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學校裡做早操一樣,武館裡的學徒吃完飯之後會有一段早課,因爲剛剛吃完飯,不適合練拳,所以所有的學徒都在練武場上撒歡的玩鬧着。
方悅看了看,整個武館也就三十來個學徒的樣子,他們三五成羣佔滿了整個練武場。
不過,方悅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在這裡轉了許久,也沒人和他打招呼,甚至有些躲着他,基本他走到哪裡,哪裡就會空出一片空地。
“師兄,你怎麼來做早課啊。”史九斤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小聲問道。
“我就是來看看,對了,這裡的人好像都不怎麼歡迎我啊。”通過吃飯時候的閒聊,方悅發現這個小師弟一點心機也沒有,天真的可以,所以有什麼問題也就直接問出來了。
“不是這樣的,他們不是討厭師兄你,只是老館主說過,不許你和我們一起練功的,師兄忘了嗎?”小正太微微擡頭,呆乎乎的問。
“這樣啊,那麼。。。”方悅剛要說些什麼,突然武館的大門打開,一羣人走了進來。
“都散開,今天的早課停了,練武場要搭擂臺,你們都來幫忙!”一個三十來歲的黑狀漢子穿着一件短袖襯衫走了過來。
“是王教頭來了,練武場要搭擂臺,咱們快過去。”史九斤拉着方悅就湊了過去。
竹竿,方木,麻繩……別看這些學徒都是十一二歲的樣子,但是力氣絕對不比一般的成年人弱,在一羣工匠和學徒們的努力之下,短短兩個小時一個完好的擂臺就搭建好了。
按規矩,宋氏武館的館長是來挑戰的,所以方氏武館作爲擂主,要請本地武林名宿前來觀擂,一來作爲此次挑戰的裁判,二來則是爲此次擂臺雙方撐場子。
正午時分,擂臺邊上的裁判席已經坐上了四個形色各異的“老前輩”,一聲鑼響,兩個人從擂臺的兩頭的木階上緩緩走了上來。
一個看起來六七十歲的老人,雖然滿臉皺紋但是身形依然健壯,一身灰布衣,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這是方氏武館館主,人稱老館主。
另一個自然是宋氏武館的館主了,三十歲模樣,五大三粗,行走起來虎虎生風,銀白色絲綢做成的練功服,精神矍鑠。
“上香!”喊話的是王教頭。
兩個館主先朝裁判席上的四個老人拱了拱手,四個名宿也站起身來回禮。接着兩個武館的徒弟送上來兩炷香,兩個館主接過香,插進了擂臺東南角的香爐裡。
“方老館主,請。”
“宋館主,請。”
招呼打完了就開始動手,拳腳相接噼裡啪啦,擂臺上勁風四起,擂臺下兩個武館的弟子紛紛睜大了眼睛,仔細看着兩家館主的動作,這時候可沒有偷師這一說。
然並卵,雖然這些小傢伙眼睛瞪得提溜圓,可是臺上兩個人的動作依然沒人看得清,方悅也一樣,即使由以前的戰鬥經驗打底,但是他現在5點敏捷只能勉強跟得上兩人的動作,想要看懂也是難上加難。
根據方悅估測,這兩人的敏捷都在10點以下,這點他最有發言權,因爲這兩人的敏捷若是到了當初他那種程度,即使打鬥的再激烈也不會發出這麼大的動靜。
其次是力量,兩人的力量很難估測,但是絕對比當初的方悅高,因爲隨着兩人的交手,身上的衣袖隨着勁風變成了一塊塊碎片,這是當初的方悅難以做到的。
體質這個東西就無法估計了,不過從現場來看,宋氏武館的館主一直猛衝猛打,而老館主則一直靠着技巧四平八穩的支擋,看起來還是年輕人體質比較強一些。
比武可沒有回合制這一說,擂臺上兩個人就交手了將近半個小時,雖然擂臺下的學徒們啥都看不懂,但是裁判席上的四個老傢伙卻看得津津有味。
“老劉,你說這回老方能不能撐下去。”一個胖乎乎有些禿頂的老人斜着身子問。
“不好說,老方這拳打得好,就是沒多少力氣了。”身邊一個銀髮老人回答。
“嘿嘿,老嘍,就是撐住了這一場,下面還有不少崽子瞅着他的位子呢。”一個手裡搓着兩個鐵球的老人插嘴。
“要不是十二年前那一場,老方還能撐幾年的。”最後一個老人說道,瞬間三個人的臉色都變了,擂臺上的打鬥也不看,垂着眼都不知在想些什麼。
“咚”終於方氏老館主一個不穩,被宋氏武館的館主一拳打到了胸口,瞬間倒地,驚得武館的學徒都跳上了擂臺。
“唉!”裁判席上的四人都嘆了一口氣。
“方老館主,承讓了!”宋館主抱拳行禮。
“呵呵,長江後浪推前浪,宋館主技高一籌,老夫輸了。”方老館主被王教頭扶了起來,笑了笑說道。
事情就是這樣,方悅成爲了一個武館的學徒,有人來踢館,自家輸了,然後所有的學徒都悶悶不樂的回到了宿舍。
就在方悅因爲事情都結束的時候,半夜,有人敲開了宿舍的門。
“老館主不行了,他想見你最後一面。”當方悅打開門時,王教頭站在他面前,面無表情的說出了這個事情。
老館主住在武館唯一一座木樓裡,儘管看起來像上個世紀的建築,電燈風扇等傢俱一應俱全。
“館主,人帶來了。”王教頭俯身對躺在牀上的老人說道。
牀上的老人遠沒有擂臺上看起來那麼強健有力,此時的他躺在牀上,氣息微弱,是個人都知道眼前之人命不久矣了。
牀上的老人招了招手,方悅走了過去,但是沒有說話,今晚的事情怎麼想都有一種詭異的感覺,怎麼老館主藥丸了偏偏把他叫過來了?
“念生。”老人顫顫巍巍的說道。
“是。”方悅恭恭敬敬的回答。
“叫爺爺!”
“爺爺!”
“你知道我爲什麼不讓你練拳嗎?”
“不知道。”
“因爲你太像你父親了。”
“。。。。。。。”
“罷了!王鍾,帶他去吧。”老人朝不遠處的王教頭喊道。
“。。。。。。。”我擦!這是什麼展開?方悅糊里糊塗的被王教頭拉了出來,左拐右拐,他們來到了一個祠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