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主神祭(六)

顏麒看得有些出神。他突然間反應過來,這個在主神空間大多數時候和自己通過遊戲交流,在幻境中也沒有怎麼一起共同行動的“同期生”白銘,居然已經在同時挑戰三具紅色的戰鬥傀儡了。

白銘擁有的基因天賦在這個異能遍地的地方無疑是極具潛能與威脅性的,也因此顏麒很多時候忽略了白銘在用刀與體術上的能力。

“早上好啊,假期起這麼早,要是沒有吃飯,我買了,就在你背後的長椅上面,有燒麥。”餘光瞟到顏麒在訓練場邊上看着,白銘打了個招呼,依然沒有斷掉戰鬥的節奏,步履之間帶着幾分從容。汗水已經浸透了上半身,貼身的T-恤衫緊緊地貼合着身體,勾勒出強健的軀體,區別於林樺膨脹醒目的肌肉,白銘的肌肉則更加內斂緊密。

“不好不好不好......”顏麒心裡一陣發慌,本來以爲假期七點起牀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這裡還有一個更誇張的,這是一種感覺到了明顯的差距的發慌。

於是,顏麒抽出一把訓練用劍,也進入場中。

努力是很重要,但是也要符合自己的實際情況。和白銘對練的結果就是被帶入他的節奏戲耍了一番後恥辱認輸,“我真是搞不懂了,遊戲被你虐,怎麼戰鬥還是?”“就告訴你不要看得太過片面,這就是一次切磋,我們都沒有用全力,說明不了什麼,況且你的職能不是用來對付我這種風格的敵人的。”白銘重新披上外套,這麼久以來沒有打理頭髮,頭髮有點長,訓練時用髮卡把額發別起來了。

“來了,又是這樣,你現在老是張口就說看全面來安慰人,弄得跟家長打一頓給顆糖一樣,戰術性自謙以表敬意。”

“看吧,就是這樣,所以說人類還真是難以互相理解。當你覺得人家是遊刃有餘的自謙時,也許對方說的真的是實話。”

“凌霜對你的影響也太深了吧?你們正式交往纔多久啊,感覺比我和晴之還誇張了。”顏麒吐槽道。

“沒有你說得那麼誇張......”白銘乾咳一聲試圖否認,“靠......你這個反應,你到底是老媽子心態還是少女心?你都是二十一歲的人了三個幻境都挺過來了對感情那就不能更坦然一點?”

“我是初戀啊!你要一個初戀的人跟你小子一樣會調情啊?這個跟年齡完全沒有關係好吧!”

兩人一路吵嘴,一路就來到了這一天的日間活動舉辦場所,一個由四條大街圍出來的足足有六萬平方米的大街區,這是主神祭最後一天的活動,也是塗鴉愛好者們最爲中意的項目了,顏色戰爭,在經歷了瘋狂的牛祭和驚悚的影祭之後的,中洲鎮又迎來了一場色彩繽紛的祭典。

十種顏色,每一種顏色兩人爲一組,使用各種各樣的道具,增加自己顏色的噴塗面積,或者阻撓其他顏色隊伍的噴塗,顏色之間可以相互覆蓋。主神祭禁止傷人,因此這個活動所使用的彩彈槍是無法對對方造成傷害的,取而代之的是每人身上會有一個名爲“擊返值”的計量,當擊返值達到了100,便會退出這片戰場,從自己的顏色初生點重新開始。限制時間結束後計算每種顏色在場地裡的覆蓋率,進行排名。

“去玩玩這個嗎?”顏麒指了指剛剛結束的這一輪,贏家拿到的是稀有的複色,但是效果比單色看起來要喜感,是斑點狗的白底黑斑。

“怎麼,想給我點顏色看看?”

“看看就看看。”

兩人一同踏入了街區,隨即被傳送到了各自的初生點,每一個踏進來的人都是這麼隨機分配,直到滿二十人。順帶一提,不想要玩這個遊戲的人也不用愁,人數充盈過後,普通的行人走這個街區通過的是另一個空間層面。

白銘很不如意地拿到了一個紫色。

再看一眼自己的搭檔——“師姐您好啊。”原來是陸薰。

“可算找到救星了!”陸薰激動地一把握住白銘的手,“消停點消停點!你這社恐還沒有好呢?”白銘驚恐的發現師姐的力量實在是有些嚇人,她其實大多數時間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強,好不容易讓陸薰放手,自己手腕手都留了印子了。

“不要擔心,這就是個遊戲。”聽着倒計時,握緊手上的初始武器噴射槍,這個項目會非常好看,同時意味着人也會變成調色板,所以這裡大家都爲了行動方便沒有穿上華美的漢服。

“開始!”計時爲零,白銘推開窗跳出,扣下噴槍的扳機,顏料順着屋頂的垂脊染了一路,白銘踩着這一路下滑,在己方噴塗到的區域上行走會得到一個加速的buff,藉着這個速度,在垂脊末端上翹的部分,改變動力勢能的方向,再加上白銘的用力一踏,身體高躍入空中,向下方進行着對地噴塗,而在空中同時看見了十幾朵顏色各異的大花盛開。“我看見三點鐘五十米屋頂上一顆染色手 雷。”白銘在對講裡說道,向着那個特殊道具奔去,那顆染色手 雷可以染出一個半徑爲十米的圓,同時在其爆炸範圍內可以炸出七十到一百的擊返值,是一個兩用的利器。

“喂,你正前方有一支狙在架着你!”耳機裡面傳來了陸薰的警告,白銘精神一滯,條件反射地向左方一個側身,同時噴射槍對着腳下噴出一線,繼續借着速度在軌跡上滑行起來,而紅色的染色彈堪堪擦過前胸,僅僅是這樣就讓擊返值一下子達到了七十二!染色狙雖然一槍打出來的染色面積十分有限,但是打實了是直接一槍送人回家。這一記擦彈讓白銘失去了平衡,偏離了正脊向下滑去,白銘穩住心神,從空間碎片手環中取出灰淵捅進屋頂,以玩單槓的動作向上一翻,同時帶離了刀,又一次回到了正脊上,然而還沒有來得及站穩便有一支噴射槍劈頭打來,對,這傢伙就沒想要噴塗,也沒想用噴射槍自帶的那五點可以持續累加的擊返值,直接就抄着槍當近戰武器了。

這丫的還真是陰魂不散了!

“又是你!”

“我也要聲明我今天要乾的不是廝殺,根本沒有想找你,面具佬。”銀狼黎暝,還是那張臭臉。

“鬼信!給你點顏色看看!”

“黃色!!”只聽一下就知道是誰,身上都快要染成污水處理池的七號叫喊着提着一挺染色重機槍從屋頂的另一側冒出了頭,“憋着!別人說話時開黃腔該死!”

“而且屋頂架不住重機槍。”又像上一次在孔雀樓的十字斬殺時沒來由的默契一樣,黎暝與白銘一人一邊,兩支大力拋出的染色槍一人一邊擊中七號的腳,這貨腳下也踩着染色區,染料能夠使人獲得加速buff的同時,另一個影響是會降低摩擦力,於是,七號腳下一個不穩,失去了平衡,伸出了屋頂範圍的重機槍連帶着他一起墜下樓去。

“重機槍是巴耶力嗎?(指巴耶力高達,本來精於算計的麥克基利斯得到巴耶力後就被劇情殺智商狂降)”黎暝吐槽道,他的野獸神經甚至是強的離譜,就在完成擊返七號的同時伸手扣住了白銘的脖子,本來距離那顆染色手雷還有些距離,竟然撐着那隻制住白銘的手,整個身體擺盪起來用腳夠到了手雷,他的關節可以以誇張得過分的角度彎折,攻擊身位能夠低得離譜,簡直就是活脫脫的匍匐的野狼!

“不止呢,手雷也是!”白銘也牢牢地鎖住了黎暝的手臂,用盡全力一扭,將他帶向沒有屋檐承接的空處——高處墜落,也可以製造出擊返值!

嘭——

手 雷炸裂,兩人被籠罩起來,白銘瞬間傳送回初生點,雖然這是黎暝方的紅色,不會在他身上進行擊返判定,但是墜落的擊返值計算在他身上。

二人同時回到了各自的初生點。

“丫的這麼喜歡鎖我喉。”白銘狠狠地在初生點拉了一下槍栓。

“該死的這麼喜歡拉着我跳樓。”黎暝狠狠地在初生點拉了一下槍栓。

望着一次又一次在地圖裡互相對衝的兩個人,陸薰只能嘆一口氣:“唉,最先說這是遊戲的是你啊小白。”

白銘又一次在主神祭的節日活動中跑偏了主題。

在白銘不知道的地方,沈弋同樣加入了染色遊戲,此刻他正在一片琉璃瓦覆蓋的房頂和人對狙。

他抽到的顏色是天藍色,同組的人是他的老熟人。

“嘿,咱們現在有沒有一種荒野大鏢客的感覺啊?”金絨撥動手裡染色左輪的彈倉,嘴裡還叼着半截煙。

“那我是約翰馬斯頓,你是亞瑟摩根?”沈弋在調試瞄準鏡。

“爲什麼你不是亞瑟摩根,我可還不想帶着榮耀逝世。”金絨眯起一隻眼睛:“你左手邊的閣樓,從屋頂往下數三層,裡面有個傢伙拿狙在架你。”

沈弋聳了聳肩:“那可真是個壞消息,我得丟失左邊的一大片視野了,你說怎麼辦呢金sir?”

金絨一笑露出鋒利的犬齒:“臭小子,你也學會委婉了?”

沈弋同樣微笑:“還不是你這個老師教的好啊。”

“好的不學!”金絨把菸頭摁滅早上好的琉璃瓦上:“行吧,我去搞掉那隻狙,但你得掩護住了!不然給你判個出賣老大的罪行!”

“沒問題沒問題,祝你好運了!”沈弋比了個很賤的大拇指。

“嘁,走了!“金絨後撤兩步,突然急馳一躍而起跳出了屋頂邊緣,朝着下方俯衝而去,滑翔傘像是一朵灰色的花突然綻放在他身後,金絨在空中猛的急停,而後迅速向左飛行前往那棟閣樓!

“看見沒!這才叫突擊作戰!“金絨朝沈弋高喊。

“臥槽雪山飛狐?”沈弋一邊驚訝一邊調整手中的染色狙擊,因爲下方那支狙正在瞄準空中的金絨,沈弋開槍迫使那支狙縮回掩體後面。

金絨在閣樓頂着陸,屋頂上有兩個人正在準備阻擊金絨,然而金絨還未落地手裡的染色槍就開火了,兩槍兩個人,****威力巨大再加上金絨瞄的都是最容易打出高擊返值的胸部,輕鬆打滿了人擊返值,將兩人送回了復活點。

而後金絨在閣樓頂部找到一一處堅實的區域,將鉤索綁在上面;另一頭穿過他的軍用戰術腰封上的繩降鎖釦,以無比標準的動作開始繩降。

“老金挺專業啊!”沈弋驚歎。

“開玩笑,你老大精通不少東西好吧?”金絨笑道。

比起下方混亂的娛樂場面,這高樓上方的戰鬥更像是殺人遊戲,大家都是一干掉對手爲目標,爲了這個目的所有人都潛伏在暗處,希望自己是那一隻黃雀,等待蟬和螳螂的出現,雖然出現的是一隻狐狸,但是沒有人會小看這隻狐狸,埋伏在暗處的傢伙都在蠢蠢欲動,準備給金絨下套。

這個時候沈弋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他的狙擊可以覆蓋到金絨的四周,及時敲掉埋伏的人,在金絨看不到的位置,一個人正從窗臺爬出來準備暗算金絨,沈弋一槍打中他的腳,那人怪叫一聲跌落下去,直接被送回重生點。

“好槍法。”金絨到了狙擊手所在的那一層,窗口打開着,很顯然裡面的狙擊手正等着金絨進去,看穿這一伎倆金絨單手從腰間去下一枚染色手 雷,用牙齒拔下保險環,手法熟練地彈開壓片將染色手 雷自窗口投進屋內,伴隨着手 雷落地的聲音裡面傳出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狙擊手爲了避開爆炸不得不從窗口逃出,他剛探出頭就看見守在一旁的金絨對他露出一個人性化的笑容:“你好啊靚仔。”

一槍下去那個傢伙也慘叫着掉了下去,不過金絨沒法像他平時一樣酷地吹掉槍口的煙,因爲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襲擊他的行列,就算有沈弋掩護也搞不頂那麼襲擊者,它現在的位置非常危險,稍有不慎就會白給,所以他迅速採取行動,通過繩索蕩向旁邊的樓頂,藉助不同高度的建築攀爬會沈弋的位置,然而這裡有衆多伏擊者,金絨踩着飛檐躍起,手裡的染色槍連連開槍,命中下方陽臺上的人,他落到另一棟房屋的樓頂上,翻滾一圈,乘着間隙給染色槍換彈,身後突然爬還是那個來一個人,手裡的槍瞄準金絨的後背!

“砰!”沈弋遠遠的一槍將那人送回了復活點,金絨哼哼道:“槍法不賴!”

他繼續奔跑,而後用滑翔傘前往下一個屋頂,同時連連開槍攻擊阻擊他的人,但由於自身在空中也免不了被攻擊,身上瞬間花花綠綠一大片像是開染坊,好在有沈弋的掩護,金絨在擊返值被打滿以前抵達了屋頂,接下來是最後一段路,這一段路金絨只能專心趕路,沒法開槍,攻擊全靠沈弋來維護,他助跑以無比熟練的跑酷動作登牆反跳,越過一層層飛檐和立柱,沈弋的手也熱起來了,追擊金絨的人對他來說就是活靶子,狙擊的精度越來越高,有一槍甚至連人帶槍一起命中。

“排排站,吃子彈。”沈弋拉動槍栓,感覺染色彈的空彈殼落到琉璃瓦上的聲音無比動聽。

金絨最終爬上屋頂,發出一聲爽快的嚎叫聲,襲擊者只能看着金絨回到屋頂卻無可奈何,畢竟沈弋那支狙已經讓他們吃盡了苦頭。

“幹得漂亮小子,下次去氣球攤打氣球帶你肯定能得獎。”金絨重新點燃一支菸,塞到尖尖的嘴裡。

“沒問題,我挺喜歡裡面那個作爲獎品的毛絨狐狸公仔。”沈弋笑道。

“臭小子!”

”臭老頭,爲什麼我要學弓,拉大栓它不香嗎?“”哼,就你那水平,拉倒吧你,做不到的,你沒有那方面天賦。“”砰!“白淨的牆面多了一塊色塊,這讓齊方想十分不滿,足足偏離了目標十度,這樣下去別說打中人拿成績,被打中出局也是遲早的事情,萬一到時候報成績.....哦天哪,齊方想已經可以想象到唐隊長的臉色。下意識地低頭扶額,“砰“一團顏料在自己頭上炸裂開,草,被發現了,不多思考,齊方想擡手就是對目標方向射擊,看都不看結果就跑路——反正都不可能打中的。”該死的,對不起唐隊,下次如果有射擊訓練我絕不逃課了,有沒有告訴我該怎麼辦啊,我不想被剃光頭。“就在齊方想鬼哭狼嚎的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他面前。不好,被截胡了!齊方想暗呼糟糕思考對策的同時痛罵自己嘴賤沒事後那麼大聲幹嘛,這不明顯找抽嗎?如果他是千山闕,他可以讓大衛誘導然後自己開槍射擊,如果他是沈弋他會直接開槍射擊,如果他是張顏他會算好提前量之後提前開槍射擊,就算是最無力的齊夢瑩的話那還是開槍射擊,幹!就非得開槍射擊是嗎!所以,齊同學選擇放棄思考,直接迎面衝了過去,對方顯然沒想到齊方想會採取這種行動,竟然因爲慌亂沒有第一時間扣下扳機,這給了齊方想可乘之機,在這關鍵的一刻,在這個雙方距離不足1米的情況下,齊方想選擇了開槍。”砰!“”幹,這都打不中!“還沒罵完,齊方想面前出現了黑黢黢的槍口。”砰!“

十分鐘的倒計時結束,各個參與者被傳送出街區,又一批新的進入街區,一場遊戲下來,沒有享受到樂趣,全程就在和那個傢伙死磕了,而且還被擊返了四次,比對方少了一次。“可惡啊,差一點,差一點就能拉着他墊背了。”

顏麒那個小子倒是一退出來就打電話說去別的街區和他女朋友碰面,幫她在那邊的染色賽場報仇。

“我說,你可真是喜歡同歸於盡這一手,是因爲遊戲所砰以覺得命隨便拿來耗嗎?”黎瞑冷聲道。

聽見這話,白銘冷笑一聲:“哼,你也有資格說我嗎?頂着流彈就硬懟上去了呢,白狗。”

“面具佬,我是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躲避會威脅自己的爭端,不引起掠食者的憤怒是生物的本能。”黎暝一步步地走近。

“你難得不知道反抗也是生物的本能嗎?我本來以爲你這個半獸人隨時都記得這些。也對,我可從來不覺得引起你的憤怒有什麼不妥,你甚至沒有這個機能,透過所有血腥味我聞到的幾乎是一片虛無,你不爲憤怒廝殺不爲食物不爲利益不爲名聲,你是一臺機械。”白銘反問道。

“那你是什麼?”黎暝一隻手按上了白銘的肩膀,“你是怎麼騙到人的?你跟我是一樣的,你也享受過廝殺,那些瞬間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如同吸毒?揭下面具你就像是一抓一大把的庸人一樣,但是他們沒有發現,根本不是你演技好——”他湊到了白銘耳邊,“你是個黑洞,當你揭下面具後。人看不見黑洞,黑洞吞噬着它周圍的一切,不釋放任何東西,你真正的氣息幾乎沒有人感覺得到,我都差點被騙了,好在我對廝殺的慾望足夠敏銳。”

這個傢伙不是一味地發瘋,當用廝殺的思維來揣測事情時,他腦子轉的飛快,怎麼辦,他是要現在就立刻動手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是無色陣營的危險分子,他也可以把這一條信息當成商品,那麼到時候自己也在靈貓公會也無法待下去了。怎麼辦?動手嗎?現在?

黎暝突然放開了壓在白銘肩膀上的手:“金絨說的果然沒有錯,你是黑洞,也是鏡子。我表現殺意,也可以誘導你的殺意。”

“你到底和金絨是什麼關係?”

“就和你與他的關係相似。金絨從來不接近他認爲沒有價值的人,他把這個角鬥場世界的規則執行得徹徹底底。”

突然間,一個近乎瘋狂的想法閃現在白銘的腦海中,他先是遲疑了一下,然後又想到了那座自己面前的山嶽,也許還有這一匹狼誘導出來的殺意......

要變強,要變強,要變強,要變強......

“黎暝,你,僅僅是想要不停地廝殺嗎?還是說,想要從我這面鏡子裡面,看見什麼?”

“你覺得可以給我什麼東西?”

“愉悅——用所有你想得到的手段,在我戴上了面具時,來殺我!同樣的,我也願意映射你的殺意,想盡一切辦法取你性命!刀可離不開砥石,還是說你覺得拿砂紙打磨你的武器就足夠了?”白銘頗有挑釁意味地說道。

“你是鏡子,連金絨也映射了。我上次也承認了,你,有點意思。給自己找砥石,金絨幹過,而我,便是其中之一。生物都是這樣,吃了對方,得到對方的有機質,我接受,現在我已經有了充分的理由獨佔你的身份了,看看我們誰先鋒利到把另一把刀切斷!”

黎暝懂了一些事情,懂了當初金絨“養虎爲患”的愉悅,果然,爲什麼一味地砍人越來越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終歸是沒有東西——沒有一堵臭牆去跨越,不,去打碎啊!

“我還有一個附加條件。”黎暝轉身說道。

“講。”

“那隻黑貓,我也要知道她的事情。”

白銘警惕起來:“做不到,她的事情我都不會了解,而且這是我們兩個的獵場。”“不,這是你不瞭解的另一回事,你不用想着怎麼保護你的貓。而且她會自己處理自己的所有事情,行了,這並不是我們之間要說的。”沒有再多說,黎暝轉身離開了。

主神祭的這一天,在喧鬧和繽紛色彩中,迎來了夜晚,而繽紛色彩,也依然會繼續渲染這個夜晚。

一盞又一盞的天燈不斷地被點亮,主神空間的天燈全部是赤金色,燈的一側用毛筆寫着“祭”。不同的人有着各自的心願,然而這裡最多的人共同的心願是像這些天燈飛上夜空一樣,活下來,離開這個世界,獲得自由,即使能夠做到的人是極少數。

也許墨彬說的對,只有人會創造神,只有人會愚蠢到相信神,但是創造出神的要素,也是人創造其他的奇蹟的契機。

大家放飛着屬於自己的那一盞燈,白銘寫出來的字越來越接近凌霜,顯得秀氣,而凌霜以畫代字,勾勒出一枝墨梅。

沈弋的字體就像他本人不修邊幅一樣,寫得潦草,好在在齊方想那連符文都無法僞裝的字體面前顯得不那麼悽慘。

而千山闕寫出的自己的名字那麼的鬥志昂揚,蒼勁有力,比她更加張揚,自信的光芒甚至要蓋過天燈本身的火焰的,是陽龍的名字。

所有人等待着鎖龍廣場中央那個由NPC點燃的兩層樓高的巨型天燈,在它起飛的同時,所有的人一同放開了自己手中的希冀。

一剎那,上萬盞燈飛上夜空,去填補煙火所沒有覆蓋的夜空。火光搖曳,彷彿一道飄飛的星河,閃爍着飄向遠方。

白銘攏起凌霜的長髮,她願意他爲她編髮,他將她的秀髮看得十分熟悉了。在他給她編髮時,在他從背後長久地凝視她時,在那時他隔着那狹窄又望不到邊的“天塹”與她對話的時候,她接受着他的凝視,很乖。

當他將最後一束藍髮穩穩地束在髮簪上,他伏下身,擁她入懷中,藏起他的藍髮,不讓追隨者發現她,打擾她想要的寧靜,在她耳邊輕輕唱:

“I love you,I trust you。”

(我愛你,我相信你。)

“君の孤獨を分けてほしい。”

(希望分享你的孤獨。)

“I love you,I trust you。”

(我愛你,我相信你。)

”光でも闇でも。”

(無論光明還是黑暗。)

白銘看不見凌霜此時的表情,但是感覺到一雙手環繞在自己的背後,讓彼此更近地貼在一起,此時此刻,腦中沒有別的聲音,只有互相感覺對方的心跳。

直到煙火撕開夜空的沉默。

焰火不斷地衝上雲霄,展開,呈現出浩瀚的絢麗星海,展現出這裡的所有人渴望的美好,人是社會性動物,即使在這個糟糕透頂的世界裡,即使解開了原有的法律對野蠻的死亡本能的束縛,即使認可並接受殘酷的叢林法則,但是人類的基因中始終還是刻下了共情性,也正是因爲共情性,或者說是爲了最終的利己而去利他,人聚在一起,然後協作,創造了自己擁有的輝煌。

而這種共情性,說的更加通俗一些,應該就是“愛”,不,也許用“愛”概括,反而更加不容易理解。

人能夠拋棄秩序,能夠如同野獸一般爲了生存苟活着,也許文明是一種粉飾,但是塑造這個角鬥場世界的主神從來都無法改寫人類的共情性,而共情性永遠會衍生出新的秩序。

很神奇,人類可以如此的有趣。

“我和他對話了。”望着不斷盛開的煙火,白銘輕輕地說道,凌霜聽得非常清楚,也明白他在說什麼,“你怎麼想他,又怎麼想我呢?”

“那個人映射着你,你們非常相似,你們有同樣的源頭,他了解......不,是理解你,你們是同類,”白銘輕輕地托起凌霜的臉,看着她,“但是僅僅是映射出你的倒影,我知道他對你很重要,你對他來說也是如此,同類,可以讓自己不孤獨,但是你不會滿足,我也不會滿足,你想要的,我想要爲你做到的。”

“是從牢籠中飛出來。”

二人一同說道。

天心中亮起一朵別樣的翼形煙花,這銀色火花的飛翼在二人心中展開,有力地搏動。而心中的飛翼,也要在今夜將它放飛。

彩色的華光,如同天幕的流蘇一樣,照耀着中州鎮,照耀着不同的人。

“嘁,又來了嘛?”黎暝坐在臺階上,昂頭望向滿天的禮花,銀光照耀着庭院,將他的影子拖長,今夜不會有廝殺,琥珀色的瞳似乎比以前更加清澈,要不含一點雜質地把今夜絕景封存起來。

歐陽徹站在螺青湖畔,金絲柳條綢帶一樣地飄揚,撩起他的長風衣,吹得一旁的劍竹叢沙沙作響,“又是一年了啊。”他低頭吹響手中的竹笛,笛聲渺然,遠方的燈燭城在湖面的倒影若隱若現。

羅傑半躺在一座四層古建的青色瓦頂上,俯瞰着中州鎮,煙花的光將夜空點燃,羅傑看着下方的人羣,大笑着啃着熱狗:“老子就是喜歡過節這鬧騰,老夥計,你覺着呢?”大斧送葬者躺在他的身邊,散發着冷冽的寒光。

金絨攤開在一棵黃果樹茂密的樹冠中,今夜可以罕有的放縱自己,當然是毫不猶豫地貪杯了。一身毛被煙火映照成銀色,悠然的搖着扇子,吟誦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唐崎鬆坐在一口古井的井臺上,井水微微旋轉,他擡頭望向遠方的火樹銀花,半晌,輕輕唱着一支故鄉的漁歌。

“已經過去兩年,或者僅僅兩年。在世代之初我們到來,我們見證,我們開拓,所以我們以先行者自居並自傲嗎?那麼懇請認知之父寬恕我們溢出尊嚴的傲慢。”墨衡坐在書桌旁,給自己倒上一杯香檳,即使是此時,也一如既往地剋制。“嗯。”墨彬站在拉開窗簾的巨大落地窗前凝望着外面的繁華,“兩年了,你還沒有抓住她。”墨衡的目光一直鎖住牆上的十字旗幟。“很快了。”墨彬沉默一下,光影中,有東西藏在他的眼裡。

繽紛色彩浸染了地面,浸染了天空,接下來,還要浸染河流,在琥凌溪的支流鏡河上,又一項活動的大幕即將拉開。

人羣不知不覺中已經分流,一簇向着河流上游,一簇向下遊。

女性們在沈弋那個顯眼的“熟人”慕莜的呼喊下奔向上游,而男性們向下遊聚去。

這是這一天最後的祝福,而且是非常明確的一種,對愛情。

女性們在上游放出河燈,順流而下,男性們在下游承接着這份愛意。如果撈起,據說就能夠結緣,百年好合。

“說白了就是撈媳婦嘛。”沈弋發牢騷道,“什麼話到你的嘴裡完全沒有本來應該有的味道了。”白銘敲了敲他的腦門。

“我是無神論者啊!”

“那主神你又怎麼解釋?”

“你說花燈裡面會不會有吃的?”

另外幾個人的論題則是一個比一個偏題,甚至是離譜。

正在企盼與喧鬧中,河面上終於泛起了燈光,倒映在了水中,像是流淌着的星河,各式各樣的花燈出現在河道中,光輝將河面映照得透亮。

所有人都小心而又急切地拿着網兜,希望與未知的那一個她結緣,或者給已有的緣分上一道鎖。

看着像快餐盒的河燈明顯是用來釣齊方想的,別人也不大可能被這種吸引,畢竟大多數人來是抱着求愛的心態而不是覓食,而撈起兩個餐盒燈的齊方想發現裡面並沒有自己期望的食物時憤然將其丟掉,完全不考慮裡面的名字,看來想要將愛意傳達到他的心裡,是一項艱鉅的事業。

顏麒遲遲不敢打開,他畢竟不是個賭狗,雖然是傳說,但是總歸是心慌的,搞了半天還是白銘看不下去幫他打開:“愛神保佑你,是聶晴之的。”看顏麒一臉興奮的樣子白銘也微微一笑。

沈弋抱着隨緣的態度撈起一個鸚鵡花燈,打開之後看見了慕莜的名字時,露出了“夏亞你算計我”的表情,大叫一聲:“靠,來誰不好偏偏是這個女人!”然後開始然後開始自我開導:“這只是個傳說,傳說不能當真……”

而在無數精美修飾的花燈中,一盞晶瑩剔透的冰蓮燈悄然飄過,毫不招搖,而放出這一盞冰燈的人,必然是相信自己的心上人一眼就能夠在萬花從中認出它。撈出冰蓮燈,用右手托住它,立刻便消失,留下了寫着“凌霜”的字條躺在手心,那盞燈消失得沒有蹤跡,在白銘的右手中消失不會留下一點點水分,於是白銘得以絕對地將冰燈連同這份少女純粹的愛意獨佔。

河流中的渦流會將少數的河燈帶離主河道,也正如同命運的漩渦會讓人偏離光鮮的未來。

但是燈火闌珊之初也會有人在。

蛇行河畔,黎暝抱着到望着河面出神,這裡足夠偏僻,足夠清冷,能夠讓他過於敏銳的野獸感官得到一時的舒適。然而突然間,一點微光靠近這裡,狼的眼睛在昏暗中依舊清晰地辨認出了黑貓的形狀。

“真是沒有常識,誰會想要撈一個詛咒呢?”

而他探出刀鞘夠到了那盞落單的燈,拿了起來:“可是不巧,我早已習慣了詛咒纏身的命運,”他嗅了嗅河燈上一般人聞不到的某種氣味,“你說對吧,Xeno(異種)?”

帷幕落下,所有繽紛色彩,歸於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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