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聚集了數百人,除了黃超三人,全是女子,貓頭鷹精重新化作建築上一個金屬塑像,失去活性。黃超推測,他恐怕知道芍藥獻身救治朱孝廉,心中十分不痛快,這會兒乾脆把自己假裝成死物。
萬花林是一個小型的世界,在修煉的廣場之外,還有人們生活的村莊。這裡的人全是女子,她們像女兒國的人一樣,可以喝下泉水懷上胎兒,這是人口繁衍的方式。有時外界有人誤入其中,看姑姑心情,或者是直接殺掉,或者是借了種然後殺掉。
姑姑的高壓統治,卻不能抵抗人對感情的嚮往,這裡的女子依然涌起對真愛的追求,到最後所有修煉的女子都反抗姑姑的專制。絕大多數人,都向往着外面那個廣闊自由的世界。現在萬花林有危機出現,她們又可能轉移到外界,每個人心中都產生離開此地的想法。黃超一問,沒有人要留下,衆人迅速收拾了自己的東西。
這兩天朱孝廉兩人簡直是樂不思蜀,兩人暗地還擔憂地問黃超:“道長,我們在這裡的愛人,肯定能跟我們回去吧,你懂我們的意思?!”他們擔心這又是一場夢幻,如果出去後告知他們這是一場心性考驗,兩個人絕對想死的心都有。
黃超道:“你們是讀書人,又不是要斷情絕性出家修煉,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自然不會阻止你們娶妻生子,這是人倫大道。好了,這些人都會到外界的。”
黃超雖然說得輕鬆,但是自己卻要進行龐大至極的法術操作,這是一系列返虛境界的突破,他必須小心謹慎,將自己的心神全部投入,維持高強度的思考和干擾,讓世界的發展完全沿着自己的心意運行。
“那麼離開吧。”
黃超站在高臺上,身邊是朱孝廉兩個弟子,下方站着萬花林的居民,她們有老有少,拿着大包小包的行禮,因爲她們準備時間充分,普遍有法力傍身,那包裹的體積和重量,足可以讓現實中趕春運的後輩給跪。
黃超一揮衣袖,沒有帶走一片雲彩,可是他周圍包括朱孝廉在內的人,全都消失不見。世界清淨了。
“畫的世界啊……”這些人沒有消失,被黃超一種虛無的狀態維持着,聯繫在這個畫壁世界上。在這裡,黃超就是畫的作者,他可以隨意塗鴉,改變這幅畫的一切信息。然而畫畫有規則可循,一個世界構成的畫更是嚴密完整,黃超亂動就會導致世界不穩定甚至崩潰。
現在在黃超面前的畫,卻是一幅極佳的示範圖,黃超從這個實例和《華夏美圖術》領悟頗深,對世界本質的領悟每一刻都加深。這世界的靈性,成爲他可以控制的東西,讓高魔的神秘面紗逐漸揭開。
被他一掃而空的人們,則以一種靜止的信息存在。黃超盤膝坐在仙境的天空中,腳下有着不動明王的廣場、女子居住的村莊被自然的偉力摧毀,原地化爲仙境空靈的風景。
世界的面貌在黃超心中一一展現,時間滾滾流逝,黃超在這裡是小世界的主人,只要他意志保持完整,就沒有衰老的問題。姑姑在這裡要建立一個“沒有痛苦”的世界,那裡的女子靠泉水等繁衍,到芍藥等人時也不知有了多少代,而姑姑卻沒有任何變化。她和外界的不動,真的是坐看天邊雲捲雲舒,時間對於他們這樣佔據世界本質的存在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黃超不知道在這裡坐了多久,最開始他身邊的環境是萬花林世界,當他熟悉了小世界的“繪圖”,他便開始以“美圖術”進行自己的創作。美圖術有一個缺點,它主要講了如何將圖像變得更美,卻沒有講述如何無中生有創作圖畫。
“這已經足夠逆天,知足吧,能夠講明如何修改世界的運轉,將意志融於世界的具現,還想怎麼樣?講述如何創作,那就是一本創世神的教科書了。”黃超雖然這樣安慰自己,但終究感到有些遺憾。不過他不是貪婪之人,這遺憾立刻散去,他投入無盡的領悟中。
感謝《畫壁》世界,給他一幅完整的“畫”來操作:如果是其他幻想世界,還沒有這麼湊巧,因爲沒有“畫”的概念,美圖術難以發揮作用。黃超在這次巧妙的領悟世界根源力量,以後就擁有了更強大的力量。他的意志,也將影響那些與“畫”概念無關的世界。
他身周的世界重新規劃,萬花林仙境完全消失,數千裡空間在他周圍重演地水風火,陰陽五行等基礎的靈性彷彿成爲他筆下的顏料,讓他能夠繪製自己的世界。
他周圍的世界曾經化爲熾熱的烈火、洶涌的大海等曾經出現的幻境,由五行相生,他周圍又逐漸形成過茂密的森林,荒涼的戈壁和純粹寶劍組成的空間。五行的單獨屬性被他提煉出來,化爲特殊的世界,在這樣自己構造的世界中,他也能吸納相應的靈氣,來補足自我的胸中五氣。
在這時黃超終於理解,爲何大能追求是大道,他們並不需要低端能量的積累。黃超可以猜測,真正的大能,根本就不會爲“能量”或“資源”煩擾。不是他們能搶到一切,而是他們根本不需要爭奪。
重演地水風火之時,畫壁世界陷入暴亂的混沌,之前所有存在全都湮沒消失。當黃超理清五行,劃分陰陽,他身周又出現星空,他的上方有開始有虛擬的日光月光落下,符合黃超心意的世界在他下方演化……這樣的過程持續無數次,黃超不斷擦除自己的世界,藉着畫布,練習着“繪製”世界的手段。
這樣的權限是縮減的,他只需要維持數千公里的平衡,很多力量只需要相應概念,他甚至不需要演化真的日月。但即使這樣“簡筆畫”,也讓黃超的領悟突飛猛進。
他已經忘記過去多少歲月,但是此刻小世界盡在掌握之中。這是一個屬於黃超的靈性空間,而黃超恰好有手段將其帶走。
他的生靈空間,是穿越中世界源力演化的靈性世界雛形,與這個世界正好能完美結合。黃超就此將畫壁世界併入自己的空間。不斷參悟時空箔,黃超對生靈空間也有同樣的掌握,他感知到自己所有的世界根源。“融合。”黃超花費無數時間,溝通內外,將自我本質中的生靈空間與小世界疊加。
沒有爆炸,沒有狂風,畫壁世界平靜如昔,風景瑰麗,但在無聲無息中,它已經不再是幻想世界中一個小空間,它成爲黃超的靈性空間,這幅“畫”就此被他徹底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