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問題,許樂只感覺有些似曾相識。
心中一動,纔想到王力那頭詩意的老虎也曾經說過差不多的話,只不過王力追尋的是生命的意義,而眼前這個傢伙則是有些變態的意味,追求的是一種比較難以表述的自我存在和認同感。
而且這傢伙已經走上了極端的道路,就是說他真的是瘋子也並沒有什麼不妥。
沉吟了一下,許樂說道:“你的存在,你的意義只是你個人的,我又怎麼可能給你解開謎題?只不過,我有一個更加簡單的問題想要問你。”
帶着眼鏡的新人目光微動,神情也有了點變化:“什麼問題?”
“你,希望自己死去嗎?”許樂問道。
那人目光呆滯地想了想:“不,我並不想死,我只想知道自己究竟······”
說着說着,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低下頭去聞了聞鮮血的味道,這纔有些舒適地喘了一口氣:“如果不是鮮血能夠讓我安心,現在我幾乎就要窒息了······就像是離開了水的魚,啊······太難受了!”
“我可以讓你不死,盡情地享受受傷地滋味和鮮血地味道。”許樂說道。
眼鏡新人的目光亮了起來:“你能做到?怎麼做?”
“你看過動畫或者漫畫火影忍者嗎?”許樂問道。
眼鏡新人點了點頭。
“我手裡有一份飛段的血液,可以讓你強化飛段的不死之身血統,這樣一來,你不止可以享受最極致的痛苦和鮮血,還可以殺死敵人,怎麼樣?”許樂問道。
眼鏡新人呆滯地眼神頓時狂熱起來:“太美妙了!怎麼辦?你快點給我強化血統!太美妙了,我迫不及待想要享受一番了!”
“強化血統必須要出了這個鏡像世界,回到任務空間才能夠進行。”許樂說道。
眼鏡新人頓時有些無精打采:“居然是這樣?你既然這麼說,肯定還有其他的目的,難道你需要我爲你效力嗎?實話告訴你,那可不太保險,我發起瘋來連自己都害怕。”
許樂皺了皺眉:“發瘋?難道你還會突然發作什麼精神疾病?”
“差不多的意思。”眼鏡新人回答道。
“你願不願意被強行治療好那個精神疾病?如果願意,我推薦你這次任務完成之後,花費一定的獎勵點治療好你的精神疾病。如果你不願意進行這項治療,那麼恐怕我不會讓你爲我效力,也不能讓你加入我的隊伍。”許樂說道。
眼鏡新人有些不解:“你的隊伍?其他的隊伍成員在什麼地方?難道說和你分屬於那個非強制任務的那些冒險者就是你的隊伍成員?那我的隊伍豈不是屬於強制任務所在的隊伍?”
許樂擺擺手:“這件事情你暫且無需操心,我只需要明白,你願不願意主動治療好自己的精神疾病?還有,你會爲我,爲我的隊伍做的什麼地步?”
“精神疾病我會治療,我也不願意自己會突然發瘋。至於爲你做到什麼地步······”
眼鏡新人眼中已經沒有了呆滯的神色,而是認真地思考了起來,過了片刻之後才道:“我也不好說,如果真的面臨死亡,我會背叛也說不定。不過你既然給我了不死之身,想來我就應該就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了吧?”
許樂皺了一下眉頭:“這也不一定。對你的回答我並不是太滿意,不過也沒有特別的惡感,考慮到將來的可能性,我倒是願意讓你試試。”
“試試?”眼鏡新人有些疑惑。
“作爲不作爲被信任的人進入隊伍,需要有一段考察期,如果我和其他的隊員都認可了你,那就可以成爲我們真正的隊友。”許樂說道。
眼鏡新人有些疑惑:“真正的隊友?”
“等你進入小隊之後,你會知道真正的隊友究竟意味着什麼的。不過現在,你所有的努力都是爲了先活下去。”許樂說道。
眼鏡新人怔了一下:“也好,如果我活下來,那就試試你的隊伍。除此之外,你還有其他事情嗎?”
“對你沒有事情需要說了。二更鼓已經敲過有些時候,三更也快到了,九尾狐即將到來,你最好能夠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對了,你的名字是什麼?代號又是什麼?”
“謝允,代號是毒血。”眼鏡新人點了點頭,向外走去。
“他值得信任嗎?”安田清確認他離開之後,低聲對許樂問道。
許樂回答道:“他也對我們不放心。從剛纔開始,直到最後,他的匕首都還握在他的手中,他心內的念頭可不好猜測。”
“隊長,你對揣測人心可是有些心得,怎麼這次失手了?”
許樂笑了一聲:“也並沒有失手,這個叫謝允的傢伙有些城府,再加上他的思維大概是受了一定的精神疾病的影響,迥異於常人,所以他的行爲方式我才判斷不出來。真的相處下去,明白了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我們自然能對症下藥。”
“小心別被他也變成瘋子。”安田清笑道。
許樂也是笑了一聲,不過隨即便嚴肅了起來:“差不多也三更了,也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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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拂過,樹葉在黑暗中簌簌發響,不知是何處的更夫如此敬業,在這種夜晚還出來在這城外巡更。
“當,當,當!”連續三聲,這是更夫依據差不多的時候報時,順便高高地呼喊一聲:“天乾物燥,小心火燭,關緊門戶,看好財物!”
“嗚嗚嗚嗚嗚!”一連串帶着腥臊味道的怪風猛然刮過,天上一朵黑雲霎那間遮住了月光,霎那間,還算明朗的夜色就變成了一片漆黑。
隨後,一聲淒厲地慘叫傳來,就再也沒有了聲息。
黑雲停在天平莊的上空,一動也不動,隨後便漸漸散去了。
“她來了!”安田清說着,打開了自己那個微型監視設備連接儀器,操作幾下上面就出現了極爲清晰的影像。
一抹輕紗,素白袍子,本該是一個美女的模樣,可惜的是卻是一個獸頭立在頭顱該在的地方,更讓人望了便膽寒的是,兩雙毛乎乎的爪子從衣服裡面伸出來,正握着一個人的手臂慢慢地細細啃咬着,那模樣到有些人類吃雞爪的模樣。
只是這九尾狐頗有法力,濺起的血肉半點也不往身上的衣服上飛,反而都朝着她的嘴中而去,啃咬片刻,她有些不太盡興地吸了吸這手臂的骨髓,將骨頭拋飛出去:“可惜了這更夫,若不是今晚要會雷公子,真該好好品味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