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達又盤桓了幾日,終於等來了吳應熊的消息。他所率領的隊伍已經進入了河南境界,正向着開封趕來。於是高先達便率衆出發迎接。
大部隊的速度並不比信使慢上多少,當天便在城外迎上了吳應熊的人馬。只不過來不及回開封城了。眼看太陽已偏西,高先達便命令原地紮營,就在此處歡迎平西王世子。
吳應熊二十四五歲年紀,相貌英俊,步履矯捷,確是將門之子的風範。
雖然處於敵對陣營,但是高先達最近看過《鹿鼎記》原文,對這位文武雙全,性格堅忍,沒犯過什麼大錯卻慘被建寧公主殘忍閹割的平西王世子頗有點同情。
高先達心道:“我替你將韋小寶閹割掉了,也算替你報了仇。”
他心裡這麼想着,但是卻沒辦法說出來。這些事情還沒有發生,吳應熊連誰是韋小寶都不知道,更不用提報仇之事了。
不過既然康熙的意思是讓高先達保護吳應熊,那麼高先達覺得還是要先結交一下的好。
於是高先達大笑着迎了過去,說道:“世子閣下,歡迎歡迎!”
吳應熊知道瑞棟是康熙面前的紅人,所以對高先達頗爲恭敬。抱拳拱手,口稱:“卑職來晚了,害大人等候多時,還請大人多多包涵。”。
高先達知道自己的品級提高,也是因爲康熙不想讓平西王覺得朝廷慢待了他們,特意提拔起來的。若是沒有吳應熊的入朝覲見,高先達現在還只是個三品官。
高先達連忙攔住他道:“我雖然品級略高,但您可是平西王世子,三等子爵,太子太保。咱們哪有什麼上下級的關係?就算有,也得是我敬着您啊!既然我們都是行伍出身,就不要講那麼多規矩了。我比你癡長了幾歲,你便叫我一聲大哥,我叫你一聲賢弟如何?”
吳應熊當然樂得跟高先達攀上關係。按理說,高先達職位頗高,又是京官,就是與平西王攀交情,也能夠得上。看他那滿臉鬍子,估計歲數確實也不小了。他現在與自己平輩論教,也算是擡舉自己了,連忙點頭答應。
吳應熊道:“我在雲南之時就久聽瑞總管‘鐵掌無敵’的大名,心中甚是仰慕。父王跟大家談起來,都稱頌皇上英明果斷,確是聖明天子,還說聖天子在位,就是要讓大哥您這樣德才兼備的能人得居高位。父王吩咐,命在下備了禮物,向大哥表示敬意。”
高先達早知道吳應熊會拿出禮物來賄賂自己。他點了點頭道:“禮物不忙,我也有些東西要送給你呢!賢弟,你舟車勞頓,還是先休息一下。我這就命伙伕準備些酒菜,一會到我大帳之中,給你接風!”
“也好也好!”吳應熊連忙點頭。
高先達這次帶來的炊事班也是驍騎營中的頭尖,專門給察爾珠整治晚宴的,高先達幾次晚宴之中,吃得非常順口。覺得他們的廚藝要比開封府的廚子強得多了。雖然做熊掌、鹿茸之類比不得御膳房中擅長做南北大菜的各路御廚細緻,但是做些排骨、燉肉這類軍人愛吃的尋常肉菜,他們還是做的很有些滋味。
高先達已經事先吩咐下去了,所以沒過多久,酒菜就上桌了。
因爲這裡是行軍在外,不是在開封城內,所以需要安排巡邏輪換。
以前倒還好說,這回終於接到了吳應熊,他若是有個什麼閃失,便是驍騎營的責任了。所以四大將領的神經也緊繃了起來。
卓力格圖居中統帥全軍,莫日根負責夜間巡邏,費揚古帶領人手安排吳應熊這次帶來的家將和隨從的起居和飲食。
周培公是漢人,見多識廣又能說會道,所以便特許過來跟高先達一起接待吳應熊。
吳應熊跟高先達本不相識,不知道他的脾氣秉性。若是隻有他們兩個人吃飯,恐怕氣氛也會有些尷尬。於是他也帶了些陪酒的人來。
爲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人,文士打扮,神態和藹可親,看氣質倒與陳近南有幾分相似。尤其是他精光內斂,竟也是個武功好手。他在故意隱藏,但是瞞不過高先達的眼睛。
除他之外,吳應熊身後還站着一排十六個親兵。一個個神情肅穆,站成一行。
爲首的是一個大高個,高先達猜測,應該是吳應熊的親兵隊長楊溢之。
不過奇怪的是,除了這穿着整齊的一十六名親兵之外,過不多時,又進來了一個頭陀和一個老道。
高先達便笑道:“賢弟也太過謹慎了一些,除了帶親兵保護,竟然還帶了兩個出家人。你放心吧,我這軍營當中乾淨的很,保證沒有那些妖魔邪祟。”
吳應熊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便笑道:“來來來,我來給您介紹一下。”
說着他便指了指那中年文士,道:“這位是大才子陸先生。”
然後指了指那和尚和老道,說道:“這二位也都是世外的高人,不但修爲精深,武功也非常之高。這位是無根道人,這位是胖尊者,在江湖上也頗有威名。”
聽了這三個人的名字,高先達便明白了。這三個人都是神龍教的。
不知道他們是自恃才高,還是欺負高先達對劇情不熟,竟然連名字也懶得隱藏了。
紅龍使無根道人、胖頭陀、陸高軒,這都是神龍教內難得的高手。無根道人是五龍使中武功最高的,而五龍使中的其他人,單論武功也未必能及的上胖頭陀和陸高軒。恐怕除了教主之外,就要數他們的武功高了。
這三個人一同出馬,足以見得陣容的強大。高先達立刻便上了心。
他曾經與瘦頭陀打過一場,只是略佔上風。靠他自己的能力竟然拿不下瘦頭陀。
這胖頭陀的武功與瘦頭陀不相上下,而且身高臂長,力大無窮。曾經一個人獨戰少林寺十八銅人,全身而退。實際戰鬥力仍要在瘦頭陀之上。
陸高軒不比他弱多少,無根道人則還在他之上。
高先達自詡面對這三個人,自己也很難全身而退。就更不要說保護吳應熊了。
高先達便也呵呵笑了兩聲,道:“既然賢弟你喜歡佛法和道法,正巧我的身邊也認識些這方面的能人。這回我們可有的談了。”
說完,高先達便吩咐了下去,沒過多久,曾樂言和梅海道人便也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