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摸了摸髮髻輕聲說道:“這倒是奇了,元宵剛過,竟然能夠發生水災,這倒是古怪,天寒地凍的那些水不都是已經封面了嗎?”
“少爺,我聽那些抓藥的說,是安遠縣境內的千尺潭突然炸裂,隨後大水蔓延,擴充整個安遠縣,也虧的是水勢不大,並沒有出現人員傷亡,不過因爲天氣寒冷,使得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寒、挫傷之類的。”石頭道。
“千尺潭?”
這個地方李毅知道,千尺潭位於安遠縣境內的東方,地勢偏高,因爲潭水頗深,就是那些水性高明的漁夫也無法潛入到底,因此被稱爲‘千尺潭’。
千尺潭突然炸裂,突涌出來的水流自然朝着地勢低的西方流去,而西方就是居民區,很容易受到淹沒。
位於南方的居民對於防水還是有一套的,但是任誰也沒有想到位於山上的潭水會突然炸裂。
“可查明的原因?我記得千尺潭位於地勢較高的東方,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李毅道。
石頭搖了搖頭說道:“有的,少爺,我記得那些老人說過,幾百年前安遠縣也曾發生過水災,天降大雨,水滿而出,只是沒想到現在又發生了,原因倒是沒有查明,畢竟實在太久了。”
說到這裡石頭扭頭朝着四周看了看,然後小聲的說道:“少爺,我聽那些老人說,是有妖怪在作祟。”
話剛落音,許仙聲音高昂道:“子不語怪力亂神,哪裡有什麼妖怪,不過是水下的太多,蔓出來罷了,石頭不要亂傳。”
石頭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也不再說話。
李毅笑着擺了擺手道:“行了石頭,先回去吧,去找那幾個藥商進一下藥,你辦事我放心。”
“嗯,是,少爺。”
看到石頭離開,許仙坐在李毅一旁,開口問道:“東家,你也相信有妖怪嗎?”
“也許吧,我沒有見過,誰知道呢!”李毅笑着說道。
“肯定是沒有的,孔夫子都說過不語怪力亂神,不要心存正氣,一切邪魅魍魎不過是人心鬼伎罷了。”許仙滿臉的正氣凜然。
李毅:“……”
對於一個讀書讀傻了的人,難道還要去給他爭吵?
順着他的意思來就行了,相信我,這是人生的處事之道,你不會喜歡給他爭辯的。
其實李毅還是比較傾向於有妖,畢竟這是一個神話的世界。
而且大冬天,水潭炸裂,河水爆出,要是沒有點事情,根本就是違反自然規律。
而李毅不知道的是,此時兩條巨大的蛇影正在這個所謂的千尺潭中嬉戲遊樂。
時間慢慢流逝,或者說是生活再次步入正軌。
每天白天上班,晚上修煉,順便監控一下嬰寧他們的消息。
至於南山山君那邊則是不急,先讓他們等一會兒,等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好再說。
至少也要度過火災,那個時候可以試着將他們收服。
第4天的時候,李毅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卓雲兄,你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眼前之人赫然就是捉妖人卓雲,依舊是一臉的冷酷,身後揹着長劍,只是看起來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蒼白。
“你受傷了?”
卓雲強笑一聲,說道:“小傷而已,沒想到你竟然是大夫,剛好,給我治療一下。”
說完拉開自己的衣衫,卻建在胸口處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從左胸一直延伸到腹部,看起來異常的猙獰。
傷口處更是呈現出不自然的紫色,這是中毒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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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毅臉色一變,猛的站起身,對着不遠處的石頭大聲的說道:“石頭,準備好烈酒,羊腸線,金瘡藥、還有我自制的解毒丹,快些。”
然後又對卓雲說道:“進內堂治療。”
內堂安靜、空曠,專門爲處理一些疑難雜症的事。
“快躺下。”
李毅這才仔細的觀察卓雲身上的傷勢,胸口處的傷很明顯就是被一種不知名的野獸給抓傷的,成三道血痕,透過傷口可以看到森森白骨,仔細聞去會發現帶有點點惡臭。
“好厲害的傷勢,你到底遇到了什麼妖?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卓雲故作淡定,強忍着身上的傷痛道:“一隻該死的狼妖,這狼妖食人心臟,殺戮百姓,爲虐一方,最是該死,只是我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厲害,一時不查竟然被其傷到了,不過好在我命大,沒有死,不過他就沒這麼好運了。”
“你命大?再晚來個一時半刻就要去見閻王了,還命大。”李毅沒好氣的說道。
說話間石頭早已將準備的東西拿了過來,看着卓雲身上的傷勢也是滿臉的震驚。
“這裡沒你的事了,出去吧!”
“好……好多少爺,有什麼事情您吩咐我,我就在外面等着。”
卓雲身上的傷勢最主要的就是那狼毒了,毒性不除,治好了也沒用。
右手一翻,一枚玉瓶出現在掌心,從中倒出一顆暗黃色的丹藥遞了過去。
“快吃了。”
卓雲也是一愣,看了看李毅手中的丹藥,不過什麼也沒說,直接將其吞服。
丹藥自然是李毅煉製的解毒丹,適應絕大部分毒性,隨着丹藥的吞食,卓雲胸口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改變。
流出的鮮血也從之前的漆黑色變得有些暗紅。
“看來效果不錯。”
拿出烈酒輕輕擦洗傷口,劇烈的疼痛讓卓雲一陣抽搐,不過依舊強忍着沒有發出聲。
李毅又拿出一枚丹藥,右手輕輕用力將其捏碎,藥粉撒在卓雲的傷口之上。
清洗傷口,撒上藥粉,羊腸線縫合,快速的進行。
半晌之後,李毅舒了一口氣,笑着說道:“好了,你這條命算是保住了,不過三個月內不要再動用法力,慢慢溫養吧,你的法力受到狼毒的侵襲,已經受到污染,現在已經將這些毒素清理,不過法力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如果還動用法力,到時候經脈受到侵襲,能夠救你的就只有大羅神仙了。”
卓雲靜靜的看着李毅,沉默了半晌才說話:“你也是練氣士?”
“誰不是呢!”
卓雲:“……”
我知道我是,但你什麼時候是的?
李毅自然也懶得跟他解釋,卓雲這種悶葫蘆,耿直boy沒有死,追着不放,這是人家的事,知道就知道了。
“這些日子就不要走了,好好在這裡養傷,你的法力受到了侵染,必須要快速的煉化,不然根基受損有你哭的時候。”
卓雲自然也沒有反駁,點了點頭應是。
“麻煩你了,我會報答的……啊,你幹什麼?”卓雲面容扭曲道。
李毅也將放在卓雲傷口上的手收了回來,似笑非笑的說道:“沒什麼,手滑了,對了,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會報答……啊!”
這下更疼了,整張臉扭曲的開始抽搐。
“抱歉,手又滑了,你說什麼來着?”李毅滿臉笑容的再次問道。
卓雲:“……沒什麼,你聽錯了。”
“這就對了嘛!你現在傷勢比較嚴重,每隔三個時辰就要換一次藥,三天之後就應該差不多了,那個時候五天換一次藥,這幾日你就住在醫館中,方便換藥,過些時日住在我家中。”
“會不會很麻煩……嗯,好。”
看着李毅那蠢蠢欲動的右手,卓雲很自覺的閉上嘴,嘴角更是下意識的抽搐一下,太疼了。
李毅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坐在一旁開口詢問道:“這些時日你跑到哪兒去了?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還能去哪兒,不過是到處抓妖罷了,我胸口的傷就是被一隻狼妖弄的,不過他比我慘,你看。”
說完從腰間的布袋中拿出一枚青色的內丹,不過那內丹之上卻帶有點點的紅斑,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這是那狼妖的內丹,足足有五百年的法力,只要讓他度過第一次風災,那便成爲一隻大妖,到時候就更難捉他了。”卓雲得意的說道。
“捉不到就不要捉,找你的師門長輩來做,你連風災都沒度過,抓一些小妖就行了。”
“不,我師門距離這裡太遠,那狼猙獰狡詐,待我師門長輩到來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慘死於他的狼口之下。”卓雲搖了搖頭說道。
對於卓雲這個人李毅很是欽佩,而他也無愧於捉妖人這個稱謂。
正義、勇敢、無畏、憐憫……
如果說中國有騎士的話,那他絕對是騎士中的聖騎士。
這種人就算做不到他所做的,但你絕對會欽佩他的行爲。
拍了拍卓雲的肩膀,李毅輕聲說道:“先在這裡養傷吧,不要亂跑,我會讓石頭他們給你送飯。”
“好,謝謝。”
李毅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出門吩咐好石頭照顧好其一日三餐以及換藥。
“東家,來人是誰?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許仙一臉的好奇道。
“我的一個朋友,他是一個獵人,胸口的傷是被一隻狼所抓,可能要在這裡多休養一段時間。”李毅解釋說道。
許仙不相信有妖,李毅也自然懶得找無趣。
“怪不得,那傷口很明顯就是被什麼虎豹豺狼一類東西所抓的,不過能抓成這樣的傷,看來那隻狼不小啊!”
“的確,很大。”李毅點了點頭說道:“這幾日他在這裡養傷,有什麼需要儘量滿足他。”
“好,許仙明白。”
……
而此時,城南王家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這裡是王家染布坊,還請道長停步,敢問道長前來所謂何事?”東來對着眼前的道士拱手說道。
由不得東來緊張,實在是眼前的道士給人一種惡人相。
三十多歲,穿着黑色的八卦道跑,右手拿着一個拂塵,腰間掛着一個百納袋,雖然滿面笑容,但眼神陰冷,沒有絲毫的笑意,讓人不禁心中發寒。
“貧道涼金山曹秋道,受王夫人之邀前來,還請通報。”曹秋道拱了拱手說道。
聽到是自家姑姑邀請,東來也不敢怠慢,快速的說道:“還請道長稍候,我這就前去通報。”
“小哥請便。”
看到東來離開,曹秋道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眼神中透露着陰冷,右手成劍指,在雙眼前輕輕一抹,漆黑的眼珠瞬間泛起紅色。
擡頭朝着整個王家染布坊的上空看去,卻見其上瀰漫着一股粉紅色的氣息。
“妖氣。”
曹秋道先是神色陰冷,但下一刻卻是充滿了驚喜,甚至可以說是狂喜。
“是她,是她來了,她終於來了,吾道成已矣,哈哈,吾道成已矣。”
說話間周身無風起浪,腳下的土地憑空被掀起一道灰塵,撲閃四周。
染布坊中的嬰寧猛的站起身,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
“嬰寧,你怎麼了?”王子服疑惑的問道。
“子服,我感到一股好強悍的法力,有高人前來,是不是來抓我的?”
王子服拍了拍嬰寧的小腦袋,輕聲說道:“不要自己嚇自己,這是我王家,就算有道士來也要聽我們王家的,我絕不會讓他傷害到你。”
“嗯。”
嬰寧臉上閃出一抹幸福的神情,但依舊掩飾不住內心的擔憂。
曹秋道再見到王夫人的第一句話就是:“王夫人,您府中有妖。”
而這句話也讓王夫人臉色大變。
沒有人比她更瞭解曹秋道的本事,很多人並不相信妖的存在,而王夫人卻是親眼見到過妖,並且殺了它。
“真的有妖?”
曹秋道冷笑一聲,點上點頭說道:“不錯,而且跟十三年前的那隻同出一源。”
“你說什麼?”
本來還因爲有妖而有些恐懼王夫人,在聽到曹秋道的這句話之後恐懼瞬間消失不見,雙目中充滿了仇恨的目光,那恨意可謂是滔三江之水而不能化解。
“你確定沒有看錯?”
曹秋道冷笑一聲說道:“不可能看錯,這妖氣與十三年前的那隻同出一源,我找了它整整十三年,怎麼可能認錯。”
“原來是它,原來是那個賤人又回來了,不對,應該是小賤人又回來了,該死,他們一家都該死,”王夫人咬牙切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