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隱瞞前輩,遭遇山賊後,在下擊殺了二十餘名山賊,隨後便與那山賊首領動上了手,不慎被其打昏過去,醒來時便已在劉前輩家中,由始至終,並未見過什麼白衣書生。”
陳商凝眉緩緩點頭,道:“原來如此,但願是我多心了,這山賊圍困稻香村,實在來得蹊蹺。”
“這稻香村,自二十年前唐大俠爲救李復母子殞身於此,已經很久沒再與武林人士有過瓜葛。”
羅長風對陳商的話並不是很明白,他也不想去探究其中內情,只是他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那些山賊,多半是衝着《空冥訣》來的。
如此說來,此事還是與他有關,他算是被捲入了這個風波之中,不過他並不在意,捲入進來纔好呢!若不捲入本世界的事件中,他的劇情參與度與改變度從何而來?
他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連誰是主角都搞不清楚,總不至於是陽寶吧!或者是那個叫李復的書生?
但不管怎麼樣,只要他多多介入各種事件,總能獲得劇情參與度,至於劇情改變度,他已經不指望有多高,只能跟在阿青的世界一樣,遵循自己的心意,隨心而行。
“前輩,此事因在下而起,若非你們將我救回村子,那些山賊也不會追尋而來,對付山賊之事,在下願一力承擔。”
陳商擺擺手,若有所思的道:“少俠不必自責,這不是你的錯,或許……是村子裡出了什麼叛徒。”
羅長風道:“無論如何,此事都與我有關,在下絕不能置身事外,前輩可知,是誰將在下的消息透露給山賊的?卻不知那些山賊,又究竟意欲何爲?”
陳商想了想,道:“村裡有個叫張大眼的年輕人,他自幼喪母,父親又得了失心瘋,無人管束,整日裡遊手好閒,盡做些不正經的勾當。”
“自山賊圍村後,他糾集了一夥十里八鄉的青皮,盤踞在山腰的土地廟附近,整日招攬村民們入夥,我懷疑就是他和圍村的那些山賊勾結到了一起。”
說到這陳商忽然神色一動,他看向羅長風道:“羅少俠,你能當着董龍的面擊殺二十餘名山賊,想必武藝不凡,不如你去找張大眼探探口風?”
“你就說你是董老大的人,問他那檔子事辦得怎麼樣了,詐他一詐,他們看你面生,定不會懷疑你,或許能打探到什麼消息。”
羅長風眼前一亮,頷首道:“好辦法,既如此,那在下就去探他一探,那個……若那些青皮識破了在下,不知可不可以……”
陳商明白羅長風的意思,想了想,嘆道:“那張大眼雖然不是個東西,可他怎麼說也是稻香村的人,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便留他一條性命吧!至於其他人……”
說到這,陳商眼中掠過一抹寒芒,沉聲道:“其他人便任憑少俠你的心意,即便是盡數殺了也無妨。”
此刻的陳商竟讓羅長風感覺到了一剎那的殺氣凜然,不由心下暗凜,這稻香村果然是藏龍臥虎,似乎每一個人都有着神秘的過往。
他現在只想儘快幫村子解決山賊之患,好離村去拜師學藝,這個村子,實在太特麼詭異了。
當下羅長風告辭離去,想了想,還是回到上面去跟劉大海打了個招呼,對於陳商的這個決定,劉大海並無什麼異議,只是叮囑羅長風當心。
羅長風順着村子中央的石板路一路往下,稻香村所在地勢頗高,村子也挺大,分爲上下兩寨。
劉大海家與陳商家都屬於上寨,位於村子最南邊的山上,也是村中地勢最高之處,往下百餘丈皆是稻香村的範圍。
下寨在山腳,而土地廟就在上寨與下寨的中央,即山腰處。
羅長風精通天星風水術,看出這村子的佈局暗含十分高明的風水格局,土地廟的修建之所更是大有道理,這村子果然神秘莫測。
思忖間,羅長風已能聽到土地廟院子裡傳來的呼喝之聲,一羣青皮竟在此賭錢,鬧得不亦樂乎。
一名敞胸露懷,腰間插着一把短刀,滿臉痞氣的青年站在土地廟入口,瞪着一雙牛眼上下掃視着石階,等着有村民過來,就大聲招攬。
羅長風看着那小子一雙比常人大了許多的眼睛,知道他應該就是張大眼了,當下施施然向着土地廟走了過去。
土地廟前院子裡的情形羅長風很快看清,青皮共有七人,正聚在北側圍牆底下的一張石桌旁賭錢。
他們賭的是“番攤”,一種廣爲流傳,到了後世都流行中西的賭博方法。
玩法是由莊家抓起一把豆子作爲“攤子”,然後用碗盅迅速蓋上,賭徒猜這些攤子除以四後餘多少。
羅長風暫時沒有理會那些賭錢的青皮,徑直朝着張大眼走了過去。
張大眼看到有從未在村裡見過的陌生人向着自己走來,立馬提高了警惕,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右手搭到了腰間短刀上,喝道:“喂,你是誰?到此作甚?”
羅長風沒有回答他的話,身形一晃,便欺近了他的身,雙目一凝,攝魂術已無聲無息的發動。
張大眼立馬中招,雙眼直勾勾的看着羅長風,羅長風緩緩道:“告訴我,山賊圍村究竟所爲何事?你近日所爲,又有何目的?”
張大眼愣愣的道:“我奉董豹董三爺之命,在村中井水裡下毒,那毒性晚上便會發作,到時候我與董豹裡應外合,控制稻香村。”
羅長風聽了張大眼的話,臉色陰沉無比,凝聲道:“交出解藥。”
張大眼道:“我只是小嘍囉,沒有解藥。”
“張大眼,你特麼瘋了?竟然什麼都跟外人說,要是壞了三爺的大事,你擔待得起嗎?”
那邊賭錢的青皮們終於發現了不對勁,聽張大眼竟然將他們的計劃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說給了陌生人聽,不由又驚又怒,紛紛拔出短刀向着羅長風迎了過來。
羅長風雙目一寒,沒有任何一句多餘的廢話,身形閃動間,已經化爲一道虛影掠向那些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