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蝶身穿一件白色線衫長裙,在半透明的血蠶繭子中大聲呼救,這讓駱飛與花胡桃大吃一驚。
駱飛沒有多想,救人要緊,立即舉起一個繭包向血蠶的頭部砸過去。趁此機會,花胡桃也勇猛地衝上去,用戰術筆劃開血蠶繭子,將白羽蝶一把拉出來,抱着她跳下繭堆。
那血蠶看見自己結的繭子被毀,憤怒地嘶吼了一聲,頭一甩,猛地噴出一大坨血紅繭絲,像一張鋪開的網朝着駱飛罩下來。
駱飛急忙閃開,一個翻滾到達地面,喊道:“快跑!”
花胡桃抱着白羽蝶,奔至窗邊,從窗口一躍而下。這是二樓,所以跳下去應該沒什麼大礙。
而梅在飛,早已溜得無影無蹤。
眼前是繭堆城堡,繭包就是最好的武器。駱飛舉起一個個繭包,不停地向血蠶砸過去。砸得它昏頭轉向,無法回擊。
此刻,烘繭大廳那邊傳來呼天搶地的哭喊聲。想必是有糟糕的事情發生。
他將一個繭包擋在身前,用來阻擋血蠶絲的攻擊。跑到窗邊,探頭一看,天哪!一羣碧綠色的血蠶正在攻擊繭工們。
他回頭,身後的巨型血蠶正向自己襲來。只得猛一個健步,跳下窗戶。
大廳內,兇險萬分。
那羣東西的襲擊速度之快,實在出人意料。以至於還沒反應過來,兩個繭工就被血蠶咬住,他們的腦袋瞬間被巨大的血蠶吞噬了。慘呼聲淹沒在它們的腹中。只剩一具無頭軀體跪在地上,血濺滿地。轟!後續的蠶蟲便一擁而上,頃刻間將他們分食乾淨。
什麼叫鯨吞蠶食?這一幕殘忍地詮釋了這個詞的含義。
活着的繭工們駭然到了極點,紛紛四散逃竄。
“閃開,閃開!”
大號呼叫着,從廚房間奔跑出來,雙手推着一隻冰櫃,輪子發出粗暴的隆隆聲,衝向那些碧綠色的血蠶。
同時間,小古和維基也從4號倉庫衝出來。
他們推開冰櫃玻璃門,三人六手從裡面取出一件件冰凍的魚肉食品,作爲投擲武器,一件件準確地砸中血蠶。血蠶懼怕寒冷,受了傷後一股腦兒都極速遊走了,消失在牆壁、地面的窟窿裡。
駱飛奔過去,一個翻滾從地面撿起一塊凍魚,轉身朝後猛力投去。他知道,那條血紅的巨型蠶蟲還緊隨身後。
啪!
巨型蠶蟲的軀體被擊成兩截。血紅的體液濺起一丈高。
駱飛疾速跳閃,避開體液的飛濺。他知道成熟後的血蠶,不論體液還是繭絲,都是有毒的。
想到剛纔花胡桃爲了救白羽蝶,危急之際不知道有沒有碰了繭絲?白羽蝶被包圍中毒繭絲中,恐怕是凶多吉少,也知道她們這會兒跑哪兒去了。
地面上的血蠶分成了兩截斷體,它們扭動着,試圖拼裝在一起。駱飛見識過血蠶強大的再生能力,知道它很快就能復原。眼角瞥見大廳上停放着幾輛烘繭車,他三步兩奔跳過去,將烘繭車推過來,用力地撞開其中一截斷體,將它撞得遠遠的,不讓它們有機會結合在一起。
可是駱飛想錯了。
不能結合在一起的兩截斷體竟然各自長出了缺少的部分。一個長出頭部,一個長出尾巴。很快,一條血蠶竟然變成了兩條血蠶!
它們扭扭身體,並肩遊在一起,對着駱飛發出詭秘的笑容。
四人瞪大了眼睛,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他們的喉嚨咯噔了一下,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四個人盯着血蠶的一舉一動,慢慢矮下身體,從地上撿起幾塊凍肉,作好戰鬥的準備。只要血蠶移動過來,他們就開始攻擊。
那兩條血蠶彷彿一對夫妻,肩並肩一起向他們靠近。
駱飛他們只是用凍肉揮舞着,阻止它們繼續前進,卻不敢再扔,因爲搞不好,它們還會再生出幾條血蠶來。驚恐中,他們步步後退。
忽聽到身後有個聲音喊道:“駱警官,這邊,這邊。”
原來是黑炭叔在後邊招呼他們。
小古、大號、維基和駱飛手持凍肉,依次從一條小徑後撤退到烘繭爐後方。那裡是黑炭叔工作的場所。黑炭叔已經將六個炤爐的鐵門都打開了。
“快點鑽進去!”黑炭叔說。
駱飛朝炤爐口一看,半圓形的鐵門內,爐火早就熄滅了。這一天沒有烘繭,所以裡面只有少量灰白的爐灰,是冷的。看來黑炭叔的清理工作做得很及時。
駱飛向黑炭叔表示感謝,心想只能暫時在裡面躲一躲了。
炤爐有六個,駱飛、大號、小古、維基和黑炭叔,他們五人各選了一個,那口子很小,得努力擠進去。待身體都藏進去後,他們關上鐵門。
過了片刻,沙沙沙的聲響從烘繭爐後方的道路上移動過去。去了一羣又來一羣,聽起來數量還真不少。
駱飛伏在黑暗狹小的炤爐裡,裡面的空氣很稀薄,他卻還要捂住口鼻,免得把灰塵吸進去。他內心裡不自覺地擔憂起季寧寧和小胖來,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可安好?
他沒見到野人,野人是不是跟他們在一起?有野人的保護,他們應該會安全地多。
想到花胡桃,不禁又揪起了心。
外邊的血蠶還沒有退去,炤爐內的空氣卻越來越少,很快就有了要窒息的感覺。這時,他的手摸到了一個小把手,似乎是門把手。他大膽地猜想了一下,底下是不是有什麼玄機?
駱飛推動那個小把手,果然,身體下面出現一個小洞,他彎着身體鑽下去。然後人就掉落下去。
砰!他摔在一張軟沙發上。
駱飛坐起來一看,這是一間密室,六把紅色軟沙發對應着上頭六個炤爐。他看見其中一張軟沙發上躺着一個女人,展現出一條曼妙的身軀凹凸線條。她笑着喊了一聲:“駱飛。”正是花胡桃。
駱飛欣喜之下,正想起身。又聽見“砰!砰!砰!砰!”四聲,黑炭叔、維基、大號和小古,紛紛從上頭墜落下來,落在柔軟的沙發上。
四人輕呼着,起身相互對望。
呵,看來大家都沒事。
駱飛跳起來,走到花胡桃身邊。白羽蝶蹲在旁邊,卻毫髮無損。
他高興地叫道:“原來你們都在這裡。沒事就好。”
環視了一下密室,沒有發現有什麼出口。他知道黑炭叔是個老火工,一定知道這裡的暗道機關,要不然也不會叫他們鑽進炤爐了。
“黑炭叔,這裡有其他出口嗎?”
“有。跟我來。”
黑炭叔說着,挪開其中一張沙發,地面上果然露出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用一管大鐵鎖鎖住了。他取出一把鑰匙打開鎖,掀開鐵門,立刻現出一道向下延伸的臺階。
黑炭叔叫大家跟緊了往下走。
一行人跟着黑炭叔穿過一級級臺階,地下室有燈光,推門進去,他們就看見了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
原來竟是之前到過的實驗室。季寧寧、小胖和野人正在裡面休息,看見大家進來,都意外又興奮地叫起來。
季寧寧神采奕奕,衝上來給了駱飛一個柔情似水的擁抱。她的臉色已經差不多恢復到了原先的紅潤,想起自己身體裡流淌着駱飛的血液,她就無比幸福。
看來自己的血可比血清管用多了……駱飛回頭瞧了一眼花胡桃,花胡桃向他擺了個pose,表示自己不在意。
駱飛心想,她不是那種爭鋒吃醋的女人,她落落大方,拿得起放得下。駱飛甚至覺得她是在給自己充分的時間做選擇。
不過,駱飛現在可沒有心思來考慮個人感情問題。擺在眼前的,保住每個人的寶貴性命,纔是刻不容緩的。
……
……
駱飛輕輕推開季寧寧,眉眼之間略顯疲憊和憂慮,“大家加強警戒,小心防範血蠶的靠近。”
他轉身朝黑炭叔走去,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白世代做的實驗?”
黑炭叔點頭,污黑的臉上顯出一絲惋惜和悲傷,說道:“白站長是個好人。他死得好冤!雖然我不知道他做這些轉基因蠶繭的真正目的,但是我肯定他不是用來害人的。”
駱飛問:“你爲什麼如此肯定?”
黑炭叔說:“憑我對他二十年來的瞭解。我是他的老跟班了。記得有一次他偷偷地跟我說過,統治者如果要毀滅世界,那麼他就用這些轉基因蠶繭來毀滅他。”
“統治者?他是誰?”
黑炭叔搖搖頭,顯出迷茫的神色。“我知道白站長保守着一個天大的秘密,我想如果我知道了,只怕會招來**煩。所以沒有進一步問下去。”
駱飛哦了一下,陷入沉思。
半響,他朝白羽蝶走去。這實在是個怪異的女孩,被血蠶絲包圍了,毒性卻完全沒有沾染到她。她該有多麼強大的免疫力啊!
會不會跟她的體質有關?電鰻人,百毒不侵?
駱飛走在她身邊,拍了一下她瘦小的肩膀,輕聲說:“剛纔是不是受驚了?別怕,告訴警察叔叔,發生了什麼事。”
白羽蝶顫抖得很厲害,大眼睛裡充滿恐懼。她手裡緊緊地拽着一個小洋娃娃,那一身白色線衫裙已勾破了好幾道口子,線頭胡亂地掛在外面。
她乾裂的嘴脣好不容易擠出了一句話。
“我看見了,媽媽的腿流着血,她把爸爸推進了井裡。”
駱飛渾身一顫,如果是那樣,白羽蝶口中的“媽媽”就應該是衛菲,是戴着鳳成仙面具的衛菲!
衛菲沒有死?她剛剛誕下一條血蠶,從那麼高的地方墜落下去,又在火災中消失不見,然後還能出來殺人——這是人嗎?是人能做到的嗎?她到底是人是鬼?還是什麼未知生物?
“白羽蝶,你看見的不是你媽媽。她只是戴着你媽媽的面具。”駱飛說這話是爲了減輕可能給白羽蝶造成的心理創傷,畢竟,親眼見到媽媽殺害爸爸太過殘忍。
不料白羽蝶卻搖搖頭。
“你別安慰我了。我肯定那就是我媽媽。我見過她的照片。錯不了!她把我帶到了這裡,還跟我說了話。”白羽蝶說的是那麼堅定。
駱飛問:“你媽媽跟你說了什麼?”
“媽媽說,大家很快會收到禮物。”
就在這時,實驗室裡忽然間嗶嗶響起來,所有人的手機都在同一時間響起,發出各種特色鈴聲。
怎麼回事?與世隔絕的繭站裡突然間閃出了信號!而且還是在地下室!
所有的手機都接受到了同一個信號,那信號發來了一條微信。
駱飛打開微信一看,他再一次震驚了。
渴望鐐銬的A先生再一次出現在駱飛眼前,他更新了殺人同步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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