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城門關閉之前,許樂進了城。騎着馬在城內大街上轉了一圈,許樂拍開了一家醬油鋪子的門。夥計懶洋洋地開門,卻見到外面只有一匹馬,並無什麼人,不由地驚了一頭冷汗,喃喃道:“奇怪了,怎麼會沒人?”
又看這馬匹甚是雄壯,便不由有些貪念,衝去了心中的驚奇,上前拉住了繮繩:“這馬兒來的也是蹊蹺,莫非是老天爺送給我的?”
想到這裡,夥計就有些喜不自禁,搬了搬店鋪裡面的雜貨傢什,勉強把這馬給弄到店裡去,然後又插上了店門。
許樂也不管他這些,趁着一錯身的功夫,已經到了這醬油鋪子的後院,剛進後院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藥味,許樂頓時心中一鬆,知道自己找對了地方,再往裡走,就聽見有人罵罵咧咧:“老道我一把年紀,倒捱了那狗韃子一刀!”
許樂聞言哈哈大笑:“玄貞道長,你這些也是掛彩了?”
屋內之人先是一驚,隨後都歡喜起來,李力世打開屋門道:“許香主,你也來了!兄弟們都在等你!”
許樂點了點頭,向內走去:“兄弟們都還好嗎?”
屋內頓時有些沉默,關安基帶着傷勢起身道:“高彥超兄弟沒了,黃土堂餘香主也沒了,還有戴利兄弟還有······”他一口氣說了七八個名字,這還僅僅是他們青木堂的,昨日的傷亡之重可想而知。
許樂安慰了衆人一番,又問道:“總舵主又在哪裡?我帶來的那幾個人也在此處嗎?”
“總舵主安危事關重大,因此一脫險,我們就勸總舵主自己先走,若是隻有他老人家一人,韃子便是千軍萬馬也無濟於事,要是有我們這些累贅,總舵主反而會受了牽連。”李力世說道。
關安基也道:“許香主帶來的那幾個人,都不是和我們一起的,又沒有練過多少武功,恐怕不是被殺,就是被俘了。倒不是我非要說這話,只是他們不太可能逃脫。”
許樂點頭,心道:周雲梅曲建國兩人不好說,劉老三應該和韋小寶都還安全,要是逃出去還好,真要是被俘了,那可是不太妙。
想到這裡,許樂沉聲道:“咱們也有些耳目,派人打探打探,被抓住的兄弟們都在何處,看看有沒有辦法救出來。”
“這就不必了,當天被抓住的,都被當場斬首了,這個我們已經打探清楚了。”關安基說道。
許樂聞言不由有些氣悶:“你都是說話說一半?被俘的立即斬首,那還說什麼?”
關安基道:“剛纔你要是不問,豈不是還算有個念想?”
許樂這才明白他的心思,又想這人是不是故意諷刺自己不問天地會兄弟只問自己帶來的人,轉頭一看,關安基神色坦然並無半點諷刺的模樣,許樂心內倒是有些慚愧了:這些人或許真是草莽,但是心思至純,豪傑義氣,這一點比自己好的多了!
和他們說了一會兒話,外面醬油鋪的夥計進來伺候,許樂說道:“給我找一間屋子歇息,把我的馬伺候好。”
夥計愕然:“這位爺您是?您的馬在哪裡?”
許樂笑了笑:“剛纔你拉進來的不就是?”夥計目瞪口呆:“原來是你!”
衆人問了緣故,也都哈哈大笑起來,夥計臉都紅了,尷尬地笑了兩聲連忙跑了出去。
第二天,衆人還在修養,醬油鋪子的人一點一點地把人送往城外的一處莊院,沒受傷的自不必說,輕傷的要坐馬車,重傷的更要小心,因此頗費功夫。
許樂也跟着忙了兩日,才把這些青木堂和黃土堂的屬下都送了過去,期間不免有些波折,不過也都不大。
確認了劉老三帶着韋小寶逃了出來,許樂反而有些放心了。他倒是盼着劉老三不要再來找自己,因爲擺明了,自己這裡恐怕就是這次任務的主要火力所在,一個不小心把韋小寶弄死了,許樂也得跟着陪葬。相反,許樂自己反而能夠更加輕鬆。因爲他不用再顧慮更多,靈體狀態隱身在一定程度上能讓他避免很多麻煩。
在養魂木龍魂玉佩的雙重滋養之下,許樂的靈力值這兩日也終於突破了七百點,他的戰鬥能力也不再僅僅侷限於三秒了,用得好,大概可以支撐個一場或者兩場戰鬥。
“許香主,事情不太妙。”李力世敲開了許樂的門,皺眉說道。
許樂愕然,隨即反應過來,這恐怕又是任務的事情,只是不知道這次又要經歷什麼難關。“怎麼回事?”
“醬油鋪的夥計和掌櫃都被人殺了。”
許樂皺眉:“衝着我們來的?是韃子還是普通江湖手法?能看得出來嗎?”
李力世點頭:“看得出來,對方一擊便中死穴,點穴手法異常精準,絕非泛泛之輩。”
許樂聽了更是皺眉,暗自思量:“聽他描述,似乎是個點穴高手,但是在我記憶裡原著裡面最厲害的點穴之人應該是一劍無血馮錫範,他僅比陳近南差半籌,更爲讓人頭疼的事,他最喜歡偷襲,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出手。難道真的是他?他的武功由利返鈍,以利劍點中人死穴而不出血,因此才叫一劍無血,比較起來卻是比胖瘦頭陀還要強悍。”
“江湖上有此功力的,不外乎聖手如來,千手觀音,筆頭翁······幾人,我派幾個兄弟打探一下,看看他們幾人是否在城中又或者投靠了韃子。”李力世對許樂說道。
許樂怔了一下,回答道:“如此也好,好好查探一番最好。”
李力世點頭,關上門出去了。許樂閉上了眼睛,輕輕地敲着手邊的扶手,喃喃道:“爲什麼呢?”
“想知道嗎?”一點劍光猛然間在整間屋子內擴大,樑上一個人帶着風聲徑直向着許樂撲來。許樂閉着眼睛,猛然擡手,一道白雷朝着那身影打了過去。
那人驚訝地輕“咦”一聲,半空中不知用什麼方法猛然借力,千鈞一髮之際躍開了白雷的攻擊方向。
許樂點頭道:“果然是一劍無血馮錫範,這番身手當真讓人心折。”
那人堪堪落地,正好有些狼狽,聽見許樂這話便冷哼一聲:“許香主的旁門左道的功夫倒也不差,竟然料到了我已經隨着李力世過來要對你動手。”
“只是我還是沒有料到你會這樣心急。話說回來,我們兩個無冤無仇,馮前輩爲何對我要打要殺?”許樂問道。
“你殺了延平郡王的公子,難道也不知罪嗎?天地會本就是延平郡王的屬下臣子,你這是犯上作亂!”馮錫範冷聲說道。
許樂笑了一聲:“延平郡王?鄭經?他算是個什麼東西!”隨即想到了什麼,許樂咬牙道:“阿珂這個賤女人,我不去惹她,她倒來惹我,看來消息就是她告訴你的了?”
馮錫範冷笑:“你倒是不傻。你師父陳永華尚且要尊敬延平郡王,你居然就敢說出這樣不敬的話來,可見天地會早有不臣之心,我今日便代延平郡王先除了你這個叛逆,改日再殺了那大逆不道暗藏野心的陳永華!”
許樂吸了一口氣,知道這一戰已經無法避免,更知道這絕對是一場九死一生的險惡之戰,索性也不在嘴上客氣了,直接罵道:“我早就說了,鄭經他在我眼中猶如狗屁,而你馮錫範,更是連狗屁也不如!”
“小子,牙尖嘴利倒是挺有一套,到下面去和閻王爺說吧!”馮錫範身體猛然一躍,霎那間到了許樂面前,比他更快的是他的劍,眨眼已經到了許樂眼前眼看就要點中許樂的頭部要穴!只需輕輕一下,許樂就會被點中死穴而死!
好快!這是許樂心中唯一的想法!雖然知道這些高手實力遠超自己,但他還是想不到竟然會這麼快。一瞬間,他只來得及默唸一聲瞬步,將自己轉移到馮錫範身後十幾米處。
“果然有些門道!我看你能躲閃幾次!”和其他人見到許樂釋放白雷和瞬步不同,馮錫範根本不爲之所動,而是將這些自己不理解的東西一律斥之爲旁門左道。這傢伙的心態之偏執,簡直到了外物不能動搖的地步,或許這也正是他比其餘人走得更遠,成長得更高的根本原因。
許樂見他毫不猶豫轉身又刺,心內不由暗暗叫苦,這傢伙的心理怎麼這麼強悍?就算是後世久經訓練的軍人見到ufo也要猶豫一下再做出選擇吧?
一擡手,一道白雷直奔馮錫範面門而去。
馮錫範冷笑一聲:“小子,你黔驢技窮了!”輕輕側身閃開白雷,腳步輕點猶如飛鳥游魚一般向着許樂奔來,在他手中,更顯到達許樂周身死穴的,卻是一把明晃晃的利劍!
許樂此時也不免心中叫苦,眨眼之間,自己已經用了三百靈力值,結果根本奈何不得對方,再打下去,四百靈力值又能夠撐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