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沒有殺戮過任何人?僅僅是擁有治療的能力?”
許樂對“琥珀”的女問道。
那個女連忙點頭,示意許樂說得對。
“你確定要這麼說?”許樂問道,“在我面前說謊,你要首先做好被懲罰的準備。”
那個女人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開口說了一句什麼。
許樂揮手,解開了包裹着她的水晶能量,讓她猶如從琥珀走出來一樣。
“再說一次。”
那個女人點了點頭,再次說道:“我絕對沒有說謊,決明大人,如果我說了謊,那麼就請你懲罰我,就算是死亡我也承認了!”
許樂點了點頭,伸出手去,右手食指指着她,翻開了那金色的書冊:“首先,我要向你們介紹一下我手的物品。”
“它的名字叫做生死簿,用你們西方人的話來說,就是生死之書。想必你們都有些好奇,這個生死之書有什麼作用?”
“在我的世界,成爲我世界的居民之後,這本生死簿就能夠發揮它真正的作用。反正現在我們時間還很充足,那就姑且說明一下。”
許樂面帶微笑地說道,那個女人的臉上不由自主地多了一點緊張:“決明大人,我真的是無辜的,從來沒有殺害過其他人,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抱歉,我沒有隨隨便便就相信一個女人的習慣。哪怕她是一個擺出柔弱姿態的女人。”
許樂平靜地說着,又看了一眼那個女人:“說起來,你是不是有點害怕了?”
那個女人連忙搖頭,連聲否認:“不不不不!我當然沒有害怕!”
“那就繼續聽我說下去吧。”許樂淡淡說道。
“請快點。”一旁的蒂亞戈插話道。
許樂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心道:要不是我的確有這個本領,這一下可讓你把我辛苦營造的氛圍都給破壞光了。
這時候,許樂不由自主地有些懷念楚軒了。楚軒那傢伙要是在這裡,不用做任何事情,就他那個面無表情的模樣就讓人感覺心內發寒了。一開口更是直指人心的痛處和弱點,有他在,許樂根本連這樣營造恐怖氛圍都不需要。
目光一掃這十字軍衆人,包括那最前面的女人在內,果然那種嚴肅恐懼的情緒都消失了許多,由此可見蒂亞戈這一下不恰當的插話的反面效果。
慢地清了一下嗓,許樂繼續說道:“在這個世界存在一個地獄。在這個地獄之,好人和壞人將會得到截然不同的待遇。好人將受到優待,而壞人將飽受折磨,甚至於,下輩只能夠作爲畜生、被人類宰殺。”
十字軍衆人都怔住了,蒂亞戈也是第一次瞭解到這國神話的地獄,也有些微微吃驚。
“也就是說,我們吃的豬肉火腿裡面,會帶有人的靈魂?”
許樂果斷選擇無視他——這個蒂亞戈幫腔的本事沒有,一開口就是搗亂的節奏嘛。現在是給你解釋這種事情的時候嗎?
不過這一次蒂亞戈的話倒是真的起到了作用,十字軍衆人都被嚇得變了臉色。
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啊?動物裡面帶着人的靈魂,只要吃他們,就等於吃人!
許樂對此效果倒是有些滿意,自然也不會解釋靈魂離體和國神話觀念的靈肉分離、**爲靈魂載體,不是那麼重要的概念。
“涉及到這個判斷好人和惡人的事情,就有一個問題出現了。”許樂不緊不慢地說着,每一個字都敲打在十字軍衆人的心上,“如何判定一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憑審判者的心意還是憑被審判的靈魂的自我供述?”
“這當然都是不可靠的,如果派人手專門收集這些數據,也太龐大了。”
許樂說着話,揚起了自己手的生死簿,微笑起來:“所以,這個生死簿就開始發揮作用,爲地獄的判官提供判斷的依據。它能夠記錄一個人一生的主要因果,這個人做的主要壞事和好事都會在這上面。而殺過人還是沒有殺過人,更是絕不可能被忽略。”
說到這裡,許樂臉上的微笑越發明顯:“我很清楚地看到,你們的某些人,現在就變了臉色。尤其是你,我面前的這位女士,你的臉上冒出了很多冷汗。需要我給你一些紙巾嗎?”
那個女人搖了搖頭,張開了嘴,緊張地想要說什麼,但是又鑑定地閉上了嘴。
“看起來,你還真是願意相信你自己的運氣。”
許樂的手掌在虛空一抓,無形的能量環繞住那個女人,僅僅一瞬間,就將她的冒險者身份剝奪,變成了自己世界的人。
“現在呢?你認爲我是在欺騙你,想要讓你主動交代你曾經做過的事情嗎?”
許樂舉起生死簿,一道細小如蛇的金光落在那個女人身上。
那個女人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張開口叫道:“不!求求你!我……”
“你?”
許樂冷哼一聲,也沒有任何動作,那女人就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張開口大叫也是同樣——這就是成爲許樂自我世界居民之後的表現。許樂根本不需要特意做出什麼動作,只需要心念一動,整個世界的天地都會配合着他,幫他完成目標。
右手翻開生死簿,許樂開口說道:“溫妮·蓋倫特,身犯淫蕩、欺詐、背叛、殺人、不孝五大罪狀。”
“十三歲破身,與人亂交,壞人清白。後有男數百,此爲淫蕩。”
那個女人震驚地看着許樂,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金色的生死簿: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連我自己都記不清楚我第一次發生的時間……
許樂繼續念道:“平生謊言極多,騙人無數,騙人財物不可計數,此爲欺詐。”
“七十八歲之時拋棄隊友,獨自逃生,此爲背叛。”
唸到這裡,許樂有些古怪地看向了這個溫妮·蓋倫特:“七十八歲?真是難爲你了。”
蒂亞戈在一旁說道:“應該算上了兌換的時間,因爲拋棄隊友明顯是神國空間的事情。”
許樂微微頷首,低頭繼續看向生死簿:“三十歲殺人,此後殺人共計五百七十二人,可謂殺人無數。”
“與親父曖昧不清、逼走親生母親,不倫不孝。”
“啪!”
許樂合上了生死簿:“不得不說,溫妮·蓋倫特,你這一輩還真是活的挺傳奇。或者說,你本來就是一個故事。現在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不——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溫妮·蓋倫特恢復語言能力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在了許樂面前,“決明大人,請求你原諒我!我不想死!”
許樂微笑道:“當然,我知道你不想死,誰都不想死……這是很正常的。從感情上來說,我是個悲天憫人的人,不喜歡殺死任何一個人——”
微微停頓一下,許樂發現沒有人因此而吐槽,而溫妮·蓋倫特因爲這句話竟然帶上了希望的神采……
這可就不好玩了,沒有人感覺我說的誇張,本身就是一件好笑的事情嗎?
真是不懂幽默啊……
許樂有些無趣地想到,迅速將話題迴歸了原來的話題:“但是,這恐怕做不到。我聽說你們西方人最注重合約精神,所有國企業被惡意搶商標、搶專利什麼都是幻覺,商業欺詐更是從來沒有過。所以嘛,這件事情要按照我們事先約定好的來進行才行。”
“誰還記得,這位溫妮·蓋倫特女士之前的保證和發誓?她如果撒了謊,會有如何的後果?”
蒂亞戈迅速又簡短地回答道:“會死。”
這位是鐵了心要做個壞人了……
許樂很明顯地感覺到,隨着蒂亞戈這一次開口,十字軍衆人基本都把仇恨地目光對準了他——欺騙了衆人的是他、背叛了十字軍的也是他,現在他還要害死一個十字軍的同伴。
雖然這個同伴是自己找死,但是此時此刻不會有人考慮到這個問題。他們只看到了蒂亞戈希望許樂殺死溫妮·蓋倫特,雖然這是個假象,但是沒人願意去深思。
許樂的聲音變得平靜又淡漠:“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去死。”
這冷酷無情的聲音響徹在在場的所有十字軍的耳邊,宛如晨鐘暮鼓,直接震懾住了他們的心靈。
真的會死?
與之前因爲辱罵決明而被殺相比,這一次更像是真正的殺雞儆猴。
之前辱罵決明的人,就算是這些倖存者再如何心地善良,除了心震撼之外,難免有一些暗暗地嗤笑,笑那十多個傢伙分不清輕重就敢肆意開口。
然而,這一次溫妮·蓋倫特完全展現了他們內心深處的一些想法,至少在他們看來頗有可行性的想法。
這樣“聰明”的做法,顯然能夠讓他們更加感同身受。先騙過決明,以後的事情再慢慢計較,不少人在許樂展現出絕對實力的時候,其實已經在心暗暗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溫妮·蓋倫特即將用自己的生命給他們上一課,而許樂處決這個溫妮·蓋倫特也將真正將這些面和心不和的傢伙震懾住。
正因爲如此,許樂纔不會放過溫妮·蓋倫特,不僅僅是簡單的說話算話的問題。在一羣殺人犯面前,你必須讓他們知道,你是一個他們永遠也無法反抗、甚至無法逃避的存在。
譬如現實世界,一個正常國家對於罪犯的意義,就算是逃出國外,依舊要小心翼翼,爲什麼?因爲這些罪犯從一開始就接受了這樣的觀念。
手掌擡起來,許樂的臉上再也沒有之前微笑的模樣,神色間極爲冷酷。
隨着他的手掌擡起,跪在他面前的溫妮·蓋倫特像是被一架無形的吊車抓了起來,在半空胡亂蹬着腿,手腳亂舞,驚聲尖叫。
“饒了我!饒了我!”
“我可以做一切事情,只要你饒了我!”
許樂冷冷說道:“可惜,你死了對我來說更加有用。”
手掌虛空一抓,溫妮·蓋倫特發出一聲長長的淒厲慘叫,然後整個人就如同鼓脹的氣球突然炸開一樣,“嘭”地一下,消失了。
還在“琥珀”十字軍衆人靜靜地看着這一幕,那一聲淒厲的慘叫不斷在他們的腦海迴響,讓他們忘記了言語。
他們之的絕大多數應該都殺過人,但是他們以前從沒想到過會有這麼一天,目睹一個人被殺會給他們這麼大的震撼。
“十字軍的衆位,接下來該你們了。”許樂說道,“還有人認爲自己是無罪的嗎?”
有八個人不約而同地舉起手來,口說着什麼。
許樂一揮手,將這八個人都去除了束縛,讓他們落到了自己面前。
“到了現在,你們個還敢站出來,想必是真的沒有殺過人……”
許樂淡淡說道。
這個人連忙點頭,有人說道:“我們從一開始加入十字軍就沒有刻意殺過人。不過,決明大人,我們因爲團戰殺死的人和殺死的任務世界的人,應該都不算吧?”
“當然不算。”許樂平靜地展開生死簿,“就像是剛纔的溫妮·蓋倫特,她殺死的五百七十二人每一個死因都被記錄下來。其有一百零七個後面標明情有可原,其餘的都是因爲她主動想殺和要殺的人,而且是沒有必要的人。”
“你們個,沒有惡意殺新人的習慣吧?那樣的話,可就不好辦了。”
這個人連忙忙不迭地搖頭,表示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的習慣。
其餘十字軍衆人見此情形,不由地心生絕望:按照這個標準,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通過……難道都要被這個決明殺死?
許樂揮手,將這個人都變成自己世界的居民,然後用生死簿一一查看了他們的因果。
再壞的地方也總會有幾個好人,這時候敢於站出來的,倒真是經得起考驗。除了一些輕微的小罪行之外,這個人個個算得上是善人。
許樂滿意頷首:“你們個也算是能叫人滿意,總算沒有騙人。接下來,我問你們一件事情,你們願意成爲黑暗之雲的正式成員,和其餘黑暗之雲成員一起行動嗎?”
這個人沒想到不僅保住了性命,還能被許樂允許正式加入黑暗之雲,不由地都喜出望外。個人都一手撫胸,單膝跪下,對許樂連忙說了願意加入黑暗之雲。
許樂微微頷首,又看向了十字軍的其餘衆人。在“琥珀”的包裹之,這些人的臉部表情許樂倒是看得很清楚。
他們的神色都有些複雜——這也是人之常情。
當一個弱者來主持正義,主持公道的時候,連帶着正義和公道都會變得弱小,像是笑話一樣。正因爲如此,他們以前總能無視弱小的冒險者正義的責問,反而感覺到好笑與有趣。
而當一個強者來主持正義的時候,人們就會不由自主地被正義的力量“感召”,反思自己的過錯。這就是人的思維,人的情緒的常態,欺軟怕硬是常態。不怕強者的人的確有不少,但是真真正正打破常態,卻要從根本上反對這種強弱對比——這簡直就是反人類的高尚品德了。
所以,現在這些十字軍的人都有些心思複雜了,微妙的反思氛圍在擴展開來,讓他們不由自主地意識到自己似乎的確是做了什麼錯事。
“至於其餘的諸位十字軍的成員,我想你們現在應該很擔憂,擔憂我是個殺人魔王,擔憂我一聲令下把你們全殺了。”
“放心吧,我不會這麼做的。你們對我來說還有用,如果你們真心悔過,我也會繼續讓你們活着。”
許樂平靜地說道。
十字軍衆人眼都帶上了希望,看着他。
“聶小倩。”許樂忽然開口說道。
一個女人的聲音隨即響起:“尊主大人,有什麼事情嗎?”
隨着這聲音,一個身穿古裝的女出現在許樂面前,對許樂行了個禮。
“這裡差不多有一千個人,你按照他們的罪孽劃分一下,隨後這些人交給你使用一段時間,重要的是,要讓他們知道什麼是規矩。”許樂說道。
聶小倩毫不遲疑地迴應道:“是,尊主大人,請把生死簿交給我,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許樂將生死簿交給聶小倩,心思一動,又給了聶小倩一部分能量。
“這些人的能量不少,對你來說恐怕力有不逮。我給你一部分能量,順便讓這個世界給你提供一部分,這樣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聶小倩連忙說道:“尊主大人如此厚愛……”
許樂擺手:“談不上厚愛不厚愛,爲我做事就是了。”
聶小倩又是道謝,稍後纔打開生死簿,開始計算這些十字軍的罪孽。
一開始查看,她就吃了一驚:“尊主大人!這個人殺性好重,居然殺了三百多人!”
許樂笑了笑,沒有解釋,只是繼續將這些人都變作自己世界的居民。
第二個人的時候,聶小倩不再驚叫了:“哦,這個也不少,二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