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佐天、御阪動身之際,另一個方向,安定區內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身手術服籠罩住形體,長長的頭髮披散而下,掩蓋了一部分面容。
今日的亞雷斯塔依舊是那身亙古不變的打扮,卻沒有再掛在生命維持裝置中,如千年不死的吸血鬼。而是走出了那座“沒有門窗的大樓”,像一名觀光遊客般行走在商店街上,就連臉上,都浮現出了平日不可見的微笑。
“叮鈴鈴……”
掛在門框上端的鈴鐺響起,坐在吧檯後的秦紹彷彿沒有聽到鈴鐺發出的聲響,依舊在那專心致志的看着書。
亞雷斯塔表情不變,緩步走到吧檯前,取出一張卡片放到秦紹面前:“你…沒有ID,這樣不好。如果不介意的話,這個給你。”
秦紹接過卡片:“你知道的,ID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大用處,不過還是要感謝你專程爲我送來這份禮物。對了,我的店員剛剛成爲level 5,貌似弄出了不小的動靜,這件事還需要你出面……統括理事會成員有十二位,我不想讓它一個沒有。”
“殺戮確實是解決問題最簡單直接的方式。”亞雷斯塔贊同的點了點頭,“統括理事會成員的性命我不在乎,但突然消失卻會對學園都市的運行造成一定影響。能不殺,還是讓他們活着的好。”
“這樣吧,由我出面,邀請勞拉·史都華來學園都市,請她爲佐天淚子塑造一個合理的身份…魔法的事,也是時候讓這些學生知道了,畢竟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還需要他們的力量!”
秦紹頷首:“勞拉·史都華,第零聖堂必要之惡教會最高主教,英國清教實際領導者,由她出面,把佐天劃入魔法側,用魔法解釋她身上的變化,確實不錯!正巧白梅花落也不是純粹的超能力,也蘊含着魔法的奧秘,縱然有些人會起疑,也找不出疑點。”
“我幫助了你,作爲交換,那麼,現在的你能否解決我的一些疑惑。”亞雷斯塔說出了來此的目的。
秦紹端上來一杯咖啡,放在亞雷斯塔面前:“榮幸之至。”
“爲什麼會來學園都市,不……應該說是,爲什麼會來這個世界?!只有遠離真實的虛幻相位,才能承載起魔神全部的力量,而你既身爲魔神,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攪亂這個世界的平衡!”
亞雷斯塔目光緊緊盯住了秦紹,學園都市是他計劃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此時卻出現了魔神一級的不確定因素,他不得不親自前來,排除這個隱患!
秦紹否定了亞雷斯塔的話:“你說錯了,亞雷斯塔!此時此刻,不是我來到了真實,而是你走向了虛幻!”
亞雷斯塔表情一愣,繼而伸出右手,像在空中抓住了什麼,又收回到了自己眼前,細細觀察起來,似乎他那空無一物的掌心中,存在着什麼奇珍異寶。
他喃喃自語道:“原來如此!魔神不存於現世,因爲強大的力量,使得他們一舉手,一投足間都蘊含着莫大的威能,能輕易撕裂這個宇宙,讓萬物爲之滅絕。”
“然而世界之所以存在,必有其存在的道理。這個世界並非是單一的世界,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座座無形無質的相位覆蓋在現實表面,層層疊疊,如千層餅。有些相位相互融合,多個魔神共存,有些則由魔神獨自掌控,在真實之外遊蕩。”
“如果我所料不錯,這安定區,便是一座相位!只不過因爲你的干涉,讓它溝通了真實,顯現在了世人面前!”
秦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着陽光照耀下的鋼鐵與科技之城——學園都市,良久後,開口道:“相位世界沒有生機,相比與此,我更喜歡這熱鬧的現實!“
“放心吧,安定區只是個門戶,我的相位依舊漂浮在真實之外,干擾不到你的虛數學區。只要你不把手伸到與我有關的人身上,亞雷斯塔,我便不會插手你的計劃!”
“我從你的身上,感受到了與我印象中那些魔神……不同的氣質。你太冷靜了,他們卻像失去心臟的野獸,在草原上不住的狂奔,尋找着丟失的心臟。”亞雷斯塔感嘆道。
“大概是因爲相比於他們,我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個過客吧。在某一天出現,亦將在某一天消失。”秦紹在心中如是想道。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亞雷斯塔也喝完了最後一口咖啡。他起身走到門口,在即將踏出安定區大門的那一刻,突然回過頭,用很輕的話語道:“說實話,我不想與這樣的你爲敵!”
亞雷斯塔踏出安定區的時候,佐天帶着御阪美琴正降落在木山春生的跑車前。
因爲在警備員系統內放置了監控軟件,在初春通知警備員之際,木山春生便知道了自己事情已經敗露。
不同於原劇情,那時她身邊還有一個初春可以託付,把解除昏迷的音樂程序交給她。此時的木山春生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只得一個人驅車逃竄,計劃着在找到喚醒孩子們的方法後,親自動手,讓那一萬名因幻想御手而昏迷的能力者甦醒。
不過現在,她的計劃註定要泡湯了!
“木山春生,我知道你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但拿着一萬名能力者的性命,只爲成就你那迫不得已的苦衷,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不可原諒的!”御阪美琴站在木山春生的跑車前,正氣凜然道。
車門打開,木山春生頂着兩隻熊貓眼走到御阪美琴兩人面前,用譏諷的語氣道:“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譴責了,在學園都市中,道德的高度比之螞蟻還不如,常盤臺的……超電磁炮!”
佐天攔到御阪美琴與木山春生中間,勸阻道:“木山醫生,您的事情我聽老闆提起過,對於那十名孩子,我也很是同情,但想要拯救那些孩子,不光犯罪這一條路可以走啊!我想您也不希望那些孩子在醒來後,卻得知你是用一萬名能力者的性命爲砝碼讓他們新來的這一殘酷事實吧!所以,請停止吧,木山……老師!”
“老師……?”木山春生像是被佐天的話勾起了往事,目光在一瞬間變得柔和下來。
不過下一刻,她的目光卻變得更堅定了:“相信我,這是我所能想到的,唯一一種能喚醒他們的方法了!因此,哪怕與整個學園都市爲敵,我也在所不惜!”
“與整個學園都市爲敵……嗎?”
佐天神色一怔,在剛剛,這句話曾從她嘴裡說出過,那一刻的她說的是如此堅定,猶如這一刻的木山春生。
她有些能理解木山春生的心情了。
“或許我也會走上這一條路呢……可是,木山老師,爲了朋友,哪怕再認同您的話,我也只能說一聲抱歉了!”
“佐天同學,事情不會走到那一步的,我保證!”御阪美琴走到佐天面前,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似在安慰佐天,又似在給自己打氣。
關於佐天的事,在佐天凝聚出羽翼用來飛行之後,她便從佐天口中問出了。對於外界在得到有人從level 0直接提升到level 5的消息後,那場緊隨而至的,遮蓋整座學園都市的風暴,她也能夠想象出。
只不過在她心中還有個希望,那個名叫安定區的地方,那個她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店長!
這也是她所能想到的,僅有的一點希望之所在!
“在過去的某一段時間內,我曾把希望寄託在了幻想御手上,不過老闆阻止了我。現在,這個曾讓我生出過一份希望的幻想御手,木山春生,我要終結你創造的這個所謂的希望!”
一瓣瓣白梅花瓣如蝴蝶般環繞在佐天周圍,一把長弓在佐天面前緩緩凝聚成形,三支箭矢在長弓左側沉浮,箭簇之上寒芒閃爍,周圍的空間都因之而扭曲!
左手持弓,右手搭箭,寒芒直指木山春生,此刻佐天身上所爆發的危險氣息,讓一旁的御阪美琴都不由生出一種不寒而慄之感,更惶論直面其鋒芒的木山春生了!
“不可能,你只是level 0的空力使,就算使用了幻想御手,就算僥倖沒有陷入昏迷,也不可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威力,你不是佐天淚子!你究竟是誰!?”
“我當然是佐天淚子了,如假包換。您不是在餐廳見過我嗎?纔過去了幾天,就把我給忘了?”佐天笑道。
“不可能!能讓人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能力體結晶實驗!SYSTEM…絕對能力者…木原幻生!你和木原幻生究竟是什麼關係!”木山春生大聲叫喊道。
如果說讓她說出自己最喜歡的人,因爲能選擇的太多她會陷入長久的猶豫。但若讓她說出自己最恨的人,她會毫不猶豫的說出一個人的名字——木原幻生!
“木原幻生?難道是佐天老闆的名字?”御阪美琴心中暗想,話說回來,直到現在她還不知道秦紹的真實姓名叫什麼呢!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木原幻生是誰,但我可以告訴你,我之所以有現在這份成就,絕對…絕對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佐天斬釘截鐵道。
雖然她也與御阪美琴一樣不知道秦紹的名字,但她卻從秦紹口中聽過木原幻生這個人,還有他的事蹟!
自己的老闆怎麼會是一個糟老頭子呢?
木山春生呆立片刻,而後臉色驟然變得陰沉下來:“既然如此,請你們讓開。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但不代表不會傷害任何人!那些阻止我喚醒孩子們的人,我會把他們通通摧毀,一個不剩!”
“我的能力剛獲得不久,還無法熟練運用,爲了避免出手過重,御阪同學,她便交給你了。我在一旁,爲你應付突發事件。”佐天保持着彎弓搭箭的姿勢,同時對身邊的御阪美琴道。
“雖然不知道具體威力,但在我感覺中,你那一箭絕對能把她射個透心涼!這種情況下你確實不能出手!”御阪美琴很是贊同的附和道。
“好吧,那就把她交給我吧!順便讓你見識一下,我常盤臺超電磁炮的真正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