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92 聰明人的愚蠢之處
不過此時，陳汐卻在爲自己叫屈道。
這老頭也太現實了點吧！
針對古伯納殺伐果斷的表現，他的內心之中充滿了深深的怨念......這老傢伙就沒有那怕一點高瞻遠矚、深謀遠慮、目光如炬、志向遠大的思想能發現自己的優秀之處嗎？爲什麼自己就不能有小說電影裡一般的那種待遇，甭管內秀隱藏得有多深刻、甭管有沒有具體的範例可循，都能有前輩、高人、朋友、親人於茫茫人海之中發現他的閃光點，進而栽培他信服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動輒喊打喊殺。
他不止是看到了權杖在發光發亮，他還聽到了系統的危險提示.....．
【警告：陣營點的多寡，代表着進化者在陣營內的聲譽，將嚴重影響到你在陣營內的待遇，30點以下會導致陣營內的相關人士對的待遇變爲冷漠，10點以下將產生敵視的情緒，0點以下變爲仇恨的關係】。
【注意：陣營點的多少同時意味着陣營內部對你產生行動的人所要受到的制約程度，越高的陣營點，意味着他們時候所要付出的後果將變大】。
“果然，對於不是現充的我來說，現實生活總是如此的艱辛和困難......”
帶着某種悲憤的心情，無法靠臉來吃飯的陳汐只好用犀利的嘴炮來擺脫眼前的危險。
只一句就語出驚人：“其實，背黑鍋的人已經有了。只是你還沒有想到而已！”
“他們會比我更合適擔下這起事件的後果，而且。你貌似把這個責任的問題想象的太大了，在足夠的功勞承託下，必要付出的一些代價完全無足輕重......”陳汐指了指身後還留在原地的二層位置，又指着前面的大坑說道：“樓裡的大部分人都已經下來，待在一二層的位置，埋在下面的普通人並不多，我特意只爆破了一個方向便是爲此，事情的嚴重性根本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大。”
但古伯納注意的還是前面一句。他的目光隨之望向下方的大坑位置，奇道：“功勞？”
“難道它們已經下手了！”
“對頭，就是不知道全死了沒有，大主教閣下不相信的話，可以派他們下去找找。”陳汐點點頭道，待看到古伯納眼中升起的熱切目光，他又及時補了一句。“不過這只是功勞中的一部分，還有另一部分你沒有想到。”
“你說得是？”
古伯納疑惑的眼神下，陳汐正式化身爲腹黑大魔王，果斷而乾脆地再次給廢墟之中的某些倖存者挖了一個大坑，而且是毫不留情的那種。
“我覺得這次空出來的那些聖徽已經不需要再拿回去了，能在這場事故中活下來的獵魔人。其實力根本不用質疑，據我得到的消息，他們中不僅有一名四星獵魔人進行帶隊，旗下還有近十位三星獵魔人，這些應該都能活下來......而對於這些並不屬於異類死忠份子的獵魔人。大主教閣下完全可以把他們作爲聖公所的高級打手。”
被陳汐這樣一點明，古伯納終於恍然大悟：“哦.....你說的不就是我前天在地下做的那些......”
“沒錯！”
陳汐高聲讚道：“想必大主教閣下也不是沒有想到過這種方法多招攬一些獵魔人以供使用。只不過以聖公所的行事標準和道德口碑，肯定不能像對待我們那時候的一樣，強硬地採用聖徽的手段威逼他們加入，畢竟事出需有因，我們偷偷摸摸的潛入菲爾德蘭，還加入到ZF麾下的城管部隊，已經算是在明面上跟大部分獵魔人的身份隔離開來，不用擔心引起這部分獵魔人的敵視.......”
陳汐說到這裡，陰險地笑了起來：“但現在，他們已然是有錯在先，居然膽敢對ZF部門的人員下手，間接地去幫助那些異類的圖謀，還在這過程中造成如此大的平民死傷。面對這種窮兇極惡的獵魔人敗類，大主教閣下完全不用擔心拿聖徽逼迫他們就範後，會遭到其他獵魔人的抵制，直接就可以宣佈，這是給他們一個給自己贖罪的機會。”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誰敢不答應，誰能不答應！”
“只要大主教閣下能給他們機會，這些罪孽深重的傢伙斷不敢違背大主教閣下的任何命令！”
望着陳汐此時那惡意狂飆、兇態畢露的模樣，古伯納竟彷彿觸電一般，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這太可怕了，那些獵魔人居然想要獵殺這樣的傢伙，完全是自尋死路啊，竟是一早就算到了所有的門路，挖好了坑在等着所有人跳入！”
若不是知道陳汐身上還佩戴着聖徽，古伯納一定會以爲陳汐是從地獄出來的，這思考問題的角度，簡直比原住生物的異類們還要壞的多.....．
“還好其實力並不高，而且我有信仰權杖在手，能完全挾制住他。”
像是謀求某種力量的支持一般，古伯納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權杖，然後鄭重地說道：“我可以保證這次的事件牽扯不到你身上......”
但不等陳汐終於鬆了口氣，不用擔心陣營點扣多的問題時，古伯納又突然說道：“可是，如何管理他們卻是一個大問題.......”
“這些三星四星的獵魔人每個都是心高氣傲之輩，肯定不會服氣一個壓服不了他們的人，放眼如今的菲爾德蘭，有這種實力的人本就屈指可數，能放下原本的職責來帶領他們的更是少之又少，再算上跟聖公所屬於親密關係的，可以說已是幾乎沒有。”
他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道：“如果不是沒有辦法。大概只能由我放下教會的事情來管理他們.....不過，如今卻有了一個人更爲恰當的人選。”
說到最後的時候。古伯納的眼睛已經望向了陳汐。言下之意，是想將這個任務交給他。但別把古伯納的目的想得有多好，當做某種給陳汐的回饋，這樣的做法其實陰着呢。
別看古伯納把話中的內容說得好似要把陳汐當做心腹之人的樣子，“不託付給你，我就不放心”。其真正的現實卻是，當下方的那些人出來後，知道自己要被套上聖徽這個禁錮自由的道具成爲聖公所的走狗時。會有多恨陳汐。
想到自己這番遭遇都是因爲這傢伙的謀劃，他們肯定恨不得把陳汐撥皮抽骨，那會乖乖的聽話。
這不是古伯納在妒忌賢能，實在是陳汐表現的太BT了，讓他完全不能放心給這樣的傢伙有完全放開手腳的自由。這不才兩天的時間，陳汐就搞出這麼大的事件，要真是給十三天的充足時間。那還不鬧翻天了去，而比起自己培養了好幾年的手下，還是那些不用擔心死傷的獵魔人作爲牽制力量更好。
然而，古伯納不知道的是，連自己現在產生的這個忌憚的想法其實也是陳汐故意造成的，他就是要表現的出色。讓古伯納不放心，好把一些不太安分的人指派給他，要真是已經培養了幾年的心腹，他還不敢答應呢。
心思轉出來這麼多彎彎，表現在現實中卻只有短短的兩三秒時間。
只見陳汐苦着臉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說道：“這不好吧。剛殺了他們那麼多人，現在又再坑了他們一把。若要他們拿我當領導，這不會聽話的。”
“不是你說的，他們誰敢不答應，誰能不答應，只要我能給他們機會，這些罪孽深重的傢伙斷不敢違揹我的任何命令。”
“可是.....”
沒等陳汐把話說完，古伯納就強硬地予以決定：“這事情是你惹出來的，難道還想讓我丟下教會內的諸多事務來管理這些不安分的傢伙？這個事情就這麼說定了，等下給他們綁定上聖徽後，你就帶着他們回去，我不想看到這些傢伙再在外面隨處亂晃的樣子，你必須管教好他們。”
古伯納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決定了下方那些倖存者的命運。
而這時，還不知道自己作爲某個平衡的籌碼已經進一步被推向深淵的施耐德等人，卻依然在爲自己怎樣安全地出去犯愁。
因爲他們已經寒心地發現，陳汐用心之險惡已是達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
完全不同於豆腐渣工程中那種碎得非常有個性的廢墟景象，作爲城市高層建築的主體標準——框架剪力牆結構，其側向剛度大，對於載荷的扭曲變形位移小，所以即使是主體墜毀，其殘餘的空間也通常會保持在23%~27%以上（前提是三十層以下，建築越高，受限於材料的自重，崩塌的就越徹底）。
這也是陳汐上一場任務爲什麼能在地下活下來的原因，像那種全鋼支撐外包水泥的結構，防護的強度更大，類似的例子可以參考煤礦崩塌的情況，通常只會是一截一截的（看到有些噴子的言論，我就呵呵了，你一拍腦子冒出的那些狗屁到自以爲的想法時，我是花了有半個多小時來查證資料，所以拜託，在丟人現眼之前先好好查證自己噴的話有沒有問題，不僅誤導那些有可能成爲本書的讀者的人，還礙着我寫書的心情）。
然而，不同於陳汐上次任務中在爆炸之前就準備好了氧氣瓶等必要的維生必需品，在這一次的大樓墜毀中，沒有一個人可以有時間去準備這方面的補充。
如果僅是這種程度，那也沒什麼，作爲身體素質超羣又擁有各種技能、魔法術式的這部分人依然可以在氧氣消耗完之前出來（請無腦噴注意，在噴崩塌的建築裡會有氧氣流通之前，想想地下停車場爲什麼要有通風管道，別拿小範圍、簡單結構、以及凸地形的情況作爲萬能模板套用在所有情況中）。
但是，讓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是，陳汐居然用心極其歹毒地在樓宇和地下部分放置了大量的白磷粉末。
這種做法簡直是比喪心病狂還要喪心病狂！
之前由於是夜晚的涼爽天氣下，就算是停電了空調沒有作用，樓內的溫度也還保持在白磷自燃的程度以下，可在墜毀後，悶閉的空間卻是讓環境的溫度快速上升到了40度以上，大量自燃的藍綠色磷火成爲廢墟中無處不在的景象。
換做普通人，大概更怕這種“鬼火”的另一特性，只要沾上便能在消耗完之前一直附着燃燒，直至穿透皮肉深入到骨頭內臟，可對於這些進化者和獵魔人來說，關注的問題卻是氧氣的消耗，因爲他們還是人，也要呼吸。
在不清楚殘存的氧氣還能維持多久的情況下，僥倖在這次崩塌中活下來的獵魔人和進化者又紛紛再次戰在了一起，而且程度是比之前的殺局還要殘酷，每個人都是那種全力以赴的出手，甚至屬於同陣營的都不放過。
別嘲笑他們爲什麼不聯合起來，一同爲自己的出路打算，因爲他們都懂得人性，明白在生死攸關的局面下，沒人會將自己的後背交給之前還是生死大敵的仇人。當然，如果人人都這麼蠢一點，那世界也就和諧了，不會發生那麼多的利益爭端，只可惜陳汐很清楚，這世上總是爲自己着想的聰明人要多得多。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