋所在區域方圓兩百米範圍內進行搜索,沈弋在此區域內只要不被正面探查到就不會觸發追捕,在離開該區域或取得繡球時怪物會感應到隨後進行追蹤,這個時候沈弋選擇一個地方躲起來就能夠重新屏蔽掉追捕,怪物會往復上述過程。

沈弋原地不動保持安靜等待怪物機制,有恐懼而生的暗影能夠追蹤宿主和取消重生看似困難,但追蹤和機制和固定的怪物在沈弋看來卻是降低了難度,別的人看見自己最怕的東西或多或少會感覺到拘束,但沈弋完全沒這個感覺,因爲他完全不知道這個怪物是個啥,除了長得有些調san(理智值)以外也沒多少特別的,索性就當成驚悚遊戲裡的BOSS來應對了。

等到怪物遠去,沈弋穿過一條長長的水巷,沈弋來到了河邊,這條河是流經中洲鎮之一的琥凌溪,因爲自北向南穿過小鎮因此可以坐着船隻順流而下游覽觀光。沈弋在碼頭處找到了第三個繡球,而後繼續沿着河流向南走。

大概走了幾十米,遠處突然想起了怪物的咆哮,宣告沈弋已經跑出了搜索範圍並且被重新定位了,他四處搜索一番後發現橫跨河上的一座拱橋橋洞下有一處可以躲藏地方,他立即跳入橋洞藏身,鼻端傳來清新的水草氣息讓沈弋有些混沌的大腦感到一陣輕鬆。

等了不到一分鐘,巨大的怪物逼近了,沈弋看着不遠處的草地和泥土被接連翻起,怪物如同食人花一般的頭顱探出地面四處張望,同時它具有探測作用的觸手也開始四處擴散遊走,不過還好沈弋離這傢伙有些距離,觸手夠不到他,怪物在沈弋脫離範圍的位置附近轉了兩圈,隨後重新潛入地下轟隆着離去。

沈弋放鬆了一雙腿,從橋洞裡也能看到天上的排行榜,此時完成活動的人數已經增加到了百分之六十,看來最後一個場景讓不少人都廢了點時間。

“……看大王在帳中和衣睡穩,我這裡出帳外且散愁情。輕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擡頭見碧落月色清明……”

耳邊隱隱傳來戲腔,沈弋曾經在奶奶的收音機裡聽過,是京劇名段《霸王別姬》中的唱詞,也是一大經典,然而在這種地方聽到沈弋卻是另一種感覺,先不說什麼人會在這種地方唱戲,但是戲腔就十分詭異,完全沒有平日戲臺上聽到的那種圓潤感,而更像是哽在喉頭的**,沉悶且有些破碎,讓人毛骨悚然。

看了一眼手錶上繡球顯示的方向,沈弋舉動不去理會那詭異的戲腔,轉身爬出了橋洞。

陰影像一層厚厚的黑紗籠罩了他,沈弋擡起頭來,映入眼臉的是臉譜,一張又一張臉譜,這些臉譜絕非精緻美觀,相反它們全都模糊扭曲,像是鬼魅一般猙獰恐怖,在這一大堆扭曲的臉譜中間是一張男人的臉,與那些臉譜一樣,他的臉也扭曲變形,口腔部分極其詭異,像蛇一樣張得很大,那詭異的戲腔就是從他滿是利齒的口中傳出!

沈弋有一瞬間發愣,這個有着數張臉孔的怪物像一隻壁虎伏在橋身上,與身體極不協調的細長四肢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讓沈弋想到了蜘蛛!

見到沈弋,怪物停止了唱戲,發出一聲嘶啞的咆哮聲,震的沈弋雙耳嗡嗡作響,它像一枚熟透的椰子那樣從橋身上墜落,直朝沈弋而來!

沈弋還在驚訝,但身體已經條件反射般作出反應,朝着旁邊猛撲出去,然而旁邊並非地面而是河流,沈弋一頭扎進水裡,河水瞬間拉回了沈弋的神智,他屏住呼吸潛入水下超遠處游去,一直到肺裡的空氣幾乎用盡才探出頭來,橋和臉譜怪物都被他甩在身後近十多米遠的位置,在臉譜怪物追過來前沈弋迅速從河裡爬出來頭也不回地衝進旁邊的巷道,在

巷道里等到沒有了動靜才鬆了口氣。

那東西好像也暗影,宿主應該在附近,誤打誤撞被沈弋碰上了。

不過那玩意兒長得確實很驚悚就對了,沈弋一邊想一邊低頭去看手錶,突然覺得爲啥別人的怪看着就那麼嚇人自己這裡就是個放大的食人花,這格調也差太遠了吧。

接下來的行動沈弋倒是沒碰上什麼阻礙,他順着手錶到達一顆古樹下,從樹上取下了自己的第四個繡球。

在拿到繡球的瞬間怪物又一次發現了它,沈弋準備故技重施,拐彎卻和追過來的怪物撞了個正着,嚇得他上躥下跳翻牆爬樹最後終於逃離了怪物的追蹤。

背靠着一棵大樹沈弋喘着粗氣,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參加這個活動了,爲了積點差點跑斷了氣,但現在好不容易捱到最後了說什麼也得把最後一個繡球拿到才行。

“喲,鍛鍊身體呢?”

突然的聲音讓沈弋一個激靈,擡頭髮現慕莜正蹲在樹上笑嘻嘻地望着自己的狼狽樣,有些惱怒卻又無可奈何地說:“幹啥呢?躲貓貓麼?蹲在樹上就爲了嚇我?“

“纔不是,我也在躲怪物啊。”慕莜從樹上跳下來:“怎麼樣了?被怪物追的那麼慘,拿到幾個繡球了?”

“四個,再找最後一個了。”沈弋低頭看錶尋找最後一個繡球。

“挺厲害的嘛,差點都趕上我了,我也在找最後一個。”慕莜雙手抱懷。

“趕上你啥?爬樹躲怪物?你是貓嗎?”沈弋吐槽。

慕莜語塞,有些不悅地偏頭:“哼,反正咱們的比試馬上也要結束了,先拿到繡球的肯定還是我。”

“是的是的,你厲害。”沈弋應付道。

“……—適聽得衆兵丁閒談議論,口聲聲露出了離散之心……”毛骨悚然的唱戲聲讓沈弋警惕起來,同樣有反應的還有慕莜,她的臉一下變得煞白。

“怪物來了。”沈弋說。

“是……是他……”慕莜喃喃道。

“你也碰到那個臉譜怪了?”沈弋看了一眼慕莜,發現她居然一臉驚恐時意識到了什麼:“喂……那個暗影該不會是你的……”

沙啞的吼叫打斷了沈弋的話,臉譜怪物再次出現在了左側屋頂上!

慕莜看着屋頂上的怪物有那麼瞬間的失神。

“走了!別發愣了!”沈弋現在可以確認這個臉譜怪應該是慕莜的暗影,不然她不至於這麼大反應。

聽到沈弋的喊叫慕莜終於反應過來,跟着沈弋跑起來:“接下來去哪?”

“找繡球啊!你是被勾魂了嗎?“沈弋喘着氣說,同時循着手錶的指示奔跑。

臉譜怪物雖然靈活,但奔跑速度不怎麼快,一直和兩人保持着二十米左右的距離。

手錶的反應變的劇烈,前方右轉差不多就到了,沈弋咬緊了牙關鉚足勁衝刺!

“砰!”在這個節骨眼上沈弋的黑色的怪物突然從轉彎處的地下鑽了出來!帶起煙塵和石塊,沈弋先是一驚然後迅速作出反應,向右一個滑步從怪物和牆壁之間溜進了巷子裡,進繡球就在巷子盡頭的牆壁下!

他身後的慕莜也衝進了巷道,卻犯了一個她平時完全不會犯的錯誤,腳下被怪物的藤蔓絆倒摔在地上!

“什麼鬼?”沈弋轉頭去看跌倒的慕莜,又重新轉回到繡球上,然而此時的慕莜倒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兩頭怪物接近,完全失去了她平時驕傲的外殼,顯得無比脆弱,像是被掠食者包圍的初生幼鹿!

沈弋再次在繡球和慕莜之間來回觀望,最後選擇了繡球。

臉譜怪物的動作快黑色怪物一些,它已經跳上了旁邊的牆壁,像是玩弄獵物的貓科動物那樣緩緩逼近。

“師兄……對不起……”

慕莜似乎終於反應過來,掙扎着後退,然而爲時已晚。

沈弋咬了咬牙,猛然放出了影子開膛手,開膛手落到了慕莜和怪物之間,緊接着沈弋和影子開膛手互換了位置抵達慕莜麪前,他一把抄起驚慌的慕莜,將她拋向繡球,伴隨着一聲驚呼,慕莜撲到了繡球上,而後化作一道流光消散。

臉譜怪物的利爪破風而來,沈弋迅速後手翻脫離攻擊範圍,此刻他面前是兩頭猙獰的怪物。

“哎,這就是英雄救美嗎?還真是有夠好笑呢。”沈弋搖了搖頭:“我到底是爲啥要救那個女人啊,這就是所謂的正義感嗎?這可不是我的行事風格,嘛,算了。”

眼見無路可逃,沈弋準備放手一搏,他自腕帶裡摸出***,在怪物撲上來前把它狠狠拋在地上:“讓你們見識下什麼叫煙刀!”

煙霧瞬間籠罩了巷道,也讓兩隻怪物失去了進攻目標,下一刻鉤爪破霧,鉤住了黑色怪物頭顱頂端,沈弋如同一隻凌空而出的黑色烏鴉!

“哦啊啊啊啊啊!”他吶喊着,從怪物張開的血盆大口上一躍而過,落到了怪物的頭上:“這可不算攻擊!”他借力猛推怪物的頭顱,黑色怪物的頭顱本來就龐大,此時更是失去了平衡向前倒去,下方的臉譜怪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如山嶽般的黑色身軀壓在下面!

“轟隆!”煙塵迸濺,兩隻怪物堆成一座肉山,沈弋落在地上還不忘彈彈肩膀上的灰:“這是大塊頭先動的手,不怪我啊。”他轉身離開,留下摔得七葷八素的兩隻怪物。

最終,沈弋成功地拿到了五個繡球,以幾乎墊底的成績完成活動。

“恭喜參與者完成影祭,影祭的意義是驅邪,在新的一年,您所遇到的一切麻煩和困境也會像你們心中的恐懼和暗影一樣隨着這場影祭煙消雲散,感謝您的參與。”

看着主神的消息和到賬的三千五百積點,沈弋搖了搖頭,過個節累死累活還要被奇形怪狀的東西嚇,你這是驅邪還是中邪呢?把人嚇的神經失常還要祝賀節日快樂,真是主神式的快樂。

沈弋準備離開時又碰到了慕莜,慕莜正在等他。

“這個比試是你贏了,開心麼?”沈弋走到她面前。

“嗯。”慕莜點頭,之後不在接話。

“喂喂我可是幫了你哎,你就是這麼對救命恩人的麼?不說謝謝還這個態度。”沈弋哼了一聲,準備離開。

慕莜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袖。

“謝謝你。”她喃喃似地說。

沈弋愣了一下,不自在地想甩開手,但卻沒有這麼做:“那個怪物,你叫他師兄?是怎麼回事?”

沈弋的腦子還是很好使的,讓這個腹黑毒舌女變成這樣,想想看肯定是那個臉譜怪物的原因,

慕莜盯着地面,搖了搖頭:“師兄他不是壞人……他人很好……是我害了他……我……”

沈弋看着她,突然笑着嘆了口氣,這個瘋丫頭也有柔弱的一面啊。

“我有個哥哥,我應該沒給你講過。”沈弋悠悠地說:“他是警察,也是我們家的驕傲,小時候我一遇到欺負就會找他幫我出頭,有他那樣的老哥我還是很驕傲的。”

“但是他死了,屍首都沒找回來,父母一夜間蒼老了很多,我也很難過,因爲再也沒有人給我出頭了。”

慕莜依舊盯着地面,但沈弋知道她在聽。

“我當時很後悔,我覺得我爲什麼能早點,成熟一點,讓哥哥少爲我的事操心,我難過了很久,但發現並沒有改變,於是我學着自己站起來,在遇到困難,在被欺負時不再期待着尋找別人的幫助,我開始自己想辦法,自己動腦解決。”

“這是我從重要之人的離去上學到的,過去的一切都已經成爲過去,悲傷後悔也無濟於事,無論那個怪物,或者說你師兄是什麼樣的人,他在你心目中一定非常重要吧,無論他爲了你變成了什麼樣,那初衷也是爲你,但現在他不在你身邊了,你在這裡自後悔也好自責也好都只會平添傷痛,”沈弋道:“重要之人,我們所依靠的人總有一天會離我們而去,我們需要學着不依賴他們,自立地活着,這樣他們才能夠放心,自己回憶起來時纔不會後悔,因爲你在爲彌補曾經的錯誤作出努力,不過就這一點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一個女孩子,在這危險的主神空間頑強的活着,比很多男人都要強,老實說,我也很佩服你,你師兄看到你也會對你另眼相看吧。”

慕莜終於擡起頭來。

“所以啊,現在你心裡有多難過,有多掙扎,我無法體會,更沒法說出感同身受這種話,因爲這一切都是隻屬於你自己的情感,但要說有什麼我能夠給你的,或者說什麼是你所需要的,應該只有‘不借助外力,勇敢走下去’的力量吧,只有這樣,你才能重新做回自己。”

“還真像呢……說的話……”慕莜喃喃道。

“啊?”沈弋沒聽清。

“我說!還真像你會說的話呢!雖然你也只能說說漂亮話了!”慕莜叫嚷着甩開沈弋的手,那一瞬間沈弋看見她重新笑起來的眼睛裡有什麼晶瑩的東西。

但那一抹晶瑩稍縱即逝,沈弋覺得自己看錯了,他不爽地哼了一聲。

“但是謝謝你,我感覺好多了。”慕莜微微一笑,轉過漫步走開:“師兄的事如果你實在想知道的話,等我有準備之後會告訴你的。”

“切,誰實在想知道啊。”沈弋心說這女的恢復馬上又變回去了,早知道不安慰她了。

慕莜突然唱起了戲腔,聲音婉轉圓潤:

你方唱罷我登場,莫嘲風月戲 莫笑人荒唐。

也曾問青黃也曾鏗鏘唱興亡。

道無情,道有情,怎思量。

道無情,道有情,費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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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慕莜唱的歌曲來自HITA的歌曲《赤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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