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以血爲詞

生命是什麼?

或者說,什麼是生命?

人類是生命,動物是生命,植物是生命,凡是體內有能量循環,都可以稱爲“生命”。

但在人類眼中,動物卻不是一個鮮活的生命,而是能爲自己提供能量的食物。

在動物眼中,植物也不是生命,而是它們在殘酷世界中活下去的資本。

秦紹是人類,正如人是動物。

在秦紹眼中,生命早已不再是一個個鮮明的個體,而是一種能承載知識、信仰、情感與創造力的載體。

這個載體可以是人類,可以是貓頭鷹,可以是小草,也可以是一塊石子。只要它能思考,會流淚,它就是生命,就應該受到尊敬。

“裡德爾,你看,透過這深沉的夜色,那點點火光,像不像漫天的繁星?可我們都知道,那不是星辰,而是戰場!”

秦紹指着腳下的虛空,一萬米之下,是燃燒的倫敦!

裡德爾沒有去看下方,他平視着幽黑的夜,聲音沙啞:“戰場,是對生命的褻瀆!”

“不,那不是!”秦紹否定道:“那倫敦戰場中無時無刻都在進行的死亡,不是對生命的褻瀆,而是它的另一種昇華!

“這種昇華以生命的燃燒爲代價,以鮮血從身軀中噴涌而出爲外在表現。它充滿殘酷與激昂的美,如一朵血色薔薇,註定枯萎,也註定被世人銘記。”

“它是死亡,是戰爭,更是——變革!”

“裡德爾,你應知道,那些腐朽的,終究要被推翻。因爲只有那樣,空出來的大地上,才能開滿鮮花!”

裡德爾知道秦紹說的是什麼,他嘆了一口氣,用肯定的語氣道:“純血理念、魔法部,它們都是腐朽的,但它們周圍,卻開着花啊!”

秦紹點頭:“純血理念是一個長在巫師界中的毒瘤,汲取着養分,卻危害着健康。魔法部也是一個毒瘤,它的危害更甚於食死徒,食死徒只能摧毀表面,它卻能污染根系!”

“它們是舊社會的代表,是從古歐洲遺留下來的寶貴遺產。而遺產能待的地方只有博物館,因此它們是腐朽。”

“而腐朽的,應被推到!哪怕它的周圍長滿了鮮花,哪怕推到它的過程必然流血!”

生命存在的意義,是知識的代代傳承,是對自由、希望和神靈的信仰,是見證親情、友情、愛情的美好,是開創未來所必須的想象與創造!

生命是未來的載體,作爲載體,應無懼死亡……或者說,必須經歷死亡!

秦紹可以在一瞬間摧毀魔法部,在一個小時內使所有食死徒除名,在一天時間內屠盡這方世界所有的純血家族,但他卻改變不了哪怕一個人的人心!

巫師界,不需要秦紹,它需要的是一場戰爭,一場推翻一切舊制度,並把這過程深深烙印在載體之上的戰爭!

裡德爾僞裝成伏地魔是他計劃中的一環;武主衛的創立是他計劃中的一環;食死徒佔領魔法部,繼而佔據整個歐洲大陸也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秦紹的計劃其實很簡單,讓食死徒與魔法部相愛相殺,讓巫師界感受一番秦朝時的徭役,而後,讓巫師在壓迫中反抗!

既然要做一位教師,那就要做到最好。而推動歷史進程,改變巫師思想,便是哈利波特世界最好的!

“大亂之後爲大治,戰爭更快就會過去,和平終會來臨,這是我爲此方世界送上的禮物,是我教師生涯一個圓滿的句號。之後,我打算去閉關,這些年一直忙於霍格沃茨的諸多事宜,倒是把修爲給荒廢了,這卻是本末倒置。裡德爾,你呢?”

在戰爭中討論和平後的打算,這確實是一副美好的畫面,裡德爾深陷其中,嚮往道:“我準備蓋一所圖書館,收集巫師界中所有種類的書籍。這些年被你逼着研究分魂咒,害得我那顆本應嚮往權勢,現在卻掉進了書本里!”

“正好,你蓋圖書館的時候,再在地下建一間密室。你在外面看書,我在裡面閉關。等分魂咒事了,我就帶你離開這方世界!”

裡德爾眼前一亮:“好,我早就想離開這裡,無奈實力不足,有心無力。今日有你這句話,看來我就是不拼命都不行啊!”

秦紹又指了指下面:“拼命不用,裝死就成!下方進行的差不多,我們該下去了。你這個被我殺死的黑魔王,可不能在這幾十萬人面前活蹦亂跳!”

裡德爾聞言苦澀一笑,不在乎的揮了揮手,道:“我裝了這麼多年的伏地魔,還沒有一回露過餡,不就是裝死嗎,用不用我把腸子掏出來?”

……

倫敦戰場已進入尾聲,五十萬對二十萬,且雙方戰力等同,食死徒不可避免的戰敗了。

戰敗就要被俘,一番清點下來,食死徒戰死九萬餘人,聯合軍勢大,卻也戰死六萬人。

一場戰爭,十五萬人戰死,一陣陣風從戰場上空刮過,似英魂在戰場上空無聲的嘶吼。

哈利、小天狼星、盧娜、安吉麗娜聚在帳內,商討着戰後事宜。雖然是戰勝方,他們的臉上卻沒有掛着笑容,反而一臉憂鬱。

哈利緊握着芙蓉的手,擔心道:“秦叔叔去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回來,難道……?”

“蝻勾哥哥最厲害了,纔不會有事呢!”盧娜打斷了哈利的話。

此時她已是七年級的學生,馬上就要畢業。然而歲月雖改變了她的身子,卻沒有改變她的靈魂。一如五年前初見時那般,她依舊稱呼着秦紹爲蝻勾哥哥,也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對秦紹最大的信任與信心。

“不管怎麼樣,做好防禦總是沒錯的!”

說話的是小天狼星布萊克,他與秦紹沒有見過面,也談不上崇拜。相反,因爲奪走了哈利大部分尊敬,小天狼星對秦紹甚至有着一絲絲敵意。

因此在這個時候,他的建議反而是最爲正確。

“那……”

安吉麗娜掌握着最爲精銳的武主衛,加之計謀不俗,因此在四人中擁有的話語權最多。她剛要拍板,同意小天狼星的建議,卻突然聽到帳外一陣喧譁。

在軍中,無故大聲喧譁可是重罪。而明知故犯者,還是一大羣明知故犯者,不可能是集體變白癡,那麼就是外面發生了什麼極爲重要的事!

想到此處,安吉麗娜“噌”的一聲從座椅上站起,向帳外衝去。

“有什麼重要的事,是比秦紹回來還要重要呢?”

帳中衆人明悟,俱隨着安吉麗娜衝出營帳。

然後,他們便看見了讓他們爲之激動的一幕:秦紹踏空而行,面帶笑容,手中拎着伏地魔,伏地魔下面還掛着一節腸子。

秦紹緩緩開口,聲音一瞬間籠罩整個戰場:“戰爭結束,和平降臨!”

“譁……!”

隨着秦紹聲音落下,一陣陣歡呼聲在戰場各處響起,只一剎便響徹雲霄。

“勝利啦,我們勝利啦!”

“三年了,苦難終於結束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食死徒們,你們的魔王死了,我們戰勝了!”

……

伴隨着陣陣歡呼,秦紹降臨在盧娜一行人面前,而後隨手一丟,“伏地魔”像一件垃圾般,被丟到營帳的一邊。

“人死燈滅,萬事皆休,讓伏地魔入土爲安吧!”

小天狼星卻提出了不同意見:“武主還是斬草除根爲好,伏地魔曾復活過一次,誰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復活第二次,還是把他的屍體燒了最爲保險!”

正說着,小天狼星突然聽到後背一陣風聲驟起,身經戰陣的他知道這是破空之聲,連忙躲避,可還是晚了一步,被一把刀架在了脖頸上。他只覺脖間一疼,一滴滴鮮血便順着刀尖滴露在地面之上。

同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在其耳邊響起:“蝻勾哥哥說伏地魔死了,伏地魔就一定死了,你竟敢懷疑蝻勾哥哥說過的話,若再有下次,我必殺你!”

“盧娜,你幹什麼?快把刀放下來!”

哈利正打量着裡德爾,無意中回頭一看,卻見小天狼星脖子上不知什麼時候竟“長”了一把刀,頓時大驚失色,忙不迭朝盧娜大叫。

“哼!”

盧娜冷哼一聲,卻並未把刀挪動分毫。

自己的布萊克叔叔還在盧娜手上,哈利不敢輕舉妄動,連忙帶着求助的眼光看向安吉麗娜等人。

安吉麗娜好似沒看到哈利的目光,自顧自的研究着桌上的地圖。

她率領的可是武主衛,秦紹的私人衛隊,現在卻有人當着她的面,公然懷疑武主的話。若非她是軍中主帥,不然在營帳之時,就已經一刀把小天狼星削了,那還能留他到現在?!

“盧娜,把刀放下。雖然我知伏地魔已死,但爲了安場中諸位及士兵的心,毀屍滅跡又有何妨?”

秦紹笑着擺了擺手,命令盧娜放下刀。於“伏地魔”三字加了重音,接着手掌一揮,一團火焰於虛空出現。

火焰在虛空中跳動三下,而後猛的一躍,下一刻便出現在裡德爾胸口,一瞬間覆蓋住裡德爾全身。

“轟!”

似火上澆油般,火焰在覆蓋住裡德爾的瞬間,猛的暴漲至三米多高!

三秒後,火焰消失,地面之上空無一人,似已化爲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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