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職農業的神靈，從來都是神系中地位極重的神。
在艾澤拉斯，生命之王芙蕾雅，扮演了泰坦神系農業神的角色。
而就凱恩所知，洛阿神系，是沒有這樣的神靈的。
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巨魔文明，並非耕種文明，而是狩獵文明。
凱恩甚至認爲，巨魔文明的這一特徵，也是其由勝轉衰的一大原因。因爲沒有農業，而光靠漁獵，是不足以供養數量龐大的人口的。
事實上，巨魔帝國的巔峰時期，就已經爆發了食物問題，這也促使了巨魔們一再強化野獸飼養和馴服，就連聰明、自由、而又兇狠的迅猛龍，和暴躁、驕傲的霸王龍都臣服而受其驅策，可見其在這方面的技術的先進。
還有，也正是因爲狩獵文明的特徵，猛獸神靈在巨魔的神靈信仰中頗爲吃香。
排在前列，信者衆多的，基本都是猛獸。而像細顎龍、青蛙等等這些，明明有着不錯的神術賜予，卻仍舊小衆。
加亞萊算是比較靠前的洛阿神靈，有別於獵鷹之神埃基爾鬆，加亞萊的神力屬性、乃至神術賜予，更傾向於法術而不是戰技。
像比較出名的龍鷹噴吐，就能跟龍息一較長短，其高溫烈焰，連火元素精靈，乃至烈焰行者這類在熔岩中游泳的存在都能殺死。
也正是因爲知道這些，當信息先是加亞萊兼職了農業之神後，凱恩覺得很古怪，也很蹊蹺。
艾澤拉斯也是有玉米這種農作物的，而加亞萊的農業神職，主要及時照顧這種被這裡的巨魔們稱作黃金粒的作物。
如果是凱恩本尊在，知曉這些信息，必然會感到啼笑皆非。因爲本源世界的瑪雅文明，就是以玉米爲主食的，其地位相當於麪食民族的小麥，和粒食民族的稻米或黍米。
凱恩孫就不知曉這些信息了，但他知道玉米是什麼。也能想出爲什麼會蹦出個專門看管玉米作物的農業之神。
他們一路行來，根本就沒見到什麼大型野獸。
如果這裡的巨魔們還是他所熟知的狩獵聞名，就意味着食物鏈已經斷了。
凱恩認爲，正是因爲需求，或者說爲了生存，這裡的巨魔們完成了轉型，不狩獵而改種田了。
另外，那隊巨魔的記憶，也解釋了小聚落存在的原因。
那裡就是祖阿圖城邦的邊緣，那隊巨魔是外圍巡邏隊，會不定時的查看情況。
他們最主要的不是防範其他城邦的入侵什麼的，而是查看噩孽的侵蝕情況。因爲是繞着城邦最外圍走，一天要走不少路，也是蠻辛苦的。
但這很必要，噩孽一直在進逼，威脅着他們的生存，而他們則靠信仰神，讓神有足夠的力量支撐庇護圈。
庇護圈縮減，就會被歸咎爲信仰力的不足，進一步講就是有人不夠虔誠，然後宗教迫害，比如獻祭什麼的就誕生了。鮮血氏族嘛，不玩雪豈能對得起氏族名？
除此之外，還收集了一些關於城邦祖爾金的散碎信息了，比如他們有礦區，有貿易區，甚至有商路，等等。
等凱恩他們消化了這些信息，差不多又走出3公里左右了，遠遠的，已經能看到祖阿圖城的輪廓。
這城市不算雄偉，但還算有特色，不過對於凱恩這種活久見而言，也不算什麼。何況他早餐時間就借術法飛鷹從高空俯瞰了。
現在他關注的是巨魔們開闢的玉米田地。通過細節，能看出農業技術的成色，比如是否深耕細作，是渠灌溉還是更牛掰的滴漏，是農家肥還是草木灰等等。
而這些，都與作物的產量息息相關。
俗話說，民以食爲天。不管巨魔是漁獵還是耕種，搞不定人們的肚皮，那就會出大問題。
田地的情況證明，這裡的耕種之道還相當原始，以及血腥。
凱恩看到了一些半埋的骸骨，如果他沒有看差，那些應該是巨魔的。
農奴，這個也很瑪雅。
按照巡邏隊巨魔們記憶的相關信息，在祖阿圖，奴隸被殺死後，就會直接剁了當肥料。甚至連自由民，死後也有信仰肥和金錢肥之說。
信仰肥就是靈魂去神國，軀殼捐了當肥料。金錢費則是賣屍體，當然也可以自用。
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都覺得這樣做的巨魔們野蠻而殘忍。
凱恩倒是多少能體諒一些，這個不是爲虐而虐的心理扭曲，而是爲了生存。沒有品嚐過長期飢餓滋味的人，很難理解那是一種多麼折磨人的煎熬，以及爲了解決問題，人們可以打破多少底線，包括道德良知。
溫飽思**。這話反過來說，連最基本的吃喝問題都搞不定的情況下，說什麼禮儀道德都顯得有些扯。
當然，理解歸理解，可要讓凱恩爲巨魔們的福祉而奮鬥，他是不肯的。他終究是個自私的人，而不是國際主義，不，星際主義鬥士。
所以田中埋屍骨，他的心態卻很好，沒有說哎呀你們真可憐，我要扮演救世主幫你們脫離苦海。
沒有這個心思，哪怕是艾澤拉斯的巨魔，也是包括在其身上進行一些實驗項目的廢物利用，才安置而不是看坐看其被屠殺的。
這裡的嘛，凱恩覺得從認知上就被扭曲了，調教的難度太大，不划算。何況他現在自己還沒脫險呢，就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從遠處看，祖阿圖最顯眼的，就是那十幾座形狀、大小各異的金字塔，基本都是階梯金字塔，並且塔頂都閃耀着神光，這跟之前蜘蛛神亞茲瑪神廟見到的情況有明顯的差別。
繼續向城市前進，連成片的農田中，巨魔奴隸們在辛勤的勞作。
這些奴隸的身形普遍比較消瘦，說是形銷骨立也不爲過，其膚質也明顯比較差，雖然石灰色是鮮血巨魔的普遍膚色，但也存在光潔度和細膩度的差異，這些粗糙如巖皮，並且色澤黯淡，透出不健康黃灰色的，自然意味着其狀況很成問題。
還有一個分辨巨魔健康狀況的辦法，就是看其獠牙，窮苦出身是供養不出粗大光潔，曲線漂亮的獠牙的，這玩意於巨魔們而言，跟矮人的鬍子有的一拼，是美與醜的重要評判標杆。
凱恩欣賞不了這個，所以他扮演的巨魔，獠牙更偏向於女性巨魔，也就是尋常獅虎級別的，而不是比野豬的或劍齒虎的還誇張。
農田的盡頭，就是城牆和護城河。
可能是因爲神廟修的都跟要塞一般，不差防護，巨魔們對城牆不是很熱衷，一般都相對低矮，但卻寬厚，並且喜好裝飾，一般都是大型雕繪組圖，描述一些榮耀事蹟什麼的。
祖阿圖的護城河很寬闊，超過20米，凱恩注意到，靠近護城河附近的農田，使用了高架水渠。
這倒不是此間巨魔獨有，事實上，在艾澤拉斯諾森德的祖達克，冰霜巨魔們就使用了高架水渠，就像石制的柱廊，滿是雕刻，藝術氣息濃郁。
那麼這裡有高架水渠意味着什麼呢？
凱恩覺得，這意味着農業技術還是有一些的，但並不能惠及所有人，這不僅僅是森嚴的等級制度的問題，還意味着整體技術的不配套。
稍微瞭解本源世界現代農業的就情緒，工業力量的介入，是農業起飛的動力。缺乏工業力量，全靠肩扛手提，成本自然高昂，不能廣泛推廣就在於此。
至於神力，快別了，如果神力寬裕的就跟嘩嘩流的河水，那對應的神靈早就跳的放不下了。
而且這個世界的神靈可跟凱恩的思路不同，肯將神力用於科技樹攀爬和物質生產的很少，多是走裱糊門面，從而吸引更多的信徒，從而獲得更多神力的道路。
說的難聽點，這個世界的神靈的力量，有10分，能有2分惠及信衆，這就算良心了。這跟dnd宇宙比不了，那裡神系太多，刁民也多，當神不容易，競爭很激烈。
當然，說洛阿神靈太自私，有些不合適。
真正自私的是諸如巨魔領主，祭司之流的上層人士，是他們中飽私囊，才導致神力很少惠及底層。
這意味着，這些剋扣神力，甚至用神力打造專屬英雄級勇士的巨魔，很可能擁有不輸於半神的實際戰力。
戰力高凱恩不怕，這方面他還沒服過誰。麻煩的是半神級的探察偵測能力。
有了這樣的能力，再加上又是身處自家經營多年的巢穴，凱恩是沒辦法像過去那樣，利用高於對手的逼格，而大玩藏匿潛行或扮豬吃虎的。
當然也不是絕對。
畢竟這些祭司之流，是借來的神力，有着這樣那樣的漏洞。
還有，這些信奉不同神祗的祭司什麼的，貌似互有齟齬，這就造成了更多的漏洞。
技術漏洞外加相互敵視而不是鐵板一塊的人爲漏洞，這就有了他鑽空子的可能。
至於那些神靈本身，凱恩在這裡，都能感受到那些洛阿神的虛弱。
雖然再虛弱，神的逼格也不容忽視，可虛弱的情況下，神力的運用往往是區域保守的，不會像大型雷達站般，有事沒事來回掃看，而多是隻管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也就是說，神廟是基本盤，必然會看護，神職人員是觸手，偶爾會借之瞭解外間的情況。
那麼，不要去衝擊神廟，見了神職人員莫開嘲諷臉裝比拉仇恨，即便行走在這神廟之城中，問題也不是很大。
當然，這一切還多是推測。
凱恩現在思考的，就是究竟要試試水，以祖阿圖爲切入點，瞭解上層秘辛，還是跳過這一站，繼續向西，直奔黑暗之心。
他很禮貌的就此詢問了阿萊克斯塔薩和伊瑟拉。
兩位女王的意思是，還是穩健些來，試水的同時，嘗試多收集些信息，畢竟如果問題的源頭的確在黑暗之心，那麼其強大是超乎想象的，將整個世界都黑化了，其掠奪到的力量有多龐大，只能說是天文數字。
凱恩又何嘗沒擔心過這個問題呢？
俗話說亂拳打死老師傅，就衝對方掌握的龐大力量，技術上不如他，也能用海量的力量堆死他，何況能將整個世界都黑化，技術就算真不如他，又能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