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高先達不得不打起百倍的精神來防禦歸辛樹的拳頭。
高先達看着歸辛樹揮來的一記破玉拳,其速度和威力都絕不是方纔的歸二孃所能使得出來的。如果非要比較的話,就是炮彈和鞭炮之間的區別。
要不是歸辛樹離得稍遠,這時候高先達恐怕已經中拳了。
高先達現在面對一發重型炮彈,真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逃跑,跑不掉;硬剛,剛不過。高先達感覺現在所面對的敵人實在是有些太過強悍了。
好在歸二孃的面門被他打中了一拳,現在生死不知,而她身下的歸鍾現在被捆得緊緊的,又被歸二孃壓在了身下,兩個人根本動彈不得。
他們兩個與其說是累贅,不如說是高先達的籌碼。
高先達一彎腰,將歸二孃抄了起來。
這歸二孃是一個女流之輩,沒多少斤兩,以高先達現在的力量,想要抓起她,就好像我們普通人抓一個籃球一樣容易。
於是他就將這顆人肉籃球,向着歸辛樹猛地扔了過去。
歸辛樹向高先達奔來好像是一顆炮彈,那麼歸二孃向歸辛樹飛去就好像一顆流星。兩道強大的力量立刻便要發生異常碰撞。
歸辛樹眼見得他的夫人被人扔向了自己,他若是不收手,便只能將歸二孃擊碎了。他心中當然捨不得,只得半路收手,全力將拳勢引到旁邊,改爲接住歸二孃。
歸二孃的臉上中了高先達的一記鐵掌,臉都被打爛了。方纔本來已經失去了意識,但是這時候,在空中一飛,吹了點涼風,她又清醒了一點。她只感覺對面有人要攻擊自己,她本能反應一般地就揮出了一掌。
可是這時候,歸辛樹已經將她攬在了懷裡,全身的罩門都是空的。
歸二孃的這全力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歸辛樹的身上。
歸辛樹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老婆竟然會出重手傷害自己,又氣又急又捱了一掌,於是一下子便受了傷。
“小老兒,原來你也是會受傷的!”高先達心道,“我這就送你去黃泉路!”
高先達腦袋中氣血上涌,只想爲吳六奇報仇。他一見歸辛樹被歸二孃打傷了,便想上去趁此機會終結歸辛樹。可是這時候,一個人伸出了手,一把將他拉住了。
高先達嚇了一跳,這荒郊野嶺的,人跡罕至。天地會的人又都已經撤走了,周圍根本不可能有什麼人。所以這時候被人抓住,高先達生怕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高先達回頭一看,竟然是吳六奇。他雖然胸口被歸辛樹打了一個窟窿出來,但是竟然還沒有死。
“大哥,你竟然沒死!實在是太好了!”高先達握住了吳六奇,一道真氣便送了過去,運起了混元一氣功,替吳六奇療傷。
高先達的混元一氣功治療起來有奇效,起碼能恢復三成以上的生命值,而且還能夠去除負面效果,用來延續生命已經足夠用了。
但是這次對吳六奇的治療效果並不好。吳六奇雖然臉色稍微紅潤了一些,但是胸口的傷口並沒有癒合,高先達便道:“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吳六奇道:“這是我所修習的一門內功,名字叫做《神照經》。它是當世最強的內功之一,有醫死人活白骨的神效,沒那麼容易死的。但是這老頭武功太厲害,已經遠遠脫離了一般人的範疇。所以我被傷了心脈,現在身體虛弱,不是一般的內功所能治療的,只能靠慢慢靜養來恢復。可惜我現在戰鬥實力打折,恐怕不是他的對手。否則我們兄弟齊心,一起上必定能將他擊敗。”
高先達道:“這老頭被我用計打傷了,讓我去幹掉他!”
吳六奇道:“你不是他的對手,還是快點逃吧!我來拖住他!”
高先達道:“不,大哥,要走一起走,我一定救你出去!”
吳六奇搖了搖頭,道:“不要如此說話。你我雖然是結拜的兄弟,但是不要真的拘泥於同年同於同日死,你也不用替我報仇,只要好好地活下去就行了。”
高先達道:“大哥,你這說的是哪裡話?你要是死了,我哪還能獨活?既然你身體虛弱,便由我來對付這隻老烏龜。您抓緊逃吧!”
吳六奇又搖了搖頭,咳嗽了一聲,道:“我心脈已經碎了,就算養好了,也只是一個廢人了。”
說着他掏出了一塊銅牌交到了高先達的手上,道:“這是我的信物,你逃跑之後,便去湘中找我的師兄,人稱鐵骨墨萼的梅念笙。你拿了我的信物,便算是我的衣鉢傳人,他會將本門的武功傳授給你。我見你是個練武功的好底子,若是修煉好了,十幾二十年的時間,便能夠有本事替我報仇了。”
高先達道:“不!大哥,我絕不允許他將你殺掉!要死我們便一起死!”
吳六奇雖然心脈斷了,但是力量竟然還是很大,他將那塊銅牌硬塞給了高先達,高先達竟然無法反抗。
按照高先達的本來想法,如果吳六奇能夠好好配合,他便是揹着吳六奇一起逃跑,也有一半的機率逃生。但是吳六奇是個死心眼,非要留下來斷後,而且他的力量還賊大,高先達爭不過他。
所以兩個人竟然都沒有走。
這時候,歸辛樹已經從歸二孃的攻擊中康復了過來。歸二孃打得畢竟不是要害,所以歸辛樹的停止其實更多的是因爲震驚。
只可惜歸二孃已經油盡燈枯。胸骨被高先達打斷了,臉也被劈得稀爛,拼死力纔打出了剛纔的那一掌。但是歸辛樹卻並不知道。
歸辛樹的內功精湛,底蘊深厚,可以說他的內功已經融入了他的血液之中。即使不主動控制,也能自動護主。
所以歸辛樹在捱了一掌之後,體內本能地便生出了一股反震之力。雖然這股力量和他的拳頭相比,並算不得強大,但是也足夠將油盡燈枯的歸二孃震死了。
這時候歸辛樹親手震死了自己的夫人,自然氣的受不了。他“哇呀呀”地怪叫了兩聲,緩了一口氣,將內傷壓制住,隨後便好像瘋子一樣,再度衝了過來。
他勢必要將高先達砸成一團肉泥才能罷休。