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雲鶴又是一招推山入海打了過來。
高先達非常奇怪,他和雲鶴的動作每招都有七八分的相似,但是另外的那兩三分似乎卻是關鍵。他的反應速度並不比雲鶴慢,但是雲鶴打過來的招式,他偏偏就防禦不住。
就好像是這招推山入海,明明是《八卦遊身掌》中就有的初級招式,高先達對它非常熟悉。他知道五種以上的防禦方法,但是雲鶴打出來的時候,卻偏偏又和高先達所認知的招式不太一樣。
他竟然將高先達的全部後路全都逼死了,高先達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還是結結實實地中了這一掌。
雲鶴雖然沒用什麼力量,但是高先達也被推的向後退了兩步。
雲鶴沒有趁勢追上,而是向後跳了一步,拉開了與高先達的距離,問道:“小子,你的功夫跟誰學的?”
“一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前輩。”高先達道。他也沒辦法跟雲鶴解釋,是八卦門的堅叔,他現在是美國洛聖都一家拉麪館的老闆……
雲鶴又問了一下高先達那位前輩的樣貌,高先達按照堅叔的情況,隨便地胡謅了幾句。雲鶴想了想,自然想不出門內有什麼人,能長成這個樣子。
“他如果不是對你藏私了的話,就是在騙你。真難想象能有人將《八卦游龍掌》練成這樣!”雲鶴說道,“你的招式練得都不對,每一招都似是而非的,雖然出手時有《八卦游龍掌》的樣子,但是實際施展出來,卻不怎麼好用。完全沒有飄逸的感覺,好像是一個死木樁子一樣。”
他覺得高先達的武功不正宗。那也沒辦法,這套武功若真是從清朝流傳下來的,到了堅叔那一輩,傳承來傳承去,能留下點底子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每一代的傳人都可能因爲自己資質的問題而失去一些精髓,而有天賦好的人則加入了一些自己的感悟進去。到了後來自然面目全非。只可惜,被改動之後的武功並沒有原來的好用。
高先達便道:“我也覺得這套功夫有些不對勁,越往後練,感覺越奇怪。練到我現在的程度之後,更是好像進入了死衚衕一般,我這套功夫已經有很久沒有提升過了。但是我知道還遠遠沒有到頂級。”
高先達說的實話,這武功因爲受到限制,確實已經封頂了嘛。
高先達又道:“傳給我的人說,這套功夫叫作《八卦遊身掌》,看來正確的名字應該是《八卦游龍掌》纔對,是貴派的成名武功,我倒是唐突了。我聽說雲鶴道長是武林名宿,是武當派掌法的集大成者,敢問前輩可否將這套真正的《八卦游龍掌》傳授給我?”
高先達幾頂大帽子扣了過來,讓雲鶴感到面上有光,但是雲鶴也是一個直爽的人,都沒細琢磨,直接就回絕道:“不教。”
高先達道:“前輩可是有什麼顧忌?我願意付您學費。”
“哼哼,你把我們武當派的武功當成什麼了?市集裡的大白菜嗎?”雲鶴冷笑了一聲,“我若是需要錢的話,還不太容易了?想學我武功的人,排着隊來給我送錢,別人的我都不收,你又有什麼特殊的?”
高先達聽罷,並沒有氣餒。他也沒指望着這麼容易就能將這套c級掌法學到手來。
於是高先達連忙陪笑道:“正是正是!我對貴派的武功一向是尊重得很,還請前輩看在我這武功練差了道的份上,幫幫忙吧!”
“說的就是你這武功!”雲鶴道,“我看得出,你的資質不錯,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如果早個十年的話,你就是不主動求我,我也會上趕着求你拜我爲師。可是你現在練的這套掌法已經練偏了,我要重新教你的話,得先把原有的廢掉,再重新教起,那可就費了勁了!”
“那還請前輩多多費心了。”高先達道,“實不相瞞,晚輩在外面還是有些小能量的。前輩如能出手相助,這個大恩我日後必將報答!”
“能量?什麼能量?”雲鶴說道,“我看的出來,憑你的氣質和穿着,應該是個當官的。你的這套掌法,雖然亂七八糟的,但是對付些阿貓阿狗也足夠了,所以應該是個武將。但是對我來說又有什麼用呢?你就算本事再大,你能讓我當上真武觀的觀主嗎?”
雲鶴的眼光很準,雖然高先達沒說什麼,但是竟也猜到了他的武將身份。不過,雲鶴是江湖中成名的高手,本就不缺財物,他又是出家人,對身外之物看得很淡。他終其一生,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便只是這被師弟奪取的武當派掌門,也就是真武觀觀主的這一個職位罷了。
高先達道:“前輩,這件事情,我縱然想幫忙,也是笨辦法。頂多是以剿匪的名義,帶兵攻上武當山。勞民傷財不說,即使真能把武當山打下來,武當派恐怕也剩不下什麼了。”
那樣的真武觀,雲鶴要來當然沒有用處。他一聽激了一下,連忙搖了搖頭,道:“不行不行!這當然不行!”
不過他也聽明白了,高先達這句話並不是在說想幫他,而是一個威脅,在告訴雲鶴:你若不教,我也有別的辦法!信不信將你的道觀都拆了!
雲鶴皺了皺眉,心道面前這人無論從穿着和氣度都是個厲害的角色。他有沒有能耐真的攻下武當山先放在一邊,要是他真的一怒之下帶兵上武當,給武當冠上個反賊的罪名,那麼雲鶴就是門派中千古的罪人了!
雲鶴雖然與師弟爭搶掌門之位失敗,現在兩個人鬧得很不愉快,但是雲鶴對於門派還是很看重的,絕不容許有俗人擾它的清淨。
他又轉念一想:“既然他覺得自己有本事,我何不給他出個難題呢?”
於是他便道:“我們門內的事不用你插手,既然你這麼本事,那麼便替我去辦件別的事吧。若是成了的話,我自然將《八卦游龍掌》傳授給你。可若是不成的話,可就不要在煩擾我了!”
高先達連聲道:“謹聽前輩吩咐!”
雲鶴說道:“在這無極門中,有一把祖傳的鋼鞭,是蔣老拳師的遺物。你去把它給我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