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琦是地地道道的南市人,祖祖輩輩都居住於此,父親姓王,母親姓岳,遵循母氏傳統,隨母姓。
據祖輩所說,此嶽姓傳自南宋抗金名將岳飛。岳飛身死後,累及家族,幸得親信捨命保護,護佑其女逃過一劫,一路躲避隱藏,最終來到此地,繼而定居下來,直到現在。
爲銘記先祖岳飛,定居於此的岳家後人立下一條族規:凡後代子孫,無論男女,無論外嫁與否,生其子女一律隨先祖嶽姓!
然而在這個連秦檜後人身份都有人爭着搶着往身上攬的年代,岳飛後人這個名頭比秦檜後人大上百倍的身份自然也少不了人爭搶。十年前,一場關於岳家後人的爭奪之戰在神州大地上演,一時間甚囂塵上!
而在不是岳飛故地,又沒有證據證明的情況下,她們這一脈與其它或是或不是但卻佔據着某些有利位置、有利證據的“岳飛後人”一脈之間,自然沒有絲毫的競爭優勢。
一番辯論無果,甚至連南市本地的報紙上對此事的報道都是位於一處毫不起眼的版面夾縫中。心灰意冷之下,嶽琦的外公一病不起,不久後撒手人寰。
“岳家後人”這個身份也隨之塵封,只留存於少數幾人的腦中。
嶽琦,便是其中之一!
岳飛被稱爲武聖,不是關羽那種被滿清筆桿子捧出來的武聖,而是存在於每個漢人心中,於血脈中不可磨滅的,閃耀着血色,光芒萬丈的……不朽印記!
既爲武聖,必有武學傳承。岳家有岳家拳,爲古武修行之法,現流傳於世的乃是最基本的皮毛,其不傳之密由岳家嫡系子孫世代傳承,岳家拳的一些核心部分也曾作爲軍功被賞賜與立功的將士。
而嶽琦這一脈,因爲是被岳飛身邊的家將撫養長大,故而傳承的岳家拳並不完整。岳飛平反後那位家將因顧及皇室反覆,爲了避免岳飛的血脈被全部屠戮,未帶其後人迴歸家族,也失去了補全岳家拳的機會。
而這一脈的岳家拳,便以殘缺的狀態流傳了下來。
嶽琦所修習的,便是殘缺的岳家拳。之前秦紹在探查南市大學時發現的那名一級古武者,便是她了!
能以殘缺不全的岳家拳,在二十歲這個年齡修煉到後天大圓滿的地步,這樣的資質在笑傲世界內足以名列前茅,在現實世界也可稱得上“天才”二字!
更難得的是她的性格,冷傲、強勢、果斷、氣勢凌人!
“這簡直就是另一個我!”
東方在心中如此自語。於是乎,在初次相遇之際,東方便生起了愛才之心,而當聽到嶽琦的“光榮”事蹟後,東方的愛才之心便更加強烈了。
好師傅難求,好徒弟亦不常見。東方悲哀的發現自己竟然不是前者,那麼這個僅剩的後者,可不能再得不到了!
因此在“新奇”的話劇結束後,東方便向嬴瑩詢問起嶽琦的住址,然而隨即她便發現了自己不認路的殘酷事實。
思前想後了一番,她認爲既然是自己收徒弟,那自己就要拿出一個收徒弟的樣子,就應該不畏任何困難險阻,哪怕是不認路!若是此事還要藉助秦紹幫忙,那自己這個師傅做的也太沒誠意了!
“不過秦紹不能借助,這個小姑娘還是可以的啊!”
沉思中,東方猛然想起了嬴瑩這個“原住民”,憑藉自己的實力抓個小丫頭指路這可算不得犯規。自己可是魔道中人,連找個人都要自己一家一家的問,這還算那家的魔道中人?!
想到便做,東方展顏一笑,對嬴瑩親切的說道:“小瑩啊,先前你不是說要請我們吃飯嗎?姐姐最近食慾不振,恐怕是不能去了。不過姐姐確實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助,如果你幫了我,吃飯賠罪這件事便抵消了如何?”
盯着秦紹一舉一動盯的眼睛生疼的嬴瑩聽到東方的話,先是迫不及待的使勁揉了揉眼睛,而後在睜開眼的瞬間,隨即迷失在了東方親切明媚的笑容裡。
嬴瑩只覺得東方姐姐是如此親切熟悉,就好像是自己的家人,那明晃晃的牙齒耀的她睜不開眼,思緒也在這笑容裡遲緩下來。她腦中還來不及思索東方的話,嘴裡卻不由自主的答應了下來。
見事情進行的如此順利,東方笑的連腮上的酒窩都露了出來。
而一想到不久後自己就要收穫一隻徒弟,她臉頰上的酒窩,更深了……
…………
“這麼說,你真的要一個人去找嶽琦?”劇場門口,秦紹再次確定道。
“這可是我的第一個徒弟,作爲師傅,我當然要親自去!”東方堅決的回答道。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
“王安繼不是要請客賠罪嗎?你去接受他的賠罪吧!我又不是小孩子,還怕走丟?”
“嘿,我還真怕你走丟!”
“你以爲我的神識是吃乾飯的?!萬一我真迷了路,放開神識一搜索,這巴掌大小的南市還怕找不到你?!”
“說的也是,那你要小心,一旦遇到危險馬上爆發修爲,我感應到後會立刻前往!”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還要找徒弟去呢,走了!”
言罷,東方朝秦紹擺了擺手,帶着嬴瑩轉身離去。
這一刻,秦紹心底突然生出一種當老師的衝動。想想剛纔自己苦口婆心教導蘇青的畫面,再想想那個即將開始的世界……
貌似還不錯!
…………
收拾好行囊,蘇青高高興興的來到秦紹身邊,而後把手中的木棍往秦紹手裡一丟,旋既身體化作一團雲煙,涌進了木棍之中。
鬼魂怕陽光,不代表它們沒法在陽光下移動。如果你有一輛房車的話,你甚至可以選擇帶着一羣鬼去兜風……前提是你車內要保持足夠的黑暗!
秦紹沒有房車,也不需要房車。這根青色木棍看起來普普通通,但如果遇到識貨的把它賣出去,一百輛車都能買得。
行情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收穫幾顆謀財害命者的大好人頭呢!
拍了拍別到腰間的木棍,秦紹下意識的看了眼那個半年前被自己弄的大洞,不由腹誹了一番學校領導的辦事效率:
“就算地處偏僻,可這都大半年了,他們竟然還沒有把這個足以漏下一個人的窟窿給發現?!這哪裡是南市大學?這分明是蜜蜂養殖基地!”
可憐的花朵們,你們辛辛苦苦積攢的花粉,被那些可惡的蜜蜂們……偷走了!
出儲物樓時已是中午十二點半,此時已到飯點,不過因爲是週末的緣故,校園內的學生不是很多,只有零星的幾個在匆忙走着。
王安繼等人在校門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一邊等待着,一邊討論着此次演出。
這次的演出雖然過程曲折,表演也不盡人意,但幸好他們的對手卻是一羣半吊子,在發揮超長的情況下與他們這羣發揮失常的人比賽,卻仍未取得勝利……雖然他們也沒失敗。
衆人對平局顯然有些耿耿於懷,但在場面一度混亂的情況下還能取得平局,王安繼對此已經很是滿意。爲此他決定把原本拿出自己一半積蓄來請客的決定推翻,換成拿出自己全部積蓄,同時還決定邀請南市大學話劇社的人,一同去學校附近的風鈴大酒店吃飯。
可惜被嶽琦拒絕!
幸好嶽琦只是替自己一個人做出的拒絕!
對一個高傲的女人來說,平局就意味着失敗,而一個勝利者對失敗者提出的邀請,在她看來那就是憐憫!
弱者在失敗中掙扎、沉淪,接受着旁人的勸慰與憐憫。可她不是弱者,她是一個高傲的女人,一個高傲的女人又怎麼能接受別人的憐憫?!
她當然要拒絕!
對於嶽琦的拒絕,王安繼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心底竟不由涌出一絲遺憾。
看來這個冷傲且盛氣凌人的女人,帶給人的不僅僅只有壓迫啊,那個恣意且狂放的身影,在不知不覺中已然烙印在許多人的心中,揮之不去。
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流走,南市大學話劇社的成員也陸陸續續的到來。
一頓白送的午餐,而且還是豐盛的白送午餐,他們爲什麼不來?那可是風鈴大酒店啊,這對其中絕大多數只能在路邊小餐館過活的學生來說,可是難以抗拒的誘惑!
他們不但要來,還要帶着空空的肚子來!
秦紹覺得有趣,帶着追憶,遂換了一身普通的衣服,邁着輕快的步子,混在了這些話劇社成員之中,眯着眼感受着曾經大學時代放學後略有一絲擁擠的人潮,隨着他們的腳步邁出校門。
流金歲月中,這逝去的青蔥時代,即使沒有太多的回憶,卻依舊能使人深深嘆息。
秦紹不是一無情人,被定格在二十三歲的容貌卻讓他不得不面對一些生死別離。
無盡世界中雖有很多能讓人永生不死的物品,可於現實世界中無上限的逆轉生死卻與規則無益。
秦紹可以選擇揮手間讓地球上所有人永生,代價卻是自身受到本源世界規則反噬。有時空之匙的存在秦紹或許可以躲過一劫,但反噬卻會因此而轉移到地球之上導致整個地球於瞬間瓦解!
這點是時空之匙認主後,小宅嚴肅告誡秦紹的。能讓小宅這不含一絲感情的語調中顯露出“嚴肅”這一情緒,可見無限制永生這一後果是多麼嚴重!
沒有永生,便意味着死亡。而在一個又一個的生死輪迴面前,無情是必然,
嘆息,亦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